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不速之客(下)
天漸漸黑了,有趣的是所有的路燈在這一刻齊齊關閉,更有趣的是,這條街上的店鋪竟然無一開門,全都閉門熄燈。
也就是那么一瞬間的功夫,鋪天蓋地的黑暗降臨。
什么也看不見,只剩耳邊炮竹般的雨滴聲。
“啪”的一聲響,一道微弱的火光出現(xiàn)眼前。
趙忠國舉著火機,回頭看了看身后二人,詢問道:“都沒事吧?”
“沒有。”大貓回答道。
嵐梅搖了搖頭,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輕輕打了個響指,一團火焰在她手指尖綻放。
“都忘了你的能力是火了。”趙忠國笑著說,“跟緊點,快到了。”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拐過街角,一道亮光出現(xiàn)在遠方。
趙忠國笑了一聲,“運氣不錯。”
現(xiàn)在才七點過,很早,即使下著這么大的雨,這些店鋪也不應該這么早就關門,這是很不正常的事。
而那唯一亮光的地方才是正常。
只是當絕大部分都處于不正常狀態(tài)時,那么不正常就變?yōu)檎A耍>妥優(yōu)椴徽A恕?br /> “奇怪。“大貓摸著腦袋嘀咕了一句,”我記得這附近有家24小時便利店的,怎么也關門了?“
也許是雨聲太大,沒人聽見,也沒人回答。
走到店門口,’美人咖啡館‘五個字閃著熒光,印在眾人臉上。
大貓跟著趙忠國來過一次,不過他不喜歡喝咖啡,后來也就沒怎么光顧,不過趙忠國是這里的熟客,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歡喝咖啡,還是喜歡些其他什么。
比如漂亮性感的老板娘。
每次來都得聊上個半天才肯離去,怪不得總嚷嚷自己工資不夠花,原來都用到這方面上了,大貓心里想著,趙忠國已經敲響了門。
幾秒鐘后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有些眼熟的小伙子。
好像叫劉什么牧來著,大貓記不清了。
跟隨著進了門,見趙忠國又筆直地朝吧臺走去,大貓搖了搖頭,正準備就近坐下,卻感覺到身上有些不太自在,好像有刀子在插。
抬頭望去,剛好對上嵐梅那想要殺人的目光。
得,老子換個位置還不行嗎?
見到大貓識趣的坐到隔壁,嵐梅緩緩閉上雙眼,本來就很不爽了,要是還有那么一大坨豬肉在自己眼前晃悠,她真的會忍不住砍人。
早知道是出來瞎溜達淋雨,說什么她都不會踏出那個門檻。
不過有錢難買早知道,她一直在忍耐,可總有人要挑戰(zhàn)她的忍耐限度。
她睜開眼,目光穿過淡黃的燈光,落在那兩個偷窺者身上。
當場抓獲!
兩個人,一個裝著看報紙,眼神卻一直在她身上瞟來瞟去,另一個就更離譜了,裝都不裝一下,從她進門開始,視線就粘在她身上沒離開過。
你在看你媽呢?
嵐梅張嘴就想罵,還好殘留的理智勸住了她。
重重吐出兩口氣,起伏的胸腔漸漸平緩,準備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的嵐梅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那邊那個穿著皮衣,低著頭的中年男人好像有些不簡單。
身上有異能的氣息,還有一股……腥味,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是雞,鴨,牛,羊等等生畜的血腥味,嵐梅也并不熟悉那些味道,但對人的鮮血的研究,她可是專家。
即使味道很淡,被雨水沖刷掉絕大部分,但還是逃不過她的嗅覺。
其實從進門開始,她就聞到一絲奇怪的味道,只是當時沒有細想,現(xiàn)在陰差陽錯的得到確認,嵐梅笑了。
無聊的雨夜終于出現(xiàn)了點樂子,怎能不讓人心生愉悅呢?
……
大貓的睡眠質量向來很好,入睡極快,且一般不會被吵醒。
按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因為經常‘動腦’,大腦的負載太大,所以需要充足的休息。
休息得好,大腦才能動得快,大腦動得快,身心就容易疲憊,更需要好好休息。
結論,成大事者先睡覺,睡好覺。
覺睡得好,精力少不了;覺睡得香,勝過郭德綱。
所以睡覺在他眼里是頭等大事,倒頭就睡這種基操是必須要掌握和熟練的。
“都他娘的別動!”
一聲怒吼打斷了大貓的美夢,他皺著眉頭,進入緩慢的開機狀態(tài)。
好不容易開起機了,一睜眼就看見劉牧被人掐著脖子,一步步往墻邊拖去。
地上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東倒西歪,咖啡灑了一地。
這是……弄啥呢?
大貓疑惑的起身,卻瞧見嵐梅先他一步走了過去,起身的動作頓了頓,大腦在進行了一秒鐘的瘋狂運轉后,選擇重新坐下。
看來并不需要他。
嵐梅想的也是,甚至還背對著大貓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意思沒他的事,一邊待著去。
嵐梅往前走去,不快不慢,對于男人的威脅與恐嚇完全若無其事。
她也根本不在乎人質的死活,反正她會殺死兇手的,就當是為他報仇了。
一直坐在吧臺的趙忠國回頭瞥了一眼,“看來這無聊的夜要有一出好戲了。”
他仰頭喝光杯里的咖啡,擰著眉頭說:“這是兩份糖么?”
