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叫號，一聽到李福的名字，李新月和李欣星急忙一起將床推過去，同時讓張芳幫忙推輪椅。

        只是因為看診室在一個長長窄窄的走廊里，李新月剛準備將床推進去，便被走廊前守著的護士攔住了。

        護士說道：“你這床太大了，容易堵住人，等快輪到你們時，再推進去吧。”

        李新月焦急地答道：“現在正在叫的號就是我們。”

        護士便又確認了一遍名字，確認好后才放行。

        只是李新月卻沒想到，等她將床推到腎內科專家門診室門口時，門診室里的專家正在為人看診。

        李新月現在不確定他們是過號了，還是上一個病人還沒看完，正想著該怎么去確認時，其他早已坐在門診門前等待的病人看到李新月他們這樣，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跟她說道：“你們就晚了一步，里面這個人剛剛進去。”

        所以她們過號了？

        李新月有些懊惱，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笨了，應該讓媽媽和妹妹分別推著輪椅和爸爸的。而她則應該先跑去專家門診室向醫生解釋病人行動不便，正在被人推過來，請他稍微等一等的才對。

        父親的病本來就應該爭分奪秒，而她怎么能腦袋這么不清楚，耽誤爸爸看病呢。

        她于是快速跑到護士臺問道：“腎內科的李福是過號了嗎？”

        其中一個護士查了查電腦后，答道：“是的。”

        剛剛那個攔住李新月的護士認出了她來，便直接走到腎內科的專家門診室前，敲了敲門，然后跟里面的醫生說道：“這個病人看完之后先不要叫號，剛剛的李福沒有過號，他只是行動不便，過來的有點慢。”

        里面的醫生答應了。

        李新月連聲向護士表示感謝，然后便在診室門口耐心的等待著。

        等到診室里的病人出來后，李新月便趕忙進入診室，請醫生等一等，然后李新星和張芳將李福從床上扶起，再扶他到輪椅上坐著。

        李福的狀態比昨天又差了好多，如果說昨天坐輪椅對他而言只是費力，那么今天對他而言坐輪椅就是煎熬了。

        這樣的病人自然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腎內科的d醫生依舊是先問了李福的癥狀，然后便開始看他之前所有的病例本和做過的檢查。

        當然，他也詢問了李福為什么會來他的腎內科看診。

        李新月回答道：“因為急診醫生推薦我們看腎內科的門診，而且我爸昨天做了腎的檢查，腎的很多數據都有問題。”

        說著，便將昨天在β醫院拿到的報告指給他看。d醫生看過報告后說道：“蛋白尿多，腎功能減退都是消化問題引起。沒尿沒拉，應該是因為沒吃沒喝。所以你爸主要的原因還是腹水，因為腹漲得難受，所以人才吃不下東西。”

        接著d醫生又說道：“所以腎功能目前雖然有問題但他不是主要原因，腎應該是被感染的，根本原因還是在腹水。你們還是應該看消化內科而不是腎內科。我給你的建議是，一方面先去看消化內科的專家門診，然后看看能不能住院，在等待期間你們就待在急診輸營養液。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你爸的情況很危險，待在急診室能安全點。”

        “這樣下去，耗都能把人耗死。”看到這一次的專家又是沒診斷出來他的病因，李福有些絕望地說道。

        “醫生，我想請問一下，γ沒有消化內科的專家號嗎？”李新月因為相信d醫生所說的李福的病根不要腎而在消化，她知道查不出來李福的病因并不怪他，因此急忙岔開話題。

        “沒有嗎？”d醫生看起來也不是很清楚。

        “問了掛號處的工作人員，她說沒有，所以我只能掛普通門診。”李新月答道

        “消化內科沒有專家號的話，你們可以試著掛下普外科和腸胃外科的專家號。”d醫生建議道。

        “那您這邊不需要我爸做什么檢查嗎？”李新月問道。

        “不需要，因為你去看急診的時候，急診醫生肯定還會讓你爸做的，所以我就不讓你重復做了。你爸的腎的功能變化很快，所以需要每天都做檢測。”d醫生說道。

        腎功能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問題是消化內的問題。李新月想著d醫生的話，跟d醫生匆忙道謝后，便急忙推著父親去看消化科的普通門診。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普通門診上了，昨天下午她帶爸爸來看普通門診，被門診的c醫生以來的太晚了，很多檢查都做不了而勸回了。所以今天她們這么早來看診，這樣醫生就沒有理由再拒絕他們了吧。

        因為很清楚自己消化科的號肯定過了，所以李新月便直接走到護士臺說明自己過號了。

        護士便直接將李福的號加為下一個候診者。

        剛走進診室的時候，李新月就覺得看診醫生有些眼熟，但是她不敢確認這個醫生是不是昨天的c醫生，還是消化科醫生看到李福這個樣子，先來問他們道：“你們昨天是不是來過了。”

        “是的。”李新月答道。

        誰知c醫生突然發起了脾氣說道：“我昨天不是讓你們看急診了嗎？”

