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
打開光網(wǎng),墨泠就看到了魔羅城最新的消息推送,內(nèi)容是關(guān)于四方城最近新出的一個npc,設(shè)定是一位絕美的治愈天使,名字叫做人間。角色一經(jīng)推出,便在玩家群體中收獲了極高的人氣。
同時,官方發(fā)出公告,將不會推出關(guān)于極天使的游戲副本。
墨泠在瀏覽這條推送時,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
看樣子,今天有一個不錯的開端。
今天是生日會結(jié)束的第二天,墨泠終于抽出空來處理關(guān)于韓寧知入隊申請的事。她決定聽從許湘寒的建議,與這個韓寧知見上一面,然而還未等到對方的回復(fù),墨泠的計劃就被問題兒童收留所發(fā)來的消息打亂了。
問題兒童收留所,其實是一個組織的名稱。這個組織,便是陰舜華所說的,能為墨泠提供線索的地方。
在陰舜華的幫助下,她與這個組織的聯(lián)系開始密切起來。
墨泠將關(guān)于鐘辭鏡的事情告知了這個組織的成員,對方答應(yīng)會在一個星期內(nèi)給她答復(fù),然后也就是現(xiàn)在,問題兒童收留所的人給她發(fā)來了一個地址,說是詳細的情況要與她面談。
地址位于魔羅城中的飛魚城,墨泠二話不說當即前往。
見過魔羅城那么多地方,墨泠不得不承認,飛魚城是最直觀,給她以美的感受的一座城。
藍色悄無聲息的占據(jù)了整片視線,色彩斑斕的游魚掠過奇形怪狀的珊瑚群,也不知道是誰給那些透明泡泡中塞入了奇妙的音符,在還未點破它之前,你永遠不會知道里面會藏著怎樣有趣的聲音。
放眼望去,半空中漂浮著無數(shù)華美的建筑物,按照某種特定的規(guī)律慢悠悠的旋轉(zhuǎn)著,而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無疑是花好月圓的總部——龍宮。
對于生活在飛魚城的人來說,龍宮不僅僅是一棟建筑物,更是一種精神信仰。有人說,龍宮里藏著一個大海,如果只是單純的聽說,或許并不覺得這句話有什么,但親眼看到過它的人,沒有一個覺得這句話是不貼切的。
不同于其它建筑,龍宮的墻,是在傳統(tǒng)墻壁構(gòu)造的框架里,添入了靜止的水面,且水中的景色并非是恒定的,有時候是彈著豎琴歌唱的美人魚,有時候是叫不出名字的巨大水怪,當然了,也有隱藏在海藻之間頑皮的小空魚……沒有人敢保證,它們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破開水面偷溜出來。
對了,之所以稱作空魚,是因為飛魚城其實一座沒有水的海洋之城。
根據(jù)導(dǎo)航的提示,墨泠站在了某個特定的位置,緊接著,位于她面前的大型小男孩雕塑就舉起了手上的泡泡棒吹出了一連串泡泡,其中一個正對著墨泠的位置覆蓋下來,隨即將她整個人都籠罩都在了泡泡當中。
而后,泡泡騰空,墨泠迅速遠離地面,眼前的絢爛景色如同按下了快捷鍵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有迷糊的小空魚鉆進了墨泠的泡泡中后也不著急離開,反倒是繞著她轉(zhuǎn)了好幾圈,似乎是打算與她共游這美麗的飛魚城。
就在墨泠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光網(wǎng)提示韓寧知那邊回復(fù)了新的消息——好啊,我現(xiàn)在有空。
計劃趕不上變化,墨泠預(yù)料到今天恐怕是沒辦法與對方見面了,于是道了歉并詢問是否能夠另約時間。
這次韓寧知那邊很快就回復(fù)了消息,且是墨泠意想不到的回復(fù)——沒關(guān)系,我看到你了。
“接著!”還沒反應(yīng)過來韓寧知的話是什么意思,頭頂上方就傳來一個不容忽視的聲音。
只見一個身手敏捷的少女,靈活的穿梭于各個建筑之間,一陣輕盈的助跑過后,她直直的朝著墨泠所在的泡泡跳了下來——
墨泠幾乎是下意識的接住了來人,于是也不可避免的成為了肉墊,泡泡一陣劇烈的顛簸,那只小空魚也被撞的頭昏眼花。
“嘿嘿,命中目標!”是女孩子特有的調(diào)皮可愛的聲音。
墨泠穩(wěn)住身形,看向少女來時的方向,那邊有好幾個人正騎在空魚上,目光兇狠地盯著她們。
他們原本打算追過來,卻在看到墨泠的那一刻遲疑了,最后也不知道交談了些什么,那伙人氣沖沖的離開了。
那個從天而降穿著粉色兔子衛(wèi)衣的少女此時也已經(jīng)站起身,見此,她朝著那伙人離去的方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說了你們追不到我吧——”
注意到墨泠正在看著自己,少女摘下頭頂上的兔耳朵兜帽,露出底下那張還帶著些許稚氣的面孔,她留著一頭及肩的黑色長發(fā),發(fā)尾卻別出心裁的染了粉色。
少女嘴里嚼著口香糖,朝墨泠露出一個滿分的笑容,“我叫韓寧知,是給曙光投遞入隊申請的人,也是少管所派過來過來接你的人。”
少管所?
