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好兇，你從不兇我的，我不理你了。”紀律一人緩緩下沉，整個頭都埋在了水下，憋著氣冒泡泡。

        齊令之無語，把人提上來，“小一，你看看，我是靈芝姐姐，你還記得嗎？就是——唔！”

        “姐，你兇的時候，我就不讓你說話了。”紀律一眨巴眨巴眼，又舔舔唇，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齊令之怎么也沒想到，小時怕自己怕得要命的家伙，如今居然敢挑釁自己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齊令之腦子一熱就回吻了紀律一。

        紀律一張開雙手擁抱齊令之，仿佛很樂于接受這樣的吻。

        ——

        認識齊令之的人都說她活得像個ai，對所有人類都看不上。

        齊令之并未對此多作解釋，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個外科醫生對人體透徹了解的渴望有多么強烈。除了醫學上的了解，她還想從更多面的角度去探索、感受、研究，只不過老天不給她這個機會罷了，不是她自己不想。

        齊令之短暫地談過幾個男女朋友，每次對方想要和她親密接觸時，她本能地會產生排斥反應。

        比如接吻，親一親已是極限，伸舌頭更會讓她惡心反胃。

        她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自己的關注點，都在對方舌苔厚不厚、口腔環境是否衛生上，想想就把自己給惡心到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齊令之在淺嘗輒止地親完紀律一后，因著經驗的缺失，不知道該怎么進行下一步了。

        “姐姐好可愛。”紀律一笑得斜長的眉都彎了起來，“姐姐也有不會的，我來教姐姐�！闭f著就開啟了教學之路。

        齊令之整個宕機，不知身處何處，像是迷了路，來到煙霧縹緲的桃花源，找不到出口。

        直到出現一條小蛇，引領著她向樹林深處走去

        “嗯~”齊令之閉著眼，忍不住嘆息。

        世外桃源很美，坐在草地上的感覺異常輕松舒適，小蛇忽然停下，繞到了她的手上。

        很奇怪，她完全不擔心這條小蛇會咬她，任它在自己身上玩耍，直到痛感傳來，她才驚坐起身。

        “你咬我？”齊令之怒道。

        紀律一臉埋進柔軟的人形枕，無辜道：“我想吃桃子�！�

        齊令之感受著紀律一熱乎乎的臉蛋與自己肌膚相觸的細膩質感，心內感慨，原來這種事感覺這么好的么？真是可惜白瞎了這么多年。

        “姐姐也想吃桃子怎么辦？”齊令之逗紀律一。

        “那，讓給姐姐吃？”紀律一抬頭。

        這家伙懵懵懂懂的樣子實在是乖死了。

        齊令之一個沒忍住，翻身學著小蛇的樣子，也給她招待了一番。

        紀律一臉色酡紅，酒后口中的苦澀和蜂蜜的甜全被齊令之嘗到了。

        齊令之沉醉其中，全然忘了自己曾經是多么討厭接吻這件事。

        紀律一呼吸不暢，哼哼唧唧讓她停下。

        齊令之以為她是不滿自己生澀的吻技，壓|住人一遍遍開始琢磨。

        誰也沒有想到，被稱作ai的齊令之那強大的自主學習能力，一番搗鼓下來竟無師自通，吻得紀律一化成了一灘水。

        甚至，她直接跳過了必要的過程，找到了關鍵點，青蔥兩指，精準切入。

        “��！”紀律一痛吟出聲，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姐姐，痛！”

        “你是第一次？”齊令之不確信地問。

        紀律一點點頭，又搖搖頭。

        “到底是不是？”齊令之有些著急，小一畢竟叫過她姐姐，而且她這次又是酒醉，等醒來該怎么辦？小一喝醉了你也醉了么？

        紀律一又點點頭。

        齊令之一時有些懵了，最開始她沒想到紀律一吻技這么嫻熟，現在更是沒想到吻技嫻熟的紀律一會沒有那方面的經驗。

        成年人的界限，稍不注意就被打破，齊令之沒想到自己會在今天失去理智和自控。

        盡管在心里給自己找借口是因為今天太累了，意志力下降，但齊令之沒法騙自己。

        手指被緊緊包裹的柔軟觸感是那么美好，完全不像她在外科手術時接觸到的各種器官。齊令之有些舍不得離開，進退之間，第一次犯了難。

        “接下來該怎么辦？”齊令之這句話雖是問句，心底里卻希望得到同意。

        紀律一沒有回答，因為她已經差不多快睡著了。

        齊令之很清醒也很混沌，她的另一只手撫摸著紀律一好看的眉眼，像著了魔似地說：“姐姐聽說第一次沒有做好會不舒服，姐姐接下來會注意，姐姐會負責的，好不好？”

