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威脅、交易與鳳凰社
有人邁著沉重的步伐向我走來。他或她的身后是一條布滿血色的長路,濃稠的血液已經浸染了他或她的白色長袍。我不知道那是誰的血,來者在流血,我在流血,我身邊的人也在流血……那仿佛是一場鮮血的盛宴。我僵坐在黑色的大廳里,等著死亡的降臨,我知道那會是黑與白與紅最后的圓舞曲。
有什么東西刺痛了我的雙眼,有什么聲音在我耳邊震耳欲聾。我無助地掙扎,卻一頭撞上了堅硬的墻壁。真實的鈍痛讓我不自由主地捂住我的頭頂,我猛然意識到我的手剛剛從溫暖的被窩里拿出來,我撞上的東西根本就是我自己的床。我困難地睜開雙眼,發現熱情的陽光正透過沒拉好的窗簾親切地和我打招呼,機械鬧鐘(麻瓜世界連什么“元宇宙”都要有了,居然還有仿佛來自原始時代的老古董巫師不知道機械鬧鐘,我真的服氣了)正是噪音的源頭。我伸手關掉鬧鐘,逐漸從迷茫中明白過來,我正在陽光明媚的羅馬,和我爸媽的好朋友羅馬諾(romano)一家一起度過暑假。純正的意大利帥哥奧利弗(oliviero)和他美麗的妻子約瑟芬(giuseppina)還有他們俊美的兒子喬(peppe)都很歡迎我的到來,然而這份美好卻是我苦心經營的結果。
我本來都在破釜酒吧租好房間了,誰知道在我生日那天正在冰島享受極光的爸媽不僅寄來了明信片和生日禮物,還大大咧咧地通知我,奧利弗叔叔和約瑟芬阿姨都很思念我,想邀請我去羅馬度過暑假。為了拓展我的視野,感受不同國度的風情,我親愛的爸媽已經替我答應了羅馬諾夫婦的邀請,羅馬諾夫婦會在七月一號下午兩點和我在機場大門處見面,接我前往羅馬,八月二十九號將我送回英國。我的爸媽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的女兒是個巫師,還是個正在上魔法學校的巫師,是需要掏出來一本本厚重的魔法書完成一篇篇作業的苦命人。我要怎樣才能在一個絲毫不知道有魔法存在的普通家庭中坦然自若地完成作業?除非我是個瘋子。
于是我還來不及躺平,就要逼著自己沒日沒夜地寫暑假作業,暗恨為什么owl要選在五年級開考,天知道用心良苦的教授們從前一個暑假開始就玩命布置作業了!魔法史和天文學的作業被我瘋狂注水,基本上就是把課本上能用的話抄了一遍再混上幾句也不知道靠不靠譜的個人見解,卡著教授要求的底線完成;變形術、魔藥學和古代如尼文我不敢敷衍,嘔心瀝血地查找資料和翻閱筆記,好不容易寫完多到令人發指的論文,小心翼翼地收好,最要命的是我還要盡可能快得熬制好斯內普要求的魔藥;保護神奇動物、草藥學和麻瓜研究屬于我認真中帶著點兒敷衍寫完的—每一篇論文的開頭和結尾都特別精致,中間的內容卻沒有什么靈魂。幸好我放棄了最好編的占卜課以后選了麻瓜研究,而沒有追隨赫敏的腳步學什么算術占卜,這門學科事兒多得很。
在那個不成功便成仁的七月一號凌晨一點,我終于在破斧酒吧老板湯姆友情提供的提神劑的幫助下,于一個破斧酒吧的一個小房間里寫完了所有暑假作業,然后一頭撲在床上睡到了八點。起床以后我突然想到,我能帶上我那些只能在魔法世界見到的東西過機場安檢嗎?除非我想引起轟動。然而此前我從未意識到這個要命的問題。隨便塞了點兒東西充饑,我急吼吼地寫了兩行字拜托我新上任的男朋友照管我的東西,接著把我所有的物品打包好,用五只貓頭鷹才順利地把信和包裹寄給了格里莫廣場十二號,此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拿好一摞英鎊,我馬不停蹄地跑到麻瓜商場,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和三套合適的夏裝、一套睡衣與三套貼身衣物,在商場的廁所里收好了行李,又跑去人最少的快餐店點了一份炸雞和一份薯條提著就走。在十三點二十三的時候,我終于順利地坐上了出租車,可以安安心心地把我冷掉的快餐吃完了。十三點五十四分,我趕到了機場,卻沒有在機場門口見到人。我焦急地等待著,終于在兩點整的時候見到了手提一堆紀念品而來的羅馬諾夫婦。
不管怎么說,我總歸是到了羅馬。
我打了個哈欠,明白過來剛剛的夢境不過是昨晚看的約瑟芬阿姨早年出演的一部吸血鬼電影,那爛片唯一的優點是每一個演員都很好看。