墨泠呆滯了一會,才意識到,韓寧知說的是問題兒童收留所。
“你不是說想跟我見面嘛,剛好我跟少管所的人認識,就順便帶你過去了。”也不知道韓寧知是怎么控制的,泡泡開始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駛?cè)ァ?
墨泠淡淡應(yīng)了聲。
畫面沉寂了片刻,韓寧知開了口:“你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小,想加入曙光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啊?”
韓寧知年紀確實不大,也就十六歲,不過能度過末世這兩年時間,并且還在臥虎藏龍的魔羅城中生存下來,年齡其實已經(jīng)說明不了什么。
墨泠于是回答道:“無關(guān)年齡或其他,哪怕你再優(yōu)秀,我也不會因為一張入隊申請就同意你加入曙光的。”
背對著墨泠,韓寧知勾勾嘴角,而后毫無預(yù)兆的更換了一個話題:“你之前來過飛魚城嗎?”
墨泠搖了搖頭。
說起來墨泠來魔羅城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其他地方她基本都已經(jīng)去過,唯獨飛魚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過來。
說實話,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恐怕等到她自己想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韓寧知不算是特別意外,她先是示意墨泠跟上,而后便跳到就近的一個屋子上,“走吧,少管所在時不轉(zhuǎn),我順道帶你去逛逛。”
“既然在時不轉(zhuǎn),那為什么讓我來飛魚城?”這可是兩個方向。
韓寧知微笑掩飾尷尬:“這不是我被困住了嗎,讓你過來救救場。”說話的間隙,韓寧知已經(jīng)吹響了掛在脖子上的海螺項鏈。
很快,一只紅白相間的大金魚就來到她們二人面前,韓寧知先是輕松嫻熟的跳了上去,轉(zhuǎn)頭剛想伸手拉墨泠上來,就見墨泠神色輕松的躍上了金魚,半點沒有其他人初次乘坐空魚會有的緊張感。
沒能看到墨泠緊張的表情,韓寧知不由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轉(zhuǎn)念一想,墨泠畢竟是會成為自己未來隊長的人,這點膽量還是要有的。于是,她看向墨泠的表情愈發(fā)柔和起來。
“坐穩(wěn),我們要升空了——”
飛行的路上,韓寧知開心的張開雙臂,一連串的泡泡接連被劃破,數(shù)不清的音符飛躍而出,共同奏響了一曲歡快而又莫名和諧的樂章。
墨泠起先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她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環(huán)顧四周,靠近過來的空魚越來越多,它們環(huán)繞在大金魚周圍,親昵的與韓寧知游戲玩耍著。
墨泠注意到,性格跳脫的韓寧知,在注視著這些空魚時,神態(tài)竟是如此的溫柔。
“飛魚城很漂亮吧?”韓寧知說這話時,絲毫沒有掩飾語氣里的自豪與喜悅,并且她百分之百確定墨泠會出她想要的答案。
事實上,墨泠也確實沒有任何猶豫:“是。”
“可這樣的美麗,如若無人去保護,終究是無法長存。”說這話時,韓寧知神色稍微變得有些淡漠,但并不因此顯得難過。
對于韓寧知來講,飛魚城的每一條空魚,都是值得珍視的珍寶。雖然這么形容可能并不完全貼切,但她似乎也找不到更加合適的形容了。
