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殿試當(dāng)天，宋予安和王暄排在隊伍里進(jìn)大殿的時候便看到了齊鈺帶著德公公站在殿門口，看到他們便對著他們點(diǎn)了點(diǎn)頭。
整場考試惠帝只是出來露了個臉便回去了，畢竟皇帝日理萬機(jī)，實在是沒有功夫在這里陪著一群考生答一日的題。
不過惠帝命太子和考官共同監(jiān)考，太子倒是從一開始便坐在一邊看著。
作為已經(jīng)連中二元的王暄自然是考官和考生眼中的焦點(diǎn)，當(dāng)他第一個交卷走出大殿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宋予安看王暄已經(jīng)答完卷走了，也還是不緊不慢地寫完，查看了一遍也交了卷，位置不前不后，倒是也沒什么人注意。
她走出大殿的時候看到王暄就站在一旁等她，看到她出來便叫了她一聲。
“予安，這里。”
“阿暄你怎么還在這里？”
“自然是等你。”
“若是我很晚才出來，你豈不是要等很久。”
“不會，我知道你的速度，不會等太久的。”
宋予安和王暄結(jié)伴向?qū)m外走去，還未到宮門便被一個小太監(jiān)攔下。
“王公子，宋公子，請留步，太子請二位去東宮等候。”
“好，我們知道了，多謝公公。”
宋予安走到東宮時，孟維遠(yuǎn)已經(jīng)在這里等候多時了。
“予安，阿暄你們終于來了，我都等半天了。”
“二哥你怎么也在這里？”
“自然是為了慶祝你們考試結(jié)束，特地來等你們，待殿下監(jiān)考完，我們定要好好喝一杯。”
就在宋予安喝完第三盞茶的時候，齊鈺終于回來了。
“殿下您再不回來我喝茶就喝飽了。”
“我這每年只一斤的頂級雨前龍井給你喝你還不滿意？”
“雨前龍井喝多了也不新奇了。”
宋予安悄悄嘟囔一句，不過她可不敢大聲說給太子聽到，畢竟這可是太子最愛喝的茶。
李晉已經(jīng)前往軍營，如今的酒局也只剩他們四人。
德公公早就按照各人的口味備好了酒菜，只等他們宣菜。
王暄此前為了備考不僅未能隨他們?nèi)ネㄖ蒉k案，甚至于連一些聚會都未能參加，如今殿試結(jié)束塵埃落定，連他都難免有幾分放縱。
“殿下，這可是西域進(jìn)貢的葡萄酒？”
宋予安看著杯中清亮的紫色液體，不由得好奇。
“自然，孤也只得了這一壇，今日便拿出來與你們共飲。”
“若是要飲這葡萄酒不是該配那夜光杯？殿下，我記得您庫房里有一套夜光杯，不如將它取來？”
“孤的庫房有什么寶貝，你倒是記得清楚。”齊鈺抬頭敲了一下宋予安的額頭。
平日里太子經(jīng)常賞賜宋予安寶貝，每次都準(zhǔn)許他進(jìn)庫房自己挑，因此庫房里有哪些寶貝她可是了如指掌。
“殿下，奴才這就去將那夜光杯取來。”
“去吧。”
德公公領(lǐng)命去庫房取夜光杯，很快便端著一只金絲楠木的匣子回來了，匣子中擺放著四只晶瑩剔透的酒杯。
秋日天色黑得早，殿中已經(jīng)開始點(diǎn)燈，宋予安吩咐他們將燈滅了。
黑暗中，夜光杯閃爍著幽幽的綠光。
“好美啊~不知用這夜光杯飲酒會不會更醇香呢？”
“試試不就只得了。”
點(diǎn)上燈，孟維遠(yuǎn)給這四只酒杯斟上酒，“來，我們慶祝予安和阿暄結(jié)束殿試，預(yù)祝你們高中。”
“借維遠(yuǎn)兄吉言。”
“謝二哥，不過我就沒什么奢望了，名次不要太靠后，讓我爹出去好吹噓即可。”
葡萄酒入口香甜，濃郁醇厚的酒香隨著清涼的酒液滑入喉嚨。
“這葡萄酒好喝，比上次你準(zhǔn)備的梨花白好喝。”
葡萄酒喝著沒什么辛辣的味道，比起梨花白更適合宋予安的口味。
“你好好意思提梨花白，上次醉酒你居然一人丟下我和殿下跑了！”
孟維遠(yuǎn)想起那日他朦朧中被齊鈺叫醒，才發(fā)現(xiàn)沒了宋予安的身影，生怕他是被人擄走或是走錯了地方，急忙尋找，直到侍衛(wèi)稟報說她是先走了他們才放下心。
“哈、哈、我那日醒了不小心吐到了身上滿身狼藉，實在是惡臭難忍便先回府了。”
宋予安哪里敢說自己是趴在太子身上睡著了，占了一夜便宜落荒而逃了呢。
“你那日可是早早就醉了，孤本想將你扶到榻上，誰知你趴在孤身上便睡著了，孤后來身體可是疼了一日。”
齊鈺想著那日宋予安像只八爪魚一般摟著他睡得正香便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殿下，喝酒喝酒。”宋予安扶著齊鈺的手便將酒杯往他嘴邊送，她可不希望他們再回憶那晚的糗事了。
葡萄酒喝著像果酒，果香濃郁，入口甘甜，后勁卻比之烈酒有過之而無不及。
宋予安幾杯下肚便開始雙頰緋紅，眼神迷離。
“予安，你還是別喝了，你醉了。”
“胡說，我沒醉，喝。”
宋予安覺得自己頭腦清醒得很，哪里是醉了，說完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沒過一會兒，齊鈺發(fā)現(xiàn)宋予安開始瞇著眼傻笑，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予安？予安？醒醒。”
