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血跡斑斑
舒燼一邊揉著被衣擺拍痛的臉,一邊低頭看向腳下。
額,場面有點血腥。
一個男人躺在地上,胸前插著一把精致小刀,已然斷氣。
這小刀……還沒來得及疑惑,又是一陣破風(fēng)之聲貼著耳邊劃過,不同的是,這一次下來的人,沿著地面一個翻滾卸去下墜力之后,拍拍衣服站起來。
消瘦不堪的身軀上,被雨水打濕的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隱約露出布料下面,血跡斑駁的繃帶。
濕漉漉的短發(fā)滴著水,落在面頰上,劃過她蒼白的唇,混著嘴角的一抹血跡滴落在污水里,綻出一朵刺眼的花。
華止走過來,一把拔出男人胸前的刀,干脆利落的動作,如同大廚剁肉餡,連血液飛濺的角度,都未卜先知般的一偏頭,就恰好躲過。
她就著男人的衣服擦拭干凈刀上血跡,然后回頭,看了舒燼一眼,暗夜雙瞳,載著一船堅冰,冷得不行。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給舒燼說話的機會,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轉(zhuǎn)身跑進旁邊的小巷,迅速消失在雨幕里。
仿若兩人,根本不認識。
“臥槽,牛人啊!”安東尼驚訝的看著華止消失的方向發(fā)表感慨。
“什么?”
“你看這個刺青。”安東尼伸手,指著男人破爛的衣領(lǐng),說,“他是餓狼的人,能紋上這個標志,代表他至少是個小隊長。”
舒燼目光微凝,男人的鎖骨下方,紋著一個寫實派的狼頭,在棕色的皮膚上,猙獰的呲著獠牙。
這個刺青圖案他見過,就在昨晚的那輛車上。
安東尼接著說:“m國黑幫千千萬,餓狼獨占半壁江山,他們自稱為狼,而這里的人,更喜歡稱他們?yōu)轲I狼,因為他們的欲望無窮無盡,只要能掙錢,殺人放火,走私販毒,他們什么都干。”
舒燼看向華止消失的方向,原來,昨晚她說,她不救他們,他們必死無疑,并不是危言聳聽。
“也因為餓狼勢力太大,在整個m國,就連政府也要畏懼三分,實在想不出來,剛才那個小妹妹是什么人,居然敢當(dāng)街誅殺餓狼的人。”安東尼臉上浮出幾分悲憫,幾分無奈,繼續(xù)說,“唉,不過,對上餓狼,那也是活一天少一天,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正在這時,一輛車停在舒燼旁邊,從車上下來三個手持熱武器的壯漢,看著現(xiàn)場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堆話,奈何舒燼一句聽不懂。
也不用聽懂,舒燼已經(jīng)看見車上有餓狼的標志,想來這些人是在詢問華止的去向。
舒燼,自然是什么也不會說的。
而安東尼,拽著舒燼躲在圍觀人群中,他巴不得m國多出幾個華止這樣和餓狼對著干的人,也掃一掃餓狼的臉面和銳氣,當(dāng)然,能把他們端了更好。
雖然有些癡心妄想。
圍觀路人七八個,都不是餓狼的人,這些人生活在m國,平日里多多少少都受了些餓狼的欺壓,想法和安東尼差不多,也沒人說話。
餓狼的人嘰里呱啦了一大堆,沒問出消息,領(lǐng)頭的壯漢氣急敗壞,咒罵著往天空中開了兩槍以作震懾,人群邊緣,才有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指了指巷子的方向。
餓狼的人沖進巷子里,奔跑的步伐,飛濺的雨滴,仿佛深仇大恨,恨不能抽筋扒皮一般的兇惡模樣。
巷子不深,很快,餓狼的人便不見蹤影,只剩下地上的尸體,居然沒有同伴來收尸。
難怪,難怪她一身傷也不去醫(yī)院,只能自己躲著硬抗。
她一個人,既然自身再強大,對上這樣兇惡的組織,怕是整日整夜不得安寧,遲早要被耗死。
離開,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人群開始散去,沒有人去指責(zé)泄密男人一句話,也沒有去理會地上的尸體,大家就那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仿佛司空見慣,驚不起一絲波瀾。
“臥槽!”
這個時候,杜晨終于穿過馬路過來了,見面就狠狠的拍舒燼肩頭一巴掌,眉毛夸張的跳躍著,聲調(diào)高昂的說:“我看見,她在上面殺了好幾個人!那身手,簡直絕了,不知道我有生之年勤加練習(xí),能不能達到她那樣的程度。”
杜晨指著樓頂,四層的小樓,他們站在下面,什么都看不見,舒燼卻也能想象那一幕猩紅,是如何綻放在雨幕里。
舒燼拉了一把杜晨,示意他不要多言。
他們認識華止的事情,未曾與人言說,看華止剛才的態(tài)度,似乎也不想讓人知道。
舒燼明白,這是那個只有兩面之緣,卻已有生死情誼的小姑娘對他們的保護,否則,她剛才只需把他扯出來擋住追兵,她自能輕松些許。
杜晨不明所以,還是乖乖閉口。
劣質(zhì)的傘面撐開,帶來一股濃烈的塑料氣味,雨滴點點落下,滴答作響,敲的舒燼有些心神不寧。
一身濕透,她的傷,要惡化了吧。
——
燈紅酒綠,觥籌交錯,既然是在m國這種混亂又貧窮的地方,上流人士的宴會,依然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樣。
舒燼走完了捐款流程,無心與這些陌不相識的生意人來往,獨自坐在花臺邊的涼亭下,看著安東尼游走在賓客中,努力的游說著富人,將荷包里的錢掏出來分發(fā)給窮人,腦海里,卻不斷的閃過,那濕透的衣衫下面,若隱若現(xiàn)的血跡斑斑。
杜晨端著點心走過來,坐在舒燼旁邊,感嘆著:“安東尼真是不容易。”
“是啊。”舒燼應(yīng)道。
可不是不容易么?
來的人雖多,掏腰包的缺少,更多的人,只是在這里,趁機拉攏人脈而已,這也算是商人的常態(tài)。
也難為安東尼,窮人千千萬,慈善之路,道阻且長。
“燼爺,你今晚一直在走神,想什么呢?”杜晨問。
“我有么?”
“少來,跟著你這么多年,別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么?”杜晨搭著舒燼的肩膀,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
舒燼也不再掩飾,琥珀色雙眼里,醞著遺憾般的憐惜:“明天我們就走了,也不知往后余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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