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回宮宴風(fēng)波 下
認(rèn)親宴散席之后,諸位命婦回宮的回宮出宮的出宮,只有寧親王妃帶著兩個兒媳婦一個女兒一個兒子被太后留了下來,就連皇后想留下來都被太后毫不客氣的拒絕了;屎笮闹袠O為不快,卻不得不陪著小心的告退,她今日是得了皇上的特旨才能從鳳儀宮出來的,若是今日表現(xiàn)的好,或許當(dāng)今就不再禁她的足了。倘若她觸怒了太后,只怕就不是禁足這么簡單的懲罰了。
太后真的逗弄了源哥兒一陣子,源哥兒到底是還是個小嬰兒,玩不了多一會兒就犯困打起了呵欠,太后便命孫氏與蕭靈帶著源哥兒到西偏殿暫時安置。
孫氏心中惴惴不安,可又不敢違背太后懿旨,只得與蕭靈一起行禮退下。寧親王妃見此情形,心頭掠過一絲不安,可臉上卻不動神色,只是陪座在太后下首。
孫氏蕭靈帶源哥兒走后,太后一使眼色,在她身邊服侍的宮女嬤嬤便都退了下去,最后一個退下的嬤嬤還小心翼翼的殿門仔細(xì)的關(guān)了起來。
“母后?”寧親王妃輕聲問了一句。
太后笑著說道:“澤兒娘親,你也不用太緊張,哀家讓你們留下來,是剛才宴上出了些小狀況,若非澤兒媳婦機(jī)敏聰慧,哀家這會兒也不能平平安安坐在這里與你說話。”
寧親王妃大吃一驚,嚯的站起來沖到太后的面前,緊張的問道:“母后,您真的沒事吧?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輕輕拍拍兒媳婦的手背,笑著說道:“母后沒事兒,澤兒真的娶了個極好的媳婦,剛才就是她發(fā)現(xiàn)酒中有毒,才故意將酒斟灑的,還悄悄向哀家示警,哀家才沒有中了算計。說來倒是奇怪,哀家已經(jīng)有十來年不曾被人下毒了,倒是勾起哀家從前的許多回憶。澤兒他娘,你才出了月子,還要多休息,先坐下歇著,澤兒媳婦,你過來,與皇祖母細(xì)細(xì)說說!
杜衡應(yīng)聲上前,只說自己的鼻子對氣味特別敏感,剛才斟酒之時,酒漿泛著淡淡的腥氣,而杜衡知道太后用的是最為綿軟的果酒,正常的味道是酒香中泛著淡淡的果香,絕對不應(yīng)該有腥氣。她這才多留了個心眼,想再次試毒后再行奉酒。果然一試之下,用銀絲繡成的海棠就變成了暗黑色,這就說明酒中有毒,她當(dāng)然得向太后示警。
太后聽罷杜衡的解釋,微笑點頭道:“象澤兒媳婦這么心細(xì)如發(fā)的孩子真是難得的很,澤兒媳婦,你今日救的皇祖母,皇祖母可得重賞于你,你想要什么只管開口,什么都不用顧忌的。”
杜衡絲毫沒有遲疑的直接說道:“保護(hù)皇祖母原是孫媳的本份,皇祖母平安無事孫媳心里就踏實了,孫媳不要任何賞賜!
太后看向杜衡,一雙閱盡世情的眼睛里愛著慈愛的笑意和一抹有些讓人看不透的情緒!罢媸莻實誠孝順的好孩子;首婺钢滥闶莻懂醫(yī)藥的好孩子,你與皇祖母說說,那到底是什么毒,十多年沒被下過毒了,皇祖母的腦子和反應(yīng)都不行嘍!”
杜衡屈膝輕聲說道:“回皇祖母,適才孫媳只是覺得酒有問題,也不曾辨出到底是什么毒,皇祖母若是想查出酒中之毒,還得再仔細(xì)查驗。”
太后笑著說道:“這個容易,來人……”
少傾,一名宮女邁著小碎步子飛快走了進(jìn)來,太后微笑說道:“將剛才席上那壺酒取來!
宮女應(yīng)了一聲,將那大半壺殘酒取來后便又退了下去。太后示意杜衡上前驗看,正在此時,殿外傳來蕭澤響亮的聲音,“皇祖母,孫兒能進(jìn)來么?”
太后看了杜衡一眼,眼中含著一抹調(diào)侃的笑意,揚(yáng)聲道:“澤兒進(jìn)來吧!
蕭澤急匆匆走了進(jìn)來,向祖母與母親行了禮,便站到了杜衡的身邊,太后笑著說道:“澤兒,你真的娶了個好媳婦兒,今兒若不是你媳婦機(jī)敏,皇祖母就要中毒了!
蕭澤嚇了一大跳,忙抓住杜衡的手急急問道:“阿衡,這是怎么回事?你有沒有怎么?”
杜衡輕輕搖頭,面上泛起一抹紅暈,低低說道:“我沒事……”,在太后的允許之下,杜衡簡單將事情說了一回。
蕭澤面色一沉,立刻向太后行禮說道:“皇祖母,這事必要一查到底,將兇手揪出來明正典刑才行!
太后點頭道:“哀家亦是此意,只是此事不可聲張,你媳婦又是個懂醫(yī)藥的,這才將她留下來辨毒!
