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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起家伊始


吃飽喝足,收拾完之后,江亭嫣看了一下火,往里頭添了兩根柴,保證這火是能燒至天亮的,方才打算回房睡會兒。

        火候保證了還不行,夜里還得起來看鍋里的水量,若是水量少了,那得加水。

        這水還不能是涼水,而是燒開的開水。

        薛允亦步亦趨地跟在江亭嫣身后,眼見著都要跟進屋里了,江亭嫣還是沒有絲毫要給他答疑的意思,他終于忍不住開口。

        “那個,江姑娘,你還沒告訴我,是怎么讓那些食材變得更好吃,還有我方才咬了一口的是什么東西。”

        “亭嫣,嫣嫣隨你叫,就是別叫我江姑娘,這要是被別人聽見了,他們會怎么想?”江亭嫣無奈且嚴肅地糾正。

        如今他們已是拜堂成親了的人,薛允再叫得這么客氣就不合適了。

        薛允噎了片刻,才磕磕巴巴地應下:“我知道了。”

        他這也是想著現在沒外人才這么叫的,可他看江亭嫣的臉色,到底是沒有開口解釋,這事兒也沒什么好解釋的。

        江亭嫣擔心的沒錯,萬一他私底下叫習慣了,在外人面前也脫口而出這般客氣的叫法,那就完了。

        “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剛剛那些問題的答案了嗎?”

        “可以,你之所以覺得那些食材過了骨湯之后更好吃,那是因為我調的醬料好,若是沒有那個醬料,味道也不會有你剛才吃的那么好。”

        “至于你咬了一口的東西是什么,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聽人勸,沒煩惱,懂?”江亭嫣挑眉等著薛允做選擇。

        如果這樣他還是想知道的話,那她就沒法子了。

        薛允猶豫了許久,才遲疑地點頭,“那好吧。”

        “嗯,回去歇著吧,明兒個你還得給大家送試吃的。”江亭嫣松了口氣,笑著擺手催促。

        薛允依言轉身往偏房走,不一會兒便進屋關上了門。

        見狀,江亭嫣便也就放心地進屋睡下了。

        因著心里惦記著廚房里在燉煮的骨頭和豬頭肉,江亭嫣雖說是睡了,但實際上并沒有睡實過去,心里一直默念著時間。

        偏房里的薛允眉頭緊鎖,努力去回想自己到底在哪兒見過那個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東西。

        別看他在江亭嫣面前應得好好的,但他心里對那東西的好奇一點兒也沒少。

        想啊想啊,半個時辰過去,終于讓他給想起來了!

        豬腦花啊!

        那是豬腦花!

        薛允臉色一青,趕忙將腦子里想到的東西趕跑,江亭嫣說的對,凡事得聽人勸,方才不會有煩惱。

        ……

        江亭嫣夜里起來兩次給正在燉煮中的骨頭和豬頭加了水,第二次加水后過去大概半個時辰,天色就亮了起來。

        新的一天開始,江亭嫣打著哈欠打開房門時,偏房的門也同時打開來。

        “早啊。”江亭嫣邊說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昨夜本以為會有人聽到風聲來搗亂,沒想到根本沒人來,白瞎她的警惕了。

        薛允放柔聲音應了,隨后就看著江亭嫣眼底的青色有些擔心,“現在還早,你要不再回去睡會兒?”

        “不用,我得給你分好,你才能給他們送去。”江亭嫣突然想起什么,不由得懊惱地皺眉,“壞了,昨天應該讓他們把自家的碗拿來的!”

        “現在好了,我們哪有那么多碗給他們分?”

        薛允立馬拍胸脯保證,“這你放心,我現在就去通知他們把碗拿來咱們家,有好吃的給他們,他們不會不樂意的!”

        話罷人就拔腿跑去打開門,下一刻抬起的腳還沒邁出門檻,就生生僵在了半空,薛允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家門外每一個手里都拿了碗的人。

        “阿允,我們想著你們可能沒那么多碗分,所以就自己帶著碗來了,希望你們別介意。”為首的漢子尷尬地撓了撓頭。

        實在是那味道飄香了一晚上,他們忍到了天亮就再也忍不住了。

        “哦對了,昨夜里有人想翻進你家搗亂,幸好我們都惦記著,就正好趕在他還沒來得及翻墻前,將人給攔了下來。”

        薛允:“……”

        “那人呢?”

        難怪昨夜沒什么動靜,原來是有動靜,但先一步被大家合力攔了下來。

        “嗐,叔對不住你,一個沒留神就讓人給跑了,不過人我看清楚了,是隔壁村那個經常跟薛石一塊兒游走好閑的,叫啥錢奇。”

        江亭嫣走向薛允的腳步驀地一頓,跟薛石相關的人想翻他們家院墻,這不直接妥妥就是薛石想搗亂,自己卻又不敢動手,所以讓別人來?