奧利弗叔叔是個不折不扣的錦鯉,曾經在買彩票的時候中過兩次大獎,一次中了兩百萬歐元,另一次中了五百萬歐元。生活上的富裕讓他有足夠的資本追求自己的作家夢還不用向出版商低頭,富有童趣的他現在是個小有名氣的兒童作家。約瑟芬阿姨是個經常出演低成本文藝片、喜劇片和恐怖片的四線女演員,但她擁有耶魯大學(一所麻瓜界特別厲害的學校)的文學碩士學位,她演戲完全是出于興趣。喬比我小一歲,是個長得好看但有點兒傲嬌的小男孩。他們一家習慣九點才起床,為了保持一下我的生物鐘,我設了個七點的鬧鐘提醒我自己起床。
通常情況下我會自己到廚房里做早餐,然后回到房間看書,吃過午飯以后會跟著羅馬諾一家出門。
但那天不同。
在明白過來我夢里的場景出自電影以后,我同樣意識到了一個大活人站在我的床前直勾勾地看著我。
劉易斯奧斯頓。
這糟心玩意兒。
在我警告的眼神中,劉易斯退出了屋子讓我換衣服和洗漱。我第一次發自內心地詛咒魔法部不允許未成年巫師在假期里不允許使用魔法的規定。如果不是因為這條規定讓我覺得魔杖就是帶了也沒用,我腦子被驢踢了才會把魔杖也一起寄去了格里莫廣場。
“長話短說吧。”水聲一停,劉易斯直接推門而入。
“行,夠坦率。你有何見教?”我捏緊了我手中的毛巾。
“別緊張,我八月末的生日,現在還不是一個成年巫師。上個學期你恐怕對我的未婚妻了解得更深了一點,從長遠的角度上來說這不是一件壞事。憑心而論,她行事毫無邏輯可言,甚至不惜加害自己的弟弟,嫁禍自己的未婚夫,是個可怕的人。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心思其實很好懂:她要確保那位大人的勝利以換取自己的自由。犧牲一個校友以換取成功的更高可能性在她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說,你應該不會沒看出來這些吧?”劉易斯懶洋洋地對我說。
“我看出來了。”我不欲與他廢話,心里盤算著這個假期恐怕我得訓練一下自己,把物理攻擊提起來。老話說得好,法力再高,一拳撂倒。
劉易斯輕佻地挑了一下眉毛:“這就好。現在的情況就是,她的精神狀況極度不穩定,不能自控,極度偏執。就在昨天,她差一點殺死了自己的母親。肯德爾極有可能會來找你尋仇,我一點不開玩笑。不要覺得霍格沃茲很安全,我們披件隱形斗篷從霍格莫德的密道里進去就行。不過,看起來乖寶寶并不知道這一點?算了,你說到底是再安分守已不過的赫奇帕奇,哪里會像納撒尼爾一樣一年級就開始探索霍格沃茲。簡單地講,小心你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你的小男友。如果你識破了我的未婚妻,麻煩你把她藏好,用我給你的雙面鏡聯系我,我會趕來帶她離開你的學校。”
我不禁冷笑:“你這是什么鬼邏輯?我一個還要考owl的普通學生為什么要替你的未婚妻擦屁股?她怕是成年了吧?我才十五呀老兄,你在開什么國際玩笑?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的未婚妻交給鄧布利多教授,順便替她可憐的弟弟平反!”
“我想你大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劉易斯露出一個森然的微笑,“我沒有在跟你商量。”
下一秒,這家伙向我展示了一下他帶來的那把木倉(官方解釋:麻瓜用來自相殘殺的金屬魔杖)。
“就算我還沒有成年,也不代表我不可以殺你。只不過是借用一下麻瓜們的手段罷了,”劉易斯笑得越發殘酷,“更何況我其實是三月出生的孩子,乖寶寶居然到現在還愿意相信我的話可真是讓我好生驚奇。”
他稍微活動了下脖子,熟練地給手中的武器上了膛:“好孩子就應該聽話。如果你不同意,我很樂意讓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心碎一場,順便為意大利的麻瓜警察們好好找點樂子。你告訴我,你是想要保護我的肯德爾,還是選擇自己的死法?”
“……我愿意保護你的肯德爾,直到你接她離開霍格沃茲。這下你滿意了吧?趕緊把你手上拿的收起來!”我瘋狂告訴自己只是權宜之計,該告老師還是得告老師。
“只是口頭保證可沒有信服力,要不你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這樣對我們彼此都好不是嗎?”