飛魚城的繁華,源自于許許多多人的共同努力。這里的每一條空魚,都是從外面被污染的水域里救出來的。雖然可以通過異能幫助它們進行轉(zhuǎn)化,讓它們離開了水也能夠正常生存,但并非每一條魚都可以成功,有些承受不了轉(zhuǎn)化,半途就死了。
但這并非韓寧知目前最擔心的問題,她最擔心的,是外界現(xiàn)在愈發(fā)嚴峻的形式。如若喪尸得不到有效的抑制,那么終有一天,他們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都要失去。
“我想要保護的東西有很多,不僅是飛魚城,魔羅城,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地方,我希望他們都能夠變得和平安定下來,變得像飛魚城這么美麗。原本我以為,一個人也能做的很好,但我現(xiàn)在改變了這個想法,想要做到這些,光靠我一人的力量是行不通的,這大概就是為什么,我會想要加入曙光戰(zhàn)隊吧。”
韓寧知知道,她的想法放在末世,說白了就是不切實際的,但她想,她也不一定就要做到是吧,就是她總得做些什么。
無論能不能做到,都要盡力去做。
墨泠默默注視著眼前雙目澄澈的少女,開口詢問時語氣溫和:“你有很多選擇,為什么是剛剛成立的曙光。”
墨泠會這么說,并不是沒有依據(jù)的,別看韓寧知年紀不大,實力卻已經(jīng)在三階以上,光是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小姑娘的發(fā)展空間很大,更別說她似乎還有一些特別的地方。
所以,以韓寧知現(xiàn)在的實力,哪怕是想去五大戰(zhàn)隊,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
“這個嘛……”韓寧知目露思量,這時候的她看起來倒不像是兔子了,反倒像一只狡黠的小狐貍。
*
“我們到了。”
大金魚在一個偏僻處將墨泠和韓寧知放下,而后她們便步行轉(zhuǎn)入了時不轉(zhuǎn)的深巷中。
熒光色的霓虹燈光錯落的在面前鋪展開,今夜的時不轉(zhuǎn)依舊籠罩在一片嘈雜的人聲當中,裝扮各異的行人穿行于街道中,看似凌亂卻又恰到好處的包容著彼此。
韓寧知帶著墨泠來到一個自動販賣機面前,兩人剛站定不久,右上角的電子屏幕就發(fā)生了變化,先是攝像頭印出了韓寧知的臉,而后一陣檢測的藍光掃描而過,韓寧知變成了一只像素風(fēng)的卡通小兔子。
與此同時,韓寧知熟門熟路的從販賣機里拿出兩罐草莓牛奶,并分了一罐給墨泠。
販賣機的門后是一條下沉式的樓梯,韓寧知示意墨泠跟著她。
樓梯是鐵制的,走在上面會發(fā)出噔噔的響聲,樓道內(nèi)的光線略顯昏暗,除了前方拐角有微弱的光亮傳來以外,四下一片漆黑。
穿過拐角,視野隨即變得明亮許多,率先印入墨泠眼簾的是懸掛在通道口正對面墻壁上的霓虹燈飾,款式做成了問題兒童收留所幾個大字。
站在一層樓高的樓梯上,墨泠將少管所的全貌僅收眼底。
底下的空間很大,足夠容納好幾個人共同生活。墻面是由藏青色的石磚嵌成,黏貼著各式各樣的海報,給人一種破舊工業(yè)風(fēng)的感覺,大廳中間的真皮沙發(fā)圍成了一個圈,玻璃桌上凌亂的堆放著零食、漫畫等,二十一世紀復(fù)古款的游戲機旁邊還擺放著各種類型的樂器,除此之外,這房間里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許是主人疏于打掃的緣故,屋內(nèi)擺設(shè)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但又不至于令人覺得反感,或許可以這么形容——亂,但也還算有規(guī)律。
“阿喪,人我?guī)У搅恕!?
