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孤獨的孩子
“呼呼呼……”隨著深呼吸,練僻感到身上的寒冷慢慢退去。仰起脖子,只見阿德杰斯神父的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手掌上有很明顯的藍色光芒。
“不要趁機……摸我胸。”練僻一下砸開他的手。
“哦,對不起。”阿德杰斯說著將他慢慢扶了起來,“怎么樣?”
“應該沒事了。”練僻回頭看著滿頭大汗的塞巴斯蒂安,他手里還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杖。
“看來本體一死,那些黑液也跟著消失了,否則要救治你絕對沒有那么容易。”阿德杰斯神父看著先前被黑液奪去性命的一僧二道,他們的尸體上原本布滿的黑色血管,現在也已經消退。但是死人依舊是死人,這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看來我的運氣不錯。”也只能說是撿回了一條命吧。
隨后,塞巴斯蒂安打電話喊來了自家的安保人員。在眾人的幫助下,這塊區域四周的管道統統被撬了開來。在上方的管道中,安保人員發現了太清上人的尸體。而在黑管里,大家慢慢抬出了正在熟睡的小湯米。
這怎么可能睡得著?
“睡著了?”阿德杰斯神父用手指輕輕戳著湯米肉嘟嘟的小臉,“嘿,起來了。”
“你干什么?哪有這么叫小孩子起來的。”練僻一把上去彈開了他的手。
“快起床!快起床!”他一把抱起湯米像搖儲蓄罐一樣的不停的搖著。
“去死吧你!”塞巴斯蒂安、羅瑞爾、阿德杰斯神父以及白依,三拳四腳的把練僻打飛出去。他砸在對面的墻壁上利落的摔了個狗吃屎。
“怎么前面沒看見你們這么神勇啊。”練僻喊著。沒人睬他……
經過練僻和阿德杰斯神父的折騰,小湯米終于緩緩的醒了過來。他迷茫的看著四周,眼睛都還沒有完全張開,就像一只躺在夏威夷沙灘上曬太陽的寵物豬。羅瑞爾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慢慢將湯米抱上了飛機。
終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黑管的彎曲部分,沒有了顧忌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在作祟。隨著管道的被完全撕扯開的同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掉落了出來。
這身影是如此的嬌小,那一瞬間眾人還以為又是湯米呢。掉落的是一具孩子的尸體,已經嚴重腐爛,但還沒有完全爛透,依稀能看見毛發和褐色的組織。練僻和塞巴斯蒂安耳語了幾句,大家決定不將這件事公布給警方。因為有太多難以解釋的事情,如果冒然與警方接觸,萬一交流不當反而會越描越黑。安保人員給現場拍了照,并提取了尸體的組織樣本。
“尸體怎么辦?”塞巴斯蒂安問。
“燒了。”阿德杰斯神父果斷的說道。
“恩?這可不想你們基督教的作風。”練僻說道。
“我不是基督教的。”阿德杰斯說完,眾人將尸體裹好,鋪上圣紙,只見他往尸體上不知道撒了點什么,然后就將尸體點著了。
“我也差不多該走了。”阿德杰斯神父說道。
“這就走了?”練僻問。
“你舍不得我?”
“去你的,我是說看你這么厲害能教我幾招嗎?”
“不行,我的東西你不能用。”說著,阿德杰斯神父慢慢的走向了他,“對于你們而言我只不過是生命中的過客,你們將來會有自己的本領、自己的道路、自己的認知,而這些不是我這個外人能給你們的。”他頓了頓,“不過作為朋友,我能給你樣東西。”
“什么……”練僻這個“么”字剛說完,阿德杰斯神父突然一步跨過深深的親吻了他的嘴唇。
“艸!你干什么?”練僻使勁的擦著嘴巴。
“哼哼,當你看到以諾克文在空中升起時,你就知道我給你的是什么了。”阿德杰斯神父詭笑著,轉身離開。
“我去你的狗逼教會死基佬,快點給我滾!”練僻匆忙脫下鞋子還沒來得及扔,眼前的人已經消失了。
“媽的,圣安德魯修道院我記住了。回頭不一把火燒死你們這幫死基佬。”他罵罵咧咧的往回走。
“他走了?”塞巴斯蒂安問道。
“恩,你是一毛錢沒付,大賺啊。”練僻嘲諷的說道。
“難免會這么好運的。”
“死了這么多人你不覺得難過嗎?”
“難過什么?給錢辦事,當初我和他們可都說好的。問題是他們自己生命線太短,沒命拿而已。”塞巴斯蒂安毫無愧疚的說道。
“哼。”
“怎么了?”
“我怎么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栽在你手里呢?”
“你是要栽在我手里的。”塞巴斯蒂安咧嘴笑道,“我有份工作給你。”
“什么工作?”
“作為候選人我打算開一條便民熱線,幫助民眾解決他們的困難。”
“順便拉攏民心?”
