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份
乍一聽永朝這個名字,童聞心里一顫。
這個名字她印象很深,冉暄總是對著她的視角喊,偶爾她在夢里是旁觀者,她能看見冉暄對著一個很活潑的小姑娘喊永朝,再加上原主叫童聞,所以她拿不準永朝到底是誰。
“太子殿下認錯人了,民女名字里并無永朝二字。”
進門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個陌生人,但還沒來得及細想,便被謝靳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后來聽他介紹是太子,她心里一驚,但是轉而想到原主從小在紅谷長大,曌都的親人應當沒見過她,因此她還是很淡定的。
結果沒想到,太子竟將她認做了旁人。
還是一個頻繁出現在他夢里的人。
“那么……阿聞?”
童聞愣住,她錯愕地看向太子。
同謝靳相比,太子長相和氣質都偏冷,骨相棱角分明,帶著一種冷硬的鐵質感,此時嘴角含笑,略微柔和了那絲冷硬。
“阿聞。”
他又喊了一聲。
童聞此時反應過來,太子這是認出她來了。
她忍不住心中詫異,太子這都能認出來,要知道原主從出生到現在,他們連見都沒見一面,怎么可能一個照面就直接認出來?
儲永頌站起身接過童聞手中端著的藥,又引著她坐到一旁,“接到紅谷的消息,聽聞你失憶,父皇母后很擔心。”
童聞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她知道謝靳同帝后親近,也想過太子和他關系好,起初在知道謝靳的身份后她是有些擔心迎面撞上的,但是隔了這么些日子,她只見過傅源清來過府上,便微微放了心,卻沒想到今日竟然這么巧。
她本來想的是盡快給謝靳解了毒就離開的,眼下卻被認出來了。
她沒想過這種情況。
比童聞還沒想到的是謝靳,“你不是長公主和秦谷主的女兒嗎?”
童聞:“?”
儲永頌:“?”
童聞:“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長公主和秦……師父的女兒?”
她下意識想喊秦谷主的,可是轉念一想,她現在的身份是原主,得跟著原主喊師父。
謝靳解釋道:“秦谷主是上一任谷主的兒子,你是少主,日后的谷主,不也是秦谷主的女兒?秦谷主和長公主兩情相悅,你不是他倆的孩子?”
他之前覺得童聞同太子有些相似,再加上她姓童,便以為她同曌都童家有些關系。當時童聞雖然否認了,但他對于她的話是半信半疑的。
后來收到賀攸的信,知道童聞是紅谷的少主,便以為是紅谷谷主秦崢的女兒,而后又想到了秦崢在曌都追求長公主,他以為童聞是秦崢和長公主的孩子,而長公主和當今皇上是親兄妹,所以童聞同太子有些相似也正常。
他知道帝后的女兒叫儲永朝,自小在紅谷長大,但是并不知道儲永朝有另一個名字叫童聞,因此從來沒將儲永朝和童聞聯系到一起過。
聽了謝靳的解釋,童聞驚呆,“謝公子,你每次都很會腦補。”
謝靳摸摸鼻子,默默地將藥端起來喝盡。
童聞解釋道:“紅谷每一任的少主都是猜拳輸了的那個來擔的,師父那次只是巧了。”
“……你們紅谷還真是草率。”
童聞贊同道:“實不相瞞,我乍一知曉,也覺得草率。”
說完,她又將目光轉向儲永頌。
眼下她好奇的是……
“太……皇……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
她想喊太子殿下,可是又覺得原主的身份這樣喊很生疏,可是皇兄一時間又喊不出口,糾結下來竟然成了這么個見鬼的稱呼。
“你現下失憶,對誰都陌生,若是實在不習慣喊皇兄,便喊名字吧。”
童聞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皇兄。”
儲永頌嘴角微微翹起,“你的畫像每年都會有人送去宮里。”
他回答了童聞之前的問題。
童聞又問道:“你剛才喊我永朝,是……”
永朝這個名字她很在意。
儲永頌道:“童聞是母后取的名字,永朝則是父皇取的名字,封號留著等你自己選擇。”
童聞指尖微頓,“原來是這樣。”
永朝竟是原主。
她垂下眼,思考著要不要問問儲永頌有沒有聽過“冉暄”這個名字,卻忽然注意到謝靳的藥碗已經空了。
“我先為你施針。”
今日的藥她用的是解毒的方子,依舊只加了一滴血,其實是不需要舒緩藥力的,但是為了掩人耳目,她還得為他施針。
謝靳從善如流的開始脫衣服。
儲永朝見狀微微皺眉,但是想到自己的妹妹到底也是個醫者,便只是垂下眼默不作聲。
謝靳其實脫到一半,反應過來是有點別扭的。
若是之前,童大夫是醫者,儲永朝是朋友,感覺沒什么,但是現下知道了童聞是儲永朝的妹妹,他這當著人家哥哥的面在妹妹面前寬衣解帶屬實有些尷尬。
他覷了一眼儲永朝,果然見這人冷著臉皺著眉。
“童大夫,你簡直是我的克星。”
聞言,童聞笑了,“我是因為誰欠下巨額債務,又是因為誰可能性命不保?”
