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屠僧滅道
從晚上八點開始,練僻就一直在安保室。根據(jù)塞巴斯蒂安和羅瑞爾的回憶,半個月前在市南演講時,他們曾帶湯米在當?shù)氐挠螛穲觯瑘D書館,以及博物館游玩過。利用塞巴斯蒂安的職務之便,眾人調(diào)出了這三座建筑的架構(gòu)圖。
“這三座建筑的通風系統(tǒng)都是獨立的呀,況且這么遠,怎么可能會有相連呢?”羅瑞爾說道。
“那這半個月里你們還去過什么地方?”練僻問。
“我倒是去過一點地方,但都不遠。至于湯米……”塞巴斯蒂安看了看羅瑞爾,“由于我的特殊身份,家人很少有自由活動的空間。”說完,他愧疚的握住了愛妻的手。
“額,不要在我面前秀恩愛了好嗎。”練僻笑道,塞巴斯蒂安夫婦也笑了起來。“我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恩,我們再找找有什么遺漏的。”
練僻慢慢的走在過道上,現(xiàn)在大概是午夜零點。時間過的很快,除了阿德杰斯神父在走廊上看著一本小書之外,其余的人都睡眼朦朧的打著瞌睡。戒色捧著兩個銅鈸,戒財則靠著他帶來的大金剛杵。若不是知道他們的本性,恐怕還真會被他們的外表所唬住。他們是真的睡著了。相比,三個道人則各自揣著桃木劍,鼻息均勻,依靠在一起。雖然他們做道士很不合格,但隱約間總覺得他們是另一方面的高手。
“在看什么書啊?”練僻來到阿德杰斯神父的面前。
“教會的宣傳冊。”他笑道。
“哦。”練僻沒有多問,只是在一旁注視著這個神秘的人。
突然,他感到身邊的白依一震,遂立刻回頭看向阿德杰斯神父。
“我也感覺到了。”他回了一句,兩人同時破門而入。就在破門的一瞬間,三個道士也立刻趕了上來,他們果然有點本事。然后是戒財,最后是還留著哈喇子的戒色。
同樣是破門的一瞬間,無數(shù)的黑點從房里奪射出來。白依瞬間掠到練僻身前,整個人快速轉(zhuǎn)動像一塊巨大的白布一般將黑點盡皆兜住。而一起沖進來的阿德杰斯神父快速拽下脖子上的十字架舉在身前,那些黑點在十字架前三尺開外的地方如同遇到一塊無形的鋼板一般發(fā)出“噼噼啪啪”的碰撞聲。
練僻和神父各擋掉大半,剩下的黑點又絕大多數(shù)被那三個道士用桃木劍擋開。三人三把桃木劍舞的虎虎生風,密不通風。
哼,武林高手改行做道士了,難怪戾氣那么重。
“啊!!!”但聽一聲慘叫,戒財撲通倒地再無氣息。五顆,只有五顆黑點遺漏,然而就是這五顆黑點要了戒財?shù)拿?br />
戒色愣愣的站在戒財?shù)氖w前,恐怕心里已經(jīng)念了無數(shù)遍阿彌陀佛了。要是他比戒財先醒,或是比他多走一步,那么死的就一定是他。
從闖入到抵擋,總共用去了也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而就是這十幾秒的時間湯米從他的房間里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滿屋的狼藉以及敞開的通風管道。
“追!”練僻示意了一下白依,她迅速化成一道白影潛入了通風管道中。
此時所有人都集結(jié)了上來。
“你們不是說沒事的嗎?”塞巴斯蒂安大怒。不是親眼目睹誰都不會相信眼前的事情,就連一直以來滿口跑火車的一僧三道此時也臉色蒼白面面相覷。
“湯米剛被擄走,走不遠的。”練僻安慰的說道。
“剛才那是什么?”塞巴斯蒂安當然說的是白依。
“我的朋友,不是人類。”
“你為什么不早說你有這么個朋友?”
“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接受,我怕你把我當成怪物!”說完練僻和塞巴斯蒂安的眼中都充滿了懊悔。
“你能感覺到她嗎?”阿德杰斯神父問道。
“可以。”
“所有人,馬上追!”阿德杰斯神父說著,其形象絕對可以說是這方面的老手。
“我有直升機。”塞巴斯蒂安說完,馬上跑去花園盡頭的停機坪。
練僻、阿德杰斯神父、一僧三道以及羅瑞爾都朝外面奔去。臨走前練僻路過戒財?shù)氖w,仔細看去其身上有五個類似彈孔的洞,只不過并不深。真正要他命的是黑點進入身體后快速的與血液融合,瞬間遍布渾身血管,直至死后黑色的血管仍暴露在皮膚表面。阿德杰斯神父走在最后,練僻剛想叫他,只見其從衣服內(nèi)袋中掏出了一疊紙,像撒傳單那樣朝戒財?shù)氖w上一撒。很奇怪,那些紙如同有生命般整整齊齊的貼在戒財?shù)纳砩希粡埗紱]有落下。貼合的瞬間紙上泛出了一行行金色的文字。
“我們回來前別動尸體。”阿德杰斯神父吩咐了一句,立刻跟了上來。
“那是什么?”練僻問。
“被祝福了的圣紙。我不放心把沾染過不結(jié)之物的尸體留給凡人,所以我先把他保護了起來。”
“凡人?”