蕭澤立刻說道:“皇祖母,這里不便辨毒,不若由孫兒陪著阿衡到偏殿仔細(xì)辨認(rèn),您和娘親也好稍做歇息!
太后奇道:“澤兒你也識得毒藥么?”寧親王妃亦用同樣疑惑的眼神看過來。
蕭澤笑著說道:“回皇祖母,孫兒近日也讀了幾本醫(yī)書,對醫(yī)藥之事興趣正濃,請皇祖母恩準(zhǔn)!
太后了然的笑道:“這卻更好了,你們小倆口唱夫隨也是美事一樁,去吧,源哥兒在西偏殿睡著,你們便去東偏殿吧。”
蕭澤自大婚之后便經(jīng)常進(jìn)宮給太后請安,對于奉圣殿的樓臺殿宇無一不熟,便攜了杜衡的手去了東偏殿。進(jìn)入房間之后,杜衡剛要開口說話,卻被蕭澤捂住口唇,只見他凝神靜氣的聽了一會兒,方才松開手壓低聲音說道:“阿衡,聲音小些,說簡單些。”
杜衡點點頭,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是赤鲀,二嫂下的!
蕭澤聽了這話也是一驚,皺眉低聲音問道:“怎么是她?赤鲀是極為罕見之毒,她從哪里得到的。阿衡,你是怎么查出來的,難道是?你要不要緊?”
杜衡如今與蕭澤已經(jīng)有些個心意相通了,蕭澤的話說的沒頭沒腦,她心里卻是很明白,便輕輕搖頭說道:“我沒事,她在菜中下毒,我及時發(fā)現(xiàn)了!
蕭澤松了一口氣,抓著杜衡的手說道:“這就好這就好,阿衡,我真怕你有事。她為何對皇祖母下毒又對你下毒,這……想不通啊……”
杜衡也搖了搖頭,蹙眉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阿澤,你說這事我們要不要如實向皇祖母稟報?”
蕭澤皺眉沉思許久,低低說道:“告訴皇祖母是赤鲀毒,暫時不告訴是什么人投毒的!
杜衡眉頭皺起,沉默的點了點頭。蕭澤生怕杜衡誤會,忙低聲說道:“阿衡,此地不是說話之處,等回家我再細(xì)細(xì)向你解釋!
杜衡沉默片刻后低聲說道:“不用解釋,我相信你!
蕭澤原本沉重的心情因為杜衡這句話立時飛揚(yáng)起來,他激動的緊緊抱住杜衡,興奮的都說不出話來,可是不說什么不做什么又不足以讓蕭澤宣泄激動的心情。他猛的在杜衡的面頰上重重的吧嘰一口,惹的杜衡一把推開蕭澤,氣惱的瞪著他,小臉兒因為激憤羞惱也暈上一抹緋紅。
蕭澤難得一親芳澤,而且他發(fā)現(xiàn)杜衡的羞意遠(yuǎn)多過惱意,他便象只剛剛偷到一條大魚的貓兒一般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杜衡可沒有蕭澤臉皮這么厚,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嗔道:“還不快去向皇祖母稟報!闭f罷便率先向房門走去。
蕭澤趕緊應(yīng)了一聲,拿出隨身的帕子倒了些毒酒在上面,然后將濕帕子收到荷包之中,杜衡皺起眉頭,走過來將蕭澤的荷包搶下來丟到桌上,然后拿出兩只荷包,將荷包中的藥丸并到一處,再將那只放著毒酒帕子的荷包放回自己的荷包之中。
蕭澤嘿嘿裂嘴一笑,他知道杜衡放藥的荷包全都是用不透風(fēng)不透水的鮫綢做內(nèi)襯的,這樣存放毒帕子更保險安全一些。蕭澤很自戀的想道:杜衡心里還是很有自己的。
小夫妻兩個回到太后面前,由蕭澤向太后稟報結(jié)果!盎胤A皇祖母,這酒中的毒是赤鲀,是以一種通體赤紅如血的海中鲀魚血制成的,毒性極強(qiáng),而且發(fā)做時間極快,中此毒者根本來不及求治便會身亡!
蕭澤簡明扼要的解說一回,聽的太后暗暗倒抽一口涼氣,一種后怕涌上心頭,身上也出了一層細(xì)細(xì)的白毛汗。
“!多虧澤兒媳婦機(jī)警,否則……后果真是不堪想象!”太后喃喃說道。
蕭澤立刻又說道:“皇祖母,孫兒不知是何人有歹毒至此,她不止要害皇祖母,還要害孫兒一家,甚至連還不到百日的源哥兒都不放過。酒是孫兒的媳婦奉上的,倘若……孫兒一家都百死莫贖。求皇祖母一定要查出真兇!”
太后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澤兒放心,皇祖母一定會徹查到底,不論下毒之人是誰皇祖母都絕不饒!”太后說此話之時是咬牙切齒的,眼睛是看向鳳儀宮方向的,想來她還沒有調(diào)查便已經(jīng)將目標(biāo)鎖定為居于鳳儀宮中的皇后。
寧親王妃見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可再往下說,便起身向太后行禮說道:“母后,時候不早了,您也累了一日,很該早些休息,兒媳這便帶著孩子們出宮,改日再帶源哥兒來給您請安。”
太后臉上也微顯倦意,輕輕點了點頭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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