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不速之客(中)
不由得他不信,一切都指示著自己走向那里。
可那里會有什么?真的是希望?還是絕望?
張錚猶豫不決,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既然選擇來到這里,就證明自己潛意識里還是是相信那人的。
或者說,由不得他不信。
常言道“來都來了”,說什么也得去看上一看,看看到底是個什么牛鬼蛇神。
走到街尾,穿過一條短短的小巷,一個普通的二層小樓出現(xiàn)眼前。
張錚緩緩走近,一塊木牌橫于頭頂。
上面寫著幾個大字:“美人咖啡館”。
還是用毛筆手寫的,歪歪扭扭,倒是別具一番風騷。
來不及多想,張錚走上前,欲敲門的手懸在空中,他皺著眉,靜靜凝視著那扇“老舊木門”。
“這門……是不是過于破爛了點?”他這樣想著,扭頭看了看旁邊的落地窗,兩者的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咚…咚…咚”
最終張錚還是敲響了門,門內(nèi)一時沒有聲音,張錚皺著眉,準備再次敲門時,一道尖銳的從屋內(nèi)傳來:“奶奶的,你腦子被雷打了是不是?開門去啊!”
“哦哦哦……”
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門打開的瞬間,屋內(nèi)的燈光撲向張錚,張錚微微瞇了瞇眼。
一個約摸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出現(xiàn)面前,眼神上下掃視著他。張錚猛地一驚,這人很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自己在江北還有認識的人嗎?張錚自己都不知道。
張錚摸了摸后腦勺,一臉憨態(tài)的說:“不好意思,可以躲躲雨嗎?”
“當然,您請。”
劉牧側(cè)身讓出道路。
“謝謝。”張錚點頭道。
進入屋內(nèi),張錚四下掃視著,一切都看著挺正常的,只是裝修風格極具個性,特別是腳下那塊黑漆漆的木板,讓他的眼神總是不自覺的落在上面。
“隨便坐,要不要喝杯熱咖啡暖暖?”
一道女聲傳來,張錚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到老板娘的瞬間有點驚訝,原以為會是一個脾氣不好的中年怨婦呢,沒想到是個大美女,“美人咖啡館”還真名不虛傳啊。
“不麻煩了,我坐坐就好。”張錚擺擺手,挑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此刻的他心情復雜,哪里有什么閑心喝咖啡,追殺他的人就在路上,說不定下一秒就會破門而入,對著他手起刀落。
傳聞執(zhí)法官個個心狠手辣,殺伐果決,對于殺人這方面,說不定張錚還真比不過那些怪胎。
還有,那人為什么會引導自己來這里?這家店除了老板娘和一個店員外,其他什么都沒有,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最后的希望是什么意思?
就在張錚苦惱的時候,劉牧端了一杯咖啡放在他的桌上。
“免費的。”劉牧微笑著說。
張錚愣了愣,連忙雙手接過,“謝謝。”
目送著劉牧離去,張錚緩緩搖頭,還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這年輕人,而他的反應也沒有認出自己。
“轟隆!”
一聲炸雷響起。
張錚捧杯的雙手輕微顫抖了一下,扭過頭盯著窗外,密密麻麻的雨水連接成柱,被風吹著肆意飄動,一股沉悶的感覺襲上心頭,張錚捂著胸口緩解,沒來由的來了一句:“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了。”
“是啊,難搞哦,待會又要被淋成一個落湯雞了。”旁邊的劉牧笑著回道。
張錚的五感遠超常人,本就巨大的雨聲在他耳里再次放大,讓他難受無比,那種感覺就像千萬根針刺在他的皮膚上,入木三分,不至于過于疼痛,卻奇癢難耐。
當然,他可以選擇自主關閉這種匪夷所思的感知力,可是他沒有。
他在等。
當雷雨聲中傳來一陣細微腳步聲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等到了。
那么接下來呢?是繼續(xù)逃命?還是束手就擒?
他一時難以抉擇,如果繼續(xù)逃,那自己來這里的意義是什么?但如果不逃的話,好像這里也沒有什么能讓自己活命的東西。
好像怎么選都是錯,張錚迷茫了。
而敲門聲已經(jīng)響起。
屋內(nèi)三人的視線一同匯聚到那扇木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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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梅今天的心情很不美妙,因為她討厭下雨天,更討厭加班,最討厭下雨天加班。
以至于出門到現(xiàn)在,整張臉都是冷冰冰的,散發(fā)著寒氣。
平常嘴碎的大貓一反常態(tài),識相的選擇閉嘴,默默跟在后面。
趙忠國看著氣氛怪異的隊伍,摸摸腦袋也不知說些什么,只好哼著小曲在前面帶路。
一行三人,三把傘,一前,一后,一中,保持勻速,保持間隔,井然有序的在街上走著。
此情此景,頗有些喜感。
趙忠國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眼天空,一大塊烏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遮蔽天空,雨勢越來越大了。
他從胸前口袋中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低頭向身側(cè)嵐梅的腳上望去,笑道:“大雨就要來了,靴子防水效果怎么樣?”
