第四百三十二章 名字里的往事
“你們從何得知朕的天外玄女便是你們失散多年的女兒?”
望著跪在堂下打著哆嗦的一男一女,伊澤并沒有好臉色。其實,論輩分,他們該是他的長輩。然而,代暮早便將自己的身世告知他一清二楚,伊澤對他們實在是尊敬不起來。
“是是……”那個婦人畏畏縮縮,跪在那里,什么都不敢說,但時不時用手肘頂頂自己身旁的男人。那男人頭壓得低低的,也害怕的不行的樣子,說話結(jié)巴,“回回皇上,草民夫婦在玄女雖陛下您回朝之際,在人群里,遠遠地看了一眼,便知她是我們多年前離家出走的女兒。”
“多年前便離家出走?”伊澤故意驚奇地問,“既然這么多年了,又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你又怎能確定她便是你們的女兒?”
“皇上啊,這兒女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從小拉扯大,長到十七歲,莫名其妙的就走了,一句話都留下,這么多年,也都不知去了哪,甚至不知是死是活,一直牽腸掛肚。”代家老爹說,他還是跪著,頭垂得很深,看著地,連伊澤的模樣都沒有看到,“那日在人群中,我們本來是想目睹皇上您的龍顏,也瞧一瞧神通廣大的天外玄女一眼,希望都能沾沾福氣,仙氣,好長命百歲,延年益壽,可沒想到,這一眼看過去,竟是那心心念念的女兒吶。我們也本以為,玄女就要隨皇上回皇宮了,我們恐怕想見就要趕去京師了。可就算去了,我們也高攀不起了。可萬萬沒想到,聽聞玄女替皇上受了一箭,又回來達城了。我們實在放心不下,便想來看看。”
老爹說得聲淚俱下,旁邊的老婦也是渾身打顫,好似又怕又傷心難過。
“你們的女兒,離家出走多年,你們就沒有尋找過么?”
“回皇上的話,草民也曾找過,但無奈,派人找了許久,都杳無音信。”代家老爹說,“后來,達城附近的幾個小城都鬧了災(zāi),我們以為女兒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躲在附近的小城里,便以為她兇多吉少了。再后來,達城也受了牽連,我們自身難保,于是也就放棄了尋找。我們說什么也沒想到,傳聞中出身北方邊城的玄女會是我家女兒。”
“你家女兒叫什么名字?”伊澤故意岔開話題,他不能直接把他們趕走,但也無法讓他們相認了,畢竟對外稱是不老不時的天外玄女,怎可以就正好出身在這城中,且是離家出走的一個使普通人家的女兒呢?更何況,依他對代暮的了解。現(xiàn)在這樣子的代暮,也很是不希望見自己的父母。即便是見,也總還希望自己使揚眉吐氣,意氣風(fēng)發(fā)的,而不是幾乎垂死,奄奄一息,裸著身體,披頭散發(fā),身上還插著箭頭的樣子。
“回皇上,草民姓代,女兒按族譜的輩分,中間一個月字,她出生在一大清早,取名叫月陽,小名陽兒。”
“陽兒?”伊澤念叨著這名字,這還真是他從未聽代暮提起過的。
月陽?暮?
伊澤沉吟,想來,代暮太恨這個家了。家在南,她就往北。家里給取的名字叫陽,她便叫暮。總之,她是想擺脫之前家里給她的一切,離得越遠,走得越遠越好吧?
伊澤看著下面的兩個人,穿著打扮,衣冠和首飾都很普通。他在達城里也住了一段時日,這里的百姓淘金為生,生活富裕,不用耕作,養(yǎng)尊處優(yōu)。淘金雖辛苦,但一般在達城祖輩都傳下來的淘金大戶的話,當(dāng)家人,大老爺根本也不必自己親自動手,且有徒弟和仆人們?nèi)プ隹喙け闶恰S浀么阂舱f過,自己的家在達城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可卻與此刻他眼前的老夫婦不同。
那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僅憑這一個名字,還不足以證明你們與玄女的關(guān)系。”伊澤說,“你們還有何證據(jù)?”
“啊,有!有!”代家老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放在地上,展開,“這是……”他還未說,旁邊一直環(huán)伺在旁的硯林,便過去,蹲下,仔細檢查著那一個包裹,里面的東西不算多,硯林拿起來,送到伊澤桌上。
包裹里有一我撮的頭發(fā),想來是胎毛了。還有一個長命鎖,上面寫著陽字。這些都是很普通的認親的東西,其中最吸引人的,是幾張字條。
伊澤拿起一張,展開看著。只一眼,便可知是出自代暮的筆跡。盡管看上筆鋒力道有些稚嫩,像是十二三歲的孩童寫的,但可以確認無疑是代暮的。一張寫著遠行,吉利,滿載而歸之類的內(nèi)容;再拿起一張,寫著平安無事;還有母女平安,大吉大利之類的話;當(dāng)然,也有幾張寫著大兇,避害之類的……
想來,應(yīng)該是占卜后的結(jié)果。代暮也曾對他講過,她在天賦被發(fā)現(xiàn)之際,便有人上門求占卜。她的父親就是眼前這個顫巍巍的老頭兒,便將她當(dāng)貨物一樣拍賣,競價,誰出價高,便可以由她占卜。然而,他們必定也都知曉,代暮的占卜方式是脫掉了衣服,與人赤裸相擁才可得結(jié)果。請的是邪靈,也傷自己的元氣。而這個男人,代家老爹卻不顧女兒才只有十幾歲出頭兒,就讓女兒用這種方式與一個一個男人,女人肌膚相親。錢是賺到了,結(jié)果也有了,算是功德無量,但這名聲傳在外,恐怕也沒幾個人真當(dāng)她是神仙。反而還有流言,一些家境一般,競價不上,求結(jié)果不成的人造了惡言惡語。說她占卜的方式并單純只是肌膚相親,而是與人發(fā)生男女之事,媾和之后才可得結(jié)果。甚至,和女人也是如此。
代暮描述過的事,伊澤想象過那些畫面。他苦笑,其實,他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和眼前這個他現(xiàn)在滿心厭惡和憎恨的男人有什么區(qū)別呢?難道,自從與代暮相識后,他便沒有利用代暮這個天賦而幫她做事么?盡管代暮是心甘情愿,可他畢竟是個男人,他在受著良心的拷問,在自責(zé)。
“這是小女出生時剪下的胎毛,長命鎖和銀鐲都是她小時候戴過的。里面還有她從小戴的首飾,剩下的那些字條,是她之前幫人占卜后寫下的結(jié)果。”代家老爹解釋著。
“嗯,朕知道了。”伊澤點點頭,遂道,“你們將她的東西保管的這么好,給她錦衣玉食,她怎會離家出走,你們知道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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