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為什么不做初始房間的任務。”張炳卓朝盛子凡道。
他臉上依舊掛著冤屈的血淚,聲音沙啞。
盛子凡沒反應過來他是在朝自己說話。
許昱往旁邊側了側身。
暴露在張炳卓目光之中的盛子凡,驀地打了個抖。
“我問你,為什么不做任務。”張炳卓重復了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對他很重要。
盛子凡一慫,又想往許昱背后躲。
許昱用手里的打分本擋住他,像個老夫子般說:“站要有站相。”
“我不知道有那個任務啊……沒看見。”盛子凡說完,小聲地補充了一句,“看到也不想做,這任務也太恐怖了……”
“都是命……都是命……”張炳卓臉上的血淚越流越多,他的身體就像一個泉眼,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著血水。
血水在棺材里積蓄,很快就溢了出來。
原本張炳卓身上只有冤屈,隨著血水的溢出,滔天怨氣從他身上傾斜而出。
嚴天歲和魯成只覺得雙目刺痛。
這是殺了多少人才能有的血腥怨氣?
“張炳卓,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許昱的眼皮依舊半垂著,似乎對房間里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他是誰?”
赫赫的漏風聲從張炳卓喉嚨里發出,他仿若垂死地肺癌病人,張大嘴巴卻難以喘息。
雖然他早就不需要呼吸了。
“他……他是……”
就像所有電視劇一樣,一旦到了說出兇手名字的時刻,當事人就會捂著喉嚨,死不瞑目般大睜著眼,最后什么也沒說出口就死了。
好在張炳卓早就死了,沒法兒再死一次,他閉上了嘴,看來不打算再繼續說下去。
張炳卓眼里的紅色褪去,沒有瞳孔的白色眼球看向盛子凡,“娘是我最后殺的人。”
“……哦。”盛子凡不知道該應點什么。
張炳卓“砰”地炸成一團血花,直到最后也沒回答許昱的問題。
不過許昱看起來好像也不失望,依舊是那副蔫蔫的表情,與他斯文敗類般的美貌完全不搭嘎。
在棺材里的血水淹過大家鞋底之前,許昱帶著三人到了另一間辦公室。
經過這么一場,盛子凡已經身心疲憊,只想馬上回家大睡一場。
這個世界不是一本小說嗎,為什么當一個紙片人也要這么勞心勞力。
嚴天歲和魯成則仍處于震驚當中,剛剛發生了什么?
是盛子凡說對了嗎?那只鬼是真兇?那些血是怎么回事?許局說的“他”又是誰?
許昱把打分本交給等在外面的柳澤,自己則端著保溫杯走了。
柳澤翻開打分本,愣了好一會兒,才宣讀成績,“盛子凡,指認正確率92,總結分90,實測第一場得分91分。”
盛子凡:“?”他亂點的啊!
魯成、嚴天歲:“……”他不是亂點的嗎?!
頂著兩人的視線壓力,盛子凡只覺腦殼疼,“柳老師……”
柳澤伸出手掌,“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柳澤也不明白,這個看起來就很廢柴的考生,為什么能考這么好。
筆試或許還有運氣成分,實測若還是運氣,就有些說過不去了。
柳澤宣讀完三人的成績,盛子凡最高91分,魯成79分,嚴天歲65分。
“有點過分了。”盛子凡喃喃道,他一個學渣,怎么能比人家認真學習的人分數還高呢?!
