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狗咬人
他能想到這層,他的皇帝老爹不會想不到。先帝在時,對其頗為重用,原是用來制衡在軍中獨霸一方的子書家,而代價便是任其發(fā)展壯大。
直到先帝去世,子書家被禁錮在朝中,祝佑也成了他皇帝老爹的眼中釘,肉中刺。
原因無他,祝佑當時才三十幾歲,就獲得先帝的封賜,破例成為一方諸侯,駐守西啟。深受先帝器重不說還與當時是太子的皇帝多次對嗆,互看不順眼。
但他們吵著吵著,國家也漸漸太平了下來。祝佑帶著一身的軍功和滿分的民意回朝,先帝將其送往西啟,其實也藏著遏制他在朝中大勢所趨的心思。
后來,先帝駕崩,皇帝繼位,國泰民安,那些祝佑與太子朝堂對峙的日子便一去不復返。朝中局勢安穩(wěn),祝佑更是韜光養(yǎng)晦一般,收斂鋒芒,安居一方。
若是沒有二十年前與北關聯(lián)合的那一戰(zhàn),皇帝或許真的會以為世人忘了祝佑。
然而現(xiàn)實就是,子民無論對你這個皇帝的評價多么圣賢,他們也會永遠銘記那個為他們四處征戰(zhàn),守家衛(wèi)國的祝將軍。
一個不敢妄議的皇帝哪有一個征戰(zhàn)四方的將軍在百姓口中的出現(xiàn)率高?尤其他身上還有許多世人喜愛的橋段,例如他的樣貌,他的事跡,他與王妃、與王朝的故事。
皇帝那日見到祝九歌的臉時,便回憶起了當初的點滴。他不是不念往昔,也并非容不下祝佑。
祝佑無心造反,他知道。
但他同樣也知道,他是無心造反,不是無能造反。太平盛世,功高蓋主,不是好兆頭。
他深知王妃是他的一大軟肋,所以皇室派化骨柔挑戰(zhàn)林無氏,將人追殺至西啟。為的就是趁亂劫持王妃后,引祝佑出西啟,然后讓化骨柔殺之永除后患,最后陷害給林無氏。
誰知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王妃便死了。若是祝佑知道王妃當年之死有皇室間接參與,又或者說,若是他已經(jīng)知道。
那誰能夠保證他不是在等待造反的時機呢?
……
祝九歌逮到溫子初后就把人給拉上了馬車,溫子初想跑,卻被死死抓住。
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如今的身體狀態(tài),比來的時候還要差上一點。雖然這個好得快,不比那個毒要慢慢化。
但他現(xiàn)在面對地境二階的祝九歌毫無還手之力倒是真的。
“做什么?”溫子初掙扎不開,干脆放棄掙扎,“笑話你是我的不對,但我笑都笑了,你要不當沒聽見?”
聽到他如此理直氣壯的祝九歌覺得好笑:“可不能當沒聽見,我聽見了,而且聽得很清楚。”
故意挑釁!
溫子初壓著火握緊了拳:“那世子想怎么樣?”
祝九歌正握著他的手腕,自然能感受到他手在用勁,就連表情也是,把情緒寫在臉上。
“什么時候開始,你裝都不裝了?”
以前很冷,像初次見面那樣。后來同船夜游,二人之間出現(xiàn)了說不出的默契,他雖然還是冷,但總覺得是外冷內(nèi)熱,或許是因為那時候他對他有君子之交的意思,所以才這么覺得?
要說兩人關系真正有轉機的那刻,好像是在林氏的案子結束后。其實不僅是他對自己,自己對他的感情也在那時產(chǎn)生了變化。
他如祝秋塵一般,覺得自己像是第一次了解這個人。愿世間平等,天下共籍。不像他能說出的話,可又只能是他才會說出的話……
“裝也得裝給看得懂的人,對世子純粹是白費表情,沒有必要。”
這個道理溫子初從入京后越發(fā)覺得正確,像祝九歌這種陰晴不定的,你再怎么裝,他對你都隨心所欲,捉摸不透。
且毫不買賬。說白了,他不吃你裝的那套。
雖然他一開始是吃的,但從那日夜游起,他就覺得祝九歌好像在心里給他打上了一個標簽一樣,不管他怎么裝,他都按照那個標簽對他。
讓人覺得白費力氣。
其實溫子初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能卸下偽裝最重要的原因,是已經(jīng)默認了祝九歌對自己不再存在生命威脅。
或許正是祝九歌為他打上自己人標簽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得到一分真心便回以全部實意的人,也漸漸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雖然從主觀意識上,他依舊認為祝九歌,狂悖危險。但從潛意識上,他也很明確——祝九歌不會殺他。
“為何沒有必要?”祝九歌直接忽視前面的句子,笑得比春風還要燦爛,“可是因為在子初眼里我是特別的那個!
