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4卷天下大會]

　　第章山下來客

　　圣方智道：“孩子，你有這個心就行了。這本寶書我參悟了許多年，卻一直未能參悟，知道自己與它無緣，所以后來就傳給了你父親，希望你父親可以參悟它。”

　　韓風道：“師公，我父親參悟了它嗎？”

　　圣方智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你父親十六歲下山，當年就名動天下，五年后，他回德圣園探望我，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把《無字圣經》傳給他的，但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韓風想了想，說道：“對了，師公，刑罡之前見到您的時候，對您很害怕，這是怎么一回事？還有，他臨走之前還提到我父親，難道他見過我父親嗎？”

　　圣方智聽了，不覺笑道：“說起這件事，卻是發生在你父親六歲的那一年。”

　　韓風愕然道：“我父親六歲的那一年？”

　　圣方智道：“你父親三歲拜入我的門下，但他在六歲之前，一直住在‘華家’。就在他六歲的那一年，我去‘華家’將你父親帶去德圣園居住，回程的路上，正好遇到刑罡在作惡。武林中見過我的人并不多，刑罡不認識我，想把我和你父親都殺了。結果，我打了他一巴掌，救下了他將要殺害的人。刑罡不服氣，說要與我比試，我就讓你父親與他交手。”

　　韓風聽到這，不由大驚，叫道：“師公，你要我父親跟刑罡交手？我父親當時不是才只有六歲嗎？”

　　圣方智笑道：“你父親當年雖然只有六歲，但一身功夫已經十分了得，我之前說他的資質在你之上，便是這個原因。刑罡見我讓你父親出來與他交手，自是以為我在戲弄他，一出手便是狠毒的招法……”

　　韓風聽得不禁起了一身冷汗，心想：“爹爹當年才六歲，怎么可能會是刑罡的對手，不知道爹爹受傷沒有。”

　　圣方智見了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搖了搖頭，說道：“怎么，你對你父親沒有信心嗎？”

　　韓風道：“不是沒有，而是……是爹爹當年的年紀太小，即便是功夫再高，只怕也不是刑罡的對手。”

　　圣方智笑道：“這一點你倒是說對了，單論功夫的話，你父親當然不是刑罡的對手，可你父親沒和刑罡硬碰硬，而是展開巧妙的打法，與刑罡周旋，可憐刑罡一身本身，無論使出多么狠毒的招法，都無法傷到你父親。數十招之后，我見也差不多了，就讓你父親罷手……”

　　韓風大喜，說道：“沒想到爹爹當年就這么厲害了，難怪他出道之后，未曾輸過。”

　　圣方智道：“我生平只收過三個徒弟，論資質，你父親當數第一。刑罡眼見你父親能與他周旋了數十招而不敗，當時又驚又怒，想在你父親退下的時候下黑手，可就在他正要出手的時候，我早已看出他的心思，立即出手將他打傷。”

　　“師公，刑罡號稱‘窮兇極惡’，又是‘百大通緝犯’中的第十三位人物，你當年為什么不殺了他，或者將他抓去官府呢？”

　　“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殺過人，況且我遇到刑罡的時候，他尚未殺人，我就放了他一馬。不過，我放他走的時候，曾經告誡過他，說他今后若是再敢殺人，瞞不過我的眼睛，我一定會取他的性命。這幾十年來，武林中沒有他的消息，想來是我的話對他起了一些作用，他躲了起來，不敢出來胡作非為。”

　　“難怪他見了你老，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似的，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不過，你老為什么非要他走呢？”

　　“哦，那是當年我還跟他說過，凡是有我出現的地方，他就不能出現，我當年雖然沒殺他，但也不想以后與這種人見面，所以就給了他這么一個警告。”

　　韓風聽了，頓時明白了圣方智的想法。

　　對于大多數的人來說，圣方智是一位大宗師，且又是“德圣園”的高人，代表的是“正義”，一旦遇到刑罡那樣的邪惡之徒，即便不殺他，也會將他打得半死，然后交給官府處置。可是，圣方智偏偏放過了刑罡，這不符合大多數人的想法。

　　圣方智之所以那么做，固然是因為他從來不殺人，更大的原因是他的眼界高于普通人。以他的武功，別說一個刑罡，只怕三個刑罡，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他要殺刑罡，也就十幾二十招，甚至是幾招的事，可他放過了刑罡，目的就是讓刑罡今后不敢再殺生。

　　這樣的境界，也只有大宗師級別的高手才能達到。刑罡之前看到圣方智的時候，那種敬畏絕對是發自內心的，所以他沒多說什么，轉身就離開了黑山谷。

　　“師公，我能問您一件事嗎？”韓風問道。

　　“你要問的事大概與秋水寒有關吧。”圣方智笑道。

　　韓風點了點頭，道：“是的。你老自己也說了，您不但不認識秋水寒，就連秋水寒的師父向陽先生也不認識，怎么會向柳無帥問起崎秋水寒的事呢？我之前有想過，認為你想幫凌老前輩的忙，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

　　圣方智道：“孩子，你與秋水寒認識嗎？”

　　“認識。”

　　“關系怎么樣？”

　　“我們見面的次數雖不多，但我覺得他是一個值得交心的人，只是大家都有各自的事要忙，所以一直沒能好好地談一談。花門出現變故之后，我曾經想找他，但因為沒有線索，也就作罷了。”

　　圣方智聽了之后，有好一會沒作聲，韓風也不敢驚擾他，只是靜靜地坐著。

　　驀地，圣方智開口了，只是對象不是韓風，而是山下，平淡地道：“夏師兄，你既然來了，就上來見見孤圣的孩子吧。”話罷，人已經站了起來。

　　韓風聽了，不由一驚，跟著也站了起來。

　　論功力，圣方智不見得比他高強，可論對外界的感應，他與圣方智還是有一些差距的，有人剛一到山下，圣方智就已經感覺到了，而他尚未有所察覺。而這，也正是一個大宗師與大高手的差別所在。

　　只聽得山下響起了一聲蒼勁的大笑，瞬間工夫，山頂已經多了一個人，衣袂飄飄，身高六尺七，樣子不算太老，一雙眼睛平淡無奇，但韓風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這人極為的難纏。

　　“圣師弟，你離開的‘德圣園’的時候，怎么也不和說我一聲，我也好送送你。”

　　“我知道夏師兄正在閉關練功，所以出門的時候不敢打擾，只是臨走前跟家駒交待了一聲，便獨自下山了。”

　　“難怪我去找你的時候，沒見到你的蹤影，后來才從家駒口中知道你已經來玉皇頂。圣師弟，這位是……”那人說到這里，這才將目光看向了韓風。

　　圣方智道：“他就是孤圣的兒子。”

　　那人聽了，一聲大笑，說道：“想不到孤圣的兒子都這么大了，在我的印象中，孤圣一直是哪個不茍言笑，獨來獨往的冷面孩兒。”

　　換另外一種場合，韓風一定上去向這個人見禮，可他知道父親早已被“德圣園”逐出了師門，不管這個人是誰，他都沒理由表示友好，至少也不會笑臉以對。

　　圣方智并沒有讓韓風見禮什么的，只是對韓風說道：“孩子，這位就是‘德圣園’的‘聚賢院’的院長夏伯乾夏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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