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距離過年還有四天的時候,剛回來沒多久的一伙人又一次提上了自己的行李。
除了黎燃和虞景若是s市人外,其他的選手都是不同地方的人,這會兒都拿著飛機票準備回家和家人團聚。
黎燃家離得不遠,也不像其他幾個人一樣需要給家里人帶東西回去,他和黎烔倆人的東西加在一起也只有一個行李箱。
“我先行一步了兄弟們,燈燈說他已經出發了!”hour接完女朋友的電話后便拿出手機叫了輛車,“新年快樂,年后見!”說完后,他拖著自己的倆箱子走出了俱樂部。
“我也走了啊,這會兒機場肯定人多,怕耽擱。”river沖著大伙兒打了招呼后,跟在hour身后一同離開了。
楊哥目送著隊友一個兩個的離開,直到俱樂部只剩下了黎燃兄妹倆和虞景若。
“你啥時候回去?”楊哥看著黎燃問道。
“等會就走。”
“行,那你到家在群里發個消息。”楊哥說,“我也收拾收拾回家了。”
黎燃:“嗯。”
虞景若穿著件薄毛衣,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從廚房拿了個雪梨,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開了電視。
“你不回嗎?”黎燃看著他的動作,問道。
虞景若沒看他,電視里的頻道一個又一個地跳轉:“還不回,你先走吧,等會天黑了。”
黎燃應了聲好,帶著黎烔走出了俱樂部。
偌大的俱樂部里只剩下了虞景若一個人,他靠在沙發上坐著,電視頻道里每一個都是歡慶新年。
不想看了。
他有些煩躁地關掉了電視,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拿著鑰匙戴著口罩走出了俱樂部,去往了俱樂部旁不遠的商城超市。
整個超市里也頗有年味,彩色的燈串配著高高掛起的紅燈籠,每走兩步還能看到不少貼在貨架上的“福”和中國結。
超市里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一大家子人一起購買年貨迎接新年的場景,虞景若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其中,像一個異類。
他壓低了帽檐,快步走到冷凍產品區,拿了幾包速凍餃子湯圓后,又去速食區拿了幾桶泡面,推著手推車在長隊后面排著。
“媽媽我想吃巧克力!”排在他前方的是一對父母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小男孩兒指著收銀臺旁的貨架,向自己的父母撒嬌道。
“不行,巧克力吃多了會長蛀牙。”
“不嘛不嘛,都過年了就給我買一塊嘛!”
“過年了讓他吃一點兒,吃完盯著他刷牙不會有什么事。”孩子他爸說。
典型的嚴母慈父,即使母親嚴厲,看孩子的眼神卻也是溫柔的。
虞景若從口袋里拿出耳機戴上,不去聽其他人的交流聲。
等到他結完賬提著東西走出去時,天色早已黯了下來,他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走進了便利店買了一包煙。
而后逆著風,帶著一身寒氣走回了俱樂部。
將速凍產品全都一股腦地塞進了冰箱后,虞景若推門走進了訓練室,打開了黎燃的電腦,登上了自己的英雄聯盟賬號。
他登上了自己的賬號,整個好友列表里只有sunflower一個人在線。
沒一會兒,sunflower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就知道你這會兒會上線,雙排嗎?】
虞景若摸上冰涼的鍵盤,黎燃的鍵盤手感跟他常用的那款手感一樣。
【可以】
sunflower的雙排邀請給到了虞景若,他進入房間后,戴上了耳機。
“咱怎么說,打中野還是打上中?”
他和sunflower兩個人都是中單位,雙排的話總要有一個人不在自己的主位上。
“都行,看你想打什么。”
“那上中吧。”sunflower把自己的主選改成了上路,“我想玩提莫很久了。”
提莫這個英雄……幾乎沒有人會拿他來打比賽,就連在高端局中也很少見到,除非是排到了和自己有恩怨的隊友,才會有人掏出提莫惡心人。
虞景若沒什么太好的心情,前幾天在y市開心的那幾天仿佛過往云煙,都隨著一個個離開俱樂部的隊友消散了。
他將自己的位置選到中單上,應了一聲:“都行。”
sunflower開始了排隊,嘴里不斷念念叨叨:“你在家里嗎,我早上看到你們隊小打野發了微博說要回家了,你家就在s市應該比他回的要早吧?”
