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
傅雋楷在咖啡館里坐下,趕路趕得滿頭大汗,一邊直著脖子,一疊連聲地叫著侍者給他來一杯冰咖啡,一邊從自己那只撐得滿當(dāng)當(dāng)?shù)墓陌锬贸龊窈褚晦募芭尽钡匾宦暎训酵裢∶媲暗淖雷由稀?br />
“吶,你要的資料。”他一邊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資料扇著風(fēng),一邊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道:“你這個人莫非是魔障了?原來那么斬釘截鐵地發(fā)誓不喜歡棒球,還很堅決地討厭我提這些事,怎么現(xiàn)在你一開了竅,居然這么瘋狂起來?”
婉汀瞪了他一眼,順手拿起一本資料,一邊翻著,一邊答道:“怎么?你不是應(yīng)該很高興嗎?你成功地又發(fā)展了一個新球迷,而且還是原來的死硬派……這不是你近期最大的功績嗎?難道你要潑我冷水,打擊我的熱情?”
傅雋楷嚇得連連擺手,唯恐婉汀忽然又改變了心意。“不不不不不……我怎么會有那種意思呢?”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半是為了轉(zhuǎn)移婉汀的注意力,半是邀功似的說道:“對了,你知道嗎?那天在墓園,我們不是遇見裴老先生?他似乎對你很注意,找了我好幾次問你的事,有一次我沒空去裴家登門拜訪,他還親自跑到報社里來……跟我聊了好多你的事,你說,他是不是很奇怪?”
婉汀一震,心里七上八下,腦海中警鈴大作。可她又不能流露出自己過分的防備或關(guān)切,只能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哦?這還真是挺奇怪的。我與裴老先生素昧平生,得他這樣關(guān)心,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哩。……對了,他都問你些什么啊?你又把我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都統(tǒng)統(tǒng)告訴他了?”她半開玩笑似的說著,還對傅雋楷似真似假地眨了眨眼。
傅雋楷抓抓頭,心無城府地笑道:“嘿!在你心里我就是個大嘴巴?裴老先生向我打聽你的事情,我沒問過你之前,哪敢隨便爆你的隱私?所以就是說了說你父母大概都做什么工作,咱們在上學(xué)時候的那些搞笑事情,如此而已。不過……裴老先生問得還真是具體!要不是我知道他那唯一的兒子過世已久,只憑著他打聽你的那些問題,不知情的人,真的會誤以為他是要物色兒媳婦呢!”
婉汀眉心輕輕一跳,心上抽痛了一下。為了掩飾那絲突如其來的脆弱,她倉皇地將那些傅雋楷拿來的資料重新一本一本摞起來,低垂著頭,仿佛很專心做事的樣子,口里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哦?說到這個,你這么八卦,我倒是要問問你:有沒有聽說過,裴逸在世時可曾傳出過什么緋聞?”
傅雋楷一愣,拊掌指著婉汀大樂。“哈哈!任你口口聲聲說什么最討厭體育,落到了帥哥的緋聞上,還不是一樣關(guān)心?”他雙手撐在桌子上,半個身子探過桌面,挨近婉汀的面前,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道:“哈!你算是問著人啦。難得你對體育這么好奇,我可是一點不敢怠慢,早就把所有關(guān)于裴逸的事情,但凡是外界知道的,都巨細靡遺給你搜羅來啦!你看,你看——”他伸手在桌上一堆資料里搜尋,把婉汀剛剛整理好的資料又弄得一團混亂。
“哈!在這里!”他終于找到幾張訂起來的薄薄的紙,遞到婉汀面前。“這是浪潮隊建隊七十周年時,某報采訪給浪潮隊大球場做保安做了二十多年的資深工作人員肯特的文章!我特別給你復(fù)印了一份當(dāng)日的舊報紙,你自己看吧!裴逸身邊曾經(jīng)短暫出現(xiàn)過一個至少是來往甚密的女孩子,這是肯特說的,可事隔多年,他這也就是世上獨一份的孤證了……”
婉汀心中巨震,一把奪過那幾張紙,看到復(fù)印得不甚清晰的紙上,那張不大的照片里,一個體格高大的中年男子隨和地咧嘴而笑,面容里依稀有她記憶中當(dāng)年那個忠實可靠到有些呆板不知變通的年輕門衛(wèi)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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