“我警告你,你不要太過分了!”
“你?你拿什么警告我?你連魔杖都沒有。你要是再敢跟我講條件,我現在就把住在這里的人全部殺死。我不在乎我會不會進阿茲卡班,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那你也必須在牢不可破的誓言里加上一條:一旦肯德爾切實地傷害了我的個人權利和我的身邊人,你絕對不能包庇她使其脫罪。”
“搞清楚,我現在拿木倉對著你啊,它的殺傷力有多大你應該比我清楚得多,安小姐。”劉易斯手中的武器離我更近了一些,我的心仿佛蹦到了嗓子眼。
“如果你不能做到不偏袒,那么我要你在誓言里加上另一個條件:肯德爾必須向雷金納德道歉。”
“哦?我還以為你們絕交了?”
“沒辦法,雷金納德需要逃避現實的時間和空間。身為他的朋友和他想逃避的對象,我現在是不會也不能去找他的。”
劉易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出來:“哈哈哈,你是不是不知道,牢不可破的誓言需要第三個人的見證才能完成?”
“……我還真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
劉易斯收起了武器:“算了,像你這么傻的人已經不多了,留著吧,能夠豐富巫師多樣性也是好的。我答應你的兩個條件,但你必須像保護你最愛的人那樣保護肯德爾。”
我看著他逐漸嚴肅的神色,情不自禁地發問:“是不是還有別人想殺肯德爾?”
劉易斯對著我冷笑了一下,示意我不要多管閑事,把一面雙面鏡扔給我后便消失在我眼前。
根據小說電影電視劇的常見套路,我敢確定肯德爾在追殺我的同時也在被別人追殺。
話說,肯德爾上次告訴我的那位女士又是誰?不會是那位女士要殺她吧?
思及此處,我打了個寒顫,深覺不妙。
在我參觀完古羅馬斗獸場以后,我在意大利的逍遙日子到了頭。小天狼星修書一封告知我,任何一名巫師都不能輕易地放下自己的魔杖,舉個例子,我可憐的小男朋友就在假期里遇上了攝魂怪,如果他也像我一樣沒帶魔杖,只怕早就gameover了。鑒于安全順利地把我的魔杖漂洋過海寄來難度太大,他建議我找個理由趕緊回英國,誰知道伏地魔的勢力有沒有盯上我。
回英國是一定要趕緊回去的,幾番思索之后,我終于找到了一合適的理由:回去奔喪。所以我到達機場的時候,前來接人的小天狼星驚訝地發現,我神色“哀痛不已”,全身黑色,約瑟芬阿姨還心疼地摟著我,勸慰我。這讓穿得相當隨意的他頗感尷尬。
“奔喪?虧你想得出來這個主意。”巨大的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小天狼星不得不放大聲音跟我說話。
我一手扶著頭盔,一手抱著他,同樣大聲地說:“那又怎么了?反正我認識‘最甜美最貼心’的好朋友詩蔻蒂(skuld)是在北歐神話里,她爸爸的名字湯姆(tom)更是普遍到爛大街的程度,我可沒有詛咒誰。再者,不來劑猛藥羅馬諾一家怎么可能放我一個未成年人回英國?我總不能說我最好的朋友和她的愛人喜結連理了吧?”
小天狼星滿不在乎地說:“其實在巫師界十五歲就訂婚的人多的是。你和哈利說不定也是其中一對,到時候你們可以直接借用我的房子,如果你們不覺得被砍下的家養小精靈的頭很瘆人的話。”
“……您計劃得未免也太長遠了,以及我覺得一排家養小精靈的頭真的很恐怖,多謝您的美意。”
在小天狼星“慈父般的關心”下,我于凌亂的風中和凌亂的心情中到達了目的地,卻沒有像上次一樣看見那棟格格不入的房子。
“你得先看看這個。別念出聲。”還沒取下墨鏡的小天狼星掏出一張紙條遞到我面前。
羊皮紙上赫然寫著一行字:鳳凰社總部位于格里莫廣場12號。
“所以戰爭果然就要打響了,對吧?”我注視著那棟充滿魔法的房子出現在我眼前。
小天狼星理了理頭發,帶著我向前走去:“就像你在三強爭霸賽上吼的那聲一樣,風暴將至。”
“不過話說回來,擺在你們面前的還有少年人獨有的特權。比如毫無顧忌地談個戀愛。”
我沒有理會小天狼星的調侃,一頭撲進了他那等在門口望眼欲穿的寶貝教子懷里。
“我想你了。”我附在他耳邊悄悄地說。
“我也一樣。”哈利的臉又開始發燙。
路過的羅恩和赫敏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個無奈且嫌棄的表情。
誰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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