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個人在戰(zhàn)斗
塵王殿下權(quán)青畫看著夜家這個老太太旁若無人的表演，眼中寒霜越覆越厚。
封昭蓮在對面把這一幕望在眼里，當(dāng)時就拽了夜溫言的袖子，“阿言，你得有個心理準(zhǔn)備，怕是要出事。”
夜溫言不解，“出何事？”
她指指權(quán)青畫坐的位置，“你看他的眼睛，有沒有覺得比之前更冷了？這是他發(fā)怒的表情，你們家老太太要是再作下去，怕是權(quán)青畫能一劍削掉她半個腦袋。”
“這么暴力？”夜溫言朝權(quán)青畫那處看去，果然見那人的眼睛覆滿寒霜，情緒明顯已經(jīng)在忍耐的臨界點。“四殿下看上去不像那樣暴力的人。”
“那是你們不知道。”封昭蓮告訴她，“我太了解這人了，沒事兒的時候就像一幅名家繪制出來的水墨丹青，可一旦他動了怒，那就是閻王臨世，不見血不罷休，不死人不放手。”
兩人正說著，穆氏站了起來，一臉怒容地看向老夫人，“母親這是又發(fā)臆癥了，言兒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府里待著，哪都沒去，您怎么總說她住到塵王府了？兒媳知道因為三姑娘跟六殿下的事您生言兒的氣了，可這事兒說到底是您背著我們?nèi)覍⑷媚锼蜕狭讼厕I，要怪也不能只怪言兒一人。咱們家出了一個未婚先孕的三姑娘已經(jīng)夠丟人的了，您可別再把言兒扯進(jìn)去，咱們言兒不做那種沒名沒份的事。”
“穆千秋，你給我閉嘴！”老夫人恨極了穆氏，“老身沒有發(fā)臆癥，老身也根本就沒病，你的女兒丟沒丟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整個將軍府的人都有數(shù)。還有臘月十五那晚，有多少人都瞧見你們上街去找人了，這事兒賴不掉！四殿下當(dāng)著滿朝文武都承認(rèn)的事，你狡辯什么？”
皇子席間，權(quán)青畫擱下手中杯盞，開口道“怎么，本王乃皇族之人，還不能邀四小姐喝盞茶了？夜老夫人的意思是，只要有女子同本王喝茶，本王就得娶回家去？那本王要娶的人可太多了。”說完，看向封昭蓮，“昭蓮郡主在歸月時就常與本王飲茶，方才還喝過酒，難不成老夫人還要勒令本王娶了她？可她是來和親的，老夫人如此安排，將皇上置于何地？”
權(quán)青城也氣得不行，“夜老夫人如此敗壞自家孫女的名聲，可當(dāng)真是如夜大夫人所說，是發(fā)了臆癥？若真是臆癥，可得找太醫(yī)好好給瞧瞧，不能讓老將軍在下面惦記。可若不是臆癥，那朕就要問問，夜四小姐是如何得罪老夫人您了，至于您當(dāng)著這么些人的面不顧一切地敗壞她的名聲？另外，朕的四哥乃皇族中人，他的婚事何時輪到一介臣婦來安排？兩宮太后都沒說話呢，夜老夫人是不是太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了？”
老太太氣得直哆嗦，“老身不是敗她名節(jié)，老身這是在成全她的名節(jié)。名節(jié)是她自己敗的，老身這是在替她想補(bǔ)救的辦法！”老夫人一邊說一邊跺腳，一雙眼睛都瞪了起來。
虞太后就有點兒不高興了，“夜老夫人這是在同皇上叫板嗎？老將軍一身軍功，是我北齊世世代代都要景仰與懷念之人，老夫人是自以為功高就可以鎮(zhèn)主，連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這話說得就有些重了，功高鎮(zhèn)主四字一出，夜老夫人想都沒想就跪到了地上，額上瞬間滲出冷汗來。
“臣婦不敢，實在是因為孫女的事著了急，萬萬沒有同皇上叫板的意思，更不敢對皇上和兩宮太后不敬。請皇上恕罪，請?zhí)竽锬锼∽铩！?