嵐梅十分無語的給了他一個白眼,并不準備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聽說下午有人從你手上溜走了?很難得啊,給我說說唄,那是個什么樣的人?”
嵐梅冷哼一聲,“卑鄙小人罷了,要不是你硬叫我回來,他逃不掉。”
“這話說的,嵐梅啊,不是我說你,你的工作能力和態(tài)度我是絕對認可,但有些時候做事的方法有些不太妥當,我們是執(zhí)法官,享有一定的執(zhí)法權(quán)力,這是沒錯,但你別忘了這個權(quán)力有個前提,只是針對異能者的,我們不是警察,不能你覺得誰誰誰有問題,就硬著要求別人接受你的調(diào)查,別人一拒絕就立馬刀劍相向,這不行,就算是警察也要按照規(guī)矩和流程辦事……”
“他不是普通人。”嵐梅反駁道。
“嗯,我聽香菜說了,但他也不是異人啊,明顯與案子沒關系嘛。”
嵐梅不再反駁,保持沉默。
趙忠國嘿嘿一笑,繼續(xù)說道:“收到群眾舉報,說北區(qū)發(fā)現(xiàn)有人行兇,大概率就是前段時間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你怎么看?”
“怎么看?”嵐梅道,“抓住再看。”
很簡單粗暴的回答,符合她的性格。
趙忠國又轉(zhuǎn)過身,“大貓呢?說說你的看法。”
“額……”身材高大的漢子略做思考,回答道:“我覺得懸。”
“懸?怎么個懸法?”
“你看啊,首先我覺得舉報人就有很大的問題,不愿意留下任何信息這一點就說明他要么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要么就是正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總之就是見不得人。”
趙忠國聽得有些愣,大貓貼心解釋道:“隊長你想啊,如果是正常人,那他怕什么?他有什么可怕的?”
“有沒有可能別人只是不想拋頭露面?”
“有可能,當然有可能,但可能性大么?”大貓自信滿滿,說到推理那可是他的強項,“一個異人偶然看見另一個異人正在行兇,然后轉(zhuǎn)身跑掉,給我們通風報信,讓我們過去處理那個異人,這合理嗎?”
趙忠國使勁抽著嘴里的煙,小聲質(zhì)疑道:“這難道……不合理嗎?”
“當然不合理啊!”大貓激動的動作嚇了趙忠國一跳,“北區(qū)在哪?我們在哪?北區(qū)離我們多遠?就算是一路暢通無阻,趕過去最快也要半小時車程,等我們屁顛屁顛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別說救人了,抓人都費勁,兇手又不是傻子,相反他還是擁有著特殊能力的異人,現(xiàn)在我們趕過去,頂多是去收尸。”
“那依你所見……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掉頭。”
“掉頭?”
“嗯,既然木已成舟,我們過去了也改變不了什么,所以干脆回去洗洗睡吧,收尸的工作自然有專門的人負責,我們應該養(yǎng)足精神,為接下來的戰(zhàn)斗做好準備。”大貓一臉認真的說。
聽得趙忠國嘴角直抽,好家伙,原來在這兒等我。
看著隊長臉色越來越黑,大貓趕忙解釋道:“這沒辦法啊,誰叫基地唯一一輛車上次出任務壞了還沒修好啊,靠雙腳走過去?這不現(xiàn)實啊。”
“嘿,你龜兒說的有道理!那上次又是誰開的車?又是誰把基地唯一一輛車給弄壞了?”
“土狗嘛。”大貓搖頭嘆氣,語氣認真,“百分之一千是土狗,隊長你是知道的,我不會開車。”
趙忠國扭頭看了看嵐梅,嵐梅皺了皺眉,說:“我騎的摩托。”
聞言,趙忠國,大貓兩人對視一眼,齊齊長‘哦’一聲。
“你有摩托……”大貓說。
嵐梅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有摩托……”趙忠國又重復了一遍。
嵐梅深深吸了口氣,壓制即將噴發(fā)的怒火,輕聲問:“有問題?”
場面突然就沉默了,久久無人說話,只剩風雨聲肆虐。
“要不……先找個地方躲躲雨?這雨有些太大了。”大貓鼓起勇氣打破沉默。
他低著頭,看著露在傘外濕透了的大半身軀,無奈嘆息。
雖然他手里的傘已經(jīng)是最大型號的了,但對于他來說,還是太小了點。
不過照這個趨勢下去,可能過不了多久就不需要傘了。
趙忠國抬頭看了眼大貓,咬了咬煙蒂道:“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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