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善看著手里晃蕩的液體，微微發愣中。

    紀錄片不知不覺拍四五集了，跟著徐浩跑遍了半個大江南北。

    慢慢的，他的逗音賬號，粉絲突破了兩千萬，盡管他很久都沒有在逗音發布視頻了。

    之所以有點感悟，是因為他看到了趙元文的賬號。

    一萬六個粉絲。

    這是趙元文憑借著在酒吧唱歌，深夜獨自剪輯視頻換來的一萬六。

    趙元文略帶尷尬笑了下，“我就這么點粉絲。”

    “很棒，很優秀了。”麥子善稱贊的語氣真心實意。

    榮莎莎的叔叔，許單，正趴在桌子上小憩，手里還拿著調酒器。

    天氣已經微微熱了，酒吧的吊式風扇微微轉動，帶不來涼意但能帶來心靜。

    徐浩拍來拍去，覺得不太滿意。

    “這酒吧？天天就這么點人？怎么還不倒閉？”他不停地嘟囔著。

    “沒有觀眾，沒有效果啊！”

    這兩天拍了很多的素材，但無一例外，鏡頭里根本沒幾個客人。

    麥子善和榮莎莎，兩人像是墮入了黑洞，一點粉絲都沒跟過來。

    “要不，我在社交平臺上發個廣告？”麥子善提議道。

    “我也可以發一個。”榮莎莎緊跟著說道，“平時的確沒什么人，一天最多的時候，也就二十號人，還都是老熟人。”

    “不然，我也沒辦法在這大搖大擺休假十幾天啊。”她說完，還聳聳肩。

    對于倆人的提議，徐浩搖了搖頭，“你們帶來的粉絲會有指向性，沒辦法貼合風格。”

    本來正在小憩的許單，這會抬起頭，睡眼惺忪地說了一句，“早該倒閉了，開著就是留個念想。”

    說完，頭又趴了下去，繼續趴在桌子上睡午覺。

    一陣沉默，吊扇像是擺設一樣，在頭頂上不停地轉。

    其實，許單還有句話沒說。

    他繼續開著這間酒吧，就是為了趙元文這樣的人。

    讓這樣的人，下完班，有個地方放松，唱個歌。

    這話，他都不需要說出口，趙元文就能領會。

    “來來回回就那二十來個客人，我都快認全了！”徐浩來回踱步。

    沒有觀眾，就難以有足夠好的現場效果。

    如果讓麥子善打個廣告，那蜂擁而來的人，就會把這里擠個水泄不通，也不是他想要的局面。

    總之，現在他陷入了兩難。

    還好，時間還足夠充裕，鴿了一星期后，所有的麻煩都可以慢慢解決，不至于火燒眉毛。

    沉默中，麥子善拿起酒柜旁邊的調酒器，在手里把玩著。

    看著手里精致的調酒器，整個人都挺放松的。

    頭頂的吊扇，或許是缺少潤滑油，開始咯吱咯吱。

    ……

    “大家不要關注什么通道，趨勢平臺，各種指標。那些都是莊家騙你們的，所有的圖形都可以做出來。”

    至尊進階班，現在一共有二十多個學員。

    大多是三四十歲的人，這個年齡段的人，最迷戀炒股。

    或者說，這個年齡段的人，最迷戀賭一把，然后徹底翻身的感覺。

    賈中歷在講臺上，不停地講課。

    臺下，寧如專心地記筆記，同時還偷瞄了其他學員筆記的內容，生怕自己落下。

    若是當年讀書有這種內卷精神，現在也不用炒股了。

    只是有一點讓寧如挺疑惑的。

    不是說只有達到要求，才能來至尊進階班嗎？

    為什么有好多眼熟的，都是上個階段班的人。

    全都在？

    這些人明明沒到要求啊？明明只有她一個人達到啊。

    不過，她還是把疑惑藏進心里。

    好好學習，然后掙錢才是硬道理。

    賈中歷還在講著，“關注一個公司的基本面，才是王道，你買的股票，是買到了這個公司的股權，這是有法律意義的！“

    “跟著公司一起成長，獲得你相應的回報，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

    賈中歷說完，拿出一本書。

    這本書是白色的封面，精致的扉頁，書名是幾個鎏金的大字。

    《時間的玫瑰》。

    “這本書，是我的嘔心瀝血之作，本來沒打算寫書的，但之前的學員，有一個出版行業工作的，他本來年年虧損，正是聽了我的課，第一年就盈利一百萬。”

