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童年火箭炮3
喬魯諾——
昏暗的小屋內,一個肥胖丑陋的男人翹著腿搭在桌子上,他渾濁貪婪的眼睛緊緊盯著手中的一踏錢幣,肥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輕點著紙幣,大概是數量讓他滿意了,他笑了一下。
男人的前面放了一碟籃子,里面裝著最普通的黑麥面包,雖然不夠精致但是剛出爐的面包也帶著麥芽的香氣。
他正準備拿起一個面包轉頭就看到他的繼子站在門邊,那是個擁有黑頭發綠松石色眼眸的小家伙,臉蛋看上去蒼白消瘦,他對上男人的視線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這是沒有辦法控制的應激反應,幾乎成了本能,形成于長久的時間里男人的虐待。
“切,真是個陰沉的家伙。”男人輕嗤了一聲,反感地彎起嘴唇,看了眼手中滿滿的錢幣,因為繼子出現帶來的壞心情突然消失。
看到小家伙眼里對他手中面包止不住的渴望,他近乎惡劣地問他:“喂,你是不是想要這個面包?”
他原以為小男孩會迫不及待的點頭,但他只是微微后退了一步沒有答應但是眼睛仍然看著籃子里的面包。男人覺得無趣,他隨手拿起一個面包像丟給乞丐一樣丟給小男孩。
“滾吧,小雜種。”
黑頭發的小家伙叫喬魯諾,原名汐華初流乃。他的母親是個日本人,親生母親的不管不顧給小喬魯諾帶來了第一次悲痛。
而母親改嫁給一個意大利男人時,小喬魯諾以為上帝聽到了他的愿望,帶給他希望。
但是繼父親手打破了希望,小喬魯諾受到的只有暗無天日的毆打和辱罵。
意大利人信奉天主教,小喬魯諾的繼父也不能免俗,他最溫和的時刻估計就是每周的禱告時間。有時候,男人也會帶上小喬魯諾去禱告,可是喬魯諾早就對上帝失去了信任。
他的無數次真心禱告換來的是黑暗與痛苦。
此時此刻,小喬魯諾珍惜地捧著黑麥面包,這真是來之不易的美味食物,對喬魯諾來說。他躲在一旁,慢慢地慢慢地吃完了這個美味的面包。
也許,吃完這個面包,我就該走了。年幼的小喬魯諾心中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他不再信任人類,他決定放棄這個世界。
第二天,他背上書包前往學校。那條必經之路上多了一個水洼,骯臟的污水提醒小喬魯諾他該繞開這里。
可惜,上帝依舊沒有憐憫他。
當地的意大利小孩看到喬魯諾走過來,故意伸出腳絆倒他。小喬魯諾甚至連一點掙扎都沒有就倒在了水洼里,漂亮的小臉蛋瞬間變得臟污。
“哈哈哈哈哈哈!”那些孩子沒有一點悔恨之心,他們只是抱著腰瘋狂嘲笑臟兮兮的喬魯諾。
“小雜種,滾出意大利吧!”“滾出去吧,陰沉的小鬼!”
真是讓人難以想象,那樣不堪入耳的話語會從一群孩子嘴里吐出,輕易地仿佛經歷過數百遍。
小喬魯諾慢慢爬起來,他的臉上沒有怒火和仇恨,只有一片死寂。平靜到讓人不禁起寒顫。
小喬魯諾沒有去上學了,他轉變了方向,走到一條小路上。今天的天空很清澈,碧空如洗一望無際,街上的人們歡聲笑語,沒人在意一個小孩,即使他的衣服在滴水,他的臉上是泥濘。
小喬魯諾越走越偏,漸漸的已經沒有路人。他停下腳步,因為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黑洞,你從里面走出來。
你站在他面前,看著他。在時空隧道里,你看到了前面發生的事,但你阻止不了。你不知道小喬魯諾的內心有多絕望,甚至連被欺凌都不曾露出表情,憤怒也好悲傷也好,都沒有。可這正是你最害怕的。
你蹲下來,沒有紙巾,你直接撩起衣擺輕柔地擦拭他的臉,小喬魯諾沒有躲開,他愣愣的看著你,眼里是空洞一片。
你擦拭的手頓住了,再也忍不住把他抱進懷里,眼淚奪眶而出滴落在小喬魯諾的肩膀上。
“對不起,對不起······茸茸,我的茸茸,嗚嗚嗚嗚嗚嗚嗚,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你,我珍之重之的寶貝被他們這樣虐待,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你的話語有些破碎,伴隨著淚水沉痛的心情壓在你的心臟上。
你只能緊緊地抱住他,試圖帶給他溫暖,哪怕只有五分鐘。小喬魯諾的神情終于變了,在他感受到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臉上的瞬間。
他抬起手,用他瘦弱的肩膀抱住你。你感受到他的回應,抱得更緊,心酸的不行,眼淚也流的更洶涌。
“嗚嗚嗚嗚嗚嗚嗚,喬魯諾,喬魯諾······”你甚至無法說清楚話只是不斷叫他的名字。
小喬魯諾終于開口了,在永遠的“小雜種”稱呼下,他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聽過有人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叫他的名字了。
“不要,難過。不要,哭。”
也許是很久沒開口講話,他的聲音嘶啞干澀,沒有一點孩子該有的活潑清脆。
可這安慰不了你,只能讓你更加難過與心疼。你抱著他默默流淚,直到他開始輕輕拍你的背。
時間不夠了,你必須交代清楚。你用力抹了一把眼淚,把瓢蟲徽章放在他的手心:
“小喬魯諾,我是來自未來的人。這是你未來會佩戴的徽章,也是我唯一能帶過來的東西。對不起,我沒辦法久留在這,但是我希望我能給你帶來一點幫助,哪怕只有一點。”
“待會,你走出這個路口后會看到有個男人受了槍傷,你要救下他。他會保護你的。“
在原本的時間線里,喬魯諾一年后才會遇到那個□□,但是你得知消息,這次那個男人也會陷入危機。你提前告訴喬魯諾,就是為了少讓小喬魯諾受一年苦。
這只是一點私心,不會影響他的命運。
小喬魯諾看著手中的瓢蟲徽章,他不知道信了沒有,只是看著你問:”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你?"
"很快,我發誓,我們很快就能在未來相遇。所以,小喬魯諾,答應我,一定要活下去,好嗎?”你的眼睛里還有淚水,你盡量扯出一個笑容對著小喬魯諾。
他低下頭,緊緊抓著瓢蟲徽章,在你落入黑洞的最后一刻抬頭說了聲:“好。”
我會好好活下去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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