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問，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嗎。”

        “發(fā)現(xiàn)天靈小姐有問題，是在輪回神殿，你第一次閉關(guān)回來后的那段時間（1）。不過真正確認，卻是在回到玄天門之后。我整整查了一晚上的資料，查資料的時候，還與蓮子，丹藥長老共同探討了一晚上。”

        盯著紅紅的眼眶，吸吸鼻子，略沙啞的聲音中卻滿是自豪驕傲：“從天靈小姐身上的妖火，一直到天靈小姐服用的丹藥，再到天靈小姐日常的一舉一動，我們一條條分析，一次次推敲。”

        “最后。”，慕子煜伸出手指，點著自己的大腦：“我們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他忽停頓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像是帶著歉意一般，扭扭捏捏的。

        雖天靈沒有催促，慕子煜卻不想讓她久等。呼出一口氣，調(diào)整情緒，平復(fù)心情，緩緩開口：“這個猜測還是丹藥長老，墨老爺子提出來的。”

        “為什么……我不知道？”

        天靈錯愕不已，明明通過那枚同心結(jié)時刻都在關(guān)注著慕子煜。

        可為什么，小魚兒如今說得這些，自己從不知曉。

        “就是因為天靈小姐不知道，所以我才能真正確認。”

        ……

        ……

        ……

        讓時間稍稍退轉(zhuǎn)。

        ……

        ……

        ……

        那一晚。

        繞過長長的走廊，習(xí)慣性從窗口一躍而入，引起了藏書閣管理人員的注意。

        對著他們笑笑，慕子煜掏出自己的玉牌，有幾個面露不愉的在瞬間轉(zhuǎn)了臉色。

        “你想借什么書。”

        笑而不語，慕子煜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一直看的他們不好意思繼續(xù)待下去，紛紛走開，慕子煜才開始在龐雜無比的書海中尋找起來。

        《五石經(jīng)》，《傷經(jīng)》，《雜論》。諸多醫(yī)藥典籍，醫(yī)書雜書，其中還夾雜了還有某些人的調(diào)查研究報告。慕子煜捧了滿滿一懷。

        又朝不肯離自己更遠的弟子瞧了一眼，周圍終于安靜下來，只剩下慕子煜一人。

        “蓮子。”

        取出自己的玉牌，短暫的等待后，蓮子有了回應(yīng)。

        “我在。”

        “沒事兒吧？”

        “沒事，怎么了。”

        “問你個事兒，有什么丹藥，顏色呈冰藍色，味道如檸檬薄荷糖，藥性類似冰心丹，效果卻比冰心丹強上十倍的。”

        沉默，短暫的沉默后，傳來蓮子不確定的聲音：“以我所知，有三種。其中一種是禁藥，兩種是毒藥。”

        慕子煜忍不住蹙眉。

        “先說毒藥。”

        “冰涎丹，六等丹藥。取寒蛇毒液煉制而成，服之寒氣噬骨，血液凍結(jié)，痛苦無比而死。可若只取少許，卻有止痛，消腫，安神定心功效。”

        思索片刻，蓮子繼續(xù)道：“九齡丹，七等丹藥。取超過九年的隱血毒花煉制而成，混合九尾金蝎毒煉制而成。服之神魂錯亂，意識凍結(jié)。只取少許，也有冰涎丹之功效，只藥性不好控制，不如冰涎丹穩(wěn)定。”

        慕子煜一一記下，然后一一否決。

        “最后一種禁藥。無等級丹藥：寒髓絕情丹。配方不詳，煉制手法不詳，功效類似冰心丹，定心鎮(zhèn)魂，控制情緒，調(diào)節(jié)神智。然，服用后會對神智，靈魂，意識，感知造成不可逆損傷，服用者會淡漠情感，陷入無欲無求之心境，便如其名：絕情。非最后關(guān)頭，不可服用。”

        慕子煜長長呼出一口氣，又問道：“在什么情況之下，這種寒髓絕情丹，能夠一口氣吃兩枚。”

        更長時間的沉默，慕子煜忍不住用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打起來，莫名的緊張感不知不覺就爬滿了全身。

        左手攥著那枚同心結(jié)，他輕輕喚道：“天靈小姐？”

        沒有回答，慕子煜緊張的心情忽然放松下來。

        又過許久，慕子煜終于忍不住，對著玉牌喚道：“蓮子？”

        仍是沒有回答，慕子煜無可奈何，站起身，開始原地轉(zhuǎn)起圈子來。

        “慕子煜。”

        這次，是一個蒼老年邁的聲音通過玉牌傳來，他好似急不可耐，不等慕子煜有所回應(yīng)立刻問道：“你可是服過那寒髓絕情丹？”

        這是丹藥長老墨重山的聲音，慕子煜聽得出來。

        這老爺子還是自己當年的上官。

        “墨老，您可在玄天門里？我來找你。”

        “我不在。你滴一滴血來，我看看。”

        殷紅的血珠很快被玉牌吸收，又是許久之后，墨老爺子的聲音傳來：“嗯，確是那東西無疑。”

        慕子煜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捏著太陽穴，久久不語。

        三人同時陷入沉默，直到墨老爺子打破僵局：“小子，你是惹了什么禍事了？！”

        慕子煜忍不住苦笑：“沒有，墨老別激動，聽我細說。”

        想了很久，慕子煜才試探問道：“墨老爺子可知道，天生媚骨的先天妖火身？”