    “后來，他為了感謝我，非要讓我寫本書，然后免費給我出版。”

    “于是，就有了這本《時間的玫瑰》。”

    “我所有的心血都在這本書里，毫無保留。”

    他說完，把書本高昂舉起。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跟隨，像是狗看見了屎一樣渴望。

    但賈中歷緊接著，把書放到他的公文包里，脫離了眾人的視線。

    接著，好像沒有事情發生過一樣，開啟了別的話題。

    所有人急得抓耳撓腮。

    什么意思啊？？

    怎么這么吊人胃口？你這書是賣嗎？那你說個價啊！

    所有人都口干舌燥。

    賈中歷云淡風輕，表情像是翻了肚皮的比目魚，又拽又歪嘴。

    ……

    “我不想去托管班。”

    真真委屈道。

    此刻在學校門口，她本以為是爸爸來接她。

    結果是媽媽……

    “沒得商量，錢我都交了，人家可不退。”寧如的語氣不容置疑。

    “晚托班不是學習的地方，只是讓所有人寫作業罷了。”真真想要搶救一下，委屈地說道。

    “呵。”寧如冷笑了一下，“我就是防著你跟伱爹去酒吧。”

    這句話，像是打中了七寸一樣。

    真真低頭不語，來往的同學都在用憐憫的眼神望來。

    “趕緊走，去晚托班。”寧如抓住真真的手臂，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

    “我不去。”真真哭著往后退。

    “不去也要去！”寧如抓的死死的，一點也不心疼的樣子。

    “現在你不好好學習，怎么能行？天天跟著你爹有什么出息？以后準備唱歌還是彈琴？”

    “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爹幫你寫作業！”

    “走！”

    “爸爸說了，今晚要讓我一起上鏡，一起和明星拍照。”真真最后垂死掙扎了一句。

    她已經期待了一整天，渴望著這一幕的發生。

    但這句話換來的是寧如的怒喝。

    “我就說你跟著你爹不學好！現在連追星都學會了！”

    寧如怒喝之后，直接拉走。

    她的班主任，王老師在校門口看著這一幕，面色為難。

    如果不是認識真真母親，說這是人販子拉走小孩現場，她都信。

    ……

    十分鐘后，市第三小學門口。

    趙元文不斷地質問著王老師。

    “我閨女呢？真真呢？”

    “法院判的是周六周日她媽媽帶！其他時間我帶！你不應該讓她媽媽接走！”

    王老師快被這架勢鎮哭了。

    她剛畢業一年，誰知道這份工作還要記住法院的判決啊。

    趙元文面色陰沉環顧了一圈。

    學校的周圍，家長散開的差不多了。

    只因他晚來十分鐘。

    ……

    與此同時，北堡酒吧。

    麥子善實在有點閑，陳坤也是如此。

    于是，一群人全都跟著楊笛，聽徐浩講攝影課。

    “接下來，我們拍攝的是父女，如果想要表現真摯的父愛，重點恰恰不在父親身上。”

    “鏡頭應該給女兒，一個讓女兒驕傲的父親，才是好父親。”

    “太多的導演覺得，要拍攝父女之間的溫情，其實不是。”

    “攝像機，應該抓住女兒為自己父親自豪的那一刻。”

    “然后觀眾就會知道，這是個好父親，只有好父親才能讓孩子驕傲。”

    “父女的感情自然就出來了。”

    “這也是我們接下來的拍攝方向。”

    徐浩說完，悄悄黑板，“你們懂了沒？”

    一群人點頭。

    “趙元文不是接他閨女去了？怎么還沒回來？”徐浩有點不耐煩地問了一句。

    “誰知道啊。”麥子善也挺疑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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