嚴天歲附和道:“確實過分了,我去年還有67的。”
嚴天歲或多或少有些沮喪,他比去年分數還低,而盛子凡第一次參加考試,就獲得了91的高分。
他知道在這一行,有時候天賦確實比努力重要,或許盛子凡就是天賦異稟,他羨慕不來,但心底仍有些酸酸的。
魯成則瞇起眼睛打量盛子凡,思考這小子究竟是在裝蠢,還是真的運氣好,總不會是實力強吧?怎么看都不像。
實測第二場是“審”,由于盛子凡第一場超過91分,而且附加完成了審訊張炳卓的任務,所以第二場他直接過關,進入第三場。
盛子凡只能暫時和嚴天歲、魯成作別。
實測第三場考“評”,需要考生對具體案例做出評析。
這次負責評估盛子凡成績的人是:許昱、吳峰、趙莉,也就是之前監考組辦公室的三位,盛子凡都見過。
教室里,許昱三人坐在不遠處,和盛子凡中間隔了三四米的距離。
盛子凡面前的小課桌上,放著一沓文件。
“你有十五分鐘的時間閱讀材料。”留著一頭短發,大概四五十歲左右的趙莉說。
盛子凡老實點頭,教室里考試氛圍太足,哪怕他不是主動來考試的,還是情不自禁照著趙莉說的,認真翻閱起桌上的文件。
看著看著,盛子凡就驚訝起來,這些都是關于張炳卓的資料。
非常詳細。
張炳卓出生s省農村,村里條件不好,他母親很艱難才供出他一個大學生。
在城里讀書的張炳卓也不容易,他沒什么生活費,吃穿用度也很窮酸,高中三年他都遭受著校園霸凌,直到大學,寢室室友也暗地里孤立著他。
但張炳卓并沒有走偏,不論是學業還是道德上,都無可挑剔,大四那年還因救起失足落水的女生,獲得了市里授予的見義勇為獎。
他救的那個女生,后來成了他的女朋友,她也是張炳卓的第一個受害者。
一切似乎沒有緣由,從某天開始,張炳卓就突然變了。
從一個老實憨厚、努力奮進的青年,變成了殺人魔鬼。
知道女兒失蹤后,女友母親因過度焦慮生病住院,張炳卓每天都去醫院給她送飯,每頓飯里必有一道肉菜。
當時警察也懷疑過張炳卓,但他的不在場證明太完美,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再后來女友母親突然瘋了,嘴里總是喊著自己不要吃肉,還說女兒就在她肚子里。
張炳卓滿臉哀痛地將她送進了精神病院。
進入社會后,張炳卓找過好幾份工作,同事對他的評價都極高,但這幾分工作他做的時間都不長,這段時間里,在他的周圍也時不時有案件發生,但他都洗脫了嫌疑。
彼時一切還屬于普通的刑事犯罪。
再后來,張炳卓在家鄉縣城里,開了一家牙醫診所。
三年后,以他的診所為圓心,厲鬼的怨氣輻射了整個縣城。
案件被分配給了當地的靈異管理綜合大隊,卻仍是很長時間都沒有進展,怨氣分布得散亂且均勻,就像多起偶然事件,并無關聯。
案件轉遞給妖鬼管理局,就在局里派人下去時,張炳卓不知從哪里得到風聲,轉而回到老家,把自己母親作為鬼尸,通過親子血脈,將殘留在身體里,因犯案而產生的血腥怨氣封印在母親身體里。
隨后自殺身亡,在自殺前,他用三千塊買通村里的一個鰥夫,讓他在自己死后,把自己的尸體切成幾塊再下葬。
局里的人到達時,只來得及收監張炳卓的鬼體,以及被他做成鬼尸的張母。
已經成了怨鬼的張炳卓拒不認罪,既不承認自己殺了那些人,也不肯說是誰教他做的這一切。
給妖鬼管理局的偵破工作帶來極大困擾。
哇哦。
盛子凡看得酣暢淋漓,仿佛在閱讀紀實性驚悚小說,材料中還夾雜著不少圖片,實測第一場里的幾個房間也在其中。
雖然和盛子凡猜的不太一樣,但至少張炳卓就是兇手這個點,他答對了。
“看完了嗎?”趙莉問。
盛子凡點頭,老實說,看完之后他的疑惑更多了。
趙莉:“你覺得張炳卓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嗯……”
趙莉:“你有30秒鐘的思考時間。”
盛子凡想了一陣,張炳卓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在這份材料里,他從小受苦,父母給予的愛護和壓力一樣大,但是被他虐殺的人中,并沒有小時候欺辱他的那幫人。
代償性殺戮嗎?用虐殺來滿足他內心的缺陷,對象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刨除靈異因素,對一個連環殺人犯來說,第一個殺害的對象是十分重要的。
盛子凡已經不知不覺地進入了考生的角色,甚至還規規矩矩地答道:“思考完畢,申請作答。”
許昱耷拉著的眼皮抬了抬,眼里有些微笑意。
趙莉:“考生請作答。”
“張炳卓第一個殺的人是崔茜,也就是他的女友,從材料上看,崔茜和張炳卓感情和睦、并無矛盾,我的猜想是,崔茜之所以成為第一個受害者,是因為張炳卓救了崔茜的命。”
盛子凡眼睛看向地板,這是他在思考的表現,“從某種角度來說,他認為崔茜的命是屬于他的,他對此有處置權,后來在社會里的犯案,被害者大概也因為某些愿意被他幫助過。
“如果按照這個說法,我認為張炳卓……有一套自己的規則?”盛子凡說完后,自己都有點怪怪的,不過即興作答嘛,多少有點話趕話的意思,于是他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有一個教唆他的人,我認為這個人也曾經幫過他,甚至救過他的命。”
好像沒什么可回答的了,盛子凡道:“作答完畢。”
趙莉和吳峰互相對視了一眼,又一齊看向許昱。
盛子凡的結論和當初許昱的猜測非常相似。
最后,趙莉道:“用人、鬼、妖、和平,四個詞講一個故事吧。”
盛子凡:“……”什么奇怪的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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