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話音一落地,整個宴會都一時間陷入了安靜。
楚徽雨那里知道自己那素來不善言辭,或者是不屑于她吵架的表姐哪里來的這樣的伶牙俐齒。
“你。。。。你!”楚徽雨一時間竟是露出了蠢相,一句完善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瞧見了女兒吃虧,一旁的二房夫人自是不愿意了,她將女兒豎起的手指給壓下來,語氣不贊同的說道:“徽冬也是,妹妹這是在關(guān)心你,你又何必這么咄咄逼人呢。”
楚徽冬冷笑一聲,對著在上坐上坐著猶如老僧坐定一般的祖母說道:“祖母,不是孫女咄咄逼人,不讓幼妹,而是非議皇子,這傳出去還了得?”
這時牽扯到了家族,老祖母不得不開口說道:“行了,徽雨,你姐姐和三皇子如何和你并無干系,不可多言,學的女戒都學到了何處去?徽冬也是,家里嬌慣太過,絲毫不懂得禮讓。”
兩人被各打五十大板,兩人各自低著頭不說話了。
倒是長輩們做出一副混稀泥,作出闔家歡樂的模樣。
直到家宴散去,楚徽冬回到了院子里,才瞧見自己派人盯著那個腳夫的人回來了。
她顧不得讓人行禮,直接問道:“可有情況?!”
那人立即低聲說道:“這腳夫功夫底子不耐,而且和藏滄家、三皇子家都有聯(lián)系。”
這自是楚徽冬知曉的,她微微頷首,神色上倒是淡然。
那個暗探接著說道:“那個滄家姑娘近日也在三皇子處。”
然后伸手遞上了一封信,瑪瑙接過,呈給了楚徽冬。
楚徽冬打開,是那腳夫和滄蘭的書信往來。
里面竟然是提到了胡族?!
這下,楚徽冬也不敢拿大了,她捏著手里的信封就要起身準備交給父親,但隨后又返回屋里,捏著那份燙手的信來來往往的,最后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祁云鶴的模樣。
她猶豫了一瞬,還是將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案牘上的盒子里,接著再讓瑪瑙磨墨,拿起狼毫緩慢的在信紙上落下筆墨。
北定王安。
此刻日光西斜,昏黃的余輝細細的打在了女子端坐在案牘前的身姿。
身姿纖細但卻格外的筆直,今天她穿得衣褥是蜀繡的布料。
蜀繡的布料硬挺,點卻不會過于的華貴,袖口上繡著精細的竹節(jié),在狼毫一轉(zhuǎn)一動只見,那只纖細的手腕偶爾露出,顯得格外的白皙。
“好生漂亮的姑娘。”
脆生生的聲音在門簾出響起,一雙細白的手指將珠簾撩開,露出梨云那張水潤的小圓臉。
“你在寫什么呢?”梨云雖問了,但卻沒有直接上前,而是立在恰到好處的位置,笑著說道。
“你管我寫什么。”楚徽冬嗆她一句,眼眸示意瑪瑙將信紙晾干后裝入信封。
然后用手絹擦了擦手,上前拉著梨云的手臂,一起坐到南炕上,將案桌上的點心遞給梨云一塊,這才接著說道:“你怎的有空閑來我這里了?”
不是楚徽冬嫌棄梨云,其實是梨云和魏吉訂了婚約之后,家里的嬸母就怕梨云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做不了魏家的主母,于是整日將她拘在家里,學著如何當家。
但這也是有一兩載了,就目前來看梨云也沒什么變化。
楚徽冬瞧著一臉天真爛漫,滿足的吃著糕點的好友,她卻是知道梨云其實學的很好,只不過她裝出的一副什么都不會的模樣罷了。
她心中早就傾心于魏吉,也知道自己過去日后是要做主母的人,于是哪一個不是學的盡善盡美?
唯恐日后嫁過去讓魏家小瞧了,也讓魏吉不開心。
但梨云總是通透的,從當初感勇敢的向魏家取消婚約就能看得出她的膽量。
雖后來不知為何做了魏吉的妾室,但楚徽冬能瞧得出來她將自己的日子過得還算是舒心。
只是她那哥哥梨醒卻是個十足十的草包罷了。
梨云似乎也是有些愁緒,她抿了抿嘴,說道;“冬兒,過兩日就是花燈節(jié),我瞧著我恐怕今年又要來打擾你了。”
說完她嘟了嘟嘴,魏家魏吉對她是十足十的冷淡,似乎是沒有半點的喜歡,就算是禮節(jié),都應該是招呼一下,讓人帶個信說是花燈節(jié)有事情,就不想約了又如何?
