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道歉
方越笙一路匆匆忙忙地去找方侯爺，貼身小廝急得在后面一路追隨。
“我的小祖宗，您慢點(diǎn)。”
真可笑，他向來對侯爺避之惟恐不及，惟有的兩次匆匆送上門去都是因?yàn)榱桕?br />
方越笙一路跑到方侯爺跟前，顧不上去看方侯爺不悅的臉色，焦急問道：“老爺，凌戟真的離開侯府了？！”
提到這件事方侯爺正感到頭疼，他還不知道自己信凌戟有沒有信錯(cuò)。
以前只有凌戟一個(gè)人脫了奴籍，他還能拿捏得住，如今連著凌家兩口子的賣身契都還了，還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呢。
就這樣少了凌戟這么一個(gè)得力榜臂，去換那未可知的以后，方侯爺現(xiàn)在想來，怎么想都覺得虧了。
不過凌戟去意已決，他強(qiáng)留下人來也沒什么用處，以后更不敢用他了。索性施了這個(gè)恩典，也許以后多一條退路。即使凌戟果真另謀高就，也不會對侯府造成太大的損失。
方侯爺看了一眼這個(gè)前來吵鬧的小兒子，心頭一陣惱火。但凡他能有點(diǎn)出息，他也不需要如此依賴一個(gè)外姓人。
“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方侯爺臉色不愉地道，“沒事少管閑事多用些正經(jīng)功夫，比什么都強(qiáng)。”
“怎么能不我的事？！”方越笙紅著眼睛怒道。
方侯爺皺起眉頭：“你這孩子是怎么了？以前沒見你這么關(guān)心凌戟啊。”
“誰……誰關(guān)心他了？！”方越笙直著脖子道，“老爺給凌戟請西席送他去啟明書院，還就是為了幫襯侯府么？現(xiàn)在把他放走豈不是得不償失？”
“你還知道這個(gè)道理哪？”\'方侯爺冷笑一聲，他自己都還沒想明白此事的利弊，又如何向方越笙解釋得清楚。
“你能想明白這個(gè)道理也好。不如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對凌戟的？！私下刁難也就罷了，還鬧到大庭廣眾的地方去。你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兒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白賴在府里不走，便是泥人也要激起三分土性了。”
“他自己走了，卻要怪我不知禮了？”方越笙怒道。
“我是要將其中的道理講給你聽。凌戟本來是我給你培養(yǎng)的最忠誠最得用的下屬，現(xiàn)在他對你已無忠心，留著有什么用，不如打發(fā)出去清凈。以后你也該引以為誡，不要再任性胡鬧。”方侯爺平心靜氣地道。至于凌戟與他的約定，方侯爺不準(zhǔn)備告訴方越笙，省得他在外面亂說話壞了事。
“反正說來說去，就是怪我沒捧著他，沒對他低聲下氣就是了。”方越笙咬牙道，“好，我自己去跟他道歉，我去把他求回來，總行了吧！”
說完就向外跑去。方侯爺沒有攔住他，卻有些奇怪方越笙平時(shí)對凌戟不假辭色，原來自己也知道凌戟的重要性。
事到如今，讓他去凌戟跟前鬧一鬧也好。凌戟自小對方越笙不同于他人，方越笙受點(diǎn)委屈他比誰都著急上心。讓方越笙去磨一磨他，也能多幾分拉住他的心。雖說用人不疑，能多加點(diǎn)砝碼自然是好的。
方越笙一路跑到凌戟的院子里，一頭闖進(jìn)去四處翻看。
衣物，書本，還有一些把玩的小玩意，都還在，凌戟還沒收拾走。
方越笙把他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到處遭踏了一通，這才舒坦了些。
他大剌剌得往床邊一坐，把貼身小廝招到跟前，昂首道：“去，把凌戟找來。就說小爺要向他道歉，逾期不候，讓他趕緊滾回來伺候。你要一字不落地給我?guī)У剑 ?br />
