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指使屬下偷春宮圖
舒眉雖然不是什么沉魚落雁之姿,但笑起來眼睛彎得像月牙兒一樣,紅唇里露出兩顆小虎牙,格外可愛。
“另外一個呀,可不像這樣楊夫人一樣,另外一個是鄭夫人,她父親是當今伯爵侯,長的雖然不比楊夫人傾國傾城,但也算秀外慧中、儀態萬方。性子極好,平日里深居簡出,聽說待宮人很溫和,就像您一樣,平易近人呢。”
蘇陌玉在心里吐槽,這兩個人,差別也太大了。
楚緋瀾不讓他出去,他如今武功已廢,也不能偷偷出去,所以心情自然沒多好。
一個人在玉清閣里晃悠來晃悠去,看膩了荷花看白蘭花,逛完了庭院逛亭閣,后來又讓宮人們在房間里放了許多書籍,奇聞怪事、兵法詭道、治國之策、情愛戲折……堆滿了所有的書架,這才安撫了自己這顆躁動的心。
這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蘇陌玉搬了個貴妃榻在廊下看書,既能蔽日,光線又好,蘇陌玉搖著椅子看著書,還喝著茶,一副老人家閑賦的模樣。看上去,絲毫不為不能出去的事情發愁。
然而他蘇陌玉何許人也,天資聰穎、足智多謀、才智過人、秀外慧中,怎么會被困住呢?
正認認真真的看著書卷,就突然聽見了一個爽朗歡快的聲音:
“墨玉——墨玉!”
他扭頭一看,楚緋潯正興沖沖的往他這奔來。
蘇陌玉突然有些想躲起來的沖動,不管怎么說,自己曾經挾持過他,還綁架了他。如今風水輪流轉,他成了被綁的那一個,他心里惶恐不安,這廝不會是來尋仇的吧?自己如今可打不過他了呀……
是逃還是躲好呢?
蘇陌玉還在思量間,楚緋潯不知何時臉已經出現在他面前,圖為……蘇陌玉躺在貴妃榻上,眼睛看著頭頂,楚緋潯站在他身后,彎著腰,整張臉湊到他的臉上,兩張臉的距離……大概是一個手指比個六那么寬。
蘇陌玉被嚇了一跳,雙手拿著書就想朝那張臉上扇過去,卻突然聽見溫時溫池異口同聲委屈巴巴的一句:“公子”。雙手就這樣停在空中。
楚緋潯站起了身子,蘇陌玉也趕緊坐了起來,這才看見,臉色發黑的溫時和低著頭一臉委屈的溫池被人反綁著,前面是一個身穿侍衛服飾的男人,但服飾又和別的侍衛不同,普通侍衛是鐵甲黑袍,他是金甲紅袍。他右手握著長劍劍柄,神色冷漠。
“……”
這是被抓現行了?不慌,事先告訴過他們,如果被抓住了可以想借口。
蘇陌玉站起來,對著那個頭頭拱了拱手,問道:“你是?”
“禁軍統領蕭燼。”
說話干脆利落,毫不連泥帶水,語氣里也沒有任何感情。
蘇陌玉笑著說:“原來是蕭統領,我這兩個手下不懂規矩,第一次來這么大的王宮,心里好奇,頑皮了些,竟趁我不注意,偷偷跑出去玩,給您添麻煩了。”
先發制人,他真是機智!
蕭燼的冰塊臉上似乎出現一絲憋不住的笑意,挑了挑濃眉,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哦?”
楚緋潯拉了拉蘇陌玉的衣袖,低聲提醒道:“他們可不是這么說的……”
“?”
蘇陌玉感到奇怪,他們倆怎么說的?
蕭燼走到溫時和溫池中間,把左手搭在溫時肩上,說:“這位兄弟,說的是……練武。”
“……”
接著又把右手搭上了溫池的肩膀,“這位小兄弟說的是……夢游。”
“……”
“兩人那叫一個異口同聲,毫無默契……”
蕭燼又把視線轉移到蘇陌玉身上,眼里有幾分促狹,嘴角還掛著幾分玩味,問道:“墨公子您又告訴我,他們是好奇出去玩,然后迷路了,請問……本統領該相信誰?”
蘇陌玉此刻特別想打溫時溫池一頓,往死里揍的那種,擰碎他們的狗頭那種!