看著韓寧知走過去的方向,墨泠這才注意到房間里竟然還有一個纖瘦的女生埋頭趴在桌面上,在她面前是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全息界面。
“嗯——”后面拖著長長的尾音,被喚作阿喪的女生似乎依舊沒有起身的意思,她的手先是對著虛空搖晃了兩下,而后便向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坍塌下去再無動靜。
“噥,你讓我?guī)У娘垺!表n寧知對此早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她猶豫了片刻,才勉強在桌上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放下盒飯。
“飯——”如果說阿喪先前趴在桌子上的場景是慢速播放的話,那么此刻的阿喪便如同加快至兩倍速一般,從鎖定飯盒的位置到飯菜下肚,一系列動作連貫流暢,毫不拖沓。
也正是借著對方抬頭吃飯的時候,墨泠才有機會看清楚她的長相。
這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女生,留著一頭微卷的短發(fā),右邊挑染了一縷粉色,穿著寬大的灰色衛(wèi)衣,幾乎可以罩住她整個上半身。不得不提的是她眼底那令人難以忽視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奮戰(zhàn)了多個深夜的結(jié)果,這讓她看起來有些憔悴。
不得不說,阿喪作為問題兒童收留所組織中與墨泠對接了多日的成員,年輕的讓墨泠有些驚訝。
事實證明,從萎靡不振到精神抖擻,只有一個盒飯的距離。親眼見證了這一幕,恍惚間讓墨泠覺得那盒飯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續(xù)命功能。
解決了人生大事,阿喪正式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全息屏幕的光折射在她的臉上,認真的神態(tài)和專業(yè)的操作讓人不自覺的忽略了她還只是個十幾歲少女的事實。
“根據(jù)你提供給我們的信息,我們對肖雪進行了全方位的調(diào)查。”阿喪的手指輕輕一劃,屏幕上隨即出現(xiàn)了許多關(guān)于肖雪在魔羅城活動的照片,此時的她,還是原先的模樣,“起初我們發(fā)現(xiàn),肖雪來到魔羅城后,生活與其他幸存者并無二致。”
和大多數(shù)幸存者相似,肖雪除了呆在魔羅城中,其余的時間就是接受懸賞任務(wù)外出擊殺喪尸。
但這顯然不太對勁,肖雪當時身負一條人命,在明知墨泠等人絕不會事罷干休的情況下,她怎么可能呆在魔羅城中安心度日?
其中必有貓膩。
但既然阿喪今天會叫墨泠過來,就意味著她已經(jīng)有了答案,“我們懷疑,肖雪出城,并不是為了完成任務(wù),而是為了與城外的某個人達成對接。”說到這,阿喪抬頭看向墨泠:“你之前說過,鐘辭鏡說她是在肖雪租住的房間里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肖雪的,對吧?”
近距離的接觸讓阿喪清楚的注意到墨泠的神態(tài)變化,如果說剛剛初次見面的墨泠氣質(zhì)是溫和的,那么此刻認真聆聽的她,表情冷厲,眸中不帶一絲溫度,僅僅是沉默的站在這里,周身便不自覺的散發(fā)出一種攝人的氣息。
阿喪掃了眼屏幕上的肖雪——嘖,這人也真是絕,找什么不好,給自己找了一個這樣的對手?
這片刻的分神并不影響阿喪的狀態(tài),她繼續(xù)有條不紊的說道:“于是我們就想,鐘辭鏡既然是被迫與肖雪交換身體的,肖雪的異能又是操縱,那她有沒有可能對鐘辭鏡使用過異能?你們說過,肖雪以往曾多次近距離使用異能控制他人,因此我們推斷,肖雪的異能使用有一定的距離限制。于是,我們重點調(diào)查了鐘辭鏡醒來前后那段時間,肖雪住宅周圍的情況。”
“然后,我們查到了這個。”阿喪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一個清脆的音節(jié),墨泠的目光瞬間定格,只見屏幕上出現(xiàn)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原先的鐘辭鏡。
而鐘辭鏡的身側(cè),則站著一位神秘的黑袍人。
“這就是你說的,與肖雪對接的人?”
