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她又惹了禍事
永榮公主在身側矮桌上擊了一掌,厲聲喝問道:“本宮什么時候叫你站起來了?”
上官瑩尚不知自己怎么就成了她的眼中釘,雖是滿頭霧水也只能依言跪下。
她伏在地上,就聽到對方道:“本宮忍你是為瑾兒,是為帝君,你切莫以為自己嫁入大將軍府就能因此翻天。”
嫁入大將軍府?!
聽到這里,上官瑩下意識的抬頭。此舉自然又引得永榮公主大發雌威。
未免耳朵遭罪上官瑩只能再次垂下頭。
模模糊糊的想起當日里,公孫瑾拖著自己出去的那席交代,恍惚有些明了。
原來,他讓她住在這府里并不是她以為的那么單純,而是要她嫁給他。
上官瑩再是無知也明白嫁人的意思,當下免不了的有些驚愕。
只是在驚愕的情緒之外,更是用無窮無盡的茫然。
公孫哥哥要娶她,竟是為什么?
……
“瑾兒,你要娶那個孤女,竟是為什么?”
這個問題,不單是上官瑩想去問,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有暮成輝。
他雖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諾,但始終如鯁在喉。
特別是聽說內侍省一行人,自大將軍府歸來后的傳言,更是難解至極。
這日里文華殿下學,暮成輝甩下一眾侍讀兄弟,勾著公孫瑾不依不撓的要問個清楚。
公孫瑾也不含糊,淡道:“因為報恩。”
他不會把自己心里那個盤算說出來的。
暮成輝有些不信,“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公孫瑾頷首。
暮成輝遲疑著,“可是我聽說,你那位恩人實在是……瑾兒,我再問一次,你真的要娶她?”
公孫瑾突然停下腳步,目光定定的越過他,望向了身后某處。
暮成輝覺察有異,跟著看了過去,與文華殿鄰水而隔的回廊上站了一道倩影。
不消細看,他也知道,會讓世子這般失魂落魄的,只能是即將遠嫁鑒廷國的鄭婉兒。
帝君在下旨她遠嫁和親的同時,也一并派了宮人迎她入宮。
借口是帝后疼惜她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要在大婚前接到身邊照顧。
實則大抵是擔心公孫瑾與她情誼甚篤,以免節外生枝的提防之舉。
故此,公孫瑾連所謂私奔的心思也被掐斷了,只能與她這般遙遙相望。
暮成輝沒有做聲,帶著人慢慢走了。
公孫瑾只是癡癡的望著鄭婉兒,并無所覺。
……
鄰水的殿間,有風不時掠過。
正是五月時節,這風夾著水汽清潤撲在眼前,似是籠了層輕霧。
一身繁復宮裝的鄭婉兒,眼中已經失去了昔日里嬌俏少女的靈動,怔怔的看著不遠處的公孫瑾。
她已經從宮人口中聞聽他因她傷心失蹤的事情,也知道了他就要迎娶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原是該恨他的,恨這帝君,恨這宮闈,更恨這悲苦的命運。
可惜,卻在看到他的那刻,胸腔中的滿腹怨憤只化為了眼角瑩瑩的淚意。
她原以為,即將迎親的公孫瑾該是意氣風發的,豈料入目的竟然是他滿臉的失落。
宮中涇渭分明,這前殿與后宮,看似只以這方池水做隔,實際卻是難以逾越的一道鴻溝。
她縱使心下千般問題,此時也過不得去問他。
有貼身的宮人過來跪下啟口,“公主殿下,時日已經不早,帝后還在等您。”
鄭婉兒收回盈淚的美目,微微點了頭。
她即代表皇族遠嫁,自然也被封了公主頭銜。
只是與那些真正的金枝玉葉自然是不能比的。
公孫瑾看著鄭婉兒的身影隨一列宮人慢慢遠去,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要提步,身后自有一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世子不可,這里天家威儀,不可怠慢。”