“你等會!睖刈映醮蜃∷赃吪擦伺,然后一本正經(jīng)道,“我有話要說!
祝九歌看他還特意挪開了一個距離,于是他含著笑摸了摸眉心,十分自然地坐過去一大步,不僅把距離填上了,還又近了一點。
他一手支著座板,一手隨意撩起溫子初頸邊的一側頭發(fā),纖長的睫毛只垂了片刻,便緩緩抬起,幽深的瞳孔映照著溫子初近在咫尺的臉。
“我有沒有說過,你這銀彩好看!
故意撩撥!
西啟多配飾,“彩”便是他們添在頭發(fā)上的地域性裝飾?v使身上無飾,頭發(fā)上也必然是有的,又因身份不同而所選材質(zhì)不同。
例如祝九歌和祝秋塵這樣身份高貴者的金彩,與溫子初這般低調(diào)之人的銀彩,都是金絲線與銀絲線編織,僅需微光便可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青釉是橘彩,雀兒是綠彩,皆是緞面。祝佑軍中則統(tǒng)一紅彩,為蠶絲料,尋常百姓更是五花八門,什么流行便用什么。
溫子初對他的夸獎充耳不聞,只覺得這個姿勢自己過于被動,便一把握住他挑起自己頭發(fā)的手,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動作:“你的提議我不會考慮,絕對!
“理由呢?”
祝九歌手一轉,便反握住他的手,就著他退到側面的方位,將他的手按在了車壁上。他的前臂支在車身上,身體便自然靠近了迫不得已緊貼車身的溫子初。
祝九歌發(fā)絲半垂,發(fā)絲間的金彩垂落,一金一銀幾乎要交纏在一起。
溫子初不是任由他這么個姿勢,而是受傷后實在掙不開,強行動用真氣只會傷得更重,大失策。
他好歹也是有脾氣的,就算祝九歌身上的味道再好聞,他也不允許他挨得這么近。
光天化日,成何體統(tǒng)!
“拒絕世子,不需要理由吧?”
說完硬氣話就差一個硬氣的推開,可惜他推不開,難受。
祝九歌看著他堅定的表情,琥珀色的眸中還帶著些許不滿,他能感受到被禁錮住的他在不安分地用力,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后眼中的不滿更甚。
原本溫子初只是試著掙開,可沒想到祝九歌來真的,屢次無果不說,還被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的人以這樣的姿勢強行控制住。
就算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是他溫子初。
“放開!边@算是他的最后一次耐心。
祝九歌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注視著他,直到看到他無所謂的眸中爬上慍色,瞪著他的眼神發(fā)著狠勁,連帶著頸側的線條被拉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還差點,祝九歌想著。
這樣漂亮的眼睛里,還差一樣東西。他要的是那雙眼睛,只能看見他。
見他沒反應,溫子初正欲動手,想著重傷就重傷吧,士可殺不可辱。
然而祝九歌下一秒便挪開了與他對峙的視線,他的頭發(fā)擦過自己的鼻尖,癢癢的。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笑話我的事又該怎么說?”
低沉的聲音在近距離的加持下蠱得他頭皮發(fā)麻,然而還沒等他緩過來,便感覺他向下移去,頸間微涼的瞬間溫熱的唇瓣順著頸線向下,在與肩的彎陷之上停下。
溫子初幾乎是在明白他要做什么的一瞬間,那處便染上了潮濕的溫熱,緊接著就是更為大膽的舔舐、吮吸。溫子初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緊繃,腦袋雖然一片空白,但本能地想逃。
而祝九歌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圖,在用更大的力壓住的一瞬間,直接用空著的手將其另一只手按在原地。
然后毫不猶豫地,咬上了那片脆弱的肌膚。
“嘶……”溫子初心跳很快,腦子卻轉很慢,但他知道自己被狗咬了。
從感覺來看,是沒有出血的程度,但也快了。而祝九歌又將咬改成了舔舐,在那處反復。
果然是狗,溫子初暗罵。只有他家的狗才會反復舔舐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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