“三皇子許是習慣了你身后總是跟著一個小跟班的吧?”梨云無知無覺的嘲諷著。
楚徽冬卻是知道的,這一次的花燈節(jié),祁蕭卻是陪著滄蘭一起過的。
!!!!!
突然,楚徽冬想到了,這完全就是個機會啊!!
離著她和祁蕭成婚還有一月,這個時候若是祁蕭和嫡親表妹有染,那這婚約即便是陛下,恐怕也是不好朝楚家交代。
但怎么謀劃,卻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
楚徽冬坐在榻子上,耳邊聽著梨云邊吃糕點,一邊抱怨,自個兒心中的思緒卻是飄向了其他的地方。
晚些時候,梨云說是要去城南的巷子里買熏香。
楚徽冬滿頭的思緒卻無法找到解決的辦法,在屋子里呆著也是沒有辦法,還不如出去散散心。
于是兩人乘坐著馬車,就朝著城南走去。
坐上馬車之前,楚徽冬使人將信封轉(zhuǎn)交給北定王府,她也不敢將那封信直接轉(zhuǎn)交,恐出現(xiàn)什么意外,于是干脆就在信里說是明日午后在杏花院兒的包間里見一面。
到了城南的巷子里,哪里開了一家老牌的熏香店,那店里幾乎是什么香都有的。
楚徽冬自個兒就會練香,此刻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只管看著梨云興致勃勃的挑選著熏香。
突然她目光在那一塊粉紅色粉末的熏香上頓住了。
那店家是個眼睛利索的,立馬就端著那裝著紅色粉末熏香的盒子上前,給她介紹這款熏香。
旁的人不知曉,但楚徽冬卻是知曉的,這香若是混合另一種香的話
那就會產(chǎn)生意料不到的效果。
比一般的合歡香還要來的猛烈。
楚徽冬眸光輕輕一閃,突的低聲笑了笑。
她手指一點,使人包了兩包。
也該是她的氣運到了。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今日晚膳時,祁蕭會帶著滄蘭來她家里用膳。
這也是老習慣了,只不過以往都是三皇子一人,但這一年,她記得很清楚,滄蘭穿著一身簇新的衣褥,跟著祁蕭也來了。
然后后日的花燈節(jié),祁蕭也是只和她待了一會兒,就尋了個理由走開了,只留她一人在花燈節(jié)上逛了逛,也就沒趣沒味的回了家。
直到后來呀,她才知道那日他慌慌張張的去陪滄蘭了。
楚徽冬笑了笑,那笑帶著對自己過去的悲哀和今日想通一切的灑脫。
既是如此,那她就成全那對苦命的鴛鴦好了。
梨云并未和她一起回家,楚徽冬一人回了家。
剛到家,她就將那粉紅色的熏香讓瑪瑙給自己晚膳要穿的衣褥熏上了。
接著她就翻出了那不能和這粉紅色熏香一起用的,甚至是不能長時間在一個較為接近的空間待久了的熏香。
一般在京都的豪門世家的姑娘都是學過的,但這等子事情只有家中的教養(yǎng)嬤嬤教,而一個姑娘家用的香,在頂級的豪門家里,也是會用來評贊一個姑娘的性情和品位的。
而滄蘭卻是沒有專門的人來教她熏香,即便是她當時在楚家也跟著學了,只可惜天資一般,而楚徽冬用香是出了名的有品位,天資頗高,所以她呀,經(jīng)常學著楚徽冬用香。
平日里一眾姑娘貴女的都不說,私底下誰不嘲諷她,偷學楚徽冬?