“額,我是指完全沒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阿德杰斯神父搪塞道,但練僻覺得他另有深意。
上了直升機,練僻指出了自己感知白依的方向。
“是市南!”塞巴斯蒂安喊道。
“你確定?”
“恩,那個方向絕對不會錯。剛才我和羅瑞爾發(fā)現(xiàn)博物館里有一段老舊的通風管,和鄰近的廢舊燃氣廠的燃氣管是相連的。”
“啊?還有這事?”
“那是老燃氣廠。由于市政建設發(fā)展,后來不用了。但是通往全市的燃氣管道不可能全都挖出來,所以有些繼續(xù)作為新的燃氣管道,而有些則就近另作他用或者直接灌土廢棄。”羅瑞爾道。
“也就是說,那東西平時就在管道中游蕩,然后無意間在博物館的某段通風口里看見了湯米,隨后就一直尾隨著他?”
“這也太巧了吧,萬一沒有老的管道通向市長大人的宅邸呢?”戒色問道。
“是不是無意還未可知,就算有人故意為之,也不是沒有可能。”練僻的話又一次引起了軒然大波。由于先前闖入房間那一刻的表現(xiàn),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人敢小瞧他了。其實,如果沒了白依,練僻還不是被隨打打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一直很少和練僻有對話的上清上人道。
“我以前見過有人能囚禁住鬼魂,以為己用。所以如果真的有人有本事能控制那種東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恩,我同意練先生的觀點。召喚、支配類的技能在魔法界、傀儡界、符文界都不是什么稀罕的招式。只不過突然出現(xiàn)在凡……平常人當中往往會令人措手不及。”阿德杰斯神父差點又將“凡人”二字說出口,他到底是誰?練僻可不覺得這是教會的常用語。
“況且之前那東西一出手就殺了戒財,我們要萬分當心。”練僻說完掃了周圍的人一眼。很奇怪,像一僧三道這樣的人竟然會繼續(xù)跟過來。不過話說回來,塞巴斯蒂安開的條件也確實誘人。如果四人就此退出,則無疑到手的鴨子飛了,而且這一飛還順帶開罪了未來的市長。所以現(xiàn)在與其說他們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倒不如說他們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為了。
“就在前面!”練僻用手指了指右前方的建筑,不,或者說是未拆完的殘垣。
“這怎么拆了一半啊?”太清上人問道。
“各種原因,只是這座城市諸多爛尾的一部分。”塞巴斯蒂安見怪不怪的說道。
很快,直升機在舊燃氣廠前的空地上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練僻喊道。只見阿德杰斯神父在斷壁殘垣中撿了幾塊巨大的鐵板,然后拿給了塞巴斯蒂安夫婦。
“有點重,但對那種攻擊應該能抵擋一陣。”說完阿德杰斯神父又喊道,“現(xiàn)在離天大亮還有一段時間,所有人將照明設備固定在身上,人與人之間留有一定的活動距離,但不要分的太開,跟著練先生的信號走!”
阿德杰斯神父的實力自然也是有目共睹,大伙跟著練僻的感知快步的往前走著。
“怎么樣。到了沒有?”羅瑞爾焦急的問道。
“停!”練僻突然喊道。眾人疑惑的看著他,而他也很疑惑的站在原地。因為白依竟然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她的出現(xiàn)著實讓周圍的人嚇了一跳,唯有阿德杰斯神父依舊冷冷的注視著四周。白依用手指了指前方。
“你說那根管道?”隨著她手指的地方,練僻看見一根粗大的黑色彎管。說粗大是因為那大小剛好能容納一個孩童的體格。
“那你為什么不去救他出來呢?”羅瑞爾焦急的沖白依喊道,塞巴斯蒂安一把拉住了她。
練僻相信白依,她原地不動自有其不動的理由。但是羅瑞爾的焦急卻讓某些人看到了立功的機會。
太清上人提劍就向那根管道沖去。
“等一等!”練僻喊道,可是對方已經(jīng)如一根彈簧般彈向前方。羅瑞爾的眼中充滿了焦急、欣喜甚至夾雜著些許感激。就在太清上人離管道不到十步的距離時,頭上縱橫交錯的通風管忽然爆開,并向其灑下了一大坨的黑液。
擋,一柄桃木劍如何擋得下這突如其來的“洪流”,頃刻間太清上人就被整個的裹了起來。玉清、上清兩位道士見同伴受困之際立刻揮劍上前支援,但同時被黑液團上彈出的黑點逼退。若非練僻和阿德杰斯神父上前幫助,恐怕兩人都難以安然撤下。
眨眼間,六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團包裹著太清上人的黑液縮進了通風管道內(nèi)。
“急什么?這么想送死啊!!!”練僻回頭大叫道。羅瑞爾捂著嘴巴,驚嚇的說不出話來。可能是剛才太清上人這么一動,導致整個隊伍的存在都被發(fā)覺。四周的通風管道里,“嘎吱嘎吱”的蔓延著液體流動的擁擠聲。
“背靠背!”阿德杰斯神父喊道,“聽我口令一起沖向那根管道!”說著他突然一揮雙手,數(shù)十張圣紙黏貼在了最近的通風管道上。“沖!”
