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三殿下和二少爺
夜溫言今日對這個五妹妹真是刮目相看,就連封昭蓮都說:“你們家這個小姑娘還是有些膽色的,雖然看起來是個怯生生的模樣,可怯生生的人辦出來的事可是一點都不怯啊!”
權(quán)青城聽了夜楚憐的話當(dāng)時就火了,夜老二居然敢打他姐姐的母親?誰給他的膽子?
于是他大聲道:“夜二將軍從未上過戰(zhàn)場,朝廷看在老將軍和景歸將軍的顏面上在軍中為他留下一職。他非但不知感激,竟還敢動手打人?大夫人那可是景歸將軍的遺霜,是朝廷欽封的一品誥命,竟也能被他動手毆打,我齊北朝廷如何能要這樣的將軍?”
權(quán)青城說得義正辭嚴,還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底氣更足一些。
“多謝老夫人提供證據(jù),也請夜大夫人把二將軍給放出來吧!待大年初五復(fù)朝,朕便摘了他的將軍銜。”
老夫人驚了,她只是想把夜溫言嫁給四殿下,為何弄到最后竟是皇上要摘了她兒子的官職?事情究竟是如何發(fā)展到這一步的?
她急得大喊:“皇上!皇上請三思!”喊了兩句發(fā)現(xiàn)皇上沒搭理她,轉(zhuǎn)而又去求助攝政王——“請皇叔攝政王為我兒做主!”
夜溫言的筷子又往桌子上拍了幾下,“祖母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攝政王為何要做這個主?一個沒有兵權(quán)的將軍,擼了也就擼了,攝政王若是連這種事都管,那格局可就太小了。”
她這話說得不緊不慢,聲音不大不小,就像平時閑嘮嗑一樣。只是一雙眼睛微向上挑著,直往那攝政王處遞了去,目光寒厲,一邊的唇角邪乎乎地上揚,縱是那攝政王權(quán)計都皺了眉,甚至都想要避開她的目光。
可他不能避,這種時候要是避開了,那便是輸了。
于是他也開了口,回道:“夜四小姐果然伶牙俐齒。”
夜溫言笑了,“過獎,這才哪到哪啊!往后咱們打交道的日子還長著呢!”
攝政王不再說話了,老夫人心愈發(fā)的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指望在這場宮宴上得到什么,指望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考慮的是如何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于是也不糾結(jié)兒子做不做將軍了,只想盡快的息事寧人,把這一篇翻過去。
就聽夜老夫人又說:“是我糊涂了,這些都是家事。”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長公主這時突然開了口,厲聲道:“家事就回家去處理,鬧騰這一出是干什么呢?逗著我們皇家玩呢?皇族在你們夜家人眼里就是這般可隨愚弄的?莫要說皇家欺負了你,實在是夜老夫人沒擺正自己的位置。皇家是皇家,夜家是夜家,皇家不是給夜家處理家事的地方,就是老將軍在世,也沒有如此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
要不是她突然開口說話,夜溫言幾乎都快忘了這位長公主的存在。先前到也瞄到過對方幾次,每次都見長公主一個人在喝酒,便也沒太上心。可眼下許是酒喝得有點兒多了,借著酒勁兒便也想摻一摻這亂局。
夜老夫人被說得好生沒臉,卻又不敢再多辯解,何況長公主一直對夜家懷恨在心,此番她若再多說幾句惹了長公主怒火,怕是更不好收場。
于是老夫人只得俯地道:“都是臣婦的錯,請長公主息怒。”
長公主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許是酒喝得的確有點兒多,才一站起來就踉蹌一步,好在身邊的宮女扶住了,這才沒讓她失了身份。
人在宮女的攙扶下晃晃悠悠走出桌席,來到大殿中間,轉(zhuǎn)了兩圈就朝夜家這邊又看過來。
目光掃過其它人時未做停留,卻是直奔著夜溫言來了——“聽聞你醫(yī)術(shù)高明,能讓啞人開口。本宮就想問問你,有此等醫(yī)術(shù),當(dāng)初為何不救先帝?”
這言一出,所有人也都向夜溫言看來。
是啊,有此等出神入化的醫(yī)術(shù),若是當(dāng)初早早出手,是不是先帝還能多挺一挺?
穆氏皺了眉,往夜溫言身前擋了擋,就要說話,卻聽夜溫言已經(jīng)開口道——“長公主這話真是問到點子上了。不瞞你說,本來是要救的,而且以我的醫(yī)術(shù),只要我出手,先帝就算不完全好起來,但拖到六十壽終也是能行的。之所以沒救成,實在是因為那天我大婚,卻又被六殿下悔婚,結(jié)果我死了一回不說,又被拋尸荒野。所以這樣算起來,先帝彌留之際,我正在城外雪地里生死不明呢,就是想救也沒那個能力。”
她說到這兒,看了看六殿下,也看了看李太后,最終,目光還是落回到夜老夫人那處:“唉,祖母,您看看您辦的這個事兒,要不是您在我大婚當(dāng)日把三姐姐也給嫁了過去,要是沒有二叔二嬸授意三姐姐未婚先孕,六殿下辦婚沖喜,我再給治一治,先帝也不至于駕崩。”
夜老夫人這回真是嚇著了,沖口就道:“關(guān)我什么事?”說完立即看向李太后。
李太后一皺眉:“你看哀家作甚?自己的孫女沒有管好,哀家就能替你管了?”
