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救命
童聞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先是感覺渾身酸疼,她動了動,覺得整個人都有些僵。
她有些不適地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自己靠在自己頸窩處的寧靳,而后感覺到了謝靳額頭傳來的熱度。
她想起來,昨晚迷迷糊糊地好像聽見寧靳說什么委屈,而后看見他拿著自己的匕首對著草垛不知道在干什么。
眼下她看著自己所在位置,明白了這是寧靳昨晚拿著匕首挖出來的防風草垛。
“沒白救你!
她小心地將寧靳扶起來,自己出來后,將人放在了她剛才的位置,而后拿過衣服給他蓋好,又從旁邊拿了干草給他蓋在衣服上。
白天因著有陽光,溫暖了不少,再加上她睡了一覺感覺身體也恢復了不少,雖然還有些發熱和乏力,但是已經沒了昨日的那種疲憊感和混沌感。
她走到已經滅掉的火堆旁,重新點了火,又拿著樹枝架了一個簡單的晾衣架,隨后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外衣搭在了上面,也幸好現在是初春,里衣和外衣間還穿了一件,這要是換了夏天,她此刻只能穿著里衣進樹林了。
其實若是此時只有她自己,她就直接守著火堆等著人來找她了,但是現下還有個寧靳。
寧靳的身體不比她,她睡一覺好了大半,但是寧靳這身體若是不吃點藥,有可能會抗不過去,所以她必須進樹林里找些治風寒的草藥。
也不知道這人昨晚是怎么扛著那股難受勁挖出那個防風草垛的。
這個片樹林很大,因為寧靳一個人待在火堆那里,童聞有些不放心,便沒走太遠,因此只找到了一點防風和細辛。
她回去的時候,寧靳已經醒了,正迷迷瞪瞪的望著火堆發呆。
看到她回來,他虛弱道:“童大夫,你這恢復的真快啊!
語氣里帶著一點羨慕。
他是真的羨慕童聞這睡一覺就恢復大半的體質。
“還得多謝寧公子。”童聞將手里的草藥拿著短匕分了一下,而后遞給寧靳一些道:“沒辦法煎藥,直接嚼吧!
謝靳低頭瞥了一眼,頗有些嫌棄,但是想到自己的身體情況,還是伸手接過放進了嘴里。
感受到嘴里奇特的味道,他有些麻木。
童聞見他木著臉,沒忍住笑了一聲。
謝靳面無表情地瞅了她一眼,繼續嚼著嘴里的草藥。
“閻護衛他們大概多久能找過來?”童聞撥攏著火堆問道。
謝靳靠著草垛,閉著眼睛道:“今日黃昏前!
他對幾個人還是很有信心的,最多黃昏,便能找來。
然而一直到太陽落山,童聞朝四周掃了一圈兒,道:“寧公子,黃昏已經過了!
謝靳:“……”
他把頭往已經干了的衣服里面縮了縮,隨后從里面傳來悶悶的聲音:“再湊合一晚吧!
童聞問道:“你餓不餓?”
謝靳回答:“快餓死了。”
童聞道:“再湊合一晚吧!
就他們倆現在這個狀態,去捕獵根本不可能,而她晌午那會又去林子里轉了一圈,沒有任何能吃的果子,他倆從昨天午飯那會兒到現在只喝了點水。
聽出來童聞拿他的話回他,他有點敢怒不敢言,畢竟這會兒他全靠童聞救命,更何況,天快要徹底黑下來了,夜間他還得和這人作伴,還是不要惹她了,于是最后他極不情愿地“哦”了一聲。
童聞詫異于寧靳的老實,不過轉而又想到此人眼下的身體狀況,她覺得,可能是身體不舒服,沒力氣和她嗆聲。
兩個人之間一時間只有謝靳偶爾的咳嗽聲。
此時童聞才發覺,她同寧靳少有心平氣和講話的時候,多數都是夾槍帶棒地互嗆,就連診脈的時候兩個人也能嗆起來。
她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寧靳說話實在欠揍的很,而她又喜歡直來直去,偏不慣著他。
童聞發呆了沒多久,便聽到草垛那邊傳來了一絲有些無力的聲音,“童大夫,我好像又病了!
“你一直在病著呢。”
童聞放下手里的火棍,起身想要走過去,然而因為身體本就沒好,猛然起身眼前一黑,一下子摔回了原地。
聽到那聲悶哼,謝靳費力的睜開眼睛,見她摔了個屁股蹲,蹙眉關心道:“你沒事吧。”
“我以為你會笑我呢!蓖劸徚艘粫䞍,站起身,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土。
謝靳再次閉上眼睛道:“我還是有些良心的!
他看的出來,童聞情況是比他好一些,但是本身還是病著的。
他們倆也真是倒霉,落水不說,還雙雙得了風寒,一個比一個嚴重,眼下閻封他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竟一直沒找到他倆。
“要不你也過來靠著休息會兒吧!敝x靳道:“我們靠在一塊還能互相取暖!