虞景若并不想提這個事兒,sunflower什么也不知道,他隨口“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帶著冠軍回家,你家里人肯定很高興。”sunflower還在絮絮叨叨,“你打到什么時候,我在家我媽不讓我對著屏幕太長時間,總說我這樣明天就瞎了。”
黑色的客戶端可以反照出自己的臉,虞景若嘲弄地笑了一聲。
他的任何榮耀,只要不是他父母希望的,就不算是榮耀。
而只要他的成長不按照父母的路子走,他自己便也不是父母需要的。
“我去倒個水。”虞景若并不想和他談論有關家庭的話題,岔開了話題,拿過杯子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再回到座位上時,排隊成功的圈已經轉了大半。
他握著鼠標摁下確定后,坐回椅子上,ban英雄,選英雄。
“你玩什么?”sunflower的提莫被ban了,他“嘖”了一聲,選了個上路一樣惡心人的煉金,“玩蛇女吧,煉金的毒蛇女可以觸發。”
“想玩一把刀妹。”虞景若說。
刀妹這個英雄會玩的人可以1v5,虞景若這會兒心里總有一股煩悶無法宣泄。
鎖下英雄后,他拆開自己剛買的煙,取出一根叼在嘴里點燃了。
白色的煙霧攏在他的面前,尼古丁的味道使他的煩悶暫時消散。
“我在上路惡心人,就不去中路找你玩了哈。”sunflower說。
虞景若沒說話,操作著手上的英雄,一級就打出了對方的閃現,對方中單回到塔底回城。
刀妹閃現上前,點燃接q,收下人頭后,又q小兵回到線上,防御塔的傷害打在他的身上,眼見著要收下他的人頭時,凱旋給他回了一口血。
“臥槽這么兇啊?”sunflower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虞景若很輕地“嗯”了一聲。
【虛空遁地獸:中單牛逼,一級單殺】
虞景若瞇著眼,指尖夾著煙,清完一波線回家。
整場游戲他都打的十分激進,就想要把心里那股子煩悶勁兒給打出來一樣,不到二十分鐘,對面就點了投降,他拿到的人頭是全隊的三分之二。
“我還沒開始爽,對面被你推平了。”sunflower說,“打的這么兇,fire上身啊你?”
虞景若后知后覺地發現,這種游戲風格是黎燃慣常的風格。
他輕輕笑了笑:“下一把吧。”
一連三局,刀妹、奇亞娜、阿克尚。
他拿的都是這種傷害高的離譜又靈活的英雄,每把游戲都不到二十五分鐘就宣告了結束。
虞景若抽完了第三根煙,嗓音微微發啞:“不打了。”
“欸,行。”sunflower想著這幾把游戲,要不是虞景若就在語音里,他都要懷疑上這個號的人是黎燃了,“那我去睡了啊,你早點休息。”
“嗯。”
關了電腦和訓練室的燈之后,他走到廚房,煮了一小碗餃子吃完后便回到了房間,打開燈,從抽屜里拿出那本翻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書。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這本書買回來的時候他十四歲,在周圍的人懵懵懂懂都開始有了喜歡的對象時,開始背著老師和家長向心儀的異性送情書。
自然而然的,也有女生紅著臉,讓他的同班同學將訴說著自己心意的信傳遞給他。
這會兒他突然意識到,他好像跟周邊的同學們不一樣,他對這些女孩兒沒有一點點超出同學情之外的意思。
直到第一次讀到這本書時,他才發覺,原來女孩也可以喜歡女孩。
那是不是意味著男人也能喜歡男人?
從未接觸過與性有關的影片的他,第一次瞞著父母在房間里看完了一整部同性電影,自然而然地,也夢見了影片內容的主角替換成了他和一張模糊的臉,第一次夢遺。
也是這時候他才意識到。
啊,原來我喜歡男人。
從家里出來的時候,除了這本書,虞景若沒有帶走任何一件物品,他孑然一身地從那幢束縛了他十八年的別墅中出來,開始屬于自己的生活。
書中女主角最后與自己的養母和解了,而他卻在不久之前,收到父親說斷絕關系的消息。
他對父母接受他,迎接他回家的向往斷送在了看到父母抱著嬰兒跟他偶遇的那一次,于他的家庭而言,他不是一個有著自我意識的人,只是一個……失敗品。
直到他看著黎燃和黎烔的相處,他才意識到,自始至終他都在渴望家庭。
就連他原本以為的,所有人的家庭都不會選擇尊重孩子的決定,畢竟hour的職業征程都是以和家里大吵了一架作為代價。
直到他聽到黎燃說出的那句“黎烔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虞景若勾著唇,眼底浮出很淡的笑意,他懶散地坐在椅子上,拿起筆,在這本書的扉頁下,自己的名字上,寫下了一段話。
“i want someone who is fierd will love me until death and know that love is as strong as death”
作者有話說:
來自《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翻譯為: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愛我,明白愛和死一樣強大。
(https://www.dzxsw.cc/book/79893023/3064414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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