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見鬼
時光飛逝，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
齊令之在一臺接一臺的手術中暫時忘記了前些天的煩惱。
黎峰這幾天也很忙，直到今天才想起要看看紀律師朋友圈的事。
僅僅最近三天可見，錯過了就看不到了，而今天恰好有。
黎峰截圖，發給齊令之。
齊令之打開圖片——“一桌子飯菜和老中青三代，一個小姑娘圈住紀律一的脖子笑得開心，紀律一也微笑比了個yeah。”
齊令之視線上移，看到配文，只有5個字——“歡迎新鄰居。”
齊令之再次打開圖片，放大看那個‘新鄰居’。
典型的可愛型，青春、陽光、活潑。
齊令之突然有點冒火。
她來到章秋的病房，說，阿姨，你想不想見你女兒。
章秋自然說想，只是自己和女兒的關系這些年早就搞糟糕了，叫也叫不回。
齊令之說，放心，我有辦法，我把她帶回來，你只要配合我就好。
章秋想了想，說，可是可以，可是她現在在大學教書，每個禮拜三節課，還要帶學生做課題。
齊令之問，那你是不想她回來？
章秋眼睛滴溜溜轉，說，閨女，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律一？如果是這樣，那我寧愿她不回來。她從小就招女人，我趕都趕不及，怎么會把女兒往火坑里推？
齊令之笑了，她是小看章秋了。說，阿姨，那這樣，我看你也不想和我合作了，不如我把你演的戲告訴她？
章秋氣壞了，說，你你你，你怎么能這樣，早知道這樣我那天就坦白了，現在告訴她，她這輩子都不會理我了，她跟我說過的，再有一次就不管了。
齊令之笑得開懷，說，那好，阿姨，我也不為難你，你把她的一些喜好告訴我，這事就算了。
沒過多久，章秋敗下陣來，齊令之如愿以償獲取情報，帶著愉快的心情，坐上了去昆城的飛機。
——
次日，沙城市一醫院，心胸外科門診。
“�。魁R主任請假三天？”一位中年大媽拿著掛號單抖了抖，“我提前一個星期掛的號，特意來找齊主任看的，那你看，怎么辦吧。”
心胸外科56歲的副主任醫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接過掛號單仔細看了看，又遞回去，說：“你這是下個月的�！�
“下個月？怎么可能？我明明是掛的今天的”
“你看不看？不看下一個！”
“你什么態度��！我從那么老遠趕來——”
“欸欸欸，鐘姐，來來來，過來我跟你說�！崩璺逋浦说搅艘贿叄扮娊�，是這樣啊，我們齊主任確實請假了。而且她是提前一個禮拜就做好了安排，你要是一個禮拜前掛的號，那肯定是下個月的了�！�
“可是齊主任從沒請過假啊，那咋辦？”
“姐，你看，咱醫院大夫都還不錯是吧，我建議你啊，就給剛那個醫生看。齊主任能把他安排到自己診室代班，肯定人技術不錯，你說是不是？”
“可是——”
“姐，這我可要說你了，咱不挑醫生好不？如果他看了你不滿意，等齊主任回來，免費替你加診，這總行了吧？”
“那那好吧�！�
走出診室，黎峰長嘆口氣，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回了。
哥哥姐姐都喊遍，加診特權隨便開，是齊令之對黎峰的要求和授權。
黎峰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如果兩人真在一起了，這異地戀，恐怕最難的是他。
昆城大學法學院，院長辦公室。
“小紀啊，你別一門心思教學，自己的學術也該上心啊，今年的論文怎么還沒上刊呢？你這樣我怎么幫你摘‘副’？”院長端著大茶缸喝了一口，“對了，10月的學術交流會你去吧，帶幾個新生，去德國，給你做助手，也漲漲見識�！�
“院長，我家有事——”
“有什么事？你不就是不想坐飛機嗎！”院長的茶缸子頓在了桌上，茶水歡騰地跳躍出來，“陳杭的事你還沒過去？這輩子都不坐飛機了？”
——
常園，書房。
紀律一坐在電腦前昏昏欲睡，桌面鋪滿了資料。
“律律啊，身體要緊，晚上別熬夜了哈。”大姑在外面喊。
紀律一驚醒，回了個‘好’，急急忙忙收拾資料中的照片。
“吃個水果�！奔o青蝦端上來一盤瑩白的荔枝，“奶奶給你剝的，讓你少吃點，上火�！�
“噢。”
紀青蝦看見書架上有個文件袋快掉了，連忙上去扶。
紀律一搶先一步摁回原位，“大姑，你先去休息吧，我馬上就睡了�！�
紀青蝦瞥了一眼桌上的資料，全是英文。
“說話算話啊�！�
“好。”紀律一乖乖回道。
——
書房外圍墻上，一只野貓飛檐走壁，仿似受了驚嚇地喵喵叫了幾聲，直接跳到了旁邊的樹上。
紀律一往外看了一眼，除了貓和樹，什么也沒看見。
回過身收拾桌上的英文資料，想起今天院長提的論文還沒寫，于是繼續在電腦前坐下。
