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組織缺人吶!
“看來您認識。”李毅的反應有些大,程徽月挑了挑眉,悄悄看了眼霍硯行,結果他的表情也有些訝異,看樣子是沒聽說過伯母跟李毅有什么聯系。
“...”李毅震驚過后,神色變得復雜起來。
雙手在桌下握在一起,糾結地搓了搓,才說道:“如果是她的話,倒是能理解了...”
“田老師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工作最為嚴謹認真的,好幾屆的高考都是她出的題目,難怪這些真題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她的水平還是絲毫沒有下降...”
他感慨地長嘆一口氣,口吻熟稔。
腦海中的回憶篇篇浮現,李毅又看了眼程徽月和霍硯行兩人,問道:“沒記錯的話,田老師應該在北荒農場勞改,你們是怎么跟她聯系上的?”
程徽月噙著笑,“李老師,這跟我們今天談論的事情好像沒關系,還是先把重要的問題先解決了吧?”
霍硯行始終沒什么情緒,但他出身軍中,不笑的時候本來就很一板一眼,普通人就會感到很有壓迫力。
李毅見兩人對此諱莫如深的模樣,也察覺到自己問得有些冒昧了。
他當年僥幸逃過一劫,沒有受到波及,但不代表他對下放勞改的情況不清楚。
一些身體不好的,年紀大的,很容易就在勞改的時候就沒了。
身體好的,勞改幾年,也得叫苦叫累,磨得不成人樣。
所以很多人下放之前,都會用盡所有人脈關系給自己把路鋪平一點,至少能保住一條命。
那年田美君是受到夫家的連累,但她本人在學校的人緣是非常好的,很多學生都十分敬佩她。
他想,或許這兩人是她曾經的學生,或者是對他們有恩惠的人。
李毅想通之后,不再對幕后之人身份多疑,反而松了一口氣。
因為田美君之前也算是他的同事,雖然沒怎么來往,但關于她的事例聽說了不少,人品還是能保證的。
他坐正了身體,認真道:“抱歉,剛才是我多嘴了,那我們就趕緊商議一下,高考工作的安排吧?”
“既然田美君女士讓你們代表她,那我就直接跟你們轉達王教授的意思了。”
“如果田老師答應回京都幫忙組織工作,我相信這是一次對她考驗的機會,做得好的話,留在京都也是有可能的...”
程徽月心中微動,但面上不動聲色,和霍硯行對視一眼之后,才道:“田伯母當然是愿意為組織工作的,但如您剛開始擔憂的那樣,她的成分要回去有些困難,您和王教授可以爭取到這個權限嗎?”
李毅嚴肅道:“我不敢保證,但我和王教授都會盡力的,這一份真題就是田老師最有利的助力。”
教育部確實有些人會成為阻礙,他也不能打包票。
程徽月也知道能做到那一份保證書里的已經很好了,所以也沒有再步步強逼。
這次就算回不了京都也沒關系,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主動讓霍伯母他們回去了。
她和霍硯行在這之前就已經跟田美君說過教育部的人找來了,也商議好了各種情況的應對辦法。
現在屬于是最好的一種,自然可以先答應下來。
李毅得了準信,很高興,當即就打電話回去告訴了王松。
知道出題的人是田美君,王教授也很驚訝,但在這種驚訝中又有種理所當然。
“是她的話,倒是可以放心。”王松聽說過田美君,也很欣賞這一位靠著自己的實力從山村走出來的女性。
于是告訴李毅,“既然找到人了,你趕緊買票回京都,我們抓緊時間把人帶回來。”
他知道,后面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李毅連忙應下,但被程徽月和霍硯行拉著把國營飯店里上的菜吃完了才得以離開。
這邊的李毅匆匆趕回京都,另一邊的農場,田美君也收到了霍硯行帶去的消息。
“美君,你可以回京都了!”霍建剛喜上眉梢,真心地為她高興。
這幾年家里人都是因為他才受了無妄之災,能提前結束勞改他是最喜悅的一個。
田美君剛開始是挺高興的,但看著霍建剛蒼老了許多的面容,心情又沉了下去。
“這也只是說有這種可能,但京都那邊也不一定會讓我回去,畢竟我只是提供了一套真題而已。”
而且她要是走了,霍建剛不就一個人在這兒了?