阿喪并未否認,但也沒有直接揭開答案,而是繼續(xù)分析道:“然后,我們對照片中的這位神秘人的身份展開了調(diào)查。”說完,阿喪指著一份檔案上的肖像對著墨泠問道:“你認識這個人嗎?”
墨泠看著那張人像,照片中是一個留著大波浪卷發(fā),妝容精致氣質(zhì)嫵媚的女性,對著鏡頭輕勾嘴角微微一笑,眉目間盡顯自信明媚。
墨泠在認真辨認過后做出了否認。
阿喪淡淡點了點頭,表情并不意外,別看她現(xiàn)在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實際上他們?yōu)榱瞬槌鍪虑榈恼嫦啵澈笏冻龅呐Σ挥嬈鋽?shù)。
她道:“此人名叫楚云煙,是隨便戰(zhàn)隊的核心成員之一。”
聽到阿喪說出隨便戰(zhàn)隊四個字時,墨泠面上依舊不動聲色,但支撐在桌面上的五指卻微微收攏。
“你給我們提供的信息中,有一條線索非常重要,就是鐘辭鏡和肖雪互換了身體。”說到這時,阿喪的表情變得異常凝重:“而,楚云煙的異能,就是靈魂互換。”
墨泠面上依舊極力克制著,像是風(fēng)雨欲來前的平靜。
阿喪盡職盡責(zé)的說道:“我們對比了肖雪外出的時間,發(fā)現(xiàn)跟楚云煙的時間線大多都能對上,但真正讓我們確信楚云煙就是神秘人的,卻并非是因為這些原因,而是這個。”
阿喪說著,放出另外一張關(guān)于神秘人的照片,乍一看,這張照片平平無奇,似乎并沒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在墨泠的注視下,阿喪慢慢放大了圖片的局部細節(jié),先是神秘人自己在玻璃建筑中的倒影,而后再慢慢移動到她脖子的位置,那里露出了一個有些模糊的黑色輪廓,似乎是個紋身。
緊接著,阿喪一言不發(fā)的將神秘人的圖片掛在一邊,又找出了一張圖徽——那是一個獅鷲的圖案,充滿了力量感,處處彰顯著勇猛而強大,如同它所代表的團隊那樣。
“這是隨便戰(zhàn)隊的圖徽。”說完,阿喪神情專注的將獅鷲圖徽貼合到神秘人脖子的紋身上,果不其然,嚴絲合縫,輪廓特征完全一致。
真相大白,但阿喪的心情卻并沒有因此而感到輕松,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奇怪:“但事實上,我們這次調(diào)查并不能算是成功。”
“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想要找到楚云煙查個清楚,但問題是……”墨泠還在思考的間隙,就看到坐在旋轉(zhuǎn)椅上的阿喪側(cè)過身來面對著她,神情莊重的宣告了此次調(diào)查的最終結(jié)果:“楚云煙,她死了。”
*
墨泠離開了問題兒童收留所,阿喪坐在電腦桌前,抬起手伸了個懶腰,這陣子為了查關(guān)于肖雪的事,她已經(jīng)熬了好幾晚,眼下總算是空閑了下來。
熟悉的游戲音效傳來,阿喪的目光隨即游移到一旁自她和墨泠進入討論開始,就一直窩在真皮沙發(fā)上玩消消樂的韓寧知身上。
拿著剛剛沖好的咖啡,阿喪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韓寧知身邊坐下,她先是愜意的抿了一口杯中醇香的液體,再慢悠悠的開口道:“你不說去面試嗎?結(jié)果如何?”
韓寧知聞言,目光從游戲界面移開,腦中不自覺的回想起先前她跟墨泠交談時的場景。
為什么想要加入曙光?
