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慕子煜還是偏向他所猜測的。

        也不能說他是小人之心。主要是他實在無法想象，是何等樣的勢力，有能力威懾一位永恒者。

        “這個天地距今已有七十多億年，修士這種“職業”也已存在了六十多億年。”，天靈小姐語氣幽幽，刻意的帶著種滄桑感，好讓說出來的話更有味道：“六十億年，小魚兒，你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嗎？就算說一個修士從零開始，直到永恒不滅境界需要數十萬年或是上百萬年，這么漫長的時間里，也足以誕生上萬名，甚至數十萬，上百萬名永恒不滅者了。”

        更不要說那些為了修煉而生的天才。也許他們只需要幾千年的時間。最好的一個例子就是洛千星。

        最后，天靈小姐還說了一句頗耐人尋味的話以作收場：“修煉是沒有終點的。沒有路，就得自己去開拓。”

        徐嬌娘的故事已經接近尾聲，與那老祖相處發生的故事鳳筱筱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告訴慕子煜的。

        于是在慕子煜意猶未盡得“勃然大怒”離去后，鳳筱筱也溜之大吉。小小的亭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另一邊。徐嬌娘的敘述也接近了尾聲。

        “我與老祖生活了半年有余，可惜老祖從未告訴我她的名姓和身份。”，長舒一口氣，徐嬌娘對這件事總有些遺憾：“后來有一天，老祖突然對我說……”

        ……

        ……

        ……

        “你走吧。”

        那天徐嬌娘起得很早，小半年的時間她已煉化神宮，凝神成功。當然，在這里面老祖是功不可沒的。

        她一起床，服侍她的小丫頭就著急忙慌得對她說老祖宗有請。

        徐嬌娘高高興興趕過去，還沒來得及坐下，老祖就對她說道：“你走吧。”

        有些沒明白過來的徐嬌娘愣愣地問了一句：“去哪兒？”

        老祖莞爾：“自然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不等徐嬌娘回答，老祖便端茶送客。

        迷迷糊糊的徐嬌娘被幾個丫鬟婆子送回房的時候，還在努力回憶這段時間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惹得老祖不快。

        直到一個婆子喚道：“三小姐，三小姐。這是老祖宗給您留的信。她吩咐您只有等你出去才能拆開。”

        徐嬌娘不明所以接過，抬頭看的時候，自己的所有東西都已經收拾妥當了。

        和自己感情最好的兩個丫鬟依依不舍，但還是強忍著淚水把徐嬌娘打包出了門。

        徐嬌娘就像是在做夢一般，被十六人的大轎抬出青銅大門的時候，她才猛然驚醒。

        “停，停！”

        “三奶奶？”

        “我要見老祖！我要見老祖！”

        幾個仆人頓時啞了聲響，個個別頭，不敢去看徐嬌娘。

        遠遠地，老祖那溫柔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徐嬌娘抬頭去看，在那青銅大門之后，那座宏偉高大的殿宇之上，輕紗薄霧籠罩之中，老祖的身影緩緩出現，朦朦朧朧的，教人看不真切：“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后會有期。

        吱吱呀呀的聲音由遠及近，清脆得一聲扣響，青銅巨門徹底關上，之前見過的霧氣也不曾泄露一絲。

        忽的一陣風來，徐嬌娘緩緩抬頭，看見了皓月當空，滿天星光。再去細看，就看到了立于高天之上，一臉晦氣色的弈玄（1）。

        徐嬌娘正想開口詢問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弈玄便將長袖一甩，卷起徐嬌娘就走。

        徐嬌娘的情況比弈玄想象中要好很多。

        至少還活著。

        眨眼的功夫，弈玄帶著徐嬌娘來到丹藥長老墨重山處，只吩咐了一句：“給我看好了她，我回來之前搞清楚她的狀況。”

        然后他就把那袖子一挽，嘴里罵罵咧咧也不知說些什么，再度消失不見。

        “吃了嗎？”

        徐嬌娘以為自己是在幻聽，疑惑看著墨重山：“長老有說話嗎？”

        一個白眼丟過來，讓徐嬌娘確定自己清醒無比。

        “你失蹤了半個月。”

        徐嬌娘一怔：“怎么才半個月？”

        墨重山把眉毛一擰，一臉古怪狐疑看著徐嬌娘：“怎么，你嫌少？”，擱下手邊的東西，墨重山又道：“躺好了，讓我看看你。”

        頭頂的那盞燈有些晃眼，徐嬌娘嗅著墨重山身上丹藥香，徹底放松，陷入半夢半醒間。

        收回手中的小瓶子，墨重山又服下兩枚丹藥，這才開始為徐嬌娘仔細檢查起來。

        夢境飄渺，徐嬌娘醒轉過來的時候，墨重山正坐在一旁疲憊地揉著太陽穴。見徐嬌娘起身，他又強打精神，笑著玩笑道：“這也沒多久不見，怎么你又漂亮了不少。”

