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倒霉孩子
盧斐收了床單和被子,連夜開始洗,看到水缸捂住額頭,一缸水全沒了,平日簡單的洗一下澡還是可以用三天的。
如今她的力氣都讓她懷疑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東西,提幾桶水倒是輕輕松松,就是大晚上的,她要路過大爺的羊圈再走個五百米才能打到水。
太危險了······
有點冷,大晚上的氣溫下降的厲害,風也呼呼的。
只是這被子,黑的實在無法躺下去,今天晚上洗了明天一天大概就干了,就不用凍兩個晚上了。
權衡利弊盧斐多套了件外套,提著兩個鐵桶出了門。
天空的月亮很亮,滿月,風呼呼的出,總覺得周圍會竄出點啥的氛圍,她放輕了腳步和呼吸,耳朵留意四周。
到了大爺家,她先停了腳步,躲在羊圈后的蘆葦叢里看了眼羊圈,這一眼讓她后悔了。
大晚上不適合出門。
草叢里這次有兩個男的,一個趴在另一個的身上抽搐。
上面那個看背影和那黑白混色寸頭,不出意外,應該是前天一起吃飯的大爺。
底下那個人穿著白t,黑褲,一時看不見臉,只有青白的手上爆出青筋,痛苦的抓著草地,受不了似得拔草,像是把自己的無法排解的痛苦都施加到草身上,薅半天草一根沒掉。
這沒用樣子怎么那么像齊沛哦。
不會吧不會吧,底下那個人是誰哦。
看樣子大爺和大媽還是有感情的,可能是一時興起,只是這兩人奸情暴露的話,憑大爺的武力值揭發的人可能會卒。
想明白了,盧斐瞅兩眼熱鬧,撇開眼打算溜了,反正她也不知道底下那個是誰,沒人發現她的話就沒必要生事。
然后下面的那個人突然轉頭,臉正沖著她,無助的眼里淚水漣漣,眼眶都是紅的,和她視線交錯顯然也很意外,翕動嘴唇,無聲的求救。
底下男的,她認識,齊沛。
盧斐:“······”
她無語的看著齊沛,怎么你每次倒霉都讓我碰上?還是說你一直倒霉?
都是命,認了吧。
大爺還在抽搐,頭埋在齊沛頸側,發出痛苦的嘆息,并沒有發現她。
她往后退了一步,給了齊沛一個自求多福,自己努力的眼神,悄悄往后退。
齊沛眼里的光漸漸消失了,沒有喊出聲,他別過頭不再看盧斐。
盧斐已經背過身,好像看不到那兩個人,就什么事也沒發生。
最后她不自覺的回頭看了眼,齊沛探出求救的手慢慢往下放,像是怕驚動大爺,又似乎只是純粹的絕望。
四周風呼呼的吹,盧斐什么也不知道,她的直覺告訴她今晚的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往自己的小屋走的話,風的阻力很大,那就順風吧。
齊沛已經放棄希望了,沒有人救他。
胸口一重,大爺歪在他身上,月光不再肆無忌憚的灑在身上,眼前一片黑影擋了光,是盧斐。
他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去,他扯開嘴角無力的笑了下,像是得到了救贖,漏出脆弱的部分信賴的交給來人。
頭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他大爺的,大晚上的整這出,盧斐只覺得身上擔子很重,被人全然信賴的眼神,讓緊繃的神經自然的松弛。
用鐵桶砸暈了大爺,砸的時候很猶豫,她一守法合規好市民,第一次通過武力解決問題。
緊張的去探了下大爺和齊沛的鼻息,頸側,還好,人都活著。
只是齊沛的皮膚很冰。
把人移開才發現他想多了,兩個人的衣服都好好的。
把大爺反正臉朝上,掃了眼臉,下意識的看了眼嘴,兩顆尖利的虎牙壓在唇上,沾著血。
盧斐嚇得一縮手。
雖然她有這個猜測,但是被驗證的時候還是很慌,大爺也是血族,退化了,咬人的。
年特說血族不怕冷,讓他在這趴著吧,反正凍不死。
齊沛應該是個人,畢竟他被咬了,畢竟走路有聲,還弱。
她拽了齊沛背背上,直接把人帶回自己屋,摸了下他冰涼的額頭,直接把人塞黑乎乎的被子里,都快凍死的人了,估計也沒辦法嫌棄。
頸側還帶血,她把毛巾塞水缸里沾了點水,給他擦了下,直接爬上床,背著齊沛側身躺下,有事第二天再說吧,冷,又晚。
叮鈴鈴的聲音在耳邊炸開,盧斐一下子睜開眼,正對上齊沛黑沉的眼,他眼神復雜像是想說什么,他們之前距離3厘米左右。
盧斐順著齊沛的視線往下看,她手正摟在人家腰上,腿架在人家腿上,下意識挪回人家臉上。
齊沛正滿臉委屈看著她,聲音低低弱弱:“麻了。”
委屈,也對。
畢竟,剛出狼口又入虎口,說不準哪邊更危險。
她猛地彈開身體,“梆”的一聲響,腦袋撞墻上了。
也對,床小,屋子也小。
尷尬的看齊沛,他蒼白的臉還帶點紅,臉上似有若無的笑意,在蒼白缺乏生機的臉上異常的鮮活。
“好點沒?”,盧斐放松下來問。
齊沛還沒張口就劇烈咳嗽起來。
好家伙,臉紅不會是憋著咳嗽怕吵醒她吧?這樣想著就問了出來。
齊沛沒回答,別過頭。
盧斐探頭看過去,他臉更紅了。
“啊~你怎么這么可愛”,她感嘆了句,抱著齊沛的頭揉了揉。
真像養了個崽兒,懷里的人從被子里伸出手,無力的掙了下,盧斐趕緊放開他。
人又咳了個死去活來,邊咳邊捂著脖子,抖得像個篩糠。
哎,本來準備人醒了丟出去的,這怎么開的了口?
