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比較復雜，我回去好好想想，過兩天再來找你。”長秋說完，變成貓一溜煙跑了，兩條腿的速度還是比不過四條腿的形態。

        武偃家的書房，眾人齊聚，各抒己見。

        論到說不說，鬼畫符第一個舉手贊成，他真的迫不及待要下線休息了。

        家里的美食美酒，沙發大床，星網上各種爆炸的八卦消息，哪個不必天天待著這里早睡早起學習練功要幸福快樂。

        “但是萬一她接受不了，又爆發把我們都殺了怎么辦？”冷元霜顧忌著素云的實力。

        “或者她不能接受也算任務失敗，那又要重來，小米好不容易跟她關系走近就白費了。”

        她說的確實是一方面的考慮，六卦還是覺得該說，“她被罰到這里五年，說明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范永文都接受了，那她應該也是可以接受的。而且素云現在已經知道了一些東西，如果我們不說，她自己亂想，想岔了怎么辦？”

        鬼畫符想都沒想就反駁，“但是范永文沒有心魔啊，要一刺激她心魔出來了怎么辦？”

        冷元霜看著他，一會說該講快點結束任務，一會又說不能說怕刺激，“你到底站哪邊的？”

        “我這也是一方面的考慮嘛。”鬼畫符聲音越來越小，他想快點出去，并不代表他想再來一遍。

        看著說得差不多，長秋把投票放出來，反正一起選擇一起擔。

        看著多一票的講，長秋沉默，人家前幾天才知道世界是假的，今天又要背告知自己在這個假世界還早就死了，真是半點不給活路。

        “行，那我明天去告訴她。”既然都決定好，那就得去執行，不然也投票就會失去其權威性。

        誰知不等明天，當晚素云就自己找上門來，長秋從床上起來，打開門看著一襲白衣的素云，“你怎么來了？”

        “我想著你說的那個更大的秘密。”也許是想開了，素云說話的語調都活潑了不少。

        長秋卻越發不想把事情告訴她，指了指屋頂，兩個人都是修士，輕輕一跳坐在屋脊上。

        屋頂的瓦礫遍布灰塵，有許多陳年的舊葉，葉片已經腐爛消失，只剩下根莖孤零零地落在灰色的瓦片之間。

        “如果我說出了這個事，你不信我我就會死”

        不等他多說，素云直接強調自己的立場，“那我肯定信你啊。”

        長秋被打斷，停了許久才道，“你聽我說完，如果你相信我，你就會死。”

        “你還要聽嗎？”

        素云的長發瓢在空中，輕輕悅動，其他幾個人也從房間出來，站在院子里看著屋頂的兩個人。

        時間在靜謐之間顯得分外漫長，素云眨了兩下眼睛，才完全接受長秋話里的意思。

        “如果你不說，我們，”想到今天早上長秋的話，加了個限定詞，“兩個月后都不會有事嗎？”

        長秋看著院落里的幾個人，定下神，“我也不知道。”

        關于生死的決定永遠很艱難，素云眺望著遠方，在這個屋頂上，剛好可以看到十方峰，那個她曾經生活的地方。

        素云看了許久，閉上眼將往日的回憶與如今的執念收起，看著長秋，“我會相信你，告訴我吧。”

        長秋皺著眉，想不到最后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真相比生命更重要嗎？”

        她一直不是很理解人類的點就在這吧，他們總是喜歡去想在她看來沒有必要的事情，也許天道賦予人類悟性的意義就在于讓他們去想這些事。

        素云但笑不語，若是沒有之前的頓悟，她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因為她還要回千劍閣，要去復仇，要向所有人證明他們錯了。

        但是如今，生死皆小事。

        “我們從乾坤496年而來。”長秋一邊盯緊她的反應，一邊解釋，“紫云谷在那個是已經迷失十年。”

        “宗門知道了真相，廢除了素如的靈根，將她逐出千劍閣。”

        “但是那個時候七大宗門都已經退隱，只留了一些長老在附屬村鎮收納弟子，為宗門添加新鮮血液。”

        話音一落，整個天地都開始晃動，長秋緊張地看著身邊的女孩，卻發現她也跟著崩塌的世界逐漸消失。

        當表觀的繁榮被揭下，真實的滿目瘡痍的世界就暴露。

        黑色的焦土上，成群的立著一堆墳墓，如同他們來時的那樣，不一樣的是，這會墳堆里面正徘徊著許多虛幻的影子。

        只有素云和范永文兩個人看著還算意識清晰，并排站著感激地看著眾人。

        “多謝幾位少俠。”范永文的形體已經非常淡了，但比起只剩下一點點瓢著的村民來說還算不錯。

        看著任務的1/2，長秋看向六根，“會超度人嗎？趕緊的。”趁這些村民消散前先把他們超度了。

        六根愣了愣，超度他倒是學過，只是跟鬼畫符學陣法時的想法一樣，覺得不過如此。

        倒是事在眼前不得不做，六根拿起禪杖，停了一下，好像不是這個，又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木魚，不熟練地敲著。

