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挑事
顧姐姐沒有心儀之人,也沒有嫁人的心思。
但是這個時代的限制擺在那里,外人不明真相,所以猜什么的都有,她并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是怕自己連累到弟弟的名聲,便同意了假成婚之事。
之后便是三師兄賀攸。
賀攸從前一心只有報仇,報仇之后有些失去目標,平日里喜歡流連花樓和酒館,于是童聞便找了他作為顧姐姐假成婚的對象,賀攸對自己的婚事并不在乎,便應了這事。
兩個當事人沒有異議,他們便開始著手成婚各種流程。
顧姐姐的意思是簡單點嫁了就行,但是童聞他們一致認為不能草率,而且童聞和顧辭鉞其實抱著撮合兩個人的心思。
賀攸也覺得不能委屈姑娘家,他們雖是假成婚,但是在旁人眼里是真的,若是匆匆嫁過來,顧云渺怕是會被說閑話,便也堅持按照流程來。
向來不遵規(guī)矩,吊兒郎當?shù)娜耍y得按部就班。
賀家本家并不在曌都,而是在陽州府,與曌都中間隔了一座城。
他那時候已經是賀家的家主了,而且因為想要留在曌都,已經著手將本家遷往曌都,所以他忙了有一段時間,直到納征前才忙完。
童聞始終記得賀攸下聘時那一整條長街的聘禮。
她那時候忍不住懷疑她的三師兄是不是對顧家姐姐早有預謀。
因為顧辭鉞的傷勢實在嚴重,童聞那晚便守在了醫(yī)館。
半夜的時候他果然發(fā)起熱來,她又忙了半宿,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她才去二層找了個病榻安心睡去。
第二日清晨又被樓下來來往往的人聲吵醒,她打著哈欠下樓,為顧辭鉞診脈后,迷迷瞪瞪的飄去了吟松風。
逯迦瞧著她的狀態(tài),皺眉道:“你這是徹夜未眠?”
童聞將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閉著眼睛道:“若是徹夜未眠也行,偏偏是睡著了兩次,兩次被吵醒,這簡直比徹夜不眠還難受!”
逯迦想到了童聞那貪睡賴床的性子,邊扶著她上樓邊笑道:“我何時喊你起來?”
“辰時三刻吧。”童聞看到床直接將自己摔了上去,她蹬掉了鞋子,往被子里滾了滾,悶聲道:“你的床鋪的好軟。”
醫(yī)館晚上也是不關門的,每天都有值夜的大夫,昨晚是陳大夫,辰時四刻換班,她辰時三刻起床還有十五分鐘能洗漱一下再吃個早餐。
“行,你睡吧,我過會兒上來喊你。”逯迦將她纏在身上的被子扯下來,露出鼻子和嘴巴,給她蓋好,“別悶著。”
童聞從鼻腔里應了一聲。
逯迦為她放下床帳。
顧辭鉞醒的比童聞預料的還早一些。
此時他已經被童聞指揮著人抬到了二層隔出來的病房里。
負責照顧他的醫(yī)侍見他醒來,風風火火地跑下樓,來到童聞這邊道:“童大夫,病人醒了。”
童聞本就因為睡眠不足,腦袋難受,這會兒被他這一聲喊嚇了一跳,筆尖一抖,上面的墨在紙上暈染出一小片。
“你去后院看看他的藥煎好了沒有,煎好了就先端過去。”
“是。”
童聞將手頭的藥方寫完,另一個吃午飯的大夫也結束了,過來頂替了她的位置,她則是上樓去看顧辭鉞。
顧辭鉞的手下正在給他喂水,見到童聞過來,朝她微微頷首。
童聞看著躺在病榻上的顧辭鉞,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
昨晚見到他時,那種生氣和
此時的他還沒有上輩子
顧辭鉞朝童聞望去,只見她穿著黑色與紅色搭配的翻領長袍,頭發(fā)不似尋常曌都女子那樣梳著發(fā)髻而是用一根紅色的帶子束在腦后,配上她有些清冷的長相,顯得利落又大方。
“姑娘年方幾何?可有婚配?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如何?”
他雖躺在病榻上,身上多處綁了繃帶,動一下都疼,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嘴巴不老實。
童聞看著虛弱的不成樣子卻還不老實的顧辭鉞,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這人還是老樣子,昨天晚上這人一聲不吭忍著疼的樣子像是她看錯了一樣。
“誰說無以為報了。”她坐到一旁抬手搭上他的手腕,而后笑瞇瞇道:“我這是醫(yī)館,治病救人當然收錢。”
“公子若是實在感激,可付雙倍診金。”
顧辭鉞第一次見到這樣貪財?shù)墓媚铮粫r間覺得有些好玩,他裝作一副紈绔子弟的樣子道:“知道小爺是誰嗎?”
見他裝模作樣的姿態(tài),童聞心中好笑,上輩子顧辭鉞就是這樣偽裝自己的,她也不拆穿,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道:“敢問公子是?”
“顧小侯爺聽過嗎?”
童聞“哦”了一聲,收回把脈的手,道:“那顧小侯爺一定是不缺錢的。”
顧辭鉞驕傲一笑,“那當然。”
“阿一,聽到了嗎?日后用藥都給顧小侯爺用最好的。”
跟著童聞上來等會為顧辭鉞身上的傷口換藥的阿一應道:“是。”
顧辭鉞:“……”
這姑娘比他還貪財。
“童大夫,我家公子身體如何?”
