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不說話會腰疼?
溫酌的話剛落,衛凌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剛才溫酌說什么了
衛凌覺得自己一覺醒來,世界怎么變了溫酌竟然不再是他記憶里那個溫酌了。
他記得溫酌拒絕他父親貪婪而瘋狂的索要時,拋下的一句就是“我就是養狗也不會養你”。
衛凌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感動他在溫酌的心里達到的狗的地位
“你讓我靜一靜我需要時間接受自己癱瘓的事實”
其實是余生可能都得被你養的事實。
溫酌緩慢地換了一下坐姿,開口道:“你沒有癱瘓,只是經過長時間的極凍狀態,神經暫時還無法調配肢體。”
衛凌光聽見前面那幾個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灼灼地看著溫酌:“你說什么我沒有癱瘓我真的沒有癱瘓”
果然吧看他的預感就是準
“嗯,調養一段時間,經過專業的復健訓練,你就能正常生活了。”
“真的”
衛凌真想給溫酌一個大大的熊抱,但是他動不了。
“真想給你一個大抱抱”衛凌的眼睛里揚起孩子氣的笑容。
他喜笑顏開,如果能動的話他肯定在手舞足蹈。
他沒癱瘓啊好好住院,好好鍛煉就會好的
“真的”溫酌側過臉來。
瞬間,那種強烈到像是要占據衛凌一切的氣場蔓延開來。
“啊什么真的”
“你說想給我一個大抱抱,是真的,還是說說而已”
“當然是真的啊”
衛凌的話還沒說完,溫酌的手伸了過來,驟然將衛凌撈了起來,速度太快力氣太大,衛凌的脖子向后一仰,就被溫酌攬進了懷里。
那雙手臂將衛凌緊緊圈住,衛凌的側臉被壓在溫酌的胸膛上,他的名牌就貼在衛凌的臉頰上,衛凌的骨頭都被勒到咯咯作響。
溫酌的氣息毫無預兆地將衛凌包裹了起來,那是一種冷冽的卻帶著厚重感的味道,衛凌的耳畔是溫酌胸膛起伏間富有力度感的心跳。
“溫酌”
衛凌的大腦一片茫然。
在他的印象里,溫酌永遠不可能去擁抱什么東西,無論人或物。
他寧愿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實驗和數據上,也不愿意分一點點感情給其他人,哪怕是除了父親之外唯一的血親,他的母親。
衛凌記得溫酌的母親來到學校看過他兩次,每一次都是淚眼婆娑。
她懦弱地懇求溫酌把獎學金取出來,懇求他不要讀書出去掙錢,每一次溫酌的臉上都沒有表情,
他站在距離母親不遠不近的位置,不曾伸手給過她一絲安慰。
母親的眼淚與溫酌無關。
而此時,他卻緊緊地抱著衛凌。
衛凌閉上了眼睛,在他失去和錯過的時光里,一定發生了什么,才會讓溫酌有這樣巨大的改變。
溫酌的懷抱越收越緊,衛凌就快要喘不過氣,可是他卻不覺得害怕了。
因為只有真心在乎自己的人,才會這么緊張。
求生欲還是讓衛凌艱難開口了。
“那個溫酌你給我口氣兒”
這個足夠勒死人的懷抱緩慢松開,溫酌托著他的后背,將他放回了枕頭上。
“你能給我說說,這些年發生了什么嗎”
衛凌躺在枕頭上,自己終于斷氣兒的危機之中解脫出來,他劫后余生一般呼出一口氣來。
“今年是20xx年。”溫酌沒有坐回椅子,而是側坐在衛凌的床邊,低下頭來說。
衛凌的心頭一顫。
所以這不是其他人所說的八年,而是十八年后了
“溫酌你現在三十六了”
衛凌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對方。
溫酌的臉上沒有任何歲月留下的痕跡,沒有衰老,沒有一絲皺紋。
“是的。”
“我也三十六了”
隨著溫酌輕微的點頭,衛凌覺得這是比讓他癱瘓還要大的打擊。
他還沒青春無極瀟灑不羈,就就忽然變成了三十六歲的大叔了
“但你的身體機能應該是處于二十八歲,就是被極凍的那一年。”
“哦”
衛凌覺得自己被安慰到了。
他真是容易滿足啊。
“八年前,你和我被派去月球執行一個任務。任務出現了問題,你把自己的救生艙讓給我了,我返回了地球,而你卻在醫療艙里被極凍。直到三個月前,我們將你的醫療艙帶回了地球,對你進行了復蘇。但是現在看來,你失去了十年左右的記憶。”
衛凌算是明白了,自己被冰凍了八年,醒來之后腦子估計是被凍壞了,不僅不能動彈,還沒了十年左右的記憶。