“是的。”塞巴斯蒂安也不掩飾,“這種事情我已經落后于對手了。
“為什么覺得我合適?”
“因為你有個鬼魂女友……你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塞巴斯蒂安笑了,練僻也笑了。
幾個小時前,他才知道練僻和白依的事情。在如此激烈的戰斗后,他竟然立刻就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也就是說當他“一心”要拯救兒子的同時,仍然沒有忘記自己的政治前途。
練僻覺得自己被算計了。
自己是不是一早就被對方算計了呢?還是說從自己投奔他開始就無形的成為了他政治生涯的一部分?不錯,天上不會掉餡餅,練僻現在才驗證了這句話。而如今留給他的,只有兩個字——選擇。
選擇,對于誰都是件困難的事情。而困難的原因就在于我們會猶豫。人們常說一個優秀的政客要做到六親不認,練僻不知道塞巴斯蒂安有沒有達到這種境界。但是如果他同時遞給自己一把尖刀,一塊蛋糕,而他的目的是想讓自己死的話,練僻該如何選擇。或許選不選擇本身就沒有什么意義。
好似現在一樣。
“沒問題,有空和我說說細節。”
塞巴斯蒂安吃定了練僻會同意,就好像他吃定了某區域的選民會投他票一樣。可能對于他而言,朋友只不過是動用陽謀的借口。而區別在于一個是從背后捅你一刀,而另一個是通知你一聲后再捅你一刀。
而如今的練僻卻又不得不繼續這樣下去。
……
三天后,組織報告出來。練僻不知道塞巴斯蒂安是怎么做到的,他只知道其背后那些看不到的人手腳真是利落。根據檔案顯示,這個孩子是個孤兒,從小在一所私立孤兒院里長大。話很少,朋友也不多。孤兒院中的負責人和孩子們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是他們正在參觀臨界市最大的燃氣廠,就是這次去的那所。那時,這家廠還沒有被關閉。
據猜測,這孩子很有可能在參觀的途中脫隊獨自玩樂,結果卡在了管道中被活活餓死。但是為什么,缺少了一個人的隊伍會沒有人察覺呢?聽塞巴斯蒂安說,他的線索到這里也斷了,因為當時負責領隊的三名老師都已經死于意外。而就現在的所知情況以及孤兒院那里的表示,他們都無法也不想深究下去。但看塞巴斯蒂安的眼神,他可沒有那么容易“放棄”,練僻覺得這座孤兒院早晚要遭殃。同樣他也能肯定的是,塞巴斯蒂安的舉措絕對不是為了那個死去的孩子,而單單只是為了湯米。
或許那個話語不多的孩子直到死都感到無比的孤獨,特殊的環境造就了特殊的性格,特殊的性格決定了特殊的命運。同樣如此的還有湯米!只不過一個被困在了管道中,一個被困在了家里。當兩顆孤獨的心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共鳴也就產生了。這也許就是他們相遇的原因。
對于塞巴斯蒂安而言,這件事情算完了。雖然不算完美,但一切他在乎的都保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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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噠咯噠”一串急促的高跟鞋敲地的聲音在空曠的過道中回響。停住,轉身,門卡利落的在讀卡器上刷下。
門開了。
走道里微弱的燈光在房間里投下一條漸變的光帶,房間很深,光帶在還未到達其一半的深度時就已經黯然無光了。
“咯噠……咯噠……”高跟鞋的聲音變得緩慢而又謹慎,就好像房間里有什么壓倒性的力量令所進之人畏懼非常一樣。
“先生。”聲音從那個穿高跟鞋的人方向傳來,是一種富有磁性和魅力的成熟女性的聲音。
“恩。”黑暗中刮來了句沉悶的回音。
“支配對象已死。”那女人說道。筆挺的西裝上佩戴著一枚閃亮的胸章,在微弱燈光的照射下,這恐怕是房間中唯一看得清的東西。
就是因為看的清,所以上頭明顯的“P”字更顯耀眼。只不過“P”的上面還有一道劃痕,不知道是無意損傷,還是有意為之。
“恩。”黑暗中的聲音似乎并不在乎。
“練僻沒有死。”
“咕嚕咕嚕”黑暗中猛的響起一陣如同開水沸騰的聲音。隱約間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盡頭膨脹了開來。
女人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良久,“咕嚕”聲漸稀,膨脹的陰影也慢慢緩和了下來。
“正事要緊。如果實在不可避免,解決他!”聲音再次響起。
“是。”女人唯唯諾諾的答道,“那,那個叫塞巴斯蒂安的人……”
“咕嚕”聲又起。
“這是你的事,如果有必要,一同解決!”
“是。”女人似乎很樂意聽到這樣的指令。
“不要讓我失望,瑪格麗娜?瓦倫丁?二世。”
門,咔嚓一聲關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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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關于阿德杰斯神父的故事請見之后的小說《地球1個體英雄傳》
(https://www.dzxsw.cc/book/8020/500406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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