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認出
那日的銀針他并不是沒有看到,把藥倒掉被抓到也是故意,為的便是讓童聞生氣,但是出乎意料,那日童聞并未發(fā)脾氣,所以他又想了催吐的法子。
他特意將痰盂踢出來一點不怕童聞看不到,只要看到了她一定會產(chǎn)生懷疑。
他看的出來童聞是個絕對自信的人,也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而且她的醫(yī)術(shù)確實高超,所以就算她對自己產(chǎn)生過懷疑,也只是一瞬間,畢竟中途有一次他并未讓郝太醫(yī)來為他作假脈象,那便說明藥是有用的,所以她很快就會將懷疑轉(zhuǎn)到他的身上。
之后就會聯(lián)想到痰盂的用途,畢竟他雖咳嗽,但是不會嘔吐更不會嘔血,所以痰盂是用來作什么的呢?
童聞是個聰明人,絕對會懷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去而復(fù)返是回頭抓現(xiàn)行是肯定的事情。
畢竟藥都喝下去了,要做什么削弱藥力又要避開她,必然是在她走后。
他等的就是童聞的去而復(fù)返,第二次發(fā)現(xiàn)自己等的心血被浪費,肯定會生氣。
他觀察過,童聞雖然心軟,但是脾氣并沒有多好,甚至偶爾很暴躁,他抓住了這一點。
人在暴躁的時候很容易不假思索的說出一些真實想法,而童聞又是個比較直接的人,他當時說出來懷疑童聞想殺他,便是想逼著她直接承認,這樣他就可以直接告訴她,將她要賠的錢全部賠上,而且不需要她還,以此保命。
他敢這么做也是那次讓閻肆提前給雙倍診金試探出來的,童聞很喜歡錢。
但是他發(fā)現(xiàn)竟是他誤會了,他當時確實有些錯愕,但是很快他便反應(yīng)過來,但是童聞之前得到種種操作確實可疑,他便將問了出來,而后竟然都得到了適當?shù)慕忉尅?
不過中間有第三次換藥確實是他不知道的,那些藥太苦,他每次都是一股腦的喝完就塞蜜餞,并不能嘗出來有什么不同。
這一點還是失策了。
若是童聞?wù)娴囊獨⑺瑩Q藥那次就足夠他死了。
連郢自然也想明白了謝靳的意思,但還有一點他不太理解,“王爺直接告訴童大夫,替她還錢就好了,更何況那些也不需要還,為什么還要這么大費周章。”
“沒什么。”謝靳垂眸,眼里帶著一點惡趣味,“就是被她懟的不爽,想看她炸毛跳腳。”
“你這樣耍童大夫,會不會太過分?”
謝靳翻了一頁書,道:“誰讓我小心眼。”
“可我看童大夫氣的不輕。”連郢又道:“我們要不要哄哄童大夫啊。”
“她剛才罵我罵的那么起勁,我還要哄她?!”
連郢幽幽道:“可是是我們不對在先。”
謝靳想到了自己最開始隱瞞身份,那時候童聞確實是出于真心在救他,他道:“行吧,看在長公主和紅谷的面子上。”
連郢又問道:“可是怎么哄?”
謝靳想到了童聞以為自己還欠著巨款,于是道:“她現(xiàn)在缺錢,我多給她些銀子,她會消氣吧。”
“要不試試吧。”
“那就試試。”
“另外,給紅谷去封信,問問童大夫的另一個任務(wù)是怎么回事。”說完又想到了自己要賠童聞一支玉笛,便又道:“太子那有塊上好的玉石料子,你去拿來。”
前些日子兩個人下棋時,太子儲永頌輸給了他一局,那塊玉石便是彩頭。
“是。”
童聞回到自己的院子越想越氣,在心里把謝靳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雖然生氣,但是也是有分寸的,謝靳好歹是一國王爺,從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xiàn)在知道了,總得悠著些,所以當著面,最多罵那么兩句不過分的。
媽的,感覺慫的好憋屈!
她很恨的在謝靳的藥方里又加了一位黃連。
苦死這個狗東西!
“童大夫。”
童聞臭著臉轉(zhuǎn)頭,“干嘛?”
閻封側(cè)開身子,讓后面端著托盤的護衛(wèi)露出來,他扯開上面蓋著的紅布道:“殿下說,是他對不住姑娘,這是賠禮。”
童聞看見一整個托盤的金條有些傻眼。
閻封又道:“若是姑娘覺得金條不方便,可以換成同等價值的銀票。”
“你們王爺,總是喜歡拿錢砸人嗎?”
“殿下說,他只有錢,還望童大夫不要嫌棄。”
童聞嘴角一抽,沒記錯的話,賀攸也說過這種話。
這個時代的人都是這么凡爾賽的嗎?