“蕭統領見諒,我這兩個手下……腦子不太好使,又害羞,不好意思說自己迷路了,又怕偷偷跑出去玩會受罰,所以就撒了個小謊,請您高抬貴手,我以后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
蕭燼走到蘇陌玉身邊,收起那股玩味般的笑,直視著蘇陌玉的眼睛,問道:“只是出去玩嗎?”
楚緋潯站在他身側,偷偷告訴他:“蕭燼還親眼看見他們去經注閣偷了本書……”
說完還假裝咳嗽了幾聲。
蘇陌玉心想,完了,這下完全被抓包了,等死吧……
蕭燼果然從懷里掏出了一本書籍,他揚了揚手上的書,問蘇陌玉:“這兩位兄弟一直說是他們自己要偷這個東西的,不知公子可知道此事?”
這一刻,蘇陌玉覺得,他們雖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但還是很有義氣的,這種蓄意偷盜、竊取陛下言行起居之錄的大罪他們也義無反顧的扛了下來。
此刻,他很明白什么叫棄車保帥,但他這個人偏偏就是這樣感情用事,如果溫時溫池為了給他扛罪而被楚緋瀾殺了,那他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何況他們從小到大這么多年的情分,他做不到眼睜睜看他們去死。如果自己死了,說不定楚緋瀾還不能再威脅王兄了呢。
想到此,蘇陌玉一股熱血沖上頭頂,對著蕭燼喊道:“不是!是我讓他們偷的!”
一瞬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溫時溫池是一副十分著急、欲言又止的表情,蕭燼和楚緋潯則是震驚無比,眼里還露出絲絲笑意。非比尋常的笑意……
楚緋潯語氣里帶著濃烈的疑問和興奮:“你為什么要讓他們偷這個啊?這種東西……你,你難道是為了討好王兄?”
蘇陌玉愣了一下,這個時候不應該是懷疑他要對陛下不利趕緊抓了他嗎?為什么會覺得他是要討好陛下?難道楚緋潯想為自己開罪?
有人既然遞了臺階給自己救命,那他肯定是要要的,于是就回答道:
“啊……哈哈哈,是啊,對!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陛下的喜好,討好一下陛下,所以才……才這樣的,呵呵呵……”
他覺得這句話說出來之后,在場的幾個人臉色又有了變化,溫時溫池眼睛閉上了眼睛似乎再不忍心看下去,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楚緋潯則露出了迷之微笑,臉上滿滿的都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的表情;而蕭燼,臉上一副便秘樣,可還在努力維持著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怎么了嗎?這個反應……不對勁啊……
蕭燼好半天才找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覺得自己說話都不大利索了。“這么說,墨玉公子你是承認了,這本書是你讓他們偷的了。”
“不錯。”
“打擾了。”
蕭燼一邊把書塞在了蘇陌玉懷里,仿佛多拿一刻都不行,一邊揮手放了溫時溫池。
蘇陌玉覺得很奇怪,怎么想都想不通,看著還愣在那里的兩人,他叫道:“還站著干嘛,還不過來!”
溫時溫池猛的搖頭,還向后退了兩步。異腳同動,默契十足。
楚緋潯把手搭在他肩上,神神秘秘的在他耳邊說:“其實……咳,你要是想用這種東西來討好我王兄的話,用不著這么大費周章。何況你這個春宮圖,都是男女之間的,也不適合你們啊!要不……我幫你找幾本適合你們的?”
蘇陌玉猛然睜大眼睛,臉上的表情比剛才幾個人的還精彩。
“你說什么?春!春……”
不是楚緋瀾與玉瑤國來往的國疏嗎?怎么變成春宮圖了?
他把書抓起來一看,書面上寫的是……《花居錄》?
楚緋潯笑著拍拍他的肩,“不用激動!放心,我一定幫你搞定!到時候給你送來!”
然后放開了蘇陌玉,朝蕭燼走去,對著蕭燼拋了個眼神,說道:“蕭燼啊,咱們趕緊走吧,別耽誤人家‘看書’學習~”
蕭燼這一次難得沒有拒絕楚緋潯,趕緊帶著人走了。
溫時和溫池也趕緊跑了,根本不理會還在這里的蘇陌玉。
玉清閣的院落里瞬間只剩下蘇陌玉一個人。
蘇陌玉顫抖著,忍不住內心的好奇想看看這到底是什么書,就算不是國疏,可這名字一看就不是那什么啊,于是,他慢慢的打開了那本書。
隨便從中間某一頁打開,入眼就是兩個赤條條的人在花樹下,做著不可思議的高難度契合動作,旁邊還有筆記詳解……
書被啪的一聲關上,蘇陌玉如白玉一般的臉瞬間紅得像書上的花兒一樣。
簡稱……像花兒一樣紅……
……
整個玉清閣響起一聲憤怒的咆哮:“溫時溫池!!!你們給我死過來!!!!!!”