號令一下,塞巴斯蒂安夫婦的兩塊巨大鐵板首當其沖,接著是一僧二道,最后是練僻和阿德杰斯神父。
“嗵嗵”的沖撞聲接踵而至,響徹四周。就在眾人快要接近黑色彎管的時候,未貼圣紙的那些管道上突然爆開了一道裂口。
“注意隱蔽!”練僻喊道。裂口中如同馬蜂一般的涌出了無數(shù)黑點,黑點怒撞鐵板,塞巴斯蒂安夫婦被撞的節(jié)節(jié)倒退。白依化身一道螺旋不停的將眾人周身的黑點彈出,一僧二道也竭力抵擋。
又是一記叫聲,戒色也倒了下去。他那肥碩的身軀也只來得及在地上顫抖兩下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人子必要去世,但賣人子的人有禍了!那人不生在世上倒好。撒旦便不會進入他的心,他的雙腳也不會行入血田。人子啊,布施你的寬容,釋放主的救贖!”只聽混亂的“嗡嗡”聲中,阿德杰斯神父清晰的朗誦著一段文字。猛地,他的雙眼突顯異光,大聲吼道:“彌賽亞!”
原本握在他手中的十字架掛飾驟的發(fā)出一道冰冷的藍光,周圍甚至能看出被光蒸騰的空氣,而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掛飾變成了由光組成的十字權(quán)杖。只見阿德杰斯神父用力將權(quán)杖在地上一敲,光芒萬丈瞬間轟散了周圍的黑點,毫無遺漏。
“解決了?”玉清上人問。
“白依。”練僻喊道。她指著黑管的折彎處。“攻擊那邊就行了嗎?”白依點了點頭。吸取了之前太清上人的教訓,玉清和上清兩位道人誰都不先做出攻擊。
白依猛的一拳擊穿了黑管,眾人本來以為里面依舊會噴射出黑液,但這次卻只有零星的液體從管道里流出來。見沒什么反常,又為了以防萬一,上清、玉清兩位道人共同將手中的桃木劍激射了出去。
“噌噌”兩聲,木劍竟然直接穿過黑管的洞插進了里面的管壁上。但聽管內(nèi)傳出一聲凄厲的尖嘯,兩個道人的眼中瞬間都流露出得手的神情。同樣是一瞬,兩人癱軟倒地橫死當場。
“怎么回事?”在場的所有人快速查看尸體,兩位道人確實是中黑點無疑。可是哪兒來的黑點呢?在掃視四周后阿德杰斯神父發(fā)現(xiàn)了先前被圣紙封裹的那些管道中竟然被擠出了一絲裂縫,很小的一絲裂縫。而就是從這條裂縫所滲出的為數(shù)不多的黑點要了兩個道士的命。
“沒時間了,背后就交給你了。”練僻喊道。的確沒有時間了,雖然被打破的管壁里沒有迸射出致命的黑點,但僅存的一點黑液卻在逐漸封閉破口。
“白依,阻止他!”白依得令后,雙手死死的扣住逐漸向內(nèi)聚的黑液,并硬生生的將其扒開。同一時間阿德杰斯神父朝裂縫擲出兩張圣紙,并幾乎在三秒鐘的決斷時間內(nèi),向四周敷有圣紙的管壁扔出了十幾根銀錐。銀錐穿過圣紙釘在了周圍的通風管壁上,剎那間圣紙上的金色文字大盛,且隱約能聽到天使般的吟唱。裂縫中淌出的黑點如同生肉放在滾燙的煎鍋上一般,快速的萎縮,然而……
血晶石利刃彈出,快速插入了黑管內(nèi)。尖嘯再起,卻由強轉(zhuǎn)弱。一股濃濃的黑氣從里面蒸騰出來。
“成……功了……”練僻只感到有一點水滴滴在了自己的脖子里。然后,這一滴水仿佛變成了一灘水,從脖子蔓延到背脊。
“好……好冷。”他顫抖著倒在了地上。
“該死,臨死前的最后掙扎嗎?”阿德杰斯神父跪在練僻的身邊,用手按住他的脈搏,“深呼吸。”
塞巴斯蒂安夫婦無措的站在旁邊。在這一群人當中,他們是最沒有實力的,卻也是最核心,最安然無恙的。猛的塞巴斯蒂安跑向練僻留在管道中手杖,抽出猛刺,刺入扭轉(zhuǎn)。如此反復,而練僻卻只能隱約聽到堙沒的尖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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