所以,他的記憶和現在的溫酌之間,竟然相差了十八年。
“那我十八到二十八歲,都干什么了”
“大學跳了兩級,然后研究生跳了一級,接著讀博,進了研究院,成了高級研究員。你的身體素質很好,又入選了月球基地的研究員,然后接受了一年左右的宇航員訓練。”
衛凌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所以這十年我都在學習和訓練。”
“是的。”
“那是多么痛苦的回憶啊辛虧忘記了”
好好學習是會死人的
他的目標是當電競選手啊再和一個小網紅談戀愛,甩十七八個飛機坦克,然后榮耀退役,過悠閑等死的生活。
他怎么可以去考研究生、考博士
這不符合他衛凌的對人生道路的規劃啊
“是的,不記得了也沒什么關鍵是現在。”
衛凌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溫酌側坐在自己的身邊,垂著眼簾看著自己的樣子。
真的是溫柔得不像話
“我們去月球做什么研究”
“等你身體好了再告訴你。”
“是因為那是機密嗎”
“嗯。”溫酌低下眉,點了點頭。
衛凌沉默了。
他知道,這個研究絕對出了天大的事兒。因為自己從來沒有舍己為人的高尚情操,他們都說自己把救生艙讓給了溫酌,那就說明在當時的情況下只有溫酌生還才能解決那件大事。
但如果溫酌不想說,又或者不能說,自己就算把他的牙關撬開,這家伙也會咬得死死的。
不急不急,來日方長。
“你掐我一下。我覺得自己在做夢。”
溫酌怎么可能對自己這么有耐心是出于內疚嗎
之前住在同一個寢室里,這家伙每天跟自己說的話不超過三句,每句話不超過十個字。
問一句“你論文寫完了嗎”,對方回復他的也只有冷淡的一個字“嗯”。
現在守在他的床邊,斟茶倒水,還幫忙看病理報告,辦理各種手續,不僅僅是不科學,而是玄幻了
“這不是夢。”
溫酌抬起手,衛凌心想這家伙還真要掐自己啊
他連眉頭都皺好了,卻沒想到溫酌的指尖緩慢地滑入他的發絲里,輕輕梳理了一下。
衛凌覺得頭皮一陣舒適,也不知道溫酌是不是摁著自己頭頂的什么穴位了。
溫酌的手指即將離開,衛凌的眉心又皺了起來,心頭沒來由地不舍。沒想到溫酌的手指又梳了進去,力度剛好,真舒服。
衛凌的眉心又緩慢地舒展開來。
溫酌的手掌輕輕托著他的臉頰,緩慢地移向他的后腦,輕微地帶著他的脖子轉動。
衛凌也不知道溫酌的力度怎么拿捏的那么好,還是他專門去學過護理
半邊臉就直接貼著溫酌的小臂,衛凌輕輕“嗯”了兩聲,溫酌的手腕忽然僵住了。
衛凌也意識到了什么,血液蹭地就涌了上來,他毫不懷疑自己的臉也紅了。
你“嗯”什么“嗯”啊
“你看你像不像在吸貓我這只貓乖不乖”
啊衛凌,你這是轉一個什么鬼話題一點都不自然
明明毫無準備上臺演講他都能鬼話連篇freestye,怎么到了溫酌面前就這么蠢
“你不說話會腰疼嗎”溫酌這個姿勢和他靠得很近。
近到衛凌覺得自己能感覺到對方肌膚的溫度。
以及,離溫酌那雙眼睛太近衛凌好像看到了他的眼底泛起了一絲淡藍色的熒光。
思緒仿佛跟著無數纖細的水流涌向了別的地方。
周圍的空氣逐漸變得悶熱,衛凌發覺自己回到了大一的宿舍里
那天停了電,三十五度的高溫,寢室就像蒸籠一樣。
衛凌坐在小凳子上用教材扇風,要不是溫酌還在寢室里,怕招他厭煩,衛凌早就脫光了給下面也透透氣兒。
“溫小酒你也太厲害了吧沒電扇沒空調,三十五度你還坐得住”
溫酌的ed臺燈還有電,他安然地坐在小桌子前看書,身上穿著的白色t恤一點汗濕的痕跡都沒有。
“心靜自然涼。”溫酌扔了這么一句。
衛凌沒有忍住,伸手上去按了一下,他想看看溫酌是不是真的沒出汗。
誰知道溫酌忽然側身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看著他。
衛凌記得,接下來,溫酌要說的就是“靜不下來就出去”。
“你哪里熱”溫酌的聲音有一點暗啞。
“啊什么”
不是的他記得溫酌不是這么說的
這是怎么回事
衛凌下意識后退,對方扣著他的手腕卻緊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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