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翌日一早,江月余頂著黑眼圈從床上爬起來準(zhǔn)備早膳,看著床上睡的極香的沈灼華牙根直癢癢。
她不知道他之前的睡相如何,但是不妨礙她覺得他是在報復(fù)她今日讓他羊入虎口的行為。
這一夜睡得可真是讓她抓狂,她本來就習(xí)慣一個人睡,冷不丁身旁有別人的呼吸聲還不習(xí)慣,更別提每次她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就被某人一胳膊或是一腿給壓精神了。
也別提睡到半夜竟然一把摟住她,還蹭了蹭。
這下她可是徹底睡不著了,她是保證嗎?
每次將他的手腿拿下去,很快就又纏上去,最后,她放棄了。
江月余沉著臉來到廚房,煮飯洗菜一氣呵成,只是臉上始終是陰沉沉的。
睡眠不足讓她頭疼的同時還有些暴躁。
沈灼華醒來時看著陌生的環(huán)境怔了一下,隨即想起來自己在哪里,慌忙掀起自己的被子,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去找江月余。
屋子中沒有她的身影,她的被子早就疊好了,那邊是涼的,看來早就起來了。看著外面的天,沈灼華只一眼就知道自己今天起晚了。
【完了完了,都怪被窩太暖和,竟然起晚了。沒做飯,會、會挨打嗎?】
沈灼華底氣不足的想著,實在是她強(qiáng)調(diào)了好幾遍說不會打他,剛放下一點(diǎn)的心不由得想起了她昨日說的會聽從姨母的話。
那、那姨母要是讓她打他,那算她是騙子嗎?
她不是主動、真心想打他。
沈灼華邊收拾自己邊想著,他打開自己從沈家?guī)С鰜淼奈ㄒ坏陌锩嬷挥袔准䲟Q洗的夏衣,這時候穿著已經(jīng)不合適了,但是他沒有別的能穿的衣服。
更別提他那些母父經(jīng)商從各處給他帶來的首飾了,他們一點(diǎn)都沒有讓他拿走。
【壞姨母,壞人,搶走我的東西還欺負(fù)我,討厭死了。】
江月余推門進(jìn)來聽見的就是這樣一番話,頓時警鈴大作,忙的看向他。
不是吧,該不會要黑化吧。
雖然她知道沈灼華只有黑化才能保護(hù)自己,但是她不想讓他黑化,黑化的話他可能會做出殘忍的事,最重要的是會跟男女主對上,那樣還能有他好的?
沈灼華聽見聲音轉(zhuǎn)過來,看見她沉著的臉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
【要、要打我了嗎?】
江月余的心頓時放了下來,看見她是這個反應(yīng),就是沒有黑化的膽子,放心了等等,怎么還尋思她要打他。
“妻主,對不起,我今天沒起來做飯。”
沈灼華的聲音很小,聲音中帶著一絲的小心翼翼,看著她的時候眼中還是害怕。
江月余沒好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因就這?
“我做了,以后我做飯,你刷碗。”
反正你做的也不能吃,與其浪費(fèi)糧食,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做。
她看著沈灼華緊緊的攥著那癟癟的小包裹,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那是他帶來的唯一東西,只不過里面沒有什么好東西。
江月余深深看了他一眼,身上的夏裝洗的太過,已經(jīng)有些褶皺,裙擺處甚至也有刮壞后補(bǔ)上去的痕跡。
之前的沈公子臉上帶著肉肉,可愛極了,現(xiàn)在的他瘦了一圈,看得更讓人心疼了,尤其是他藏在衣服下的傷痕。
如果有可能,她也不想讓他去壽宴,但是他們受沈家壓迫,沒有辦法。
“我知道你并不想去,但是現(xiàn)在咱們只有忍一忍。今天去沈家,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保護(hù)好自己別進(jìn)了人家的圈套。”
江月余看見他害怕的樣子努力的放軟語氣,緩緩的說,臉上的表情不再陰沉,沈灼華的精神也不在緊繃。
【呼,逃過了一劫。】
時間仿佛突然停止了一番,沈灼華見聲音戛然而止,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一下子撞進(jìn)對方平靜的眼底。
猛然發(fā)現(xiàn),她收拾干凈后,長得好像比桃花鎮(zhèn)第一美女王曦好看多了。
江月余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見他呆呆的,心中的氣像是被一根針戳破了。
算了,誰讓他可憐呢。
“吃飯吧。”
江月余吃飯的時候簡直是伴著背景音。
【哇,這個好好吃。】
【雖然只是普通的白菜,但是這也太好吃了,要知道我最不喜歡白菜的,可是它太好吃了。】
【還有那個土豆,這手藝簡直比沈家的廚子好多了。】
江月余無奈的看著對面那個優(yōu)雅從容、不緊不慢夾著菜的沈灼華,特別想張口讓他安靜一點(diǎn)。可她聽著聽著,突然為他擔(dān)心起來。
“多吃點(diǎn)去了沈家,千萬注意他們遞給你的東西,吃喝什么的都要注意,能不吃就別吃。”
“還有,你的那些東西,現(xiàn)在暫時先不要想了,等你母父回來再問他們要,萬不能因小失大”
不要以為她沒有注意到他看向自己包裹的失落。
越說她越覺得有很多需要說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小說看多了,現(xiàn)在看著他總能腦補(bǔ)出他十八般被害經(jīng)歷。
于是,在沈灼華奇怪的目光中,江月余果斷地閉了嘴,她怎么像個老媽子似的說個不停?
