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曌都
連郢煎好了藥,和談霄分成兩碗,分別遞給童聞和閻封。
因為扎了針,謝靳勉強有了點精神,但是因為燒了太久,身體虛弱的不行,喝藥也只能是閻封喂給他。
等喝完了藥,閻封作勢要直接將謝靳抱到馬車里,但是謝靳卻抬手阻止了他。
“你扶著我過去。”
閻封有點不理解,之前在王府有時候謝靳毫無征兆地發作,都是他或者談霄將人直接抱到床榻上的。
雖說能忍著刻骨的疼不吭聲,但是疼起來卻也真的讓人用不上力。
更不要說,謝靳嬌氣的很,
這會燒了這么久,連端藥的力氣都沒有,怎么還有力氣上馬車?
這是怎么了?
謝靳看出來閻封疑惑,但是他什么也沒說,借著他的力氣站起身上了馬車。
他總不能告訴閻封,他不想讓閻封抱他上馬車,是覺得在童聞面前有點丟人吧。
一個大男人讓人抱算什么。
此時的他絲毫不記得自己從前浩渺之毒發作都是被閻封和談霄抱去床榻上的。
童聞因為這兩日的生病,身體乏的厲害,便也沒有騎馬而是上了馬車。
她坐在謝靳的對面,一上車便靠著車壁閉上了眼睛,聽見連郢說暗格里放了糕點也沒力氣去拿,她太累了。
之前在河里拖著寧靳游了許久才上岸,本就筋疲力盡,后來又發燒,當天晚上她是真的半絲力氣也沒有了,最后起來生火還是因為實在看不下去寧靳那笨拙生火卻半天打不著的樣子。
之后又見那人實在怕黑,便又強撐著精神和他說了幾句話,但其實說的那幾句話她現在已經記不清了,她整個人昏沉的不像樣子,只勉強在寧靳起來挖草垛的時候隱約聽見了點聲音,而后便又失去了意識。
也就昨日恢復了些,再加上找到的那點草藥,嚼了之后管了一會用。
昨晚也沒休息好,今天給寧靳施針又耗費了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精神。
現下坐在馬車里,她精神放松下來,只想睡覺。
謝靳見童聞上來就閉著眼睛休息,知道她疲憊,便也不出聲,在她對面也靠著車壁閉上了眼睛。
他身體本就差,又病了兩日,病前浩渺之毒還短暫的發作了一次,身體和精神雙重疲憊。
此時因為閻封他們都在外面,他便徹底放松下來,靠著車壁沒一會兒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待馬車徹底遠去,景霽從一棵樹后走了出來,手里還拎著抓到的兔子。
他知道謝靳的護衛很快便能找到他們,但還是有些擔心兩個人在荒郊野外會遇到危險,下了船找了匹馬便直接朝這邊來了。
他們倆的位置很好找,順著行船的這條河往回走就行,唯一不太好就是有些遠,他騎著馬跑了一天半才過來。
他到的比閻封他們早一些。
那會兒童聞和謝靳還在睡覺,說是睡覺并不太準確,他能看出來兩個人應當是得了風寒,意識昏沉,不然不會人都走到身前了也沒反應。
見他倆這狀態就知道這段時間只喝水沒吃過食物,但他來得太急,身上什么也沒有,便去旁邊的林子里打了只兔子,本想回來后喊兩人起來吃,結果就見閻封他們找過來了。
沒成想,這幾人考慮的還挺周到。
童聞他們到了岳西府后,先是見到了等在這里的傅源清。
他掐著時間等在了城門口,見到謝靳無事,便交代他們,自己給他們租好的客棧,而后便離開了。
談霄駕著馬車去了傅源清說的客棧,他們在這里修養了兩日,便再次啟程。
因著這里離曌都也不遠了,乘馬車快的話五日便能到,慢的話七日便也到了。
他們一路上能找到客棧就在客棧落腳,找不到客棧便直接宿在荒郊野外。
童聞不暈馬車,便恢復了寧靳的療程,繼續替他扎針調養。
所以每次進入一座城或者小鎮就讓閻封他們去抓藥。