小廝急忙忙地去辦事了，方越笙獨(dú)自坐在凌戟的房間里，往四周看了看，又把掛在墻上的一柄劍也摘了下來，放在腳下踩了又踩，雖然把腳硌得生疼，方越笙心里卻舒服多了。
不就是仗著老爺看重他，想逼他先低頭么？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就去道個(gè)歉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凌戟在王山長那里辭行的時(shí)候，被方越笙的小廝找來了。他跟著小廝回到侯府里自己的院子，就看到滿地狼籍中那個(gè)讓他心心念念的美少年正坐在他的床邊上，一臉盛氣凌人地看著他。
“凌戟，你聽著，本世子向你道歉，本世子不該當(dāng)眾辱罵你，本世子以后也不會再當(dāng)眾辱罵你，這總行了吧？！”
“少爺何出此言？”凌戟問道，仿佛真的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方越笙看著他裝模作樣就一陣陣生氣。
“你鬧夠了吧？我已經(jīng)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你不要太得寸進(jìn)尺！”
“鬧？我何曾鬧過？少爺怎么會這樣想？”凌戟仍是不解。
方越笙火冒三丈，怒道：“好，你厲害你有本事，非要我把話說得清清楚楚是嗎？你聽好了，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你馬上給本世子回府來！誰準(zhǔn)你搬走的？！”
看到凌戟似乎仍舊無動于衷，只是靜靜打量他的模樣，方越笙怒道：“你難道還要本世子給你下跪不成？我勸你適可而止！——你干什么？！”方越笙的聲音突然拔高，受了驚嚇?biāo)频拇蠛傲艘宦暋?br />
凌戟竟然毫無預(yù)警地突然沖到面前，一把將他緊緊抱在懷里，連呼吸都緊張地變粗起來。
方越笙驚訝了一瞬便又鎮(zhèn)靜下來。
聽著耳朵邊上那聲如擂鼓的心跳聲，方越笙得意地翹起嘴角。
這種感覺才對，凌戟就該是這樣，為他的一舉一動歡喜憂愁，牽掛不休。
凌戟抱著這個(gè)讓他愛到骨子里的少年，半晌道：“少爺，你向我道歉，是因?yàn)橛X得我是被少爺辱罵才想離開？”
“不然呢？”方越笙反問道。
凌戟沒有回答他，繼續(xù)道：“少爺不想讓我離開你，是嗎？”
方越笙感受到這個(gè)抱著自己的男人的緊張，似乎自己說個(gè)不是他就會傷心崩潰，心里不由得一陣愉悅。
就該是這樣的，就該是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凌戟的心情。事情終于回到正軌上來。
他任由凌戟抱著他，施舍一般。
“你少自作多情了，這不過是老爺?shù)姆愿馈！狈皆襟蠜Q定不能給他太多甜頭。
“不夠的，少爺，這不夠。”凌戟卻似乎全然不受他的影響，只是在他耳邊低聲道。
“你在胡說什么？”方越笙終于皺起眉頭。
凌戟扶著方越笙的肩頭，雙眼緊盯著他。這些時(shí)日他忙于四處奔波，本以為侯爺會將事情告知方越笙，卻不知侯爺如何說的話，竟然讓方越笙有了這樣的誤會。
這樣美好的一個(gè)誤會。
如果不是因?yàn)檫@樣，誰又會想到方越笙竟然如此舍不得他離開？
“僅僅是道歉，是不夠的。”凌戟看著方越笙的眼睛，低聲道。
不知怎么的，方越笙被那雙眼睛看得心里有些發(fā)慌，強(qiáng)撐著氣勢回道：“你想怎么樣？”
凌戟慢慢湊近前去，低聲道：“你知道我想怎么樣，笙兒，你這樣聰明，你知道的。”
“誰準(zhǔn)你這樣喊本少爺?shù)拿郑浚 狈皆襟铣鈫柕溃瑓s因?yàn)槟木o張心慌而短了氣勢。
這個(gè)混蛋凌戟，這個(gè)登徒子，他做什么靠得那么近？
方越笙被逼得慢慢后撤，不知何時(shí)仰倒在床上，看著俯身在他上方的凌戟，心臟一陣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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