謝靳:“……”
儲永頌聽見童聞的話問道:“永朝,你欠多少錢?性命不保又是怎么回事?”
童聞將兩次任務的事說給儲永朝聽,但是抹去了第二個任務同原主有關。
末了她又補充道:“不過不用擔心,我會解決的。”
這句話的意思便是不要人插手。
儲永頌自然聽出了話外音,他想到了紅谷來信中說的那些,永朝對同她有關系的人排斥又親近,于是應道:“好。”
童聞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其實現在她很尷尬,她能感覺到自己說的話都帶著一種生硬的感覺,可是偏偏她找不到兩全其美的法子。
儲永頌自然看得出來童聞的拘謹,但是因為童聞已經開始施針,也不便打擾,便在童聞施完針后才走。
臨走前他還是沒有忍住問道:“永朝,你隨我回宮嗎?父皇母后很想念你。”
童聞收拾銀針的動作一頓,沒有抬頭,“皇兄,我還是有些陌生,我緩兩天可以嗎?”
“好。”
儲永頌走后,童聞東西也收拾好了,剛要走人,便被謝靳喊住了。
“童大夫。”
童聞側眸。
只見謝靳衣服還半敞著,但他毫不在意地隨意一攏,而后單手撐在棋盤托著下巴道:“童大夫,你在害怕什么?”
童聞拿著銀針的手指微微用力,半晌輕笑:“謝公子,還是那句話,好奇心害死貓。”
謝靳沒有絲毫被威脅的自覺,眼依舊笑瞇瞇道:“我只是在提醒你,童大夫,你的演技并不好。”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童聞在害怕,雖然他不明白她在恐懼什么。
他相信儲永頌也看出來了,不然隨后問的那句話不會帶著猶豫,更不會同童聞說話時帶著小心翼翼。
今日這兩個人都很奇怪,完全不像平時。
童聞眼睫微顫,而后道:“不勞王爺費心。”
扔下這句話便走了。
她走后,謝靳便收起了剛才的姿態,他只是想提醒童聞,他既然看出來了,儲永頌也能看出來。
儲永頌從寧王府出來,徑直回了皇宮。
此時正是午膳,皇上也在皇后宮中。
見他來此,皇后飯也不吃了,拉著儲永頌問道:“這一次可有見到永朝?”
儲永頌點頭。
他們一早便收到了紅谷的來信,里面說了永朝失憶的事情,又說了永朝失憶后那種對自己身份的游離感,讓他們做好永朝排斥他們的準備。
童聞從離谷后,沿途的紅樓都在保護她,而她的行蹤有一份會送到皇宮。
起初他們見她朝著曌都而來,無比高興,他們以為永朝來曌都便表示不排斥他們,可誰也沒想到她來了曌都并沒有進宮的打算,他們以為是因為玉佩丟了的原因,可是轉而想到了謝靳。
謝靳是寧王,寧王進宮何其容易,永朝只要和謝靳表明了身份,謝靳就算不信也會告訴他們,可是等了許久,沒有任何消息。
而后他們便明白了,永朝在躲著他們,永朝確實排斥他們。
謝靳回來不久,他是去過寧王府的,那日是他在那里下了兩盤棋都未能等到永朝。
而今日他是特意挑著謝靳喝藥的時候過去的。
他如愿以償見到了永朝,可是他從永朝身上感受到了排斥和隱秘的害怕。
“如何?”
儲永頌在皇后期待的目光中搖頭。
皇后的手上驟然失力,皇上的臉上也滿是失望的神色。
“不過永朝答應過幾日來。”
“阿頌,同你講過多少遍了,有話不要悶著,要一次說完。”
儲永頌眼里帶了一點笑意,“我們總得給永朝時間適應。”
“你說的對。”皇后想到紅谷里的來信,想到永朝失憶后的狀態,“給永朝些時間,她總會接受我們的。”
“母后,還有一件事。”想了想,儲永頌還是決定提前告知他們,“永朝……在害怕。”
聞言,帝后一怔,隨即嘆氣。
皇上沉思片刻道:“無論如何,困在藍粹宮里的那個假貨可以處理了。”
從前將人困在宮里是為了給幕后之人做個假象,但是現在永朝要回來了,那個假的還留著多少會讓永朝不舒服,更何況日后永朝接受了他們,他要為永朝大辦冊封典禮,那個假的早晚要處理。
皇后也道:“還有朝陽宮,派人再去仔細打掃一遍,那些早就挑好的宮人再檢查一遍。”
儲永頌一一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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