一路走下來,謝靳精神還不錯,就算趕路比較急,那種疲憊感也比從曌都離開時輕了不少。
他們統共走了五日,天擦黑的時候進了曌都城。
馬車進城那會童聞聽著動靜醒了過來,她抻了抻睡的有些僵硬的四肢和脖子,隨后掀開車簾朝外面看了一眼。
外面天剛擦黑,街道上兩側的店鋪已經亮起了燈,還有行人匆匆忙忙地走過。
童聞從來來往往的行人里竟看出了幾分熱鬧。
她津津有味地多掃了幾眼才收回目光放下了車簾,回頭卻見寧靳不知何時也醒了,正在將棋盤上的黑白二子分別裝進甕裹里。
她剛才看的太過認真,竟沒聽見棋子落入其中撞擊陶瓷的聲響。
童聞望著他手上的動作,一時間竟有些移不開眼。
這幾日的調養,這人又恢復了最初她見到的那個樣子。
他懶洋洋的靠在車壁上,身前放著他們二人睡覺前對弈的棋局,一只手隨意的挑揀著棋子,質感極佳的棋子稱的手指愈發白皙修長的,而他本人,被一身張揚的紅衣稱的灼灼如華。
童聞忽而問道:“寧公子很喜歡穿紅色?”
挑揀棋子的人抬眼看了看她道:“說不上喜歡。”
“那公子為何總是一身紅衣?”
聽她這樣問,謝靳手指一頓,而后道:“有人說我穿紅色好看。”
童聞來了興趣,興致勃勃地問道:“心上人?”
謝靳朝她笑了一下,本想說一句“關你屁事”,而后想到了馬上要暴露的身份,到了嘴邊的粗話換成了有些別扭的解釋:“夢中人。”
童聞興趣更大了,原來是夢中情人啊。
不過她見這人一臉別扭的樣子,以為他不好意思,甚至覺得這人可能是單相思,便貼心的不再多問,而是露出一副我懂的樣子。
看的謝靳莫名其妙,不過還沒等他所想,便感受到馬車停下來了,而后外面傳來了閻封的聲音。
“公子,到了。”
說真的,這一刻謝靳心里有點緊張還有點忐忑,長這么大,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他還覺得有些新鮮。
不只是他,知曉童聞身份又知曉童聞任務的四個護衛也有些緊張。
也不知道童大夫知曉了他們公子一開始就隱瞞了真實姓名,真實身份會不會生氣。
這一點既收到信之后的商量,他們后來又背著童聞和王爺商量過,要不要干脆直接說出真實身份,但是最終被自家王爺否決了。
按他們王爺的意思是,在不知道真實身份的情況下,多處段時間,說不定就處出感情來了,到時候就算想下手也會因為有感情而不忍心,多猶豫段時間,運氣好的話紅谷的事也解決了,童大夫任務的事也就解決了。
他們覺得有道理,最終還是決定捂好身份。
但是現下,他們默默瞅著王府的大門,看了眼神情難辨的童大夫,默默閉緊了嘴巴。
童大夫有沒有處出感情他們不知道,但是這些日子他們確實是相處出來了些感情,若是童大夫最終還是決定殺了他們王爺直接完成任務,他們肯定會難過。
童聞本來是歡歡喜喜下馬車的,畢竟終于不用再縮在馬車里了。
結果一抬眼,就看到了門口牌匾上“寧王府”三個大字,隨后笑容僵在了臉上,緊接著便陷入了沉思。
她沒記錯的話,寧王府是寧王住的地方,而寧王叫謝靳。
她驀的反應過來。
寧靳,寧王,謝靳。
哦,原來是她蠢。
她陰森地盯著那塊牌匾,忍不住磨牙。
完成任務,那可是兩萬兩白銀的傭金,完不成任務她要倒賠十八萬兩!
十八萬兩啊!
媽的,早知道見死不救了。
她恨恨的想。
可是她也只能想一想了,先不說她不敢殺人,就是說見死不救她也做不到。
謝靳在她身旁,看著神色陰沉的童聞,他覺得懷柔計劃可能失敗了,他可能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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