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童年火箭炮2
迪奧——
1875年
這里是英國倫敦東區貧民窟的墓地。
說是墓地,其實不過死去之人被草草埋葬在這,幾撬泥土便掩蓋了一個可憐的生靈的一生。
是一片荒野,能擁有墓碑的少得可憐,甚至還有曝尸野外的,被禿鷲啃食尸骨,死后也不得長眠。
天空變得陰沉,怕是要有大雨。再等一會,便有小雨滴落下。
旁邊跑過兩個男人,他們往墓地了瞧了一眼,意外看到居然有一個孩子還在里面。
不知為何,看到那個瘦弱的身影,他們難得善心爆發,沖他喊了一聲:“喂,小子,馬上就要下暴雨了,你趕緊回家去吧!"
墓地里的小孩搖晃了身子,轉過頭,男人赫然發現他居然是迪奧,那頭標志性的金發在這片貧民窟里也顯得耀眼,而關于他的身世,更是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另外一個男人拉了下那個喊話的男人,沖他搖搖頭:“走吧,那個布蘭度不希望我們多管閑事的。”
喊話的男人最后看了眼轉回身去的迪奧,嘆了口氣:“唉,唯一還愛他的母親去世了,只剩下那個賭徒父親,這孩子未來慘啊。”
“還同情他呢,我們自身都難保了。快走吧,待會雨下大了,就不好回去了。”
兩個男人走了,這片靜寂之地只剩下那個孩子。
小迪奧滿身是泥,他捏著從家里偷出來的鐵鍬埋葬了過勞而死的母親,而害死她的兇手還抱著酒瓶在那個房子里罵罵咧咧。
小迪奧看著那個土堆,他抬手摸了摸臉上的傷,是他的父親打的,因為媽媽病重沒有酒喝而把脾氣發泄在他身上。
雨越下越大,漸漸淋濕了他,也讓土堆變得潮濕粘膩。
他漂亮的眉眼因為仇恨變得扭曲猙獰,金色的瞳孔里彌漫上不易察覺的微紅,他咬著牙。天空發出轟隆的一聲,眼淚就在這一瞬間脫離小迪奧的控制順著雨水流下。
姍姍來遲的雷聲遮住了他的嗚咽聲,卻遮不住他心中愈來愈深的憤怒和恨意。
這可真是英國近幾年來少有的暴雨,雨水沖刷著這塊墓地,漸漸裸露出白色的尸骨。泥水浸透了小迪奧破舊的鞋子,他沒有穿襪子,冰冷粘膩的觸感刺激著他的腳。
而你就是在這個時候穿越過來,一落地就被大雨澆了個猝不及防,連忙召喚出替身幫你遮雨,抹了把眼睛你看到了站在前面的小迪奧,雖然是背影,但是你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孩子就是迪奧。
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再看到他面前的土堆,瞬間明白了什么的你心里發酸,還是晚來了一步。
你咬咬牙沖上去,一把抱起小迪奧就往避雨的地方沖。
小迪奧被你嚇了一跳,掙扎著要下來:”你是誰?!你要干什么!放我下來!“日后的迪奧邪惡強大,但現在他還是個小孩子,被你的替身壓制著動彈不得。
找到一個被丟棄的房子,你們沖了進去。源源不斷的雨水終于被隔絕在了外面,你把小迪奧放下來。
他瞬間往后跳了一步,緊緊拿著鐵鍬警惕地看著你。
“你是誰!”
“小迪奧,我是來自未來的人,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小迪奧顯然不信,漂亮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你,這里是貧民窟,什么樣的壞人都有,獨獨沒有好人。
你心疼地看著他,知道一時沒辦法打消他的看法,只是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些財寶放在他面前。
“這些你拿著,藏起來不要被你父親發現,在你困難的時候可以救濟下自己。我發現你身上的東西都帶不過來,只能帶些財寶,小迪奧,答應我,保護好自己。”
小迪奧看著那些財寶,他雖然年紀輕也知道這些東西在貧民窟意味著什么,他很渴望可是他沒有動。
“你說,你是來自未來的人?”