他們兩人在此相依為命尚且艱難,她離開之后,他在這兒肯定受不了的。
霍建剛握住她的手,語氣堅定,“不,他們既然找上來了,就說明上邊的確很缺人,你編的那兩套真題本來就很好,他們肯定需要你。”
“這是全國時隔十年的第一次高考,馬虎不得,京都作為首都,高考題更是重中之重...”
“美君,你回去之后好好工作,爭取留在京都,不要擔心我,你過得好我就心安了。”
田美君沒吭聲,等他說完了才嘟囔了一句,“那我一個人回京都了,咱們全家都還在村里、農場受苦呢,我心不安啊!”
霍建剛愣了一下,勸慰道:“美君,不要多想。”
“這幾年雖說我們都在農場,但相信你也能感覺到,咱們這里批斗的力度越來越小了,已經有好長時間都沒有開過批斗會了。”
“再加上這幾年政策的出臺,高考恢復,領導層的人員變動,我覺得局勢在不久的未來就會有大轉變!”
“或許不用多長時間,我也能回京都的。”
霍建剛這么說當然不是純粹的安慰和說大話。
霍硯行這兩年給他們寄錢和地消息的時候,也會偷偷雜夾著一些話,讓不能離開農場的他們對現在的形勢也有一個大概的了解。
他下放之前是在軍部的研究院,針對武器研發和改造。
離開的時候,他們國家的實力跟世界強國差得很遠。
而這幾年組織很亂,弄走了不少人才,研發更是停滯不前。
這一次的恢復高考就是一個信號!
他們很缺人!國家很需要一個飛躍的契機!
而等這些年輕人成長起來太慢太慢,所以他們更有可能是放眼于已經有實力和底蘊的人。
比如出國留學的人才,還有國內被埋沒、冤枉的專家。
霍建剛雖不認為自己能力有多強,但至少在研究院他還是排得上名號的。
現在就看,組織上能不能給他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了...
他腦海中閃過這些思緒,也就一兩秒鐘的事情,重新看向田美君的時候,又說道:“還有硯青和芙晚,你也不用太擔心。”
“硯哥兒不是說了嗎?他們兩個現在身體都很好,他作為大哥,我們不在身邊的時候,會照顧好他們的,有他在,也沒有人能欺負了他們。”
霍硯行一向寄的信簡潔精煉,不多說一個字的廢話。
田美君兩人雖然知道他們過得不錯,卻也不曉得這兄妹三人其實頓頓有肉,吃得比以前在京都的時候還好...
“行了,我知道了,羅里吧嗦的。”她裝作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現在八字兒還沒一撇呢,想那么多也沒用!”
等那邊傳消息來了自然就知道了,反正她一開始也不是沖著回京都去的。
只要她的題給學生有所幫助就行。
好歹還能捐錢給她的母校和更多的貧困學校,就算不能回去也值得了。
霍建剛見此,沒有再說話,但心里卻祈禱起來。
一定要把她召回去啊!
...
兩天后,京都教育部的某會議室內,各級的干部和領導都坐了一圈。
王松位置靠前,正把自己的想法提出了申請。
還沒說完,就遭到了在場一個干部的堅決反對。
“這不可能!一個被下放勞改的黑五類憑什么回來出高考題?王教授也太想當然了!”
會議桌上,除了李毅和某幾個已經通過氣的老師,其余人皆是一臉的不贊同。
首位上的教育部長板著臉,沒有發言,似乎在思索。
王松掃了一眼,繼續爭取道:“張干部,請你不要把對黑五類的個人情緒帶到會議中來。”
“雖然成分問題是因為他們曾經犯過錯,但人已經下鄉勞改了快六年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國家不正是要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才有勞改這么一說嗎?”
“你如此給人判了口頭的死刑,是覺得黑五類就沒有改過的機會?”
張干部臉色一僵,在心里直罵娘。
這些搞研究的老師,講起道理來是一套一套的,真是膈應!
“我可沒有說這種話啊,王教授你也不用給我扣這么大的帽子!”
“我只是覺得,她的成分不適合加入高考的工作內容中來。”
他拉著一張臉,“而且,王教授提出要做二手計劃,但說了半天,也沒告訴我們到底要召回來的人是誰啊?”
“這么遮遮掩掩的,我有理由懷疑此人的身份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處,畢竟黑五類也是分程度的...”
“還有啊,對方跟王教授有什么關系,讓您為了他竟然還讓我們如此興師動眾開了大會?”
他話里話外都在陰謀論王松以權謀私,搞得幾個心思浮動的眼神都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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