        可惜徐嬌娘一點都笑不出來：“長老……我，怎么樣？”

        很不好。

        墨重山只是搖頭，又過了很久才嘆氣道：“我給你幾爐丹藥，先吃著吧。不要胡思亂想。”

        打發了徐嬌娘回去，墨重山開始在那成堆的書卷典籍中翻找起來。過不多時門被人推開，弈玄冷著一張臉走進來。

        “門主。”，墨重山擱下書卷行禮道：“我叫那孩子先回去了，給了點固本培元，靜心養神的藥。”

        弈玄點頭：“嗯。你可搞清楚了？說來我聽。”

        “那孩子的靈魂已經完全被妖火侵蝕，且與意識融為一體，若要強行分離，恐傷及根本。不過幸好有人引導，讓她保住了神智。繼續維持這個狀態，相信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弈玄蹙眉：“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讓她在繼續修煉的同時，還能維持理智？”

        墨重山搖頭：“她如今能凝神成功已是奇跡。方才探查識海的時候，我都險些被妖火侵蝕。就算繼續修煉下去沒有問題，怕也難過那光耀之境。”

        兩人雖都很好奇徐嬌娘的遭遇，可眼下還是她的安危更為重要。又商量了約有一個時辰，弈玄離開墨重山的小院，徑直閃身來到徐嬌娘的房間。

        此時徐嬌娘正盤腿坐在床上，讀著老祖留信。

        信中囑咐徐嬌娘要好好保重身體外，還說明了要讓她離開的原因。

        原來是她那從未見過的大姐和二姐遭遇了危險，老祖要趕去相救，這才封閉洞天，讓徐嬌娘離開。

        除此之外，隨信還有一個小匣子，里面是一支簪子。竹節形狀，簪頭以翡翠雕刻的竹葉栩栩如生，整支簪子光是看材質和雕工，便已是珍貴無比。此簪即為信物，用以再見之時憑證。

        至此梅，蘭，竹，菊，徐嬌娘得其竹。

        弈玄眼睛賊，徐嬌娘還沒來得及收起，他便將上面的花紋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徐嬌娘所幸也不藏著掖著，在將簪子遞給弈玄過目后，便將自己所遭遇的所有事完完整整敘述一遍。

        弈玄聽得無比認真，不肯漏過一點細節。

        聽到徐嬌娘被那老祖看中，得以解脫的時候，弈玄長長舒了口氣：“也該是你的造化。這簪子你且收好吧，那人我不認識，想來該是個隱世閑修。至于你們見到的那個少年……也該是個不滅境界的。”

        徐嬌娘猛地坐直身子，顫抖著聲音問道：“師父，那些……”

        弈玄及時抬手打斷：“不用擔心。”

        弈玄的不用擔心，從未讓任何人失望過：“能救的，為師但不遺余力。眼下，還是你的問題最令為師頭疼。”

        在將墨重山的診斷告知后，徐嬌娘出乎意料的平靜。她只緩緩閉上雙眼，再度張開時，便舍去了一切的猶豫不決：“還望師父為我指條明路。”

        弈玄笑得古怪：“路是自己走的，這世界上也沒有什么所謂的明路暗路。嬌娘，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依，今日之劫難，未必不會成為他日之造化啊。”

        ……

        ……

        ……

        “觀主這話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明初心一怔，有些不信：“難道連觀主也束手無策？”

        徐嬌娘搖頭：“師父他雖無法完全將我體內妖火驅逐，但他肯定已經有了打算。否則他是不會折了我的修為，令我重新修煉的。”

        “那如今？”

        徐嬌娘展顏一笑，輕松自然：“如今我已找到了自己的路，父親無需擔心。”，說著，徐嬌娘從懷中取出天靈贈與的耳墜。明初心只是略一探查，便感受到其中強大無比的力量，不由得暗暗心驚。

        “送我這個耳墜的前輩，有一套能夠完全掌控妖火的功法。只要我完成了與她的約定，便會傳授與我。”

        見徐嬌娘不愿細談，明初心也不便再問，兩人又談了幾句，明初心開始說起正事：“突然問你這些，是因為我最近收到一個消息。”，他站起身來，在房間里踱步：“聽域主傳信，近日北榮域中又出現了許多修士，凡人突然失蹤的怪事。”

        徐嬌娘微微蹙眉。

        明初心又道：“域主懷疑還是那些家伙。本來是打算讓我們幾個實力強大的宗門，派遣幾名可靠的弟子去順藤摸瓜，來個一網打盡，可是聽了你所說的……”，明初心搖搖頭：“還是算了。我看多半是有去無回。”

        【作者題外話】：完了，徐嬌娘這條線太長，剎不住車。

        （1）：弈玄將神識覆蓋了整個北辰大陸，徐嬌娘一露面他就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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