其實,韓寧知也說不清為什么,以前獨自一人的時候,她從沒產(chǎn)生過一個人不好的想法,可在了解過曙光的事情過后,韓寧知突然有一天就覺得,自己身邊好像有些空落落的。
韓寧知稍稍思考了下,才轉(zhuǎn)過身來面對墨泠,嘴角上揚時,眼睛也跟著笑了起來:“大概是因為,我覺得跟你們呆在一起,會過得很開心吧。”
墨泠默默注視著眼前這個面容雖然稚嫩,眼神卻異常堅韌的少女,而后,溫柔的笑意自她眉眼間一點點的暈染開,“以后有空的話,常過來找我們玩吧。”
雖然墨泠沒有直接同意,但也沒有明確拒絕自己,這么說來,她加入曙光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韓寧知于是拼命想要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結(jié)果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傻傻的笑了起來,“你應(yīng)該不知道我們之前見過面吧?”
在酒吧救許盡歡那次,那個帶著兔子面具的人就是她,不過,韓寧知覺得,墨泠大概率認不出來。
沒想到,墨泠直接就點了頭,“知道啊。”
韓寧知睜大了雙眼:“咦,什么時候?”
這么快就認出來了?
墨泠當然知道韓寧知想要說的是什么,但她卻給出了另外一個答案,“大概是你在四方城偷拍我們的時候吧?”
她在四方城參與鎖鏈之章的那次,明顯感覺到了有人在偷拍。
“這樣啊……”韓寧知愣愣的點點頭,反應(yīng)過來后,看向墨泠的表情更驚訝了:“你怎么知道!”
墨泠用一副“我什么不知道”的表情回復(fù)了她。
從回憶中掙脫出來,韓寧知看向阿喪,哪怕已經(jīng)過去了有些時間,再想起來,心情還是很好:“算是……挺成功的。”當然,如果沒有后面那段對話發(fā)生,她的心情會更好。
其實,韓寧知一開始說想要加入曙光戰(zhàn)隊,阿喪還很驚訝,畢竟相處那么久,她從來沒聽韓寧知說過想要加入哪個戰(zhàn)隊。
她們四個人當中,阿喪是問題少管所的成員,佟之人在花好月圓,時有仙則加入了隨便戰(zhàn)隊,而韓寧知,一直都是最不喜歡被束縛的那個。
原以為,韓寧知只是心血來潮,但眼下看她的狀態(tài),阿喪就知道,韓寧知是認真的。
阿喪垂眸淺笑——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這樣也好。”以后她們就不用太擔心韓寧知一個人,會不會闖出什么禍事來了,反正,一個隊的人總會護著她的,不是嗎?
“不過,你這個隊長,身份可不簡單啊。跟著她,以后怕是會遇到很多困難的哦?”而且,阿喪垂眸深思,就目前的形勢,曙光說不定很快就要和隨便戰(zhàn)隊開戰(zhàn),屆時,韓寧知就會和時有仙成為敵人……
阿喪的腦中不自覺晃過剛剛與墨泠交談的畫面,她原以為墨泠在得知真相之后,憤怒也好,無奈也好,總會表現(xiàn)出什么。
但現(xiàn)實卻并非如此,墨泠的表現(xiàn)幾乎可以說,克制到了極致,但這種沉默并不意味著隱忍,更像是風(fēng)雨欲來前的平靜。
這樣的墨泠,像極了那位魔羅城第一強者,隨便戰(zhàn)隊的隊長,鄭衍森。
如果曙光和隨便真的對上的話,那墨泠和鄭衍森之間,怕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思及此,阿喪眼中便多了幾分深思。
魔羅城怕是真的要熱鬧起來了。
韓寧知顯然也考慮到了這點,剛剛墨泠和阿喪討論的內(nèi)容算是曙光內(nèi)部的機密了,墨泠卻默認了她的存在——她可不可以理解為,對方已經(jīng)把她納入了曙光的成員范圍中了?
既然如此,曙光的事,自然也就是她的事了。
如若,曙光真的和隨便對上,以曙光現(xiàn)在的力量,搞不好真的就敗了。
這,她可不允許。
韓寧知眼神中透露出些許與年齡不符的冷厲。
她不好容易有了一個看的順眼的戰(zhàn)隊,可不希望她還未發(fā)展便就此沒落。
花費了不到片刻就想到了解決辦法的韓寧知勾勾嘴角,道:“把障礙都掃清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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