“殿下？”
“予安你醉了。”
“我，墜、墜了，要睡覺。”宋予安踉蹌著站起身，腳下一個不穩(wěn)便倒進(jìn)齊鈺懷中，順勢就抱緊他的腰。
“我腿、腿呢？”
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腿，迷迷瞪瞪睜開眼要找自己的腿。
齊鈺無奈地將她扛到肩上，打算將她送去睡一會兒。
“殿下，還是我來吧。”
“不用，就他這個小身板，孤一個人便可以。”
齊鈺扛著她便往內(nèi)殿走去，宋予安在他肩上踢著腿吵著要下來。
“放我下來，我能走。”
齊鈺無奈，只能將她放下來，腳剛一著地宋予安便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殿下。”宋予安嘴巴一撇，眼眶中溢出一滴淚。
“好痛，你抱我。”
“是你自己要下來，摔痛了又要抱。”
齊鈺想著這個小東西是真的醉了，同他說話都開始你你我我的了。
宋予安現(xiàn)在可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只是手腳并用地爬到齊鈺懷中，叫他抱著。
好不容易將宋予安放在他寢殿的床上，她倒是拉著他的手不讓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宋謹(jǐn)知，你終于舍得來看我了嗎？”
齊鈺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名字在哪聽過，是宋予安見他的第一面脫口而出的名字。
“到現(xiàn)在還惦記著你夢里的宋謹(jǐn)知呢？”
“不不不，你不是宋謹(jǐn)知，你是七爺。”
宋予安只是說還不滿意，還伸出手在齊鈺的臉上摸了摸。
“殿下。”
“嗯？”齊鈺想著，不容易，終于是認(rèn)出他了。
“我要和你生孩子。”
齊鈺：？？？這是真醉了，醉得還不清。
“予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殿下，我要和你生孩子。”
齊鈺不由得開始了深深地懷疑，是不是宋予安私下里看了什么奇怪的東西，雖說本朝有幾個達(dá)官貴族私下豢養(yǎng)男寵，但是男人和男人怎么生孩子？
“予安，你這么大了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不能生孩子嗎？”
齊鈺感覺到自己說話的時候眉頭皺得怕是可以夾死蟲子。
“現(xiàn)在不生，還要等幾年。”
宋予安拉起齊鈺的手，一根一根數(shù)他的手指，“一、二、三、四、五，還要等五年。”
“還要等五年？”
齊鈺無語，五年之后他都二十有二了，孩子肯定早都會跑了，哪有男子二十二了還未成婚生子的。
不過燈會那晚碰見的女子似是人間蒸發(fā)了，他如何找都找不到。
“等我二十歲二十”說完宋予安便陷入了熟睡。
齊鈺看著宋予安睡著的模樣，心里暗暗發(fā)誓以后再也不能叫宋予安喝酒了，誰能想到他醉酒之后會是這般模樣呢。
待他醒了他得和她好好談?wù)劊吘谷羰遣恢滥腥瞬荒芡腥松⒆舆@點(diǎn)著實是有些稀奇了。
齊鈺安頓好宋予安之后便回到了酒桌，此時孟維遠(yuǎn)和王暄也開始意識模糊，眼神迷離了。
“德公公，派人去他們府上通知一聲他們今日不回了，留宿東宮。”
“是，殿下，奴才派人扶幾位公子歇息。”
“將維遠(yuǎn)和阿暄送去偏殿休息，予安就讓他在孤的內(nèi)殿吧。”
“殿下、這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他那么點(diǎn)個子，也不占什么地方，去吧。”
“是，殿下。”
等齊鈺洗漱回到內(nèi)殿的時候，宋予安已經(jīng)裹著被子睡到了墻邊，地上有被他踢出來的外袍和鞋襪。
齊鈺平日里最是好整潔，看著床邊一地的衣裳，只能耐著性子將這些衣裳堆到旁邊的架子上，誰叫方才是他想著不要打攪他睡覺而拒絕了德公公送他去偏殿的提議呢。
幸而宋予安雖是醉得不省人事，睡覺倒還是老實，一個人裹著被子貼著墻，發(fā)出輕微的呼吸聲。
半夜，黑暗中齊鈺便察覺到有一具柔軟馨香的身體，一拱一拱地鉆進(jìn)了他的被子，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隨即沒了動靜。
齊鈺輕輕將宋予安推開，沒一會兒她便又循著熱源蹭了過來。
齊鈺無奈，他此刻困意正濃加上酒的后勁，也實在是不想動彈，只能將宋予安摟在懷中繼續(xù)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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