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火藥夠多，用料夠足，就算不能城門炸爛，也能將它炸破，到時用撞門錘也能省力些。”
李韞抿著嘴唇，又道：“至于城門炸爛后如何修繕，這個本王自有妙招，應該可行。”
眾將軍紛紛點頭。
“既然王爺公子如此有把握，那就不用過墻云梯攻城，專注于炸毀城門即可！”
“末將下去后，思考個戰術，若能火藥安全運過護城河，便能穩定讓它在城門下爆破�！�
“嗯……”
李韞也點了點頭，在座的各位將軍，都是袁家舊部，身經百戰之將，他們商量的戰術，大可放心。
“現在本王唯一擔心的，是時間問題�！�
李韞皺眉道：“這幾日大軍急行，至少需要休整兩日，而從雷州再次出發，至少需要一日半才能抵達武州；
如此算來，從休整到攻城，至少需要四天；
萬一這四天內，本王起兵的消息傳到了王烈風耳中，他必定向武州增兵，若是如此，想要快速拿下武州，可就很難很難了！”
李韞原本的計劃就是，趁岐國戍邊部隊沒反應過來，快速拿下北燕四州，再以武州城墻與極寒天氣與岐軍對峙打防御戰。
若武州這個戰略要塞拿不下，憑雷州的城墻，防御難度將會倍增。
“這個王爺大可放心。”
袁于瓊說道：“屬下在拿下雷州后，便封鎖了整座城，任何人都不得進出，消息應該不會傳得那么快；
再者，就算武州得知了公子起兵的消息，他們也得先去通知王烈風；王烈風調兵增援也需要時間；
再加上漫天大雪，岐軍騎兵受阻，進軍肯定會更慢些；
屬下大概統算了一遍，岐軍至少需要六到七日才能完成對武州的增援；
咱們則只需要四日，定要比岐軍增援快個兩三日�！�
唉……
李韞還是嘆氣，這都精算到天數了么？
就算按照袁于瓊的時間，燕軍比岐軍更快抵達武州，那也必須得在岐軍增援趕到前攻破武州城。
戰局多變，世事無常，時間終究還是太緊了一些。
“末將倒是有個法子，或可一試�！眲⒏耶旈_口道。
“快說快說�！�
“我們可先分出五千精兵，輕裝上陣，帶好口糧與火藥，加急行軍至武州城；
若能在岐軍馳援前攻破武州，自然最好；
若是失敗了，也不會對大部隊與輜重構成威脅，仍可保留余力，以雷州布置防御�！�
“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讓本王成立一支敢死隊？”
用五千人去攻城，倘若失敗，被岐軍增援趕到，那必定是全軍覆滅。
劉敢當單膝跪地，鏗鏘有力：
“末將愿為先鋒攻伐武州，若身死不求馬革裹尸還，若城破只當報王爺知遇之恩！”
“末將亦往！”
“末將亦往！”
明知此戰危險，卻個個視死如歸。
李韞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本王當率軍親往！”
“這……”
“王爺不可，您應該駐守雷州才對，陷陣殺敵之事，有我們便足夠了！”
“不！”
李韞抬手制止了眾將勸阻，來到墻邊，取下掛在墻上的大周龍雀，拔刀出鞘：
“此次攻占武州，本王要用岐人的鮮血，來為這柄金刀開刃！”
“唰！”
他一刀砍出，將案桌一分為二，以誓自己的決心！
古代常有帝王御駕親征，但真正敢騎馬打仗者屈指可數！
武烈帝能騎馬將大周打成大一統王朝，他燕王又為何不能？
眾將見燕王如此決絕，亦不再多言！
……
兩日之后，十月初七。
雪終于停了，天空陰霾也漸漸散開，雖有冬日照耀，卻沒帶來任何溫暖。
按照計劃，點齊五千精兵，只帶三日口糧，李韞自領主將，劉敢當與鄭海波為左右先鋒，于初七卯時，天不亮向武州進發。
雷州城外。
輜重營內。
姜雨桐與小軒好歹是軍醫，就沒與士卒們擠通鋪，但也只是一頂小帳篷，一張小窗與棉被。
主仆二人相擁而眠。
“鐺鐺鐺！”
忽然一陣銅鑼聲響徹輜重營。
“軍醫先生何在，速速到營前集合！”
“怎么了嘛，人家才剛夢到吃烤雞呢……”
小軒努力想要將眼睛睜開。
“多半是要打仗了！他叫軍醫呢！”
姜雨桐猛地睜開眼，跳下床穿衣穿鞋一氣呵成。
她剛掀開帳篷走出去，就遇到了杜子威。
“姜兄弟，你快進去，別出來！”
杜子威將姜雨桐推回了帳篷。
“他不是招呼軍醫集合么？我就是啊�！苯�雨桐疑惑道。
“這次不能去！”
杜子威說道：“剛剛我從前軍得到消息，此次只點了五千個人攻打武州，只帶輕食干糧，營帳什么的都不讓帶，明顯是去死戰的！
換句話說，你們這些軍醫，連個醫帳都沒有，傷兵到哪兒，你們就得撲到哪兒，也是要跟著上戰場的，這太危險了！”
“才派五千人就要去打武州！”
姜雨桐驚呼而出，她雖不懂得帶兵打仗，但武州墻高城固，才這么點人怎打得下來？
“我也不知王爺與將軍們是怎么想的——”
“王爺！”
姜雨桐再次驚呼，“李韞他也要親自去么？”
“是啊，王爺本次要親自騎馬作戰……哎我說，你怎能直呼王爺的名諱呢？”
姜雨桐抱起藥箱便往帳篷外沖。
“公子，你等等我呀！”
小軒一邊穿鞋一邊追出帳篷。
杜子威撓了撓頭，嘀咕道：“難道天下軍醫都這樣兒？”
姜雨桐想沖出輜重營，卻被點名的軍官攔了下來。
“軍醫官，您跟在隊伍后邊兒即可，有專門的馬車供你們坐，不用腿桿子走路。”
“這……”
姜雨桐踮起腳尖，伸長脖頸，想要從隊伍中找到李韞，可天還沒亮，這些騎兵又太魁梧，以她的身高壓根兒看不到最前面。
“我……我想去見一見王爺！”姜雨桐想追上大部隊。
軍官再次將她阻攔。
“先生，這話你可就說得不吉利了，你是軍醫，若去見王爺，不是詛咒王爺負傷么？哎呀，還是快快上車吧，免得跟不上大部隊了！”
軍官強行將姜雨桐與小軒塞進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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