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朋友
紅玉和柳芽兒對視了一眼:哦,敢情小姐是被薛公子搶回來的。
“那也得跟他們說一聲才好啊,不然他們會擔心的!鼻噩幏畔虏璞K,強行解釋道。
“你跟我走他們會擔心,坐上不知道什么人開的船,就不會擔心么?難道在他們心里,我還不如那個陌生的船家?”
薛翀語氣更急了,手中的茶盞放到桌子上,發出硬邦邦的撞擊聲。
雖然這薛公子平日也不喜嬉笑,但紅玉和柳芽兒還從未見過薛公子生氣的樣子,霎時間只覺得冷氣森森,好像連空氣都要被凝住了。
秦瑤心里一動,也知道薛翀是生氣了,但是對于原因,她實在有些摸不準。就因為自己剛才說的這句話?至于這么生氣?
于是試探著又說道:“你真生氣了?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我們三個一起出去的,你就這樣一聲不響的把我帶走,無論是誰也會不放心好吧?”
薛翀握了握拳,覺得自己這脾氣發的也是莫名其妙。
明明心里最擔心她,最掛念她,卻為什么這么容易就對她發火了?
于是閉了一下眼,盡力平復著聲音說道:“我不是沖你生氣,我是,我是怕你上當。”
“怕我上什么當?”秦瑤奇怪。
“你們打探的那船,并不是正經的客船!
薛翀垂下眼皮,輕咳了一聲:“他們原本是貨船,順便捎人的。船上條件不好,船夫也粗俗不堪。若你上了船,被騙了錢財還是小事,萬一她們見財或者見色起意,只怕……”
薛翀沒敢往下說,他怕說多了嚇著秦瑤。雖然這事也是他杜撰的,但是萬一真嚇壞了那就麻煩了。
“啊?可是我覺得那船看著不像貨船啊!鼻噩幑痪托帕。
薛翀見她信了自己說的話,才穩了神。
他瞥了她一眼,又將剛剛被他硬生生墩在桌子上的茶盞拿起來:“若能被你看出來,他們還怎么騙人!
他撇了撇并不存在的茶沫說道:“你們不常在碼頭上,這些事自然不如我知道的多。
“若不是亦非如是看到你,只怕你真的就被騙了。到時候船行江面之上,你們幾個女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還不是任人宰割么?”
秦瑤想了想,總覺得不應該那么可怕。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會有人明目張膽的謀財害命呢?那也太目無王法了。
但是又一想薛翀是個生意人,又常在碼頭晃,碼頭上的什么事他都應該最清楚,想來這事也假不了。
她看看薛翀低頭喝茶的臉,那人又恢復了平時的冷淡疏離——實在看不出什么,
只好心里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那怎么辦,我也看不出誰是騙子誰是真船家啊!
“所以說你不必急于一時。你有事,因何不來找我?你要找船,我就有現成的介紹給你,不比你自己去找方便放心么?”
“啊,我這不是怕給你添麻煩么!鼻噩庎街斓吐曊f。
“若是怕麻煩,我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你?”
薛翀語氣又有些急躁:“你心里便是如此認為?怕麻煩我,所以有事也不愿讓我知道?”
秦瑤張張嘴,想品品這話里深層的意思,卻聽薛翀又說道:“你那日說你自有辦法,就是這種辦法?
“悄悄的找條船,悄悄的離去,從此消失不見?秦瑤,你就是如此待我?在你心里,我……和墨恒,都不值得你報以真心嗎?
“你如此急切的想要遠離我們,是那我們當做朋友嗎?”
“當然是當做朋友啊!鼻噩幰灿行┘绷。
“可是做朋友,不是只要喝酒聊天,也不是一有什么事你們就去找你們幫忙。
“朋友之間是應該為對方考慮和互相幫助,更應該互相保護。都說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惜。我不能兩肋插刀,最起碼也不能連累你們啊。”
秦瑤有點急了,但是仍舊說服自己將語氣壓得盡量平緩些:
“你們已經幫了我那么多,我不希望讓那些莫名其妙的事牽連到你們。再說,我也沒說就偷偷的走啊,我當然會在走之前告訴你們的!
紅玉柳芽兒平日里見這兩個人,一個總是冷冷清清面無表情,另一個總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
今日卻因為這么一點事,要吵起架來了,不由得心里也有些著急。
柳芽兒口吃,平日里不愛說話,忠心卻不遜紅玉分毫。
這時見二人都有些急了,連忙勸道:
“公子,小姐,你們別……別著急。有事情好、好……好好說。其實你……你們都是為對方著想,但是話卻沒有……沒有說明白,其實說開了也就……也就沒事了。”
紅玉耐著性子等她說完,也忙勸道:“是呀,薛公子,您可別生小姐的氣了,小姐她一個人多可憐。
“她本來年紀就小,遇到事也沒個人商量,還不是仗著平日您幫扶的多。小姐不說,心里也記著您的好呢。”
秦瑤忽然就有些委屈,眼睛里感覺酸酸澀澀的,嗓子也被堵住了一團棉花一樣。
心想兩個丫頭都明白,偏你不懂,還質疑我。枉我還拿你當好、朋、友!
她想用眼睛瞪這倆丫頭,讓她們閉嘴,但是又怕一抬頭就被人看見自己眼里的軟弱,索性就不說話,只低著頭。
薛翀聽兩個丫頭說了幾句,心里忽然就軟了下來,不由得惱恨自己關心則亂,失了陣腳。
見秦瑤低頭不語,怕是把她嚇著了,于是放軟聲音說道:“是我思慮不周,錯怪你了。”
秦瑤搖了搖頭,嘟著嘴說道:“沒有,確實怪我沒和你說清!
薛翀聽她語音里有著鼻音,隱隱有些哭腔,心里又嘆了口氣。
他覺得今天的自己一直在嘆氣,也不知在愁些什么。
他想安慰她,又不知該怎樣說,但是心里實在心疼的不行。
只能緩下語氣說道:“你不必著急,這事仍由我來替你安排。你只管等著我的消息便是。”
秦瑤想說讓他快點,又再怕惹出他不高興的言語來。
如今在這里可以托付的人也只有他和墨恒了,偏偏墨恒又是個不愛管事的,那就只能拜托眼前這個人了,少不得要討好一些。
于是秦瑤咽下嗓子眼里剛剛涌上來的酸澀,吸了吸鼻子,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那好吧。只不過我想著還是早點回去的好,回去看看我家里的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回來。若是還想回來呢,早去早回不是更好。你看現在天氣越來越涼了……”
“你還會再回來?”薛翀心里一喜:“你當真只是回去看看,日后一定還會回來?”
“嗯,這個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我早忘記我家里什么情況了,家里有田有地有產業,我回去也要處理一下才好。然后這個……”
秦瑤隔著衣服摸了摸“飛鸞”,“我再看如何處理更為穩妥吧。”
薛翀似是呼出一口氣,神色間不再急躁,語氣也平靜許多:
“果真如此嗎?若真是如此,你告訴我大概的歸期,我也好為你提前準備好回來的客船。”
“這哪能提前知道呢,也得要看那邊的情況啊!鼻噩幰娝裆潘,自己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權當緩兵之計吧,先讓他別再跟著擔心,以后一旦分開,再也不見,從此天各一方,都再也不必為一塊玉牌子揪著心了。
紅玉柳芽兒見二人都緩了神色,才暗暗呼出一口氣,不動聲色的相視一眼。
到底兩個人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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