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玩戰術是吧?
本來溫子初為了真實性,都做好了被打得去不了第二天秋林大會的準備。可誰知祝九歌連夜來了這么一通,讓他第二天能夠奇跡般地起床出門吃早飯。
就是人看起來病怏怏的,羸弱許多。
溫子初加了件衣服,推開門還沒走兩步便看見了跪在他房門一側的雀兒。
她垂頭不語,隔著幾步能夠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溫子初眉心一蹙,受傷了?什么時候?
路過的林無氏瞅見剛出門的他,便順手給他搭了個脈:“嗯,危險沒了,就是氣虛。”
然后從他面前走過。
溫子初被林無氏的突然診脈阻隔了一下,等他松手才立即上前,要將人扶起來。
手指剛觸碰到雀兒,便見她抬頭,臉色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她搖了搖頭,拒絕起來,這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剛走兩步的林無氏見他這般,怕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便好心解釋了一下:“這丫頭是昨天你昏迷的時候那小子罰的,要我說你還是別管,護衛護不了主子,還跟丟了人。”
“要不是看是你的人,那小子已經把她趕出去了。”
溫子初深吸口氣,伸手握住雀兒的胳膊,將人不由分說地拉了起來。
“你……”林無氏略有不解。
“前輩也說了,這是我的人。”溫子初話音剛落,一旁的房門便開了。
祝九歌面無表情地經過了他們三人,又在兩米之遙停下:“老頭你太高看我了,溫公子想做的事,哪里需要問我的意見。”
語罷,祝九歌便往樓下去。
林無氏抖了抖,冰凍三尺之地,不過如此。
他看氣氛微妙,往溫子初這邊走了兩步:“吵架了?”
溫子初不解地看向他,自己和祝九歌有什么可吵的?
見他聽不懂,林無氏也不做停留,轉身跟上了祝九歌的腳步。
從昨晚到現在,到處都莫名其妙。
祝九歌忽如其來的關照和他毫無預兆的生氣,以及覺得他們二人關系很好的林無氏還有因配合他演戲被罰的雀兒。
這讓他本就不怎么舒服的腦袋更暈了。
林無氏坐在樓下,看著被溫子初拉入房間的雀兒,又看了看陰著臉的祝九歌。
“什么意思?昨晚才叫我救的人,今早就后悔了?”
祝九歌忽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叫了壺酒上來。
林無氏算是徹底看呆了,借酒消愁這件事,和祝九歌實在不搭。
酒上來后他就不間斷地喝著,沒有留絲毫說話的空隙。
還沒喝完一壺,酒就被林無氏截了過去。
“好的不學,學我早上喝酒?被你爹知道抽死你。”他把酒往自己這邊圈了圈,擋了個嚴嚴實實。
祝九歌卻笑了,他托著腮幫子半瞇著眼睛看向不遠處的地面:“我爹……祝佑……呵。”
聽不懂他在嘀咕什么的林無氏正想偷喝,祝九歌就忽地看向他,問道:“老頭,人為什么要說出明明不愿意做的事?”
“那小子說什么了?”林無氏不愧是活了這么久的人,很會抓重點。
祝九歌換了邊手,看向了窗外:“說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這不挺好。”林無氏搞不懂他在郁悶什么。
“好嗎?”祝九歌喃喃道,“我從小到大都是這么來的,沒人問過我的意見,也不管我愿不愿意。被禁錮在別人安排好的圈內,走不出去,也沒人進來……”
“他說這話和我爹安排的死侍又有什么區別呢?我以為他不一樣,說到底還是一樣。”
林無氏聽得云里霧里,或許真的因為無法感同身受。事事有人安排好,一切循規蹈矩,順順利利難道不好?
“所以你是失望,因為他也可能是某個人安排給你的?”
“我哪有資格失望啊,不然又要被人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祝九歌自嘲一笑,沒再繼續說話。
一只麻雀落在了窗沿上,它朝祝九歌跳著走了幾步,又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秋日的冷風吹散了剛氤氳上的酒意,祝九歌起身對林無氏說著自己一人出去走走的話。
他不是失望,是害怕。
他怕這樣下去,溫子初會變得和自己一樣。
陷進一個逃不出的沼澤,周圍的一切都虛實難辨,在看不到未來的世界里,被簇擁著走向光明。
所以他選擇反抗,所有的一切都是對人生積壓的宣泄。那些傳聞說得沒錯,他祝九歌就是這樣一個人,乖張暴戾,肆意妄為。
只是忽然有一天,有人闖進了這個一早就被定好的局中。他如新生的幼草般,脆弱不堪卻鮮活異常。
他從未說過,但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比任何時候要來得輕松。他對他的期待永遠只有一個——按自己的心意活著。
那是他窮盡一生都在努力抓住的東西。
他在他身上看到過。
所以不想讓它就這么消失。
也絕不允許。
所以昨夜他的第一反應是憤怒,是誰讓他說出不想說的話?光是想到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他就控制不住地憤怒。
他奉若珍寶的人,被控制著露出虛假的面具。若唯有使面具出現一絲的裂痕,才能窺見那雙眸中的半分真意。那他會毫不猶豫地,將面具摧毀。
連帶那個制作面具的人。
……
溫子初知道雀兒受的是在后背的仗刑后,特意去敲了青釉的房門,讓她去幫雀兒上藥。
在門口等著的他,先一步等到了走到他身旁的祝秋塵。
“身體可好些?”祝秋塵陪他一起站在門外。
“嗯。”溫子初答得心不在焉。
祝秋塵淡淡開口:“換做是我,我也會這么做。”
什么?
“雀兒雖是你樓里的人,但你是王府的人,所以她也是。護主不利,是護衛的大過,依照府規,是要廢去武功,趕出王府的。”
祝秋塵接著說道:“她在答應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明白了會承受什么樣的結果。”
“昨晚情況很亂,祝九歌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都沒殺她,我還挺意外的。他對你態度的轉變得如此之快,所以……子初不惜與我劃清界限的目的與他有關?”
“胡言亂語。”溫子初神色一沉,他的重點則全在他風輕云淡地一筆帶過他與雀兒的謀劃上,“跟丟一個人,三少爺也能臆想出這么一場大戲?”
祝秋塵淡雅的眸光掃向他胸前的傷口處,緩緩笑道:“子初若是不認,便當我是臆想。”
“再者,我并不打算摻和你要做的事。只是提醒你一句,徐紫卿的掌法祝九歌和林無氏雖沒見過,但你若是不能保證他在他們面前永不出手,就隨時都有暴露此事的風險。”
“……”溫子初千防萬防,忘了防這位。
可祝九歌和林無氏在西啟二十多年,未曾見過二十多歲的徐紫卿。所以他想當然覺得,同在西啟的祝秋塵也沒有見過。
難道不是嗎?
“你怎么知道就是徐紫卿?”祝秋塵一旦有了猜想,想去驗證便很容易。所以溫子初決定死個明白,沒準還能從中學到祝秋塵的幾分聰明。
“我不知道是他。”祝秋塵看向錯愕的溫子初,笑道,“我只是在武試場與周將軍淺聊之時,知道了他仰慕于你。”
“……”
現在否認也沒了意義,溫子初索性不說話。他就說昨日在文試場怎么沒看到祝秋塵,原來是去武試場找北關的人刺探情報去了。
他也真會挑人,若是挑中徐紫卿,肯定不至于把自己賣得這么慘。
祝秋塵讓溫子初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玩戰術的,心都臟!
太會挖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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