童聞想表現(xiàn)的有骨氣一些,可是她眼睛確實黏在那一盤金條扣不下來了。
她清清嗓子,指著一旁的矮桌道:“既然你家王爺這么誠心誠意,我也不是小氣的人,之前的誤會一筆勾銷。”
閻封讓身旁的人將東西放到矮桌上,眼里帶著點點笑意道:“多謝童大夫大人大量。”
“好說好說。”童聞看著桌子上的金條,歡快的應(yīng)了他一聲。
閻封見狀,眼里的笑意更甚。
他其實對童聞的觀感很好,性格驕傲不嬌縱,不熟的時候還帶著一點清冷,熟悉了就會發(fā)現(xiàn)就是個熱心腸的小姑娘。毫不扭捏,心直口快,和他家王爺有種歡喜冤家的感覺,讓他家王爺和從前很不一樣。
從前王爺雖然也喜歡說笑,但大多時候是無聊逗趣,說幾句就沒了興致,喜歡一個人安靜的看書,偶爾傅世子和太子殿下來府中和他對弈,除此之外便是進宮去陪陪皇上皇后,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
他同童大夫斗嘴的時候,比懟他們的時候興致更高,甚至那種懶散的狀態(tài)會暫時收起來,整個人好像都充滿了力氣。
他們幾個人雖然知道自家王爺竭盡全力想活下來,但是也看得出來他很累,他不知道是什么在撐著他一次次扛下來浩渺之毒的疼,但是卻看得出來,王爺漸漸有些麻木,對什么的情緒反應(yīng)都很淡,他像是在喪失對外界的反應(yīng),這不是個好現(xiàn)象。
但是童大夫的出現(xiàn),卻改善了這種狀況,甚至她可以讓王爺多活幾年。
因著前一日的脈象已經(jīng)做了假,童聞也沒辦法看出謝靳到底恢復(fù)的如何,于是第二日一早,她先去給謝靳把脈。
“若不是某些人自作聰明,這會已經(jīng)調(diào)理的差不多了。”童聞瞥了謝靳一眼,而后陰陽怪氣道。
若不是謝靳倒藥又吐藥,這會再喝三次藥就可以直接解毒了,眼下卻還得再熬過一次浩渺之毒的發(fā)作。
謝靳自知理虧,摸摸鼻子,“有勞童大夫了。”
童聞微笑,“我倒是不麻煩,反正我有錢賺,你這疼可沒有人代替。”
“還沒消氣啊,童大夫。”
“謝公子好算盤。”童聞?wù)酒鹕恚α艘幌拢拔胰ゼ逅帯!?
她昨晚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謝靳是故意的,那個痰盂根本就是故意給她看到得到,她完全被牽著鼻子走。
想通之后,本來被金錢安撫好的情緒,一下子又起來了。
謝靳一聽這話就知道童聞全部想明白了,他試探性地道:“看來昨日的金條不夠。閻封,再給童大夫拿一盤。”
閻封笑著應(yīng)了一聲。
童聞將手背在身后,努力壓住要翹起的嘴角,“王爺好好休息,我必定想辦法給您解了毒。”
謝靳也端起了自己姿態(tài),掩唇輕咳一聲,而后道:“去吧。”
“殿下,您再這樣惹童大夫,姜韞要念叨了。”
謝靳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眼里帶著點細碎的笑意,“等我死了,寧王府那么多錢也沒人花了。”
“這話要是讓阿肆聽到,他能跟您鬧一天。”
“所以打個商量,你別告訴他。”謝靳道:“封口費,一塊金條。”
閻封:“殿下,我已經(jīng)有很多錢了。”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封口費比我的俸祿還要多。”
“你多攢點,到時候幫阿肆娶媳婦。”謝靳眨眨眼道:“或者是談霄他們成親,你多隨點份子錢,連帶著我那份一起。”
“我才不要!我要殿下親自給我。”
閻肆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他的身后還跟著太子。
“哪來那么大的臉。”謝靳笑了一聲,“再說了,我說的是談霄,不是閻肆。”
說完,他朝著后面進來到的儲永頌笑著喊了一聲,“頌頌。”
“太子殿下安。”閻封朝著儲永頌行禮。
儲永頌頷首,而后冷著臉坐到謝靳對面道:“我會把你的話原封不用的告訴父皇和母后。”
謝靳瞬間垮了臉,“別這么冷漠無情。”
儲永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謝靳最怕儲永頌冷起臉來,于是立刻給儲永頌道了一杯茶,笑嘻嘻道:“我的錯,我以后不亂說話了。”
聽他這樣說,儲永頌才軟了神情,而后道:“你要的工匠給你送來了,這些日子他便住在寧王府教你。”
“多謝。”
他要賠童聞一把自己親手做的玉笛,表示自己道歉的誠意。
矮桌上已經(jīng)擺上了棋盤,儲永頌落下一子道:“你的身體抗得住長時間耗費精神嗎?”
謝靳道:“童大夫還是很厲害的,我恢復(fù)了不少,歇著來差不多能做完。”
“嗯。”
隨著他這一聲應(yīng)下,兩個人便不再說話,而是專心對弈。
他們這三個人,比較健談的是傅源清,謝靳情緒比較淡,除了懟人不怎么主動找話題,儲永頌話最少,有時候傅源清和謝靳說上半天,他才插上一兩句。
兩人沒下多久,童聞便端著煎好的藥進來了。
謝靳和儲永頌聽見敲門聲同時看過去,謝靳笑著調(diào)侃道:“童大夫,沒加黃連吧?”
童聞微笑,“畢竟謝公子給了那么多金條。”
謝靳滿意的笑了,給她介紹儲永頌,“這位是太子殿下。”
童聞學(xué)著從前看過的古裝劇中女子行禮的樣子,不太熟練的對儲永頌微微福身,“民女……”
“永朝?”
話還未說完,便被儲永頌截斷了。
謝靳:“???”
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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