“是的。”
“那你是我的什么人?為什么要幫我?”他雖然渾身濕漉漉的,狼狽不堪,但在這一刻,你在仍然在小迪奧的身上看到了未來的他的樣子。
時間不多了,你看著他稚嫩的小臉蛋,心想這樣的機會錯過就沒有了。
憐愛的心情抵過了小迪奧的害怕,你上前一步把小迪奧緊緊抱在懷里,順便用替身把他懷里的鐵鍬拿起放在一旁。
小迪奧再聰明也沒想到你會突然搞襲擊,一愣之后就想掙脫開。
你抱著他軟軟的身子,雖然濕濕的但是小小只很輕,更是讓你的疼惜之心不斷涌起。也許是因為在貧民窟,營養不良他很瘦,這樣抱著肋骨都能摸到。
“嗚嗚嗚嗚嗚嗚,果然我還是晚來了一步,我的小迪奧,那個可惡的布蘭度虐待我的寶貝,他竟然敢這樣對你,要不是時間不夠我一定會帶你走的,嗚嗚嗚······”
你說的越多,小迪奧掙扎的力度就越小,他慢慢安靜下來待在你的懷里,自從他能記事以來就沒有人這樣抱過他。
即使是母親也因為父親和繁多的家事而很少擁抱他,更別說這樣充滿愛意的擁抱。
溫暖而遙不可及,小迪奧在這一刻覺得你像一個夢幻的夢,一動就會消失。
時間好像變得流逝緩慢,他靜靜待在你懷里,而黑洞已經在你身后浮現,最后一秒你低下頭親了一口小迪奧然后放開他。
小迪奧向你伸出手看到的最后一眼是你溫柔的笑,這個夢消失了,他低下頭看著地上的財寶。
這五分鐘成了他童年最寶貴的回憶,也是支撐他走下去找到你的唯一動力。
1885年
迪奧和喬納森一起考入大學,開學典禮那天。
他和滿臉喜悅的喬納森走在大學的道路上,喬納森在耳邊嘰嘰喳喳,而他心不在焉地應付著。
“dio,dio,聽說今年······啊,不好意思,你沒事吧?”喬納森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孩子。
“沒事沒事。”
“你也是這里的學生嗎?”
“是的呢,你也是嗎,你是什么專業的呀?”
“我叫喬納森·喬斯達,我是考古學系的。”
迪奧突然停住腳步,那個聲音!那個被他藏在心底這么多年的聲音。他猛地轉頭,就看到你站在喬納森面前對他微笑。
多少個日日夜夜被他所思念的人,終于見到了。
布加拉提——
七歲,父母離婚。在愛中長大的布加拉提第一次遭到了重擊。
他必須做出決定,是跟著媽媽回到城市,又或者留在這個貧窮的漁村。小布加拉提看著媽媽的眼睛掙扎著說:“對不起,媽媽,我跟爸爸留下來。”
布媽媽很不可置信,她傷心地看著小布加拉提很久,最后摸了摸他的頭,拉著行李走了。
小布加拉提牽著爸爸的手,看著媽媽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眼淚不知覺就滴落在地上。他知道媽媽的性子堅強很快就能從悲痛中走出來,可是爸爸只有他了。
布爸爸蹲下來緊緊抱住布加拉提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布魯諾,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一定會······”小布加拉提輕輕拍了拍父親的背。
而這之后,布爸爸也沒有食言,他雖然貧窮可是他善良正直能干,他不斷出海捕魚甚至打好幾份工作就是為了湊齊學費讓布加拉提能上學。
一個平凡的父親傾盡了他所有的努力和愛意想讓他的孩子過上幸福的生活。
小布加拉提也很懂事,他曾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幸福快樂地過下去。他會好好上學,未來賺大錢讓父親過上好日子。
而這一切都在某天被打破了,徹底轉變他的人生。
12歲,父親在出海捕魚順便接待游客的時候目睹了兩個游客的毒品交易,驚慌失措的布加拉提在鄰居的幫助下來到了醫院。
小布加拉提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血,父親全身都是槍傷,鮮血順著推車往下流流了滿地,刺眼的紅色充滿了布加拉提的視線。他從來沒有在這一刻那么害怕紅色,哪怕父親每天都殺魚。
“爸爸!爸爸!”徒勞無功地在心里祈禱著,小布加拉提感到惶恐和害怕還有一絲絲恨意。為什么!為什么!那些人要來破壞我的家庭!