        “你是素云？”還是素英，長秋看著眼前氣質平和的女孩，她的靈魂凝實的根本不像是鬼魂。

        相比于其他人，她就像是還活著一樣，只是身上發出的幽光提醒著眾人她已經死了。

        “謝謝你，米奧。”素云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可惜她沒有什么能報答對方的了，“我是素云，也是素英。”

        “我們融合了。”

        長秋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該說句恭喜，張了張嘴著實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無論如何，太謝謝你了。”素云走近長秋，有些遺憾，如果，十五年前她的生命力真的出現了這樣的人，他們都不會是今天這個田地。

        長秋嘆了口氣，“你值得的，可惜”可惜她們不在一個時空。

        當生死都成了小事，其他的便更加不會動搖自己，素云看著一個個被超度的村民，心里的愧疚也漸漸消散。

        “到我了嗎？”送走范永文，看著六根的眼神望向自己，素云從容走到他的面前。

        他們的任務她一直有看著，想到第二次重復時自己的行為，素云稍有抱歉，“之前的事，對不起。”

        “你挺帥的，麻煩了。”

        六根微微一愣，才想起之前被npc討厭的事，這會被對方主動道歉還有些不習慣。

        “沒事。”言簡意賅，六根繼續敲著木魚，準備送她離開。

        金色的佛光照到素云身上，跟之前安詳離開的村民完全不一樣，素云發出痛呼，黑色的焦煙從她身上冒出。

        “快停下。”六卦跑過去打斷六根的念念有詞。

        長秋上前檢查素云的情況，“怎么回事？”

        好半晌，長秋看著自己能夠抓住素云胳膊的手，腦子里浮現出一個可能，“會不會，你成了鬼修？”

        在上古時代，鬼修算在奇州府里，奇州府并不是單一的一個宗門，而是所有非主流修煉道路匯總而成的一個派別。

        素云看著自己的身體，一時之間也有點反應不過來，也許可能她真的成了鬼修？

        就這樣，素云暫時留下來跟著長秋一行人，出了墳堆，就看見說書人跪在三眼金蟒纏繞的兩顆巨樹之間。

        長秋上前去詢問，卻發現對方已經死去，看了看六根。

        “沒有他的魂魄，可能跟著其他村民走了？”

        素云皺了皺眉，帶著歉意在說書人面前拜了三拜。一行人花了些時間把說書人葬在墳堆里，靠著點翠埋下。

        迎風酒館，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在酒館吃著分別餐，鬼畫符突然接到消息，輕咳一聲，“研究院那邊發新通知了。”

        “星網熱搜第一，你們可以上去看看。”

        長秋現在已經是有端腦有身份的人，再也不用偷偷接著傻蛋的后門潛入星網，這會也跟著一起瀏覽。

        “全程直播？”冷元霜念了出來，有些心動。

        如果真的按照熱搜所說，所有在游戲里引氣入體的修士加入研究院，所有人每天都要直播向全帝國的人民報平安的話。

        那他們這種普通人的安全確實有保障了，既可以參與研究第一時間獲得研究結果，又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一旦事成，那就是改變全帝國的大事。

        “你們怎么想的？”鬼畫符見長秋遲遲沒有說話的意思，才問到。

        冷元霜有些糾結，研究院之前爆出來的人體研究事件的余溫還在，現在就去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想再觀望一下，你們呢？”

        盛涵彥皺著眉，如果要去，至少等他找到了恢復精神力的方法，他才會去，“我也再觀望一下。”

        說完轉身就私聊了冷元霜：阿元，上次你和元哥討論的治愈方法，可以讓我試試嗎？

        “我要去。”鬼畫符想著自家的身份，他不可能逃得開，也勸著小隊里的人，“你們要是決定去，到研究院誰為難你們就報我戴才折的名號。”

        幾個星際人略微有些吃驚，盛涵彥問道：“是戴展榮將軍那個戴？”

        “那可不，”鬼畫符昂起頭，他也就家室在這一群人里拿得出手了，“你們要是來了，小爺照著你們。”

        六根六卦對視一眼，也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們也去。”

        “米姐元哥你倆怎么打算的？”鬼畫符看向一直在戲外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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