        “略有耳聞。”，墨重山不咸不淡，語氣平靜，可落在慕子煜耳朵里，卻像是有些刻意了。

        “嗯？什么東西。”，蓮子則是一無所知。

        無奈，慕子煜還得先給蓮子簡單介紹一二，這才繼續(xù)道：“我的……夫人，她便是先天妖火之身。”

        墨重山依舊沉默，蓮子卻大呼小叫起來：“什么？！慕子煜？！你居然……不是說好一輩子單身的嗎！”

        慕子煜忍不住臉頰開始抽搐：“滾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就在北凝域等著你回去娶她。”

        一下子給蓮子干沉默了，誰知墨重山又問道：“你說的這位夫人，該不會是……她真的存在嗎？”

        慕子煜更無語了，忍不住急急道：“當然存在啊！”

        “那就是了，你不是問什么情況下，能夠一口氣服用兩沒寒髓絕情丹嗎。我告訴你，就是妖火爆發(fā)，卻無處發(fā)泄的時候。當然，不止這一種情況。”

        “是不是，還有其他人被妖火纏身的時候。”

        “不錯。”

        “如果是以妖火之身服用這種丹藥，會有什么后果。”

        “沒有后果，便如冰心丹一般，只起個安定情緒，平心靜氣的效果。”

        深呼吸，慕子煜試探性問道：“我從書里看到，天生媚骨者，會對所有丹藥產(chǎn)生強于普通人的耐藥性，那到后面，這寒髓絕情丹，會不會失效。”

        這次，是蓮子回答了他：“不只是天生媚骨者，便是常人一直吃那寒髓絕情丹，到后來也會失效。前提是他能到那種地步。”

        就好比喝毒藥，喝上幾千萬瓶，說不定就直接免疫了。但前提是在他能夠免疫之前，還能活著。

        “我夫人的身體好像出了點問題。”，慕子煜繼續(xù)翻著書，那是經(jīng)徐嬌娘指點，才從某些隱秘角落找到的書：“她是一位歸塵境強者。”

        這下，一句話給兩個人同時干沉默了。

        “所以，她是因為丹藥，妖火，還是什么產(chǎn)生的問題，總得有個先后順序，我們才能做出判斷。”

        最先冷靜下來的是墨重山。

        不愧是吃過的飯比蓮子吃過的米還多的人。

        “她，一直被困在地下，大概有三千年了吧。”

        能夠聽到蓮子抽冷氣的聲音了，但隨即他又冷靜下來：“這么說，是因為妖火的侵蝕，在加上長期的折磨，導(dǎo)致她精神出現(xiàn)問題，然后才開始服用丹藥的？”

        慕子煜想來也是，誰沒事把丹藥當糖吃。

        就算天靈小姐喜歡吃糖，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

        ……

        ……

        ……

        讓時間回到現(xiàn)在。

        ……

        ……

        ……

        “最后，經(jīng)過我們玄天門里醫(yī)術(shù)最高超的三人嚴格診斷，得出的結(jié)論是。”

        天靈沉默，她很懷疑那三人里，有個人是不是湊數(shù)的。

        “墨老爺子給出的診斷是：由于長期的折磨，引發(fā)出一系列精神疾病，從而患上了精神分裂癥。”

        說出這個結(jié)論的時候，慕子煜臉色很不好看。

        比起找不到天靈的時候，還要難看。

        “蓮子給出的診斷是：患者長期服用精神藥物，導(dǎo)致精神崩潰，從而患上了分魂癥（2）。”

        說出這個結(jié)論的時候，慕子煜臉色稍微恢復(fù)了一點，不過還是……有點臭。

        “最后，是我的診斷。”

        說道這兒的時候，慕子煜的臉色突然變得輕松起來，像是終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一樣。

        “我給出的診斷是：人格分裂癥（3）。”

        “為什么省略了這么多？后來呢，你們討論的過程呢？”

        慕子煜尷尬撓頭：“這個……說出來老婆大人估計不會開心，所以我還是直接省略了吧。反正，就是經(jīng)過我們一夜的辛苦討論，最終得出了這三個診斷。”

        “三個？為什么是三個？”

        抿著嘴，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慕子煜還是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因為老婆大人你，同時患上了這三種病。”

        精神分裂癥。時不時陷入幻覺，個人情緒，意識，感知，行為方面出現(xiàn)扭曲。

        分魂癥。記憶，感知受到影響，從而失去了正確的判斷，常理崩塌。

        人格分裂癥。那個陷入黑暗的，被慕子煜一口撕扯下半邊臉，完全陷入絕望瘋狂的，自暴自棄的天靈。

        【作者題外話】：（1）：詳情見二十六至二十八章

        （2）：走火入魔的其中一種情況，因為記憶，感知受到影響，從而變得瘋瘋癲癲。

        （3）：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癥往往被人們誤認為是同一種疾病，其實不是，兩者并不是同一類病；人格分裂屬于心理障礙，而精神分裂癥屬于嚴重的精神疾病。人格分裂者的每一種人格幾乎都是正常的個體，能夠正常生活和工作；而精神分裂癥患者則往往陷入幻想，神情恍惚。對此，有必要正確區(qū)分這兩者。——以上來自百度。

        本來我想編幾個病名出來的，想想又覺得沒必要，設(shè)定中這個天地就和我們現(xiàn)實世界有關(guān)聯(liá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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