        紀律一用頭蹭了蹭齊令之的掌心，無意識地說了個‘好’，抿了抿唇就沒動靜了。

        齊令之心旌搖曳，她不想打擾人睡覺，但實在沒法說服自己就此放棄。

        手指感受到不同于水的滑膩，齊令之自上而下細細鉆研，她觸到猶帶酒香、冷冽柔軟的唇，也聽到了鮮活的心跳。她逐漸放任自己的感官，完全沉浸在桃花源的甜膩空氣中。

        柔軟的桃子，一口咬下去鮮嫩多汁，齊令之很想再多吃幾口，但她知道，還有別的美味在等著她。

        怎么選？

        齊令之是成年人，她不做選擇題，都要才是她的答案。

        于是她同步并用，嘴上不停地啃桃子，空閑的另一只手也不閑著

        水下之城，兩側被稱作人魚的圍墻像是神圣的護衛，中間的城邦被劃分得井井有條。

        齊令之訝異，這家伙居然還鍛練出了腹��？

        齊令之像是也喝醉了似的，臉上泛起紅。她依依不舍告別了桃子和城邦，前往秘密基地，發起下一輪進攻。

        紀律一眼眸半閉，嘴唇微張，此間飄逸出一個個隱忍的單音節字母，其節奏正好對應上齊令之溫柔的浮動。

        齊令之像是純熟的樂手，掌握著樂器發聲的秘訣，演奏完漫長的一曲后，她輕柔抱著仍有余韻、顫抖的樂器，等待著它的平復

        “姐姐，我好困了，不要鬧我了�！奔o律一眼睛睜不開，暈乎乎的。

        “好，給你擦擦澡，帶你去睡覺。”齊令之不敢看紀律一的臉，生怕她此時清醒過來。

        齊令之用沐浴露給紀律一洗完身上，頭發簡單擦一擦，就把人半抱半扶地弄到了主臥的床上。

        齊令之目不轉睛地看著滿身的紅紫斑斕——自己的畫作。

        空調的冷氣使得柔滑的畫作浮起了顆粒感

        齊令之恍然回神，給紀律一蓋好被子。

        ——

        回到浴室，齊令之準備換一缸水給自己也洗洗，忽然發現有一朵沐浴露泡泡漂浮在水面，沾染著一絲可疑的、被淡化了的紅，像是粉白異色的云，觸動著齊令之的心。

        作為醫生，齊令之自然知道這是怎么造成的，她拿來手機對著那朵云拍了個照，并毫不猶豫地倒掉了一瓶昂貴的乳液�？粘鰜淼牟Ａ�瓶，有幸被她用來收藏那朵云了。

        翌日清晨，穆茗來到沙城分所，向她最討厭的蔣彥南求援，請他派幾個人去鳳苑和其它紀律一有可能會去的地方找人。

        昨晚紀教授一直沒有回來，電話也關機，穆茗擔心得一晚上沒睡。

        她聽雷主任說過，律所剛起步時，代理過很多刑事案件，也招來了一些亡命之徒，出過好幾次事情。

        雷主任自己是有保鏢的，有心把保鏢分兩個跟著愛徒，可惜被紀律一以不喜歡別人跟著為由拒絕了。雷主任拗不過，便給她報了各種武術班，劍道、柔道、跆拳道，散打、泰拳、巴西柔術，喜歡哪個學哪個。

        紀律一是不喜歡浪費的人，都報了她就每個都去學學，但最感興趣是劍道，一不小心就學成了個昆城劍道大賽冠軍。

        盡管如此，穆茗深知，人性的幽暗防不勝防，不是單憑個人武力就可以保護得了的。

        穆茗這邊正急得跳腳，被擔心的人卻在輕薄柔軟的被子里睡得舒服，直到下午才醒來。

        紀律一醒來的時候，齊令之已經坐在沙發上發了一個小時的呆了。

        她一大早去醫院請了假，順便去了臨床心理科找她的閨蜜歐陽小林了解了章秋的病情。隨后她又見了章秋，跟她達成了只要她配合治療，就不會把她演戲裝暈的事告訴女兒的約定。

        她急匆匆地趕回來，打開筆記本上網搜索，了解了一些她原本并不了解的東西，直看到眼睛酸澀，她才起身去煲了一鍋雞湯和一鍋白米粥。

        簡單喝了點粥后，齊令之就坐在沙發上開始發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

        “靠！”紀律一醒來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跡，難得地罵了句臟話。

        齊令之清清嗓子，忐忑地走向臥室。

        紀律一聽到腳步聲，煩躁地吼了一嗓子：“別過來！”

        齊令之在門外停下腳步，“衣服在床頭�！�

        紀律一聽到女人聲音，感覺有點耳熟，“你是誰？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昨晚喝醉酒，我把你帶回來”齊令之真的汗顏，她怎么會一時沖動、魔鬼上身把人給辦了？

        紀律一穿好衣服下床，剛跨出一步，某處傳來撕裂般的痛感。

        紀律一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她忍住不適，開門見人。

        “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是誰——”紀律一看清門外人的臉，“醫、醫生？怎么是你？”

        “嗯，是我，我姓齊�！饼R令之眼神瞟到紀律一脖子上的紅痕，“你感覺怎么樣？”

        “齊醫生，你能把昨晚的情況如實告訴我嗎？”紀律一恨不能把趁人之危的犯罪分子撕成碎片，只是職業理性讓她冷靜，“你是在哪見到的我，當時現場有些什么人？”

        “嗯在一個消費場所�！饼R令之開始腹黑了，假裝思考，“人么，我想想大概有7、8個吧，男女老少都有�！�

        “哈？”紀律一內心顫抖，7、8個？還男女老少混雜？

        “齊醫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紀律一努力克制住惡心反胃的感覺。

        “沒開玩笑啊，我說的都是真的�！饼R令之很認真。

        “那、那誰是主犯，誰是從犯？他、他們，在哪？”紀律一極力穩住情緒，“如果我報案，你能替我作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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