雖說童聞是個女子,但是這會這樣的情況下,馬上也要入夜了,入夜之后,這里會更冷,男女之防哪有命重要。
而且據他這些日子觀察,童聞是個不拘小節的性子,甚至可以說她做事有些全憑喜好。
這一點到和他有些相似。
童聞走過去,寧靳身上蓋著已經烤干了的外衣,那么大一個人冷的直往里縮,他一整天都昏昏沉沉地靠在這里休息,偶爾睜睜眼說兩句話還沒提起精神就又迷糊過去了。
可是這會兒是初春,能找到的的藥材就那么點,還在上午那會兒都嚼了,管用了一小會,就沒效果了。
現下沒有銀針沒有草藥,就算是大夫也束手無措,只能盡力幫他保暖。
她先是試了試寧靳的額頭,隨后想了想,從旁邊拿了干草鋪在寧靳的外衣上,又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而后搭在了那層干草上,最后自己也鉆進了兩件外衣臨時搭成的簡易被子里。
閻封他們找過來時,看見兩個人的樣子,均有些傻眼。
童聞聽到動靜醒來,看見幾個人,呼出一口氣,“可算是來了!
“先拿衣服給他裹一圈,保暖!
聞言幾個人迅速反應過來,趕緊拿著干凈的衣物遞給童聞一件,又給自己王爺裹上。
“馬車走的慢一點,還得再等一會兒。”閻封道。
“我的銀針你們帶來了嗎?”
她當時和寧靳一塊往外跑的時候,銀針什么的都放在了那間屋子里。
“帶了帶了!遍愃翆⒆约荷砩系陌つ孟聛磉f給童聞,“童大夫,我把你的東西都帶來了!
童聞接過包袱,剛想笑著夸一句,可是打開包袱后,看見碎裂的玉笛,臉上的笑容便淡了幾分,但還是緩和地道了聲謝。
閻肆看出來童聞心情沒有剛開始那樣好,他只能訥訥道:“童大夫,對不住!
“你有什么對不住我的!蓖勑Φ馈
“是我們沒保護好!
“是他們太狡猾,關你什么事!
童聞雖然不開心玉笛斷了,但是也沒有把責任推到旁人身上的毛病,這件事說到底不怪寧靳也不怪寧靳身邊的任何人。
“帶著火折子沒?”
“帶了帶了!遍愃烈贿吇卦捯贿厪膽牙飳⒒鹫圩犹统鰜怼
“把你們公子扶起來。”童聞又道。
閻封將昏迷的謝靳扶起來。
童聞拿出銀針,借著火折子的火燎了一下便在他的頸后、額角、虎口幾個位置扎上針。
她剛結束,那邊談霄和連郢也來了。
談霄駕著馬車,連郢騎著馬手里拎著一看便是從藥鋪里抓來的藥,緊接著連郢下了馬,談霄在下車前從轅座下面的格子里拿出來煎藥的陶瓷瓦罐。
童聞朝他們看了一眼,道:“思慮周全啊。”
閻封解釋道:“從府里出來便一直帶著,公子用慣了府里的器物!
他們這一趟坐船,馬車便留在了陳州,但是煎藥的罐子卻是帶上了船,后來自家王爺和童大夫落水,他們解決了那些人,便在最近的岳西府的渡口下了船。
緊接著閻封帶著閻肆來尋王爺和童大夫,連郢去抓治風寒的藥,談霄去買馬車。
連郢將藥材拿給童聞看了看,確定了沒有他家王爺不能用的藥,才和談霄一道生火煎藥。
這里離著岳西府還是有些距離的,不然他們也不會耽誤了這么久,而按照他們家王爺的身體狀況,若是等著進了城再治病,會來不及。
她問道:“你們后來怎么處理的那些刺殺的人。”
“留了幾個活口被傅公子扣下了!遍惙獾馈
童聞想到了船上那個替他殺人的人,“那個攔住我殺人的人后來如何?”
“他當時想跳下去救你的,但是后來又來了一波人,便被攔住了!闭f到這里,閻封想起那人殺人的瘋勁,繼續道:“他的手法干脆利落,面無表情的收割那些刺客的性命,若不是傅公子最后說要留幾個活口探查幕后之人,那些人皆會命喪他手。”
“后來在岳西府,他下了船,便失去了蹤影。”
聽他這樣說,童聞腦子里率先想到了原主的四師兄景霽。
那日她沒聽錯的話,那句“我來殺”的聲音同送她短刀的景霽說的那句“生辰禮”音色很像。
冷硬中又在尾音帶著一點柔。
想到這里童聞嘆了口氣。
她總是想避開跟原主有關的那些人,可是她真的能避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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