夜老夫人心涼了,她知道,這種時候李太后是不可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承認是她與她二人合計好了要換這門親的。更不會承認是李太后覺得夜家老大有軍功在身,穆氏又是出身武將家族,再加上夜溫言這個性子,實在讓她有點兒壓制不住,這才選了夜紅妝。
李太后不認,就只能由她自己來認,可她怎么認?先帝駕崩這個鍋太重了,她背不動啊!
長公主聽著夜溫言的話,再瞅瞅跪在地上哆嗦成一團的夜老夫人,又是一聲冷哼出口:“哼!巧舌如簧!”
夜溫言點點頭,“多謝長公主夸獎。”
欽天監(jiān)云臣這時上前幾步,圍著夜老夫人走了兩圈,然后就聽他高聲道:“怪不得臘月初二天相顯示有惡煞擋帝龍回陽,原來竟是這樣!”
夜老夫人臉都白了,合著她不但是煞,還是惡煞,這云臣不把她給說死是不罷休啊!
她愈發(fā)的后悔,開始暗罵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偏偏要扯出四殿下跟夜溫言的事。之前在宮門口時不是已經(jīng)想要放棄了么?這怎么喝了兩杯酒又沖動了呢?真是喝酒誤事啊!
一時間場面有些尷尬,權(quán)青城沒有說話,因為老夫人畢竟夜老將軍的夫人,就算今晚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也不可能以任何罪名將老夫人給處死。
老將軍還有那么多舊部在呢,甚至有不少武將就在這宴殿中。雖然一直都沒說什么,可他知道,那是因為事情還沒發(fā)展到不可回轉(zhuǎn)的地步。一旦他要對夜老夫人有所處置,不管是以當(dāng)初換親為由頭,還是以云臣說的惡煞之事為由頭,勢必都有人會跳出來拿夜家軍功與他說話。
他不想丟這個人,但又覺得這個老太太幾次三番害他溫言姐姐,這事兒也不能就這么算了。于是他想把這鍋給甩出去,就開口詢問攝政王:“此事皇叔怎么看?按說攪了六哥的沖喜婚典,還將神醫(yī)夜四小姐拋尸荒野,再加上有欽天監(jiān)觀星見煞,這事兒……呵呵,朕年輕,還未親政,也是做不得什么決定的,所以這事兒還得請皇叔來拿個主意。”
夜老夫人的冷汗掉了一地,心都揪成了一團,只知死生就在攝政王一念之間,心里更是萬般懊悔為何今日要同那夜溫言過不去。有什么事不能回府去辦,在宮宴上是干什么呢?
然而后悔也晚了,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已經(jīng)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了。
攝政王被權(quán)青城將了一軍,心里也是極不痛快。他沒有馬上回答權(quán)青城的話,到是往下方賓客中看了過去。目光掃過夜老將軍的一眾舊部,見那些人并沒有過激的反應(yīng),一個個都還好好坐著,甚至都沒瞅夜老夫人,于是心里便也犯了合計。
這到底是要保,還是不保?
一個老太太無所謂,但若因此傷了三軍的軍心,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幾方都在僵持著,這時,突然就聽三殿下開了口,大聲道:“先前說夜家大夫人是景歸將軍遺霜,那怎么著,老夫人就能不念著老將軍的情份了?她可也是夜老將軍的遺霜,且夜老將軍的軍功可是比景歸將軍高出太多了。皇上,可莫要讓老將軍寒了心啊!”
不等權(quán)青城說話,攝政王搶著把話接了過來:“三殿下有何高見?”
“本王以為,老夫人就是年紀大了,所以有些時候做事情就欠了考慮。至于煞星的事,不如就讓老夫人回府避一避,正月里不要出門,時日久了煞也就化了。大家以為如何?”
賓客中沒有什么人發(fā)表看法,一切只等皇上和攝政王做決定。
攝政王等皇上先說,皇上等攝政王先說,故而氣氛依然尷尬。
三殿下就有點兒不高興,借著酒勁兒拍了桌子:“怎么個意思?難不成非得跟個老太太為難?”
這時就有人想起市井間的一個傳聞,據(jù)說三殿下跟一品將軍府的二少爺關(guān)系非常親近,就連二少爺幼年時被送到江湖習(xí)武,那位授業(yè)恩師也是三殿下幫著給找的。
如今三殿下替夜老夫人說了話,沖著的應(yīng)該就是二少爺?shù)拿孀影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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