不幸中的萬幸,布爸爸勉強活下來了。可是傷勢很重,怕是再也工作不了。
夜晚,小布加拉提沒有睡著,他靜靜地守護在布爸爸的病床前。沒有人知道,這個年幼的孩子此刻內心是如何的煎熬。
他知道那兩個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在靜靜等待著。
果不其然,深夜,那兩個癮君子翻窗進入病房,他們決定殺掉布爸爸,因為他看到了他們的臉。
可等待他們的是小布加拉提手中的刀和他滔天的恨意。
他們死了,他們死了!小布加拉提看著地上的尸體,鮮血濺到他臉上,他想笑可是笑不出來,臉被僵硬地扯出一個怪異的笑容,眼里只有悲傷。
我殺人了······小布加拉提捏緊了刀把,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父親跑了出去。
他身上還有血跡,在黑夜的籠罩下沒人看出來,可是小布加拉提感到很惡心,他跑到洗手間想洗干凈自己,血跡卻被水渲染得越來越大。
小布加拉提瘋狂搓著自己的衣服,他看著手心的血突然大哭起來。
哭了一聲又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漂亮的眼睛蓄滿了淚水,喉嚨的嗚咽聲被抑制住,只是渾身顫抖著。
你從黑洞穿出來就看到他把自己縮成一團在角落,褲腳上沾滿了血液,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什么時間節點。
小布加拉提震驚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你,害怕地拿起刀對著你:“你是誰?!你不要靠近我!”
你小心翼翼地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布加拉提,我是來自未來的人,我是你未來的朋友。”
他像是愣住了,又握緊了刀往前刺了一下:“你騙人!你是不是他們的同伙!“
你連忙擺擺手:”不是真的不是,我真的是從未來來的。你要不信,我可以跟你說你的生平經歷。你剛剛殺了兩個交易毒品的人對吧?他們是害你父親的兇手,還有·····“
你卻說不下去,因為自從你說出小布加拉提殺人的事,他的小臉就突然變得慘白,你痛恨起自己不會說話的嘴。
“對,對,我殺人了,我·····”他的眼神變得空洞,滿臉的凄然,只是仍然握著刀不肯放下。
你很心疼他,一直和平生活著的小男孩突然遭到這樣的巨大變故定然是無法承受著的,你朝著他向前走不顧他警告的話一直走到他面前。
“你不要再向前走了!我會殺了你的,我會殺了你的,我真的會!”他害怕地看著你越走越近,嘴唇顫抖著說,卻在你抱住他的那一刻瞬間把刀收起來。
你緊緊地抱住他,不住安慰道:“布布,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是他們該死,都是因為他們,你沒有錯·····”
小布加拉提顫抖著身子,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不受控制地流下,他感受到了你的善意和撫慰,丟掉刀,抱住你嚎啕大哭。
你輕輕拍著他的背,沉默著擁抱他,想把你所有的力量都傳遞給他。
“我親愛的布布,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命運吧·······”
擁抱也許真的有力量,小布加拉提慢慢冷靜下來,在你耳邊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你松開他,拿出他的黃色發卡放在他手心。
“布布,我是來自未來的人,我無法久留,這是你未來的發卡。不用擔心,今晚過后你就去找“熱情”,我想在事情還沒發生前,那里是你目前最好的去處。未來你會碰到很多小伙伴,他們和我都是你的家人。你一定會過上幸福的生活,我保證。”
小布加拉提信了你的話,他抓著發卡哭的紅腫的眼睛看著你,你忍不住心中的疼愛疼惜之情,又抱了抱他,親了親他的額頭。
時間要到了,你最后用替身幫他把刀銷毀,笑著對他說:“布布,我在未來等你。”
小布加拉提親眼看到你消失在他面前,他低下頭緊緊抓住黃色發卡,猶如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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