玉清閣里樹上的鳥兒嗚啦啦的飛了一陣。
不過兩個時辰,玉清閣墨公子指使手下偷春宮圖企圖勾引陛下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宮里每一個角落。
自這墨公子一來,這后宮總算活躍了一些,最起碼連著幾次的八卦一次比一次勁爆。
當舒眉戰戰兢兢的把這些流言蜚語告訴蘇陌玉的時候,蘇陌玉還繼續躺在廊下的貴妃榻上,剛剛從午睡中醒來,臉上一片風輕云淡,帶著些沒睡夠的困意,似乎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生氣。
如果可以忽略掉院子里背上放著一大捆書、地上密密麻麻的插著一大排香火,頂著烈日在做靜態俯臥撐的溫時溫池的話。
舒眉看著汗流浹背的兩人,覺得有些心疼。背上放的書沒有一百本也有八十本,重的很,關鍵地上還插了那么多香火,只要他們稍微松懈一點,肚皮就會被燙到。如今正是用完午膳午睡的時候,日頭是最毒的,他們倆連午飯也沒吃,這身體怎么扛得住啊。
舒眉小心翼翼的開口為溫時溫池求情:“公子,要不讓溫時溫池起來了吧?他們已經在這日頭底下撐了兩個多時辰了,也該夠了,這多熱的天呀,又沒吃午飯……萬一身子累著了誰為您辦事兒啊?”
溫時溫池向舒眉投來感激的眼神。
蘇陌玉坐起來,端了小桌子上的茶慢慢的飲了一口,溫茶入口,困意全消了,徹底清醒了過來。
“怎么會~我就是在玉清閣里隨便再拎個人替我辦事,也肯定比他們兩個做得好!”
一記眼神殺幽幽的飄了過去,溫時溫池身子一抖,咬牙將背挺直了些,他們的雙手真的快要斷了,肌肉已經脹痛得像是腫起來了一樣……
“可是他們也受到懲罰了呀……”
“他們不過是肉體受了暫時的懲罰而已,而我的名聲被他們所毀,是一輩子的污點,你覺得,這點懲罰,夠抵我的名聲嗎?”
“……”
舒眉瞬間覺得,好像是這么回事,于是福身道:“婢子告退。”
溫時溫池不斷用眼神暗示舒眉,不要走啊……再幫我們說說好話,公子心最軟了嗚嗚嗚……
這邊,楚緋瀾身為天下共主,連午睡這樣的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事情多的時候根本沒時間休息,只有事情少的時候可以自由一些。
雖然今日還是像往日一樣奏折頗多,像以往一樣批閱奏折,但楚緋瀾就是如坐針氈一樣,覺得度日如年,坐立難安。
好想去玉清閣……
他腦子時不時就浮現出蘇陌玉的容顏,一顰一笑的模樣占據了他的心臟和大腦,讓他無法安心做任何事情。
想起今天早上蕭燼的話,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春宮圖……
他真這么想?
還是其中有什么隱情?
身邊的大宮監出聲喚了他好多聲,終于將他拉回了現實。
“怎么了?”思緒被打斷,楚緋瀾蹙眉。
“陛下,您已經看著這篇奏折笑了好久啦,墨都滴上去了。”
楚緋瀾低頭一看,批閱用的朱筆正頓在空中,紅墨滴在奏折上,暈散開來,剛好把一個人的名字遮住。
這篇奏折,他還沒看呢……
楚緋瀾放下筆,拿起這篇奏折,嘆了口氣,看見落款,是大司徒,也就是楊夫人的父親。
快速瀏覽完這篇奏折,果不其然,是大司徒彈劾蘇陌玉的,被紅墨遮住的那兩個字,按上下文意思看,是“墨玉”無疑。
這是巧合嗎,還是天意……
楚緋瀾也不再寫了,就把折子放在了已經批閱好的那一堆里。
又繼續翻出下一本奏折。
等楚緋瀾逼著自己仔仔細細批好每一本奏折,已經快戍時了。
這就是人人仰望覬覦的天下共主,表面上生殺予奪,大權在握,其實每天活得疲憊不堪,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做主,不斷的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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