守在顧辭鉞身邊的護衛(wèi)倒是比顧辭鉞靠譜些。
童聞道:“已經沒什么大礙了,接下來好好修養(yǎng)便可。”
去端藥的醫(yī)侍恰好回來了,顧辭鉞因為還不能起身,醫(yī)侍便上前給他喂藥。
童聞道:“小侯爺身上傷的厲害,移動起來也不方便,先住在醫(yī)館,這邊還提供一日三餐和多種服務,向來小侯爺不差錢,我會一一為小侯爺安排。”
顧辭鉞齜牙微笑,“我想要童大夫親自換藥服務。”
童聞笑笑,“對不起,本店不接受指定服務。”
童聞說完便要走,臨到門口前,轉過身道:“對了,因為顧小侯爺?shù)膫麑嵲趪乐兀委煏r間長,請先結清昨晚的費用,稍后會有柜臺的伙計上來為您清算。”
“醫(yī)者仁心,醫(yī)館不應是治病救人為先嗎?”顧辭鉞第一次見這樣的醫(yī)館。
“大夫也要吃飯。”童聞雙手環(huán)胸道:“而且,我這還要養(yǎng)活醫(yī)館這么些人,請見諒。”
顧辭鉞沒想到時隔六年回到曌都后,他還沒有去侯府氣死慈安候,在醫(yī)館被人懟成這樣。
童聞見顧辭鉞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好心情的下了樓。
讓這家伙嘴巴不老實。
然而童聞還沒下到一樓,便聽見外面有吵嚷的聲音。
她一露面,劉大夫便迎了上來,“少主。”
童聞皺著眉問道:“外面怎么了?”
“有人來鬧事。”
“病人?”童聞第一反應是醫(yī)鬧,畢竟在現(xiàn)代,她在醫(yī)院也遇到過。
“是回春堂的人。”劉大夫道:“他說您偷學了他們的針法。”
聽到“回春堂”這個名字,童聞心道,原來是對家,她記得這家醫(yī)館是在另一條街上的,店鋪規(guī)模也不小。
她走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進來了。
“你們這里的大夫,偷學我回春堂的針法,簡直豈有此理!”那人身旁還跟著一個人,身后則是跟著一群看戲的人。
童聞見這架勢厭惡的皺眉。
她最討厭造謠抹黑和看戲起哄。
“知行、流鉞。”
“主子。”
“將人轟出去。”
“是。”
來鬧事的趙永沒想到隨人歸的人不解釋,而是直接把他往外轟,當即開始煽動眾人情緒,“你這就是心虛!做賊心虛!”
知行和流鉞拉著人就往外扔,周圍涌進來看熱鬧的人也開始指指點點。
“直接動粗,確實顯得心虛。”
“是啊,怎么不解釋?是不是無話可說?”
“年紀輕輕,竟然做這樣的事。”
“……”
知行和流鉞兩個人一人拎著一個,被眾人圍在中間,聽著這些話,想要罵人。
童聞眼底忍不住帶上了戾氣,那人被童聞的眼神一嚇,忍不住后退兩步,但是隨即穩(wěn)住心神道:“你就是偷師的針法,我有證據(jù)。”
“證據(jù)?”童聞眼尾一橫,嘴角向上挑起,“在哪?”
那人拉過自己帶來的那個人,“昨日他來瞧病,你診出他腰肌勞損,為其施針是也不是?”
童聞眼眸微瞇,“你想說我的氣時散針法偷師?”
見她說出針法名稱,那人一喜,“沒錯!氣時散針法是家?guī)煪殑?chuàng),你的針法與他一模一樣,你為何會?”
童聞輕笑,“令師獨創(chuàng)?一模一樣?”
她怎么不知道她與大師兄多了一個徒弟?還一模一樣的針法?
“沒錯,家?guī)煪殑?chuàng),一模一樣。”那人倨傲道:“你還不承認?”
“承認什么?”
就在這時,眾人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溫潤地嗓音,眾人隨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身穿月白衣衫的公子站在不遠處。
有人認出他來,小聲道:“是清神醫(yī)。”
眾人紛紛讓道。
清詡走到童聞身旁,“你剛才說,我的小師妹偷學你的針法?”
他的話一出,眾人紛紛議論。
“童大夫是清神醫(yī)的小師妹?”
“不知道啊。”
“若是小師妹,那怎么可能偷師他人針法?”
“莫不是亂說的?”
“師兄,你怎么來了?”童聞身上的戾氣和不耐煩霎時間散去。
清詡從她恢復好情緒后便離開了,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又見面了。
清詡道:“受邀而來。”
童聞明白了,當時她拒絕了冊封禮大辦,并且最后也變相拒絕了小辦,但是后來經過謝靳的冠禮后,她的父皇再次同她商量小辦一場,她知道大概是那日那些人見到她對她諸多猜測,或許其中還有不好的猜測,她的父皇想要為她撐腰。
她不想弗了父皇的好意,便應了。
但是她沒想到她的父皇實在高興,也太想要讓人知道自己家的女兒回來了,便給鄰國傳了國書,邀請他們也前來參加。
知道的時候國書已經傳了。
而她的大師兄是大雍的黎川王,是大雍今上的唯一皇叔,于是大雍派了他來。
兜了一圈還是同上一世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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