四殿下的聲音又傳了來“不是看不起皇上，也不是插手該由太后管的事，那便是沖著本王來的了。夜家人還真是有本事，看來本王離京這十年，臨安城里還是有不少變化的。”
坐在席間的池夫人唐妙文忍不住了，開口道“夜老夫人總說臘月十五那天晚上四小姐丟了，還說有人上街去找。我們家是臨安府尹，怎么沒聽說誰上街去找上小姐啊？到是聽我家老爺說是夜家的三小姐丟了，許多人要去找三小姐的。哦對，還有肅王府也著火了，臨安府還派了人去參與救火，就這么些事，跟四小姐沒關(guān)系。”
臨安府帶著否認(rèn)，還把事情扯到了夜紅妝身上，惹得蕭老夫人特別生氣。
但比起夜家老太太，蕭老夫人就聰明許多。雖然她心里疼著夜紅妝，卻也知眼下是夜家人在鬧騰，她絕不該摻和進(jìn)去，否則就是沒事找事，給寧國侯府找麻煩。
蕭老夫人不吱聲，夜紅妝也不吱聲，甚至就連被燒了王府的六殿下也不吱聲。
場上就只有夜老夫人一個人在戰(zhàn)斗，老夫人多少感覺有點兒孤獨。
夜溫言終于說話了，雖然老夫人一直在說她的終身大事，一直在給她的名聲潑臟水，但這事兒就好像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似的，說話時她甚至還在拿筷子夾菜，這話就是一邊吃一邊說的“臘月十五從廟里出來，是遇著了塵王殿下，塵王殿下也邀了我一起喝茶。但我不過就是個坐陪的，人家本意是請我哥哥喝茶，順便捎帶上了我。后來喝茶喝晚了，我就在廟里留宿一晚，第二天跟著哥哥一起回了京。要照祖母這么說，哥哥也得嫁到塵王府去。”
封昭蓮見她吃得有點兒干巴，還讓跟著計嬤嬤一起回來的那個小宮女給她倒了點兒酒。
夜飛玉當(dāng)時就站了起來親自作證“那日油燈沒點完，我便在廟里多留了一晚，言兒也在，次日我們是一起回京的。”
夜楚憐也站了起來，怯生生地說“臣女也作證，四姐姐是跟大哥哥一起回的京，之后就一直都在家里，從來沒有出去過。”
夜老夫人做了幾個深呼吸，如此才算沒被氣死。她狠狠地剜了夜楚憐一眼，心里已經(jīng)想了一百多種收拾這個庶女的法子。可那也是得等到回府之后，眼下自己一個對這么多個，實在有點兒落下風(fēng)了。
她就一張嘴，沒有任何人幫著她，就連從前與她在一條戰(zhàn)線上的蕭老夫人和李太后都不想摻合進(jìn)來，她若再堅持要把夜溫言嫁給塵王，今兒就有點兒不好收場了。
于是她也學(xué)聰明了，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嫁不成夜溫言就得想辦法撈出被關(guān)在奇華閣的兒子，反正這次宮宴不能白來，她總得做成點事情。
夜老夫人轉(zhuǎn)了風(fēng)向，不再提請旨賜婚的事，轉(zhuǎn)而問穆氏“既然你的女兒根本沒丟，你又為何要關(guān)我的兒子？我的二兒子被你關(guān)在奇華閣整整半月，每日還要遭你毒打，你就打著他們弄丟了你女兒的幌子做出這等惡毒之事，穆千秋，你究竟存的是什么心？”
夜溫言終于舍得放下筷子，就聽啪地一聲，筷子重重擱在桌上，人往椅背上一靠，雙臂環(huán)在身前，一雙好看到嚇人的眼睛的直勾勾地朝著夜老夫人瞅了去。
她的臉還煞白著呢，再配上這會兒的表情，怎么瞅怎么不像陽間的生命。
“家里小叔子跟嫂子打架，這么丟臉的事祖母是怎么好意思往外說的？一家三口，二嬸就不說了，只說二叔和飛舟哥哥。一個是將軍，一個是自幼習(xí)武的高手，居然能被我母親一個婦道人家給關(guān)起來，祖母不覺得這事兒說出來有點兒丟人么？快別提了，省得叫人笑話。”
老夫人這會兒還跪著呢，別人都站著或坐著，就只有她跪著，她就覺得氣勢上實在是低人一等。可眼下皇上和太后都沒叫起，她就不能自己起，這就讓她有點兒上火。
但上火歸上火，思路還是清晰的，還知道就著夜溫言這個話往下接“也不能說只是家里事，你二叔他是朝廷命官，私自囚禁朝廷命官不讓上朝，這就是國事！”
權(quán)青城又把話接了過來“朕記得夜二將軍一直告假來著，好像是受了傷。”
下方立即有人接話“是傷了手，據(jù)說是被火燒的。”
夜老夫人就著這個話大喊“就是被夜溫言給燒的！求皇上作主，身為侄女竟敢燒她二叔的手，這樣的女子實在惡毒！”
江逢聽不下去了“哼！堂堂將軍，竟能被個十五歲的小孩子燒了手，這種將軍如何能上陣殺敵保家衛(wèi)國？”
江夫人也說道“那就請夜老夫人說說，四小姐為何要燒她二叔的手。”
夜老夫人哪里肯說，但她有個補(bǔ)刀的孫女。于是就聽夜楚憐道“是因為那天晚上我父親打了大伯娘一巴掌，所以四姐姐才動了怒。是我父親先動的手！”
老夫人氣得幾乎背過氣去，她沖著夜楚憐大叫“吃里扒外的東西！你還能不能分清里外了？那是你父親！是你親爹！你就這樣禍害自己親爹？”
夜楚憐今兒格外有正義感，就聽她對老夫人說“從前祖父在世時，曾不只一次地說過做人一定要誠實。孫女一直把這話記在心里，一刻都不敢忘。所以孫女現(xiàn)在只是實話實說，若父親做的事確實是有道理的，我相信大伯娘和四姐姐一定會放了他。可若他做的事不對，那祖母也不能一味地埋怨大伯娘。”
。
(https://www.dzxsw.cc/book/79898388/3634149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