關(guān)鍵學的還四不像。
人楚徽冬用香是和自己的妝發(fā),衣服造型相匹配的相呼應,而她卻只學到了表層,只會胡亂的用香,今日用的素雅一些的香氣,卻偏偏穿著華麗的衣褥,有時甚至是用著華麗的香氣,卻偏偏穿的就像是尼姑庵的姑子一般。
楚徽冬鴉羽似的睫毛輕輕的抖動了幾下,隨后便讓瑪瑙裝好,密封在盒子里。
前廳的一個婆子進來說是三皇子殿下來了,還請姑娘前去前廳用膳。
剛到前廳,就瞧見祁蕭瞧過來的神色略帶著冷漠。
若是以往,楚徽冬定是心中開始慌亂,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什么。
但此刻,她心中盡是冷漠,甚至有點覺得惡心。
她裝出一副委屈的、有點可憐的眼神瞧了一眼祁蕭,水潤的目光又瞧了一眼一旁穿著粉紅色衣褥的滄蘭,眸光低垂,朝著姜夫人走去。
果然,祁蕭神色一松,自以為前幾日楚徽冬的異常都是因為滄蘭,是在吃醋的反應。
楚太傅和往常一樣,說了幾句,就開始用膳了。
就像是一般的家宴,但恐怕在場的所有人在今年的這場膳宴上,眾人都知道是最后一次了。
“姐姐用的香好香啊,感覺和一前的都不一樣呢。”滄蘭突然開口說道。
她長得本就是小家碧玉的類型,單看著,其實也是清秀的,但在楚徽冬的面前,卻比的猶如鄉(xiāng)村野姑。
是以整個楚家,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是瞧上了滄蘭什么?
楚徽冬眼波流轉(zhuǎn),對著滄蘭那張瞧著天真無邪的面容說道:“滄蘭妹妹,這香是我今日去南巷逛得時候發(fā)現(xiàn)的呀,我都驚訝這般少有的香,南巷那家老鋪子居然也有。”
滄蘭露出驚喜的神色,聲音甜甜的說道:“姐姐可否告知是什么香呀,妹妹也覺得很香呢。”
滄蘭自個兒或許不覺得什么,但在場的女眷都心中略有鄙夷。
這也太直接了,不懂得絲毫的利益和規(guī)矩,就差將那股子我也想要的野心擺在了臉面上。
她不是那種姐妹之間的分享,而是那種帶著占有帶著侵略性的奪取的意味。
楚徽冬說了個名字之后,滄蘭又說了幾句好話。
楚徽冬從剛才滄蘭開始說話,就仔細觀察著祁蕭的神色,果然在一眾女眷露出幾分鄙夷之時,他的臉色就瞬間的難看了起來。
那姿態(tài)明顯是覺得自家的表妹純稚單純,但他們這群楚家人就賣弄著自己的尊貴明里暗里的瞧不上他的表妹。
那是不是也代表著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也在瞧不上他?
果然,在祁蕭露出幾分難看的神色之后,滄蘭伸出手輕輕地拉了一下祁蕭的衣角。
祁蕭悄然瞧了一眼旁邊的表妹,滄蘭微微彎起眼睛,露出天真的模樣來。
男人的神色果然就好了幾分。
楚徽冬在一旁簡直要看笑了,都說她和三皇子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那是沒人瞧見這對表兄妹,這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廂情深啊。
上輩子不知她是否是瞎了,才瞧不見兩人這般明顯的暗度陳倉。
她收回目光,但就感覺旁邊有人再瞧著自己,一轉(zhuǎn)頭,就瞧見了目光灼灼,十分譏諷瞧著自己的楚徽雨。
楚徽冬:“”
她這表妹是不是腦袋有包?
楚徽冬懶得理。
在用完膳后,祁蕭想要帶著滄蘭告別。
楚徽冬拿出早就備好的熏香,壓著嗓音,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對著祁蕭說道:“三皇子,我近日做出的香,很是好聞。”
然后那雙眼眸微微抬起,水潤晶亮的眸光望進祁蕭那雙黑眸里,脆生生的說道:“三皇子可否在花燈節(jié)那日用這個熏香?”
果然,祁蕭瞧見她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目光略帶著倨傲的點了點頭,接過熏香盒子,帶著滄蘭就離開了。
二房也該離開了,楚徽雨在錯過楚徽冬的身子時,冷笑著說道:“即便是卑微到了泥土,我看你也是求不到三皇子的憐愛了。”
楚徽冬:“”
“楚徽雨,你這般看我笑話有意思嗎?”楚徽冬冷著嗓音說道。
“即便是如此,三皇子總歸是與我訂了親,而滄蘭姑娘是他表妹,你又算是個什么東西?”
楚徽雨被戳到痛楚,瞬間臉色就難看了下來,陰沉著臉走開了。
姜夫人方才也是瞧見了祁蕭和滄蘭的小動作,她跟著楚太傅在屋子里說話,言語中盡是懷疑。
“你說,這三皇子不會和他表妹有染吧?”
楚太傅早就接到了兒子帶來的消息,今日在宴會上也是瞧見了,心中冷笑,開口說道:“我女的婚事就此作罷,接下來就是如何向陛下請求,毀了這樁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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