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塊錢？你還真是大方！”顧桐有些氣憤，怎么說這也是親妹妹，他還真好意思轉兩塊錢！

        “我是撿來的，想要多的跟你親哥要去。”頓了頓，看她一眼，“要不要，不要給我退回來！”

        顧桐瞪著他，雖然氣，但她從來都懟不過他。低頭看著這兩塊錢，點了收取。蠅子腿也是肉。

        顧釋不跟她鬧了，坐在沙發上閉眼休息。今天是時弋的生日，如果不是回家，他真的不知道今天幾號。

        沒一會兒的時間，桌子上擺放好五道菜兩個湯。

        一家四口就坐，安夏笑魘如花，看著自己的女兒，“我們桐桐都23歲的大姑娘了。”

        顧長青也說：“就算23歲，那也是爸爸的小棉襖。”

        顧釋幫她插好蠟燭點燃，往椅子上一坐，往后一靠，沒什么情緒地說道：“許愿吧。”

        “謝謝爸爸媽媽，那我許愿了。”

        顧桐閉上眼睛許愿了，燭光灑在她的臉上，顧釋看著坐在對面的妹妹，腦子里想的全是時弋。

        今天有人陪她過生日嗎？她吃沒吃蛋糕，許沒許愿……

        越想腦子越亂。

        呼——

        蠟燭被顧桐吹滅了。

        “生日快樂！”兩人異口同聲。

        房間內三個人歡聲笑語，顧釋比較沉默，夾著桌上的看起來異常可口的飯菜，吃到嘴里卻沒滋沒味。

        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顧釋站起來，“我還有點事兒，先回去了。”

        “下班時間哪有那么多事兒。”安夏這樣說，還是讓顧釋走了，萬一他真有事，她耽誤不起，他是一名醫生，隨叫隨到是他的日常。

        顧釋下了樓，等車的時候，給顧桐轉了五千塊錢。他說：【親的，記住。】

        車來了，顧釋告訴司機時弋家周圍一個蛋糕店的地址，他看看時間，剛九點，還來得及。

        坐在車上，顧釋收到了顧桐的回復：【哥！親哥！啥也不說了，我都懂。】

        顧釋笑笑沒回。

        很快，車子到達，顧釋走進一個蛋糕店。

        “你好，歡迎光臨愛尚品客。先生請問需要點什么？”服務員說。

        “現在還可以做生日蛋糕嗎？”顧釋問，現在時間確實有點晚了，他不確定還能不能做新的。

        服務員：“可以做的，先生。”

        顧釋松了一口氣，他簡單說了一下蛋糕的樣子，問：“多長時間可以做好？”

        服務員：“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好。”半個小時，世間來得及。顧釋又跟她交涉，“現在還可以外送嗎？”

        服務員：“不好意思先生，我們店不外送，但您可以叫一個騎手幫您送。”

        對，騎手。顧釋又叫了一個騎手，寫上時弋家的地址，但是他沒有時弋的電話，只有她的微信。電話那一欄就填的自己的，反正最后也會安全防護。在備注信息那一欄寫了一句“生日快樂”。

        顧釋離開了蛋糕店。天氣寒冷，他沒有開車，只能站在外邊，冷風呼嘯，吹在他的臉上有些發疼。

        大概確定了時弋家的窗戶，是亮著燈的。

        ——

        叮咚——

        時弋窩在沙發上看著電影，聽見有人按鈴，“誰呀？”從沙發上站起來去開門。

        一段時間過去，她的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中午還跟老師說自己可以去工作了。

        門打開，就看到了穿著黃色衣服的騎手。

        騎手：“您好，您的蛋糕。”

        時弋一臉懵，“我沒點啊。”

        騎手確定了一下名字和地址，確定自己沒有送錯，說：“生活中的小驚喜，祝您生日快樂。”

        時弋笑著接過來，“謝謝。”

        關上門，她提著這塊蛋糕慢悠悠地走進去放在沙發前的桌子上。

        蛋糕是非常簡約的樣子，表層只有區別于白色的淡藍色英文單詞“happybirthday”，簡潔但是好看。

        時弋把單子扯下來，看著它上面的文字，那串打碼的手機號，顯示出的幾位異常熟悉。

        已經八年沒出現在大腦里的那串數字，就這樣清晰地浮現出來。

        桌上有一只筆，時弋拿起來，一字一頓地在上面補齊了隱藏掉的四位數字。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已經看不清單子上的字了。