她并不在乎是正是副，但昆大實行‘非升即走’，到了時間，如果她還想留在昆大繼續教書，就必須往正了升。而這過程中，論文發表量是硬性的、不可忽略的重要考核指標。
專心沉浸打字的紀律一很投入，書房里靜悄悄的，只有鍵盤響起的啪啪聲。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紀律一以為是大姑去而復返了。
“我等會就睡�！奔o律一腳尖輕點，跟著旋轉椅轉過身，見到一張本不可能出現在此處的面孔，仿佛像見了鬼，嚇得她魂都快沒了。
“這么怕我？”齊令之長發披肩、風姿綽約。
紀律一呆楞楞地打量著她的穿著，純白長裙帆布鞋，像是學校里的學生，也像是半夜索命的女鬼。
“媽呀”自小獨立的紀律一遇到什么事都沒叫過媽，此時卻脫口而出。
“好看嗎？”齊令之笑得溫柔得體。
紀律一回過神開始欣賞，確實是好看，齊令之應該來說，是她見過顏值最高的女性了。不知道是個人喜好還是怎么的，五官身材之外，聲音氣質也是重要的評價標準。
總的來說，超出顏值范圍之外，齊令之是綜合的無可挑剔。當初在醫院，齊令之一身白大褂生生穿出了t臺女俠的感覺，實在是把紀律一驚艷到了，可是后來發生那樣的事
“咳”紀律一掩飾性地握拳咳了一下，“我你你怎么進來的？”
“翻墻啊�！饼R令之拍拍裙角。
“翻墻？”紀律一再次被驚，“你穿裙子翻墻？”
“不可以嗎？”齊令之找了個椅子坐下，雙手交疊在身側，微抬下巴，“你還沒說，好看嗎？”
紀律一點點頭，半晌，又搖搖頭。
“怎么？”齊令之不高興了，“不好看？”
“呃不是很適合你的氣質�！�
“我的氣質？我是什么氣質。”
紀律一形容不出來，從認識齊令之這個人到如今，她做的每件事，都出乎正常人類的意料。
“你喜歡溫柔可愛的？”齊令之眨眨眼。
“啊�！奔o律一沒太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只是下意識回答。
空氣忽然靜止。紀律一有很多話想問，不知從何處問起。
“你鄰居，是不是溫柔可愛型？”齊令之笑得人畜無害，嘴角的弧度神似蒙娜麗莎。
“是的吧。”紀律一懵懵懂懂回答，完全被突然闖入的齊令之帶偏了節奏。
“那你喜歡她？”
“不喜歡。”
“喜歡，還是不喜歡？”齊令之的重音在后面。
“不、喜歡�！�
齊令之嘴角弧度繼續上揚了一些，撩了撩頭發，聲音輕柔地問：“你姐姐是誰？”
“��？”紀律一完全被齊令之的動作和聲音吸引，沒聽清楚紅唇|開合間說的是什么。
“你姐姐，是誰？一個，還是幾個？”
“一個，我——”
“律律啊！你這書房燈怎么還亮著？你還沒睡�。 背Ｄ棠痰穆曇魪臅客鈧鱽怼�
紀律一如夢初醒，急忙來到外邊院子。
“怎么還不睡啊，你老是不睡覺，身體可吃不消。”常奶奶一手杵拐，一手端著杯牛奶往上送，“喝了，喝了。”
紀律一接過玻璃杯，“奶，你怎么還沒睡啊，都11點了。”
“人老了，覺少，我睡醒了起來上廁所，見你這邊燈還亮著，就去廚房給你倒奶喝了�！背Ｄ棠掏高^落地玻璃窗往書房里看，“誒，怎么有個姑娘在里邊，是小島嗎？我去看看�！闭f著就往書房顫顫巍巍地去了。
紀律一不好攔，只能跟在后邊一手端奶，一手扶著她后背，以免老人家上臺階摔倒。
——
“不是小島啊”常奶奶有些失望。隔壁小島搬來才一周，成天奶奶長奶奶短的，聰明活潑又可愛，已經完全俘獲了奶奶的心。
“奶奶好�！饼R令之面上乖巧，心中天人交戰。她特意選在晚上翻墻來，就是想避開常奶奶，奶奶是見過她的，現在是否記得說不準，如果認出來，認出來，那小一齊令之靜觀其變，先看奶奶怎么說。
奶奶站在齊令之面前往上左瞧瞧、右瞧瞧，半天沒說話。
“奶，怎么了？”紀律一特別好奇奶奶的舉動。
“律律啊，這姑娘是打哪來的啊，怎么這么好看��？”常奶奶越瞧越欣喜，突然眼神一亮，“誒！這不是——”
“我是紀律師媽媽的醫生，我叫齊令之，奶奶你好�！饼R令之朝常奶奶使了個眼色。
常奶奶看了看紀律一，又看了看齊令之，恍然明白了什么。
“律律，把奶喝了，趕緊弄，早點弄完睡覺�！背Ｄ棠谭愿兰o律一，轉而又抓住齊令之的手，牽著往外走，“小齊醫生啊，去外面院子，陪奶奶聊天�！�
“好叻，奶奶�！饼R令之竊笑，常奶奶還是那么機靈可愛，明明認出來了還叫小齊醫生，一個眼神就轉過彎來了。
紀律一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準備也跟著去外邊就被奶奶喝止了。
“你來干什么，趕緊弄你的，再通宵我把你的腿給你打瘸了！”常奶奶朝紀律一抬起拐杖嚇唬道。
齊令之捂嘴偷笑，紀律一委屈巴巴，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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