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狄之言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酒，幾杯下去，一行人都陷入微醺。

        素云半躺在石頭上，仿佛回到了之前什么都沒發生的日子，她和師父以及幾個師弟師妹都安詳地生活著。

        只是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而殘酷，就像跟唱戲一樣，只要作者想，隨時都有可能一個天災人禍將平靜的生活打斷。

        “你說，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素云看著天空，月亮半隱在烏云后，如夢似幻。

        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居然有壁，只是這五年有，還是一直以來都有而僅僅只因為她沒有發現。

        這世界是假，她也是假，但是，素云看向身邊的人，黑色的衣服仿佛與夜晚融為一體，“你能確定你們的世界就是真的嗎？”

        長秋還真說不上來，她莫名其妙來到這樣的世界，又看進入了跟前世背景十分相似的游戲里。

        “我也不知道。”她就像是莫名被激活的程序，來到星際進入游戲，碰到這些被選中的人類。

        有點時候也想反駁，但是命運抓住了她的弱點，狄之言的存在，現實實力的限制，讓她不得不跟這操蛋的生活犟下去。

        素云端著樸素的酒杯，走向最開始有過糾葛的另一個女孩，“你叫六卦對嗎？”

        “對，我是。”六卦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人，她可沒忘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家伙有多難搞定。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多有得罪，抱歉了。”素云說著將酒杯往前一遞，想想還是解釋道：“你跟我師妹有點像，我就沒控制住。”

        六卦愣愣的，試探性伸出手就被相撞，“沒事。”

        素云一飲而盡，又問著，“可以講一下你們世界的情況嗎？”

        幾個人頓了幾秒，看向長秋，見對方點頭，才熱情地圍上來七嘴八舌的介紹著三次元的情況。

        他們每個人的背景都不大一樣，看到的世界也不盡相同，經過一晚上的暢聊，長秋和素云都對現實世界有了一番新的認識。

        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小隊成員之間也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元哥你也說說啊。”

        長秋幾個人是不敢問，怕有太多不方便講的隱私，但是狄之言的來歷幾個人是好奇了許久。

        天知道他們在群里八卦了多久都沒有扒出狄之言的身份，只是模糊猜測是做器械研發的。

        狄之言莫名被cue，想了想，才挑了些不重要的講，“帝國最大的禍患就是星盜，與其說他們是星盜，不如說是許多規模不同的團伙構建的聯盟。”

        “星盜之間也有摩擦，但更多的是利益糾葛，他們會劫持各大高校優秀畢業生。”

        “強迫他們為星盜工作，也會派人潛入科技城內，竊取最新研究成果。”

        “這就是為什么他們沒什么科技力量，但是其軍師科技實力能不被帝國甩開很遠的原因。”

        鬼畫符點點頭，這些他老爺子也講過，在軍方這應該算是常識，“元哥是邊衛警官？那不是很危險，還有時間玩游戲嗎？”

        真前邊衛警官盛涵彥搖頭，站出來證明，“邊防都很能打的。”就像他一樣。

        狄之言看了看似乎在內涵自己的盛某人，搖搖頭，“我是有可能被星盜劫持的科研人員。”

        “原來是科技大佬，難怪能在游戲里做出車來。”冷元霜也進入話題。

        六根想到車的樣子，突然靈光一閃，那個是玄武科技公司前年發行的新型汽車，據說是跟帝國科技城的大佬聯手制作。

        而那個大佬目前好像正在主持黑子計劃工程，六根回過頭來看向狄之言的裝束，那位也不喜歡出面各種活動。

        “元哥是2999年畢業于一武大的嗎？”六根試探地問到。

        狄之言挑眉，看向幾個人，輕輕點頭。

        鬼畫符直接湊到六根邊上，“靜靜啊，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快給我們說說唄。”

        六根想著黑子一號的重要性，搖了搖頭，“這真得保密，你們就知道元哥是科技大佬就行了。”

        “不，科技巨佬。”

        幾個人面面相覷，暫時放下了對狄之言的好奇心，轉而看向六根，“靜靜不會也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吧。”

        天際逐漸泛白，有橙紅的朝霞出現，這是跟傍晚余暉不一樣的橘色，云朵大片大片如同魚鱗掛在天上，一邊金黃一邊燦白。

        跟小隊成員告別，長秋送素云回去，小院卻又被涂的亂七八糟，甚至還有沒吃完的早餐被仍在院子里。

        “欺人太甚。”長秋伸手要放清塵術。

        素云卻很平靜，淡淡的看著院子里的狼藉，情緒毫無波動地攔著長秋，“無事，都是虛幻。”