        “我們看急診了，我們就是從急診過來的，但是急診建議我們看門診啊。”李新月解釋道。

        c醫生聽了李新月這么說后，便拿起李福的報告單查看，當看到李福的腎的數據有問題后，便又責怪道：“你爸這腎不行，應該看腎內科啊。”

        “我們就是看了腎內科的專家號才過來的，腎內科的醫生說我爸的腎不是主因，主要問題還是消化問題，腎如今有問題，也是因為消化內環境的問題引起的。我們目前就是想住院而已。”李新月也有點生氣了，語速飛快地解釋道。

        “想住院你去急診啊，通過急診找協理住院很容易的。你來我這邊住不了院的，我昨天不是跟你們說了嗎，你爸的情況很危險，你們怎么還在浪費時間看門診。”c醫生再次責怪道。

        “我們一直在住急診啊，我們晚上從來沒有回家啊，一直都讓我爸待在急診里的。但是急診醫生說主要還是得看門診，他們只能做些應急處理而已。”李新月解釋道。

        “你們怎么急診推門診，門診推急診，一直推來推去的。我們就是想治病，想住院而已，怎么就這么困難。”李欣星也有點氣憤地說道。

        “你們怎么理解消化不了就是消化科啊，不是還有外科嗎。”c醫生接著說道。

        “外科？我們第一天掛急診就是掛的外科，但是急診醫生說我爸的毛病屬于內科，讓我們看內科門診。”李新月再次解釋道。

        “反正就是有病不給看是吧！”李福說道，他的身體雖然虛弱無力，但是他依舊擁有正常人的憤怒和失望。

        終于，這個c醫生拿起他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不知他是不是按了免提，李新月能隱隱地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

        c醫生向對方詢問住院的事，他解釋說他這里有個病人電解質紊亂，已經住了急診，但是急診說要看門診。

        對面說了幾句后，c醫生確認道：“還是要看急診是吧。”說完，c醫生又接著抱怨道：“本來是急診的事，都推到門診了。”

        掛斷電話后，c醫生一臉無奈地對李新月等人說道：“我聯系了，住院部那邊沒有床位，而且他說病房是急診聯系的。”

        “但是我們確實問過急診了，急診說住院是要門診聯系的。”李新月再次解釋道。

        “你們肯定是要去急診的，不要在我這里耽誤時間了，急診那邊的醫生都很厲害的，而且急診出報告很快的，像我這邊要你們做個b超，需要提前七天預約，而急診那邊當天做當天就能出來。”c醫生說道

        “那請你把你覺得急診醫生一定要給我爸做的檢查寫下來吧！”李新月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昨天不是給你寫了嗎？你沒有做嗎？我說了b超在我這做很慢的，在急診那兒當天就能出來，你怎么都不做呢？”c醫生問道。

        李新月拿出昨天c醫生昨天寫的那張紙，里面并沒有寫要做b超。

        c醫生可能是有些理虧，便又拿出一張紙，只是他還沒寫幾個字，又說道：“我寫的這些檢查，急診醫生都懂得，所以不用寫。”

        “我們問急診，他不查我們怎么辦。我們也不知道急診需要查什么。但是你得告訴我們啊。”李欣星堅持道。

        “急診的態度只是維持我爸生命。您有什么建議，請寫出來，我們好告訴急診醫生。”

        “只要你讓我們做的檢查的，我們都會做的。

        請你覺得需要做的檢查，都寫下來，我們都告訴急診中心。”

        “每個醫生看法不同，您這邊有建議一定要做的話，請寫下來。”為了能讓c醫生盡可能地寫全，李欣星一直在不斷地勸說道。

        而李新月則一言不發。

        終于，c醫生將紙條寫好交給了李新月，李新月接過后，c醫生又問道：“你們有沒有看過腸胃外科。”

        “沒有。”李新月再次答道，她不明白c醫生的這個問題是什么意思。

        “你們去腸胃外科試試看能不能住院。你爸這病得住院才能治，三級醫院住不了院，去二級醫院也行啊。”

        李新月沒有說話，但她心里想的卻是二級醫院住院后要是查不出來，不是在害我爸嗎？

        她現在對這個c醫生充滿了不信任，她想立刻就走，但是看到李欣星和李福依舊將是c醫生當成是救命稻草，李新月便也只能隨他們。

        或許因為他們在門診里待了太久了，外面響起了催促的敲門聲，但是誰都沒有理這敲門聲。

        因為這是一個危重病人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和一個醫生不想背負見死不救的名聲，誰都不會被幾下敲門聲所影響。

        李新月因為好久沒有吃東西了，再加上心中已經認定了這個醫生不行，她的眼睛雖然依舊看著c醫生，但是思緒已經開始游離。她甚至開始有些煩躁，覺得現在待在這間診室都讓自己呼吸困難。

        也不知李福和李欣星都跟c醫生說了些什么，最后他無奈地說道：“我給你加一下腫瘤標注的檢查。”

        聽到腫瘤兩個字時，李新月的心咯噔一下，父親的病難道與腫瘤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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