那人就是上官瑩當日在市集撞上的儒雅男子。
他是夷掖國專職皇親國戚安危的光祿司九衛之一,云顫,也是負責保護公孫瑾的親信司階。
暮成輝剛看出公孫瑾的意圖,云顫就早早現身提醒。
帝君雖然對公孫瑾一家有特殊的榮寵,但不代表公孫瑾就可以因此為所欲為。
擅闖后宮這條罪名,不要說公孫瑾,就是戰功赫赫戍衛邊疆的大將軍公孫應擎也無法背負的。
公孫瑾終于回神過來,望著云顫,眼神冷厲。
后者因此單膝跪了下去,“屬下該死,忤逆世子,請世子責罰。”
公孫瑾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看他一眼,只自顧自往殿外走去,腳步略有些踉蹌。
……
將軍府里,朱紅正是奄奄一息。
兩個正在行刑的粗使婆子卻滿臉的意外。
現在滿打滿算只打了十三棍,但這用來杖責的棍子已經莫名折了三根了。
府里已是再沒有旁的了,兩人面面相覷著也不知該作何辦法。
公孫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碧鳶借勢過來,拉過一個婆子暗暗塞了些東西過去。
“兩位媽媽就當是已經完了,這人已經是這樣了,也斷然不會有人去查問。況且這唱數的也嫌煩走了,兩位回頭就去稟一下打完了不就沒事了……”
“若不然,這折了三根棍子,想來公主那邊也不好交代啊。倒不如,兩位媽媽受了這個好,改日里也算是善事一樁。”
那婆子雖是反應略有些遲滯了些但也不傻,聽著碧鳶的勸解,看了看旁側地上那幾根棍子,只輕咳著敷衍。
碧鳶是公孫老夫人身邊的,與這朱紅名字也是一對的。
少小就吃住在一起情誼自是不同,看著她這樣忙不迭攙了人往外走。
臨到月洞門前,看著突然蹦出來的上官瑩一時唬了一跳,差點累著肩頭的朱紅再摔下去。
上官瑩不認得碧鳶,她卻是認得她的,略略的曲了曲膝蓋算作見禮。
她正想說什么,卻被上官瑩搶了白,“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趕緊扶著她跟我來。”
碧鳶等人素知上官瑩底細,私下里也沒少說道過,此時見她這般關切朱紅一時有些臉紅。
但因為記掛朱紅也不敢多停留,跟著她就去了。
酉時剛過,夜幕已然似倒扣的鍋底沉沉的壓了下來。
府內各種的燈火也隨之點了起來。
因著永榮公主擔心乳母傷勢屈尊去探望的緣故,桂嬤嬤所住的院落今晚就格外亮堂。
“這一摔竟就斷了骨頭了?”公主臉上滿是憂色。
桂嬤嬤雖然年歲不小,但此前身體尚算硬朗,她也是沒成想自己會突然摔下去。
她躺在床上拉著公主的手連連搖頭,旁側桃杏也是一臉悲凄。
也不知道是誰提到了下午的亂局,永榮公主臉色一沉,自有了打算。
與此同時,大將軍府別院一隅。
朱紅臥在床榻上,旁側的桌板上掌了盞小燈。
燈影幢幢,為這室內籠上了一層詭異的氛圍。
此時,據她被打已經過了兩個時辰,雖然中間折了三根棍子,但這回實際傷的并不很重。
本來碧鳶想找郎中進來,結果上官瑩打了包票表示這種皮肉傷自己能治。
她還搬出了公孫瑾這樣一個成功正面的事例。
所以,就由她撂袖子上了。
幫著處置完傷口,碧鳶終于有功夫朝上官瑩屈膝行禮,“多謝姑娘這遭。”
“別,別,擔不起,我擔不起的。”上官瑩沒來得及拉住她,慌亂間也跟著跪了下去。
事實上在遇上公孫瑾之前,她的生活還比不上這府里最低等的后廚雜役。
所以對于朱紅的照顧,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懷的。
只是上官瑩哪里知道,今兒這一舉動,竟又惹出了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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