        啪——

        一滴眼淚掉下來，打在了訂單備注上，沾濕了“生日快樂”。

        原來除了趙木兮，還有人記得她的生日。

        是顧釋。

        時弋抹了一下眼睛，笑了，對著蛋糕說了個謝謝。

        本來今天趙木兮是想陪時弋一起過生日的，往年她們都是一起，但前兩天趙木兮家里出了點事情，回老家了。

        一般晚上過了九點不再進食的時弋，今天也吃了熱量很高的蛋糕。

        時弋在和顧釋的聊天框里編輯道：【謝謝。】

        手指在“發送”的上方猶豫半天，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去。

        她不知道顧釋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給她送蛋糕，不知道這個謝謝說的會不會不合時宜……

        放下手機，時弋用手掩面。片刻后，繼續吃起來。

        吃了小半個，感覺差不多了，再吃下去，胃該承受的東西太多了。

        吃完蛋糕已無心再看電影，時弋現在的心情很復雜，為了不讓自己陷入一種糟糕的情緒里，她去休息了。

        關了燈，爬上床。

        樓下邊，顧釋看到燈關了，才離開。

        ——

        翌日清晨，天剛微微發亮，時弋從睡夢中驚醒，額頭上浮著一層密密麻麻的汗，她又夢到那個場景了。

        畫面里是她的父母和另外的一男一女一同動作。這是真實發生的，時弋親眼目睹的，發生在她剛上大一的那個國慶假期。

        緩了緩，起身下床，到廚房倒水。喝了水冷靜下來，睡意全無。

        時弋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七點。昨天跟老師商量過，這幾天她隨時可以去上班。

        本來回到北城以后，她就可以去工作了，但是老師給了她充分的準備時間。又因為腳傷，這個時間變得更長。

        時弋在書房整理了一些文件，她打算今天就去工作了，忙起來就不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先微信提前跟老師說了一聲，老師回復她好。看時間差不多了，時弋打車去了愈見心理。

        推開門進去，老師已經在辦公室了。

        “柯老師。”時弋叫道。

        柯秀云先看看她的腳，問：“恢復好了？”

        時弋低頭看一眼，回答：“差不多好利索了。上班沒有問題。”

        柯秀云點點頭，“你最近狀態怎么樣？”

        其實時弋在她這工不工作無所謂，主要是時弋的心理疾病前幾年有些嚴重，她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給她做心理疏導，她才慢慢走出來。

        “還行吧，有時候還是會夢到那個場景。”時弋如實說道。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場景會真正從她腦子里消失，又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消失。那個場景已經把她的生活變得分崩離析了。

        柯秀云：“是最近還是經常性的？”

        時弋：“最近才有的，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夢到過了，以前都不會想起。”

        柯秀云突然想到什么，“你最近見到以前認識的人了？”

        如果是的話，那這些熟悉的東西確實會把以前的東西重新勾起來。

        時弋點頭，說：“我遇到了以前很要好的朋友和……前男友。”

        柯秀云知道時弋的前男友，只是沒有見過。她覺得從這方面入手，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以前是因為她的身邊沒有以前的朋友，都是在那座城市認識的新的朋友，他們和時弋沒有在北城的共同回憶。

        ——

        時間很快就到了月底，時弋給顧釋轉了一筆錢，是她分期的數額。當時沒有說好按多少期算，時弋就自作主張分三個月還清。

        元旦假期，時弋并沒有計劃。外邊天氣寒冷，不如待在家里看電影。

        十二月份的最后一天晚上，時弋選好了片子，給自己準備好了零食和水果，放在茶幾上。

        剛坐在沙發上，門鈴就響了。

        時弋站起來去開門。

        門剛被打開，屋內屋外的人都愣了。

        “時弋姐？”門外的顧桐先開口說話。她看著屋子里的時弋，比八年前更加成熟，還多了一種知性美。

        “顧桐？”時弋看著面前這個小姑娘，跟八年前的樣子差別有點大，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時弋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上次我哥還問我還記不記得你，原來你回來了啊！”顧桐欣喜道。

        然后像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熟稔地走進來，挽著她的胳膊。

        顧桐滔滔不絕地說起來，時弋一點點聽著。

        終于，顧桐想起自己是來做什么的，她說：“哦，對了，時弋姐，我來就是想借一點醬油。”

        說完顧桐恍然大悟，顧釋這招真是妙啊！他肯定知道時弋在這里，特地讓她過來借調料。

        “借……醬油？”時弋疑問道。

        “對，醬油。”顧桐把她哥賣了，“家里沒醬油了，我本來想去買，但我哥就是不讓我去，說什么小區便利店關門了。24小時營業便利店怎么可能關門。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時弋姐你吃飯了嗎？要不和我們一起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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