        說完，整個人陷入安靜，周身靈力涌動，長秋有些震驚，把傻蛋叫出來，小聲問道：“副本boss也能頓悟？”

        如果她沒搞錯的話，素云在游戲設定可是死了很多年的，這要是頓悟了，算誰的？

        海藻男在素云頓悟時就發現了數據的異常，急匆匆跑來就聽到長秋的問話，拉著臉沒好氣道：“算你的。”

        “你沒事跑去跟npc將這些干什么？”海藻男是真不明白貓妖腦子里在想什么，物種差異這么大的嗎？

        “人家活在這，那這就是真的唄，你偏要去糾正她的觀念，現在出問題了吧。”

        海藻男這幾天研究末日副已經精力焦脆，想不到這邊長秋又給他通了簍子。

        “你不是有安全密鑰嗎？你改改補補啥的看看能不能成？”

        要是他有就好了，海藻男崩潰，不對，他就是有也不能隨便改。

        “這游戲里的npc差不多都可以算人工智能的層面了，”海藻男鄙視地看著沒文化的某只小妖，“根據帝國人工智能保護法，連我也不可以隨便動她的數據。”

        還有這個東西？長秋安安記在心里，等她發達了也整個帝國妖族保護法。

        嫌棄地看著海藻男，“要你有何用？”光長頭發不長本事。

        海藻男慘遭嫌棄，默默離開，她以后要再管這傻貓閑事他就是傻逼。

        長秋站在院子里守著，期間趕走了幾波跑來丟東西的小孩，搖搖頭，正常人放在這樣的環境下都要出問題吧。

        一守就是兩天，素云睜開眼，已經完全感受不到素英的威脅，看著烈日下傻傻站著的長秋，抿著嘴，半晌才走近她。

        “這兩天你一直守著？”

        長秋站得腿酸，跺了跺腳，雙手叉腰一邊活動緊固一邊點頭，“不然呢。”

        “講真，要是你被冤枉那會咱兩認識，我肯定會從天而降，帶你離開那個是非之地。”

        可惜沒有如果，長秋在心底嘆息，要是兩個人真生在一個時代說不定還能玩到一塊去。

        素云失笑，想著五年前的自己，不得不說心魔老罵她蠢貨還真沒罵錯，那會便是有米奧這樣的人出現，她也不一定會跟著走。

        “現在也不晚。”浮現在素云腦海里的是之前在院子外長秋趕走小孩的情景。

        她的蓋世英雄已經來了，雖然不是期待中的人，但是接下來的路該她自己走了。

        素云看著長秋，在心里暗暗保證，如果有一天眼前的女孩需要，她必當義不容辭。

        長秋可惜的嘆息，已經晚了，哪怕不是一個時空，素云也死去十五年了。

        “對了，你那菜這兩天六卦在照顧，好像已經有變異靈草出現了。”

        變異靈草？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十分高興，因為變異靈草的出現意味著宗門要派人來檢查，也許轉陽就會出來。

        只是現在，素云微微勾唇，“替我謝謝她，我現在儲物戒什么都在宗門，日后我拿回了我的東西，再酬謝。”

        就這？長秋挑眉，“我還以為你會很開心。”畢竟連被心魔纏身的日子，素云都不曾間斷靈草的照顧。

        總有時候，會覺得什么都沒有必要再做，素云輕輕笑著，閉著眼睛享受陽光的溫暖，“當我不打算回千劍閣，靈草有無便不那么重要了。”

        世界是假的又如何，她在里面，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自己深思熟慮的選擇。

        長秋高興于她的想開，又遺憾于她的豁達來得太晚。

        “對了，你說的比世界都是假的更大的秘密是什么？”素云回過頭來追問。

        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比這個更驚世駭俗的秘密，想著長秋的話，舉手證明，“我現在已經非常相信你了。”

        世界的真假跟個人的生死相比，也說不出誰大誰小吧，主要還是看個人觀念。

        反正在長秋看來，世界的真假之事還不如她的生死，這會聽到素云發問，猶豫了起來。

        她現在說，素云確實很有可能會相信她，但同時也意味著副本的結束，素云會就此消失。

        雖然現在說與之后說，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是這種變相殺死朋友的事，還是讓長秋十分糾結。

        “要不，我兩個月之后再跟你說？”

        素云不解，她現在已經真的拿長秋當朋友了，“為什么要兩個月，是我還沒有通過你的考驗嗎？”

        “那么大的事我都相信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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