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賣食肆
可大鴨是什么東西？
宋掌柜表示，聽都沒聽過！
李荀月?lián)u搖頭，看似十分惋惜，“宋掌柜是天香樓的掌門人，也是位老廚子了，怎么連可大鴨都沒聽過？”
“小田河下游的村落里有一名為保可夢(mèng)的村落，村里頭盛產(chǎn)可大鴨，肉質(zhì)緊實(shí)，皮脂豐厚，是掛爐烤鴨的上等食材。”
宋掌柜和豬剛鬣對(duì)視一眼，都從對(duì)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這都啥玩意兒？
豬剛鬣扯著嗓子道，“聞所未聞！你是不是在胡謅！”
李荀月粲然一笑，“天下之大，奇珍異寶，總有您二位不知道的東西，總不能說您不知道，這東西就不存在吧！”
“食材好不好，食客嘗了便知，諸位剛才都試了烤鴨，味道如何？”李荀月朝著人群?jiǎn)枴?br />
“好！”
“絕品！”
有人好奇，不恥下問，“這烤鴨吃起來與尋常鴨子是有些不同，可是吃了什么特別的谷料？”
李荀月瞇了瞇眼睛，一本正經(jīng)地答，“吃了金坷垃。”
大伙恍然大悟地點(diǎn)點(diǎn)頭，金的坷垃，聽著就很高級(jí)呢。
宋掌柜本來想挑事兒，反倒給食為天造了人氣，心中實(shí)在憤懣，偏生李荀月還像沒事人似的笑瞇瞇地給她遞來一盤烤鴨卷。
他吃了，就是打自己的臉。
不吃，又顯得自己小人度量。
當(dāng)真是騎虎難下。
李荀月笑瞇瞇地看著他，杏眼彎成了月牙狀，在旁人眼中是不計(jì)前嫌的純善，落在宋掌柜眼中，卻是赤裸裸的挑釁。
宋掌柜冷哼一聲，飛速將烤鴨卷塞入口中，三下五除二地解決。
評(píng)價(jià)道，“鴨肉油膩，蔥味嗆人，味道不過如此。”
“哦？一般的食物果然難入宋掌柜的眼呢。”
一道陰暗潮濕的聲音從李荀月的背后爬過。
秦三爺擺著輕飄飄的步伐，像是剛從地獄爬出來的鬼魂一般，游蕩至食為天的門前。
李荀月心中一緊。
她猜到秦三爺沒那么容易放過食為天，但沒想到這么快他就又出現(xiàn)了。
“三……三爺！您怎么來了？”
宋掌柜怔愣了一瞬，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地給秦三爺作揖。
壽縣的生意人，甭管背后站著誰，都要給秦三爺幾分薄面。
秦三爺拍了拍他的肩，兩人看似十分熟稔。
“你啊你，大過年的為難個(gè)小姑娘做什么……”秦三爺笑著打了個(gè)圓場(chǎng)，“又有什么新鮮玩意，我能嘗嘗嗎？”
李荀月雖然心中不喜他，但表面功夫仍要做，“三爺光臨是小店的榮幸，您里邊兒請(qǐng)！”
秦三爺點(diǎn)點(diǎn)頭，對(duì)她的識(shí)時(shí)務(wù)十分滿意，背著手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了屋內(nèi)。
李荀月為他準(zhǔn)備了烤鴨三吃，配上一碟香脆可口的椒鹽鴨架、一碗鮮香爽口的鴨湯馎饦，吃得秦三爺連連夸贊。
“李姑娘小小年紀(jì)，手藝卻十分了得！”
他這話算是給李荀月?lián)螆?chǎng)面了，站在一旁的宋掌柜和豬剛鬣臉色不好。
“宋掌柜，長(zhǎng)江后浪推前浪，有時(shí)候不服輸不行啊！”
還玩兒踩一捧一。
李荀月并沒有天真地以為秦三爺是來給她長(zhǎng)臉的，相反，秦三爺釋放出的友好信號(hào)讓她更加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一餐用畢，隨從跪在秦三爺?shù)纳韨?cè)，掏出手帕為他擦凈嘴巴。
秦三爺掃了一眼熱鬧的廳堂，狀似無意地說道，“李姑娘一人掌管這么大的食肆，怕是吃力得很吧。”
李荀月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無論賣什么藥，她總歸不買賬。
她笑著為秦三爺斟上一杯茶，“謝三爺關(guān)心，目前我尚有余力。”
秦三爺?shù)貟吡怂谎郏安蝗绻媚锔液献魅绾危渴碁樘煲操u給我，姑娘以后只需要寫菜譜，我會(huì)雇廚子跑堂和管事來管理食肆，過不了多久，這里必然是壽縣的第一酒樓，什么天香樓都不在話下。”
秦三爺?shù)摹百u”，跟搶沒什么兩樣，也不知道能收到幾個(gè)錢。
李荀月歉意地笑了笑，“三爺能瞧得上食為天，是小店的榮幸。我沒什么大志氣，經(jīng)營(yíng)食為天本原是為了謀生，也為三兩好友提供一處覓食的僻靜之處，攤子做大反倒違背了我的初心。”
秦三爺?shù)拿嫔淞讼氯ァ?br />
“你是不給面子了？”
話音中的警告之意讓人不寒而栗。
李荀月抬頭與他對(duì)視，眼中沒有任何波動(dòng)，“秦三爺家大業(yè)大，何必盯著這處小小食肆呢？”
此時(shí)，徐六郎風(fēng)塵仆仆地跑進(jìn)來，“你們今兒做烤鴨了？我在書院里看到了夫子在吃烤鴨，饞死我了！”
突然看到秦三爺與李荀月兩人面色冰冷，徐六郎還未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怎么在這兒？”徐六郎絲毫不掩飾對(duì)秦三爺?shù)南訍骸?br />
秦三爺也不客氣，“夫子沒有教你們禮教尊卑嗎？見了面，你該喊我一聲三伯父。”
徐六郎嗤了一聲，并未理會(huì)，徑自在旁邊的桌子邊坐下。
秦三爺被接連拂了面子，心情不佳，“原來是這豎子在我姐夫面前搬弄是非。”
李荀月想起徐六郎曾說過要找徐知縣對(duì)秦三爺進(jìn)行管束，結(jié)果事與愿違，想必他也被這條毒舌記恨上了。
額，好像是被她連累了。
見李荀月?lián)鷳n地望向徐六郎，秦三爺似笑非笑，“原來六郎是為了李姑娘啊……”
“到底是年輕氣盛，容易被美色迷惑，你說要是徐知縣知道他引以為傲的秀才侄子，竟與一個(gè)拋頭露面的廚娘不清不楚，他會(huì)如何呢？”
不等李荀月回答，秦三爺哈哈笑著走出了食為天，看上去頗為得意。
李荀月有些無語，哪兒還用你告狀，徐知縣早就因?yàn)樾炝稍趶N藝大比中幫她陳情氣暈過一次了。
還有，吃完飯能不能把錢付了！
“你別擔(dān)心，我會(huì)再找機(jī)會(huì)跟伯父說的，這潑皮橫行霸道不是一天兩天了，遲早要惹出禍?zhǔn)拢 ?br />
徐六郎安慰李荀月，“我嬸母的父親不日將前往京城赴任光祿寺少卿，眼下正是關(guān)鍵時(shí)刻，多少雙眼睛盯著我伯父，萬不能因?yàn)檫@無賴連累了他。”
徐六郎的嬸母，那就是徐知縣的夫人趙氏。
李荀月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對(duì)付秦三爺?shù)姆ㄗ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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