        “黑燈瞎火的你真看清了嗎?別只是嘴一張就污蔑人,你這么說跟說是我們阿石想搗亂有什么區別?!”宋珍氣得忘了自己是特意一大早趕來躲著看熱鬧的,跳出來指著人臭罵。

        這下,眾人看宋珍就跟看傻子似的了。

        “本來我們只是懷疑,但現在你跳出來了,那估摸著就是你家阿石想給人搗亂了。”

        “你放屁!”宋珍臉色黑了黑,“什么叫我出來了就是我家阿石叫人做的?你們要不污蔑我家阿石,那我能出來嗎?”

        江亭嫣腳步重抬走到薛允身邊,失笑地看著原地跳腳的宋珍,“可我方才明明聽見的是隔壁村錢奇想翻墻,沒聽見誰說就是你家阿石想翻墻。”

        “就是,我就提了那么一嘴說你兒子跟這個錢奇關系好而已,并沒有直接說你兒子跟這事兒有關。”

        “你!你們!太欺負人了!”宋珍被堵得啞口無言,實在是接不下去了,只能跺跺腳憤懣地轉身跑走。

        原本她還想著看看江亭嫣做出了什么東西來,現在卻是不成了,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她哪里還能留下?

        宋珍走了并沒有影響到眾人的興致,眾人看著江亭嫣,壓著心底的激動,問道:“阿允媳婦兒,你沒忘了昨兒個跟我們說過什么吧?”

        “當然沒有,現在請大家排好隊,我一會兒就給大家分。”江亭嫣頓了頓,“不過有件事兒也得請大家見諒,東西只做了一些,所以分到大家手上的不會很多。”

        “說白了就是給大家嘗個味兒,如果大家喜歡,并且還想吃,以后可以拿著銀子來買。”

        眾人面面相覷,照這么說的話,怎么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對勁呢?

        “你們這是準備做生意?”

        “那可不嘛,我們總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希望大家嘗了覺得好吃,多多向旁人介紹,照顧照顧我們的生意。”江亭嫣面色坦然,端的是一派真誠。

        眾人沉默良久,方才點頭應下來,“能有門手藝養活自己也挺好的,你們放心,味道不錯的話,我們定會跟旁人介紹的。”

        “如此就多謝大家了,阿允,你進來幫忙。”話不多說,江亭嫣立即就轉身回廚房。

        薛允緊跟著追了上去,眾人見狀雖是想跟進去瞧瞧,但在沒得到允許之前,他們到底是壓下了心底想看的欲望,乖乖等在門外。

        江亭嫣細致的分好之后,用他們自己的碗裝了淋上醬料,再讓薛允端出去扣換到大家帶來的碗里。

        人比較多,薛允來來回回走了無數趟,才在一個時辰后給門外等著人們分完。

        前頭先分到的人吃了,后頭的人看著眼饞,到后頭的人吃的時候,前頭已經吃完嘗到味兒了的人也眼饞。

        等見到江亭嫣和薛允重新出現,其中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開口問了——

        “你們做的這鹵煮肉可真好吃,打算怎么賣啊?”

        “半吊子錢一斤,比普通沒有做過處理的肉要貴一些,大家可偶爾買來解饞。”江亭嫣絲毫不意外地看見自己說完價錢后,絕大多數人眼里的饞意就淡了下來。

        有一說一,好吃的確是好吃,但貴也是真的貴了一些,并不是他們真能頓頓都買來吃的。

        倒是離這兒不遠的一個礦場里的人可能有錢買,畢竟他們是給公家采礦,每日里所得銀錢并不少。

        這么想著,眾人也就紛紛給兩人出主意。

        “礦場管得嚴,跟官衙沒關系的食物是進不去的,你們可以在他們每日下工的必經之地擺,說不準他們聞著味兒,饞得不行就掏銀子買了。”

        “這主意不錯,你們試試!”

        “好,謝謝大家的主意,我們會考慮的,回去吧。”江亭嫣滿含笑意地將眾人一一送走,她自是不會打擊他們給出主意的熱情。

        實際上那日她在村里轉悠,知道這附近有個礦場的時候,心里就已經有這個打算了。

        又過兩日,薛允再度跟王叔借了牛車,前去鎮上取江亭嫣買下的會走爐子,以及再跟成老板買骨頭等東西。

        這兩日里薛允每日也是往返大河村和鎮上之間,跟成老板買骨頭,用以給江亭嫣試出最好的味道。

        起家的生意攤子風風火火地支起來,同時薛允打獵賺來的那點銀子也花得七七八八了。

        見不得薛允好的暗地里在唱衰,動了差不多心思的人在觀望,還有盯著房子的覺得這是個可以動手的機會。

        做生意嘛,那肯定是兩人一天到晚都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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