“被,被子?”,齊沛止了咳,垂眼不小心看到,小心翼翼的問。
被子怎么這么黑?盧斐揉了下他的頭:“別擔心,不是你弄臟的,是年特。”
齊沛:“?”
“你忘了?他被太陽烤糊了,掉色,放心不是你弄臟的。”,盧斐擺手安慰他。
齊沛乖乖點點頭,垂下眼。
他怕他眼里的嘲諷控制不住漏出來,好家伙,隨便讓人睡你的床就算了,你嫌棄被子臟睡外面,然后抱著我取暖,我就不嫌棄?
盧斐顯然以為他不嫌棄,摸了下他的額頭,體溫正常偏低,怕他冷,還給人掖被角。
抬頭看著齊沛安慰他:“你乖乖躺著,放心這里沒人來,還是挺安全的,我出去弄點吃的和水。”
齊沛點了下頭。
盧斐關好門,趕緊提著水桶出了門,鐵桶被她砸出個坑,她單手按了回去,坑坑洼洼像不小心磕的。
好了,兇器沒了。
雖然心里覺得大爺不會出什么事,但是太陽出來了如果還沒人發現,就有點危險了,得去看看情況。
這次的事發生的也蠻奇怪的,明明人血現在被血族嫌棄,大爺明明還養著羊,還是說因為齊沛太窮,所以吃的比較單一,血液比較干凈,才會被咬嗎
大爺表面請他是給羊添食的,實際是給自己找的備用糧?
不不不,那就沒必要前天特意請他吃飯,增加血液的“污染”。
這次的傷害到底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
如果不弄清楚,她可能也處于危險之中,畢竟她是個人。
沒多久到了昨晚的“案發地”,大爺躺的那里沒人了。
斟酌了下,她沒有去大爺家門,路過時看了一眼,門關著。
平日也是這樣,大概9點多,大爺大媽可能會起床,不知道這會兒大爺是回家了還是去哪了了。
在商會換完吃的和被子,盧斐借了個推車,提了兩桶水晃晃悠悠磨嘰著,總算到了9點多。
大媽正好伸懶腰出門,盧斐笑著打招呼:“早呀嬸兒。”
大媽笑著回道:“早啊,今天出門挺早的呀?”
“嗯,今天空氣好,怎么沒見大爺呢?平時······”,話沒說完,大爺探出個頭,腫的滿臉包,嚇得她話沒說下去。
大爺幽怨的看了眼大媽。
盧斐:“”
大媽看她的表情,手捂著嘴笑了起來:“嗨,昨晚上出門被人打的,我早上看了也嚇一跳呢,也不知道誰干的,太過份了!”
她昨天晚上照著人后腦勺敲得,怎么臉腫了?這鍋她不接,她裝模作樣問了句:“您和大爺這是去醫院嗎?”
“去啥醫院呀,他也死不了,過幾天就恢復了,我們要去找護衛隊,查查是誰干的,還你沒吃早飯吧?不和你說了我們走了啊。”
“好嘞嬸兒,你們快去吧。”
兩人并肩走遠了。
盧斐趕緊回了家,推開門齊沛坐在只有桌前,見門打開警惕的望過去,看清是盧斐搖搖晃晃要站起來幫忙。
“哎別起來,你身體還虛,坐著吧,很快弄好的。”,盧斐走過去收著力把他按回椅子里。
齊沛直接坐回去,往前倒,手撐著桌子才沒有趴地上。
桌子猛烈的晃了兩下,吱吖一聲,隨時準備塌。
兩人對視。
齊沛:“······”
“放心,它身殘志堅,不會塌的。”
齊沛默默垂了頭。
盧斐:“······”,咋又開始抑郁了?
完了,忘了這孩子,剛剛差點被她推趴下,整的像是在說他似的。
不僅身殘,志也不堅,一推就倒。
現在的年輕人,虛的呦,心思還敏感細膩,還脆弱,各方面都脆弱,丟出去真怕活不了。
話說他怎么長這么大的?還是說剛剛經歷了什么不好的事。
也不好解釋,多說多錯,轉身先給齊沛倒了水,從籃子里拿出個面包放桌上,昨天不知道有沒有吃上飯,今天到10點多才有吃的,昨天晚上還失血過多,差點卒。
擔心的問他:“你先吃,是不是很暈啊?”
齊沛肚子叫了下,又不好意思紅了臉,沒有動面包,看了眼盧斐又看向籃子,欲言又止。
“我有的,你先吃。”
她幾步推著車在狹窄的屋子里放好東西,給自己倒了杯水,抓著面包坐下。
才發現齊沛還沒動,見她拿出面包,才端起水喝了好幾口,一點沒發出聲音。
好乖,又可愛,還講禮貌,多好的孩子啊。
盧斐環顧四周,她家徒四壁,養不起。
突然為自己的貧窮感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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