聞言,老板娘捂嘴輕笑,“少吃點糖對身體好。”
趙忠國苦笑著搖頭,起身朝那邊快步走去。
他三步并作兩步,真怕一個動作慢了,讓嵐梅把人宰了。
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不停的對她做著暗示,好一番努力,終于是把她勸了回去。
趙忠國由衷松了口氣,搬來一跟凳子坐下。
點上一根煙,緩緩抽上兩口,他才幽幽開口道:“說說吧,什么條件?”
張錚咽了口口水,沉重道:“放我走!”
趙忠國撇撇嘴,“我還以為你要一架飛機呢。”
此言一出,滿堂哄笑,除了嵐梅,以及劉牧。
“笑什么!”張錚大怒,“我只有這一個條件,放我走!”
趙忠國盯著對方眼睛,他很想從其中讀出點什么,可看來看去,還是一無所獲。
他不禁問捫心自問,自己有打算抓他嗎?
有嗎?不記得,沒有嗎?那這人又是演的哪一出?
趙忠國用一種‘你有病’的眼神看著張錚,深深抽了口煙后說道:“如果不呢?”
“那就……”張錚表情猙獰,手中的木叉死死抵住劉牧的脖子,“最后問你一遍,放不放我走?!”
沉默,又是好一會兒的沉默,趙忠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對于眼前這個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智商還有點問題的男人,他對其受到的悲慘遭遇深表同情,但并不感興趣。
說到興趣,他手里的劉牧都比他有趣的多。
所以趙忠國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劉牧的身上居多。
看了好一會,察覺到張錚真的到忍耐極限時,趙忠國才側過身,讓出道路。
還不忘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
看著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挪動的張錚,趙忠國嘆了口氣,突然放下一只手。
這舉動嚇得張錚渾身一顫,下意識地退后兩步。
趙忠國連忙笑嘻嘻的解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丟個煙頭,燙手了。”
……
“隊長?就這么放他走了?“大貓問。
“嗯。”趙忠國點點頭,笑道:”我剛剛答應他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追得上。“嵐梅淡淡的說,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趙忠國。
趙忠國愕然,心里盤算著什么時候給執(zhí)法隊招一個心理醫(yī)生,特別是嵐梅,這戾氣大得有些過分了。
”不用不用,我自有安排。“趙忠國拍了拍懷里的劉牧,”嘿,小伙子沒事吧?“
劉牧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聲音顫抖著回答道:”沒……沒事。“
然后踉蹌地站立起來,腿有些發(fā)抖。
”坐,都坐,站著干嘛?“趙忠國朝著吧臺大手一揮:”給我親愛的隊友們來杯咖啡,記我賬上。“
”溫馨提示一下,截止到目前為止……“老板娘拿出賬單看了一眼,”趙大隊長還欠本店864元沒有結清。“
聞言,趙忠國臉色一黑,”不是812嗎?“
老板娘撇著嘴,用下巴指著桌面,”加上你今晚的消費,一共864。“
”什么咖啡要52啊?!“
”本店新品,’灰色人生‘。“老板娘揚著眉頭,笑著說:”味道還不錯吧?“
趙忠國無言以對,看來以后咖啡都喝不起了。
大門敞開,鋪天蓋地的雨聲從外面闖了進來,已經好久沒下過這么大的雨了。
風聲,雨聲,雷聲,還有數(shù)不清的腳步聲。
與其說是腳步聲,不如說是爬行聲。
它們急促而又密集,在一片嘈雜中脫穎而出,甚至越來越清晰。
有什么東西正在朝這里趕來?
“愛情好像流沙,我不掙扎,隨它去吧……”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沉默,趙忠國掏出手機,按下接聽。
“隊長,我這里出現(xiàn)點狀況。”電話里傳來低沉的男聲。
“好巧,我這里也出了點狀況。”
“……”電話那頭短暫沉默了會,接著說道:“發(fā)現(xiàn)目標了,在一條巷子里,不過被人打暈了,打人者沒有看見。”
“……”
“隊長,你在聽嗎?”
“我在。”趙忠國臉上表情有些怪異,思考片刻后說:“把他帶回去。”
“嗯,那隊長你那邊?”
“問題不大。”
說完,趙忠國掛掉電話。
他的身后,嵐梅和大貓早已嚴陣以待。
短暫的目光交織過后,三人都默契地點點頭。
“呲”!一聲玻璃破裂的脆響在耳邊響起。
眾人回頭。
下一秒,巨大的落地窗崩裂破碎,狂風暴雨摻雜著無數(shù)白色碎片一齊涌了進來,還有那似人卻不是人的‘怪物’。
一個,兩個,三個……數(shù)量急劇增加,不知上限。
它們嘶吼著,吼叫聲苦澀刺耳,如爬行動物般四肢著地,臉上的五官扭曲不清,只剩一張血盆大口,黑色濃稠液體從中緩緩流出,不止,它們全身都沾滿那充滿惡臭氣味的液體。
伴隨著一聲炸雷響起,怪物們開始了沖鋒,速度極快,高高躍起亮出那鋒利的爪牙。
只不過下一秒,它們又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一股炙熱的火浪橫空出世,火浪筆直沖去,橫掃沿路所有!
空氣瞬間沸騰,威壓令人窒息,浪潮一直沖擊到大街上才炸裂開來,化為無數(shù)花火,消散雨中。
火光照耀嵐梅那張精致冰冷的臉,烏黑的長發(fā)被火光印成紅色,在空中紛飛。
身后,趙忠國目瞪口呆,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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