“那個,你不用擔(dān)心,他們雖然是欺負(fù)我,但是我也不是紙糊的。”
【嗚嗚嗚我就是紙糊的,明明你逼著我去,我還看你這么擔(dān)心的份上安慰你,我怎么這么善良。】
安慰?到底誰更善良。
江月余不想說話了,安安靜靜的閉嘴吃飯。
等一切收拾妥當(dāng)?shù)臅r候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江月余帶著收拾好了的沈灼華出發(fā)。
沈灼華從嫁過來后很少出門,就算是出門也是在村子中,沒有去過鎮(zhèn)上。
他們才走了一半兒,沈灼華臉上就開始流汗,這個時空中男子的身體很弱,尤其是他這種被嬌養(yǎng)的男子。
江月余看了看日頭,知道耽誤不得,“來,我背你。”
她蹲在他的前面,扭過頭等著他上來。
【這,男女授受不親】
“再不快些時間上就來不及了,到時候你姨母不一定怎么欺負(fù)你。”
江月余的話音落下,沈灼華就上來了,沒有絲毫猶豫,可見他對他的姨母是怕極了,那女人對他做了什么?
能讓她提到她就讓他這么的反常。
其實沈灼華并沒有想很多,他知道母父不在,他撒嬌都沒地方,沒有人真心疼他。剛才她好說好商量,一時讓他有些得意忘形。
所以趁她還好好跟他說話,他不應(yīng)得寸進(jìn)尺。
更何況,她們連一張床都睡了,背就背吧,能省點(diǎn)力氣自然是好的。
江月余只感覺后背上背了棉花糖,又輕又軟又香的。
她沒有帶沈灼華走人多的小路,而是加快腳程稍微繞了一下。
現(xiàn)在沈灼華成親的事還沒爆出來,她和他一起走還好,這會兒背著對他就不妥了。
想到沈姨母丑陋的嘴臉,江月余眉頭不禁又皺了起來,她試探地問了問。
“你姨母平日都怎么欺負(fù)你啊。”
背上的人呼吸一重,連帶著摟著脖子的手臂都收緊了。
“就那樣啊,把我關(guān)起來,嚇唬我,還說把我賣掉。”
【把我的東西都拿走給沈含,搶我母父留給我的東西,讓下人給我餿的飯菜不過幸好我有錢,可以收買那些人,就是,就是后來他們把我的錢拿走了。】
聲音開始失落起來,語氣也委屈上了。
“你的母父為什么不帶你去東海。”
江月余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被養(yǎng)成這般軟糯的性子,他母父應(yīng)是極愛他的,在愛中長大的孩子才會這般的單純,不識險惡。
“他們怕我長途跋涉受不了。”
沈灼華自然的開口,但很快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我現(xiàn)在大了,什么都可以,能受得了,我能的。”
【所以千萬要帶我去,不要丟下去,不要騙我。】
這里的男孩子都會想這么多嗎?她有說不帶他嗎?
要是她不知道書中的結(jié)局,不帶就不帶了,可是一旦知道了,她不忍心看一個生命那樣絕望的凋零,而且還是在她有能力改變的結(jié)局之下。
“不會丟下你的。”江月余適當(dāng)?shù)慕o予他安全。
“你姨母那么對你,你的祖父不會不知道,他也沒有做什么嗎?”
“祖父不喜歡爹爹,連帶著也不喜歡我”
【姨母的舉動是他默認(rèn)的,他巴不得把我趕出去呢,怎么會幫我說話,我原還以為我們是親人,他不會】
江月余只覺得自己的心肺子被狠戳,這哪里是反派,這是小可憐啊。
路程在話間不知不覺的好似縮短了些,他背著沈灼華進(jìn)了鎮(zhèn),憑著原主的記憶從巷子中穿梭。
眼看著遠(yuǎn)處開門迎客的大宅子越來越近,江月余就像是一個看著兒子遠(yuǎn)行的老母親似的,不由得又開了口。
“對所有人都要堤防,要小心。咱們成親的事沈家一直沒有說出來,而這次卻讓咱們一起出現(xiàn),我擔(dān)心她們會使些齷齪手段。”
不怪江月余想得多,她看的那些個小說中,能讓一個家道未中落的人下嫁,最大的可能就是出現(xiàn)了丑事
“知道了。”
沈灼華拍了拍她的后背,從她的身上下去,理了理自己并不精美的衣裙,臉上掛著得體的笑。
“走吧,妻主。”
江月余看著沈灼華邁著得體的步子走過去,一步一步,像是走在了最精美的地面,身上的舊衣似錦衣,烏發(fā)只用跟發(fā)帶纏著,更顯艷麗。
現(xiàn)在的他,與原主記憶中那個小公子奇異的重合了。
“妻主,你怎么還站在那里?”
沈灼華距離沈府門口已經(jīng)很近了,有些正要進(jìn)府的賓客甚至已經(jīng)看見了他。然而更吸引人目光的,是他那張艷麗精致的小臉,還有他用他軟唧唧的腔調(diào)大聲喊著妻主。
目光瞬間聚在她的身上,江月余控制自己快速回神,臉上擺出了原主專用猥瑣笑容。
江月余的惡名整個桃花鎮(zhèn)都有所耳聞,此時不認(rèn)識沈灼華的看著他對一個混混叫著妻主,臉上露出了可惜。
而認(rèn)識他的,已經(jīng)呆住了。
尤其是那正在下馬車的,大戶人家的王曦,腳步趔趄了一下,要不是旁邊的小廝扶住她,就要摔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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