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劃算的買賣
“你!”高瞻還以為能羞辱到祝九歌,沒想到是自己碰了一鼻子灰。
但是按照官位來說,他一個世子確實比自己毫無官職的高相之子要尊貴許多。
溫子初看著他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很好奇他接下來要整什么幺蛾子。
這副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撐腰,那這個人不是高相就是皇帝。從這兩天不間斷的找茬來看,應該是皇帝。
不然在考試現場這么鬧,早就被判個蔑視皇權,取消資格了。
而事實是,高瞻依舊高枕無憂地在他們面前叫囂,不僅如此,一旁的禁軍此刻又恰逢時宜地過來“請”祝九歌,讓昨天沒被“請”的溫子初大為震撼。
一想到兩人如今在考場上身份有別,溫子初是考官,請不走。但祝九歌不是,有考生不滿自然是可以請走。
想到這他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冷眼掃過禁軍的祝九歌聽到身旁傳來的笑聲后,原本打算置之不理,現下竟改了主意,站起身跟著禁軍往后走去。
起身時還對溫子初笑著說了句:“看你待會還能不能笑出來!
“……”溫子初笑容凝固。
柳淮然實在是離他們太近了,這兩人的相處不能說好,但也不能說不好,透著說不出的奇怪。
見祝九歌走了,高瞻就像一個勝利者一樣,高舉他豐盈的臉,用雙下巴看著溫子初。
“開始作答吧。”柳淮然冷漠開口。
還是淮王說話有用,高瞻肉眼可見地乖了,仿佛剛剛趾高氣昂的不是他本人一樣。
見人下菜,這更令溫子初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而接下來高瞻的的答題則是聽得溫子初瘋狂皺眉。
他說將的本職就是輔佐帝,帝生疑自是將有禍心,狼子野心一要敲打,二要一點點瓦解其權勢,如此便可除去此等隱患。
這個路子很熟悉,像是皇帝現在就在做的。
敲打祝佑,瓦解子書大將軍。
呵,溫子初心中冷笑,受害者有罪論。
而后毫不客氣地給了個低分。
但讓他意外的是,子書大將軍和柳淮然給的分都看得過去,這是什么意思?屈服了?
被人騎臉輸出,還得忍著?
然而溫子初忘了,他們和自己不同。他們生在京城,長在朝野。怎么會不知道皇帝對他們的態度?
更何況,誰又能肯定他們是逆來順受?若真是個軟柿子,皇帝可不會捏到現在還沒捏好。
柳淮然準備打分前就一直聽著溫子初在那義憤填膺,把高瞻的邏輯評價為狗屁不通。
為何帝生疑就是將的錯?為何將的本職就是輔佐帝?一個動不動就疑心別人造反的帝誰敢輔佐?
子書大將軍原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聽到溫子初的話后眼角一彎,哈哈大笑起來。
“溫公子不愧是祝家那小子養出來的,性格如他當年一般,凈說些別人不敢聽的話!
因為是家中長輩,柳淮然也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溫子初確實是個什么都敢說的,第一次見他時就已經見識過了。
最后高瞻在溫子初一人低分的情況下,堪堪飄過了晉級線。
高瞻沒將他的話放心上,本來題目就是泛指,加之他也針對溫子初,所以理所當然認為這低分就是溫子初針對他給的。
他打過后便是一個青衫白褂的男子,他先是沖五人行了個禮,然后開始訴說他的觀點。
齊復首先給出了目前情況下帝將何為的對策與結果。
“帝若不放心將,可分攤其權力,一軍多統,分散轄制,但弊端是凝聚力欠缺,不利于統一部署、處理危局。”
后又給出了君臣相待的最佳對策和結果。
“所以上上策仍是以談判與利益作為牽扯,彼此休戚與共,彼此信任。帝若不信將,則將亦然。所以從根源上,便不可壞。”
最終,給出了這道題的最終對策和結果。
“而下下策……便是這道題,若是從一開始就暗示了罰筞之意,也就說明此刻將已然非死不可。”
如此步步緊逼的思路讓溫子初不由多看了他兩眼?此不夠,他還看了眼柳淮然和子書大將軍。
兩人皆是默不作聲,待他講完便開始各自討論評分。
這個答案在溫子初這里嚴絲合縫,他直接給了最高分后忍不住問了句話:“你昨天寫的詩叫什么?”
等待中的齊復聽溫子初如此問他,便謙遜地接了句:“松歲!
溫子初腦中閃過“果然”一詞,贊許地點了點頭。這個人,他很看好。長得也端正,一看就很有魁首相。
齊復的那首松歲,以年復一年的中秋月,詠嘆終年堅毅挺拔固守一方的松柏,與其他人的哀與思截然不同。
然而溫子初沒有意識到的是,歲歲長安寧這個主旨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他也在見人下菜。
可溫子初只當這是位不可多得的奇才,還在心中暗想,絕不能讓靠朝中那些人走后門的錢權附庸者擠掉了真正的有才之人。
或許這也是高相迷惑人的一環,誰能想到他會把自己的人和自己的兒子安排在一組里考試。
除非他也覺得這兒子只是個敲打西啟的工具人……事實上這兒子的智商確實和他們沉穩內斂的性格不搭,讓人對高相的印象產生了細微的變化。
真是父慈子孝……
等這組打完分,他們便算是結束了今日的文試。從結果來看,只剩下了二十人。
比第一天還要殘酷的淘汰,里面三分之二都是在軍事題全部出局。
就連他們剛剛最后的這組都只進了兩位,那便是齊復和高瞻。主觀題就是如此,考官想聽什么,你就得說什么。
其余人不是答得不好,而是那些并非是出題人、是考官想要聽到的。
溫子初起身伸了個懶腰,手剛伸到一半就被人在空中抓住。溫子初還未來得及轉身,祝九歌便走到了他跟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他帶離了考場。
看臺之上的高運看著兩人的背影,與齊復對視一眼后便與眾人一樣離開了席位。
下方的子書大將軍摸了把他白花花的,笑瞇瞇的樣子渾然不像個武將,倒像個老頑童。
“祝家小子帶出的孩子都很活潑啊。”
柳淮然知道外祖父指的是祝九歌和溫子初的性子,一個乖張跋扈一個隨性不羈,全是動起來驚天動地的性格。
“還有一位祝家公子倒是沉靜平穩得很!绷慈徽f的自然是昨日在武試場碰到的祝秋塵。
謙和有禮,所有試探都淺嘗輒止,明明每一句話都帶有目的,卻讓人察覺不出他究竟想知道什么。
“哦?”子書大將軍興致盎然地看向柳淮然,而后拍了拍他的肩,“那我賭祝佑那小子更喜歡這兩位!
柳淮然只笑,并不否認。
傳聞確有這么一說,祝佑偏愛祝九歌這件事也在一個多月前的生辰宴上宣之眾人。作為王妃的唯一的兒子,祝家的嫡子,即使荒廢這么多年也能高調出現。
說明祝佑的偏愛不可謂不多。
還有他那身地鏡二階的武功,看來林無氏親傳所言非虛。
祝佑傳位給祝九歌的這盤棋怕是從二十年前就開始下了,看似廢去雙腿,卻得到了二十年的平安無事。
后續又惠恩于林無氏,讓其子雙腿恢復如初不說,還不知不覺抵達地境二階。
這買賣,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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