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后，差不多五點半了。剛剛林逸給她發了消息，說明天晚上和她吃飯的事，她回復完后就沒再過問別的了。回辦公室處理了一會工作后，忽然想到了陳靖遠的工作問題。雖說她剛剛在電話里和李云聊得并不愉快，也不關她的事，但一想到他們之間沒有什么過節，而且，她和小姑陳婷一家的關系也還不錯，凡事也不必做得太過分。

        思來想去，她還是準備給老爸打個電話，就算這事很難，他們也是走得比較近的親戚，能幫一點是一點吧。隨即，她便撥了個語音電話過去…大概幾分鐘后，那邊接聽了。

        （c市方言）

        思語：爸，快6點了，你們次飯（吃飯）么（沒）？

        爸爸：晚上你媽不打算做飯，我們隨便下點米粉，也蠻（挺）省事的…你還么（沒）下班吧？

        思語：我應該還要等哈（過一會）下班，差不多7點以后吧，過個（這個）月的壓力比較大，馬上要年底了，公司也要沖刺了。

        爸爸：哎…你也是太拼了…平常多注意身體，么事（沒事）早點回去…我今天看了新聞，聽說你們公司股價漲了十個點，看來效益不錯啊…早曉得（知道）買點你們的股票了…

        思語：過（這）你都曉得（知道）…我還以為你不關注商場上的事情的…而且你也不是行業內的人啊…我還以為你只喜歡看時政新聞和軍事新聞。

        爸爸：今天么事（沒事）的時候，聽我新公司的年輕人扯（說）了幾句…他們你曉得（知道）的，接受新鮮事物的速度比我們快…我就順便關注了一下…看來你們老板還是比較優秀的…么（沒）想到徐晨一個混娛樂圈的人，還過么（這么）會做生意，他還是蠻有（挺有）頭腦的啊，我還以為他只會唱歌。

        思語：你們也太落后了吧…大多數明星都是有副業的…可能過（這）也只是他的一部分產業吧…他是真的很優秀，你們就是對別個（別人）偏見太多了，他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人，你們的觀念要轉變些。

        爸爸：好了好了…你喜歡他太多年了，所以覺得他么子（什么)都好…你難得打電話回來，有么子（什么）事嗎？

        思語：也不算么子（什么)大事，聽說靖遠今年要轉業了，他的單位是不是還么（沒）著落啊…我記得你和媽的人脈都還比較廣，媽媽也在政法系統待了一輩子了，有么（沒）點門路啊…是不是要花很多錢啊？

        爸爸：你消息還蠻（挺）靈通，你弟弟和你說的吧…說實話，過（這）事還是難得辦（難辦），我退休也幾年了，要重新去活動比較難，畢竟不是直系親屬…你媽媽那邊也么（沒）什么消息，政法系統接受的轉業軍人，基本都是直系親屬有門路的內定了，而且你表弟又不是法律專業畢業的，很少有對口的崗位接收…倒不是錢的問題，主要是我們都不在位了，不管是認得（認識）的朋友，還是以前的同事，都很難交涉周旋。

        和老爸這邊正聊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她隨即準備去開門。等她看清來人后，立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徐晨自然會意，也沒多什么，很愜意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一副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她頓了幾秒后，又恢復如常地繼續打語音電話。

        思語：哦，聽起來還是蠻（挺）難的…過（這）年頭，錢能解決的問題，倒是不那么難辦…說到底，我們那種二線城市，人脈和話語權很重要…尤其是公檢法司過（這）類重要的職能部門，么（沒）有過硬的關系，很難進去。

        爸爸：是啊…你媽媽那邊打聽的消息也差不多，就她們司法系統也是競爭很激烈…接收的轉業軍人基本也是內定的…不過她還是蠻熱心的，最近一直在幫忙打聽，我也在幫忙問情況，能不能成就很難說了。

        思語：哎…姑姑他們也不容易…我們能幫還是幫點吧…你們萬事盡力就好，過（這）事我也插不上手，雖然和我合租的室友是高干子女，她爸媽都在北京的部委任職，但我還是不好求她出面，過（這）事我不好開口，而且也不一定有用，我也欠不起過（這）份人情…你千萬莫（別）和姑姑他們說啊，我怕他們誤會。

        爸爸：放心，我不會說的…強龍不壓地頭蛇，首都的人事關系在我們c市也不見得行得通…過（這）事我心里有數的，我和你媽媽能盡力的肯定會盡力，實在幫不上的，我們也么得（沒有）辦法，只是可能對不住你姑姑他們了。

        思語：好吧，我曉得（知道）你們是么子（什么）人，早些年你在位的時候，能幫的不哈（都）幫到的…靖遠還是你找關系把他調回來的…你不存在對不住任何人…幫人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親戚之間也是過樣（這樣），你們也不要有太重的思想負擔，盡力就好。

        爸爸：差不多就是過樣（這樣）吧，我和你媽媽肯定會盡力的，但結果如何，就只能聽天由命了…主要是靖遠心氣高，我擔心他心理落差太大。

        思語：爸，你莫（別）怪我說話太直…他也是結了婚的人了，應該拎得清自己幾斤幾兩，我們么（沒）義務去幫他解決過（這）些問題，過（這）都是他自己的事，所有的選擇是他自己做的，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他心氣高又如何，關鍵還是他自己么有（沒有）和他的心氣相匹配的能力，又么有（沒有）絕對的家庭背景撐腰，遇到事情只曉得（知道）靠別個（別人）…你搞清楚，他是個成年人了，你不能幫他一輩子。

        爸爸：哎呀…你說的道理我也懂…他也未必不懂，只是事情已經過樣（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也到次飯（吃飯）時間了，你也早點下班，先說到過里（這里）吧。

        思語：好吧，你和我媽多注意…我掛電話了。

        爸爸：好，你也多注意。

        打完這個電話后，她才長舒一口氣。隨即坐到徐晨身邊，周圍也沒其他人，她也放松地靠在他身上，這樣獨處的機會，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很難得的。

        “徐總，你不會怪我在工作時間，打私人電話吧。”她難得開一次玩笑。

        “沒事的，也快下班了，不算你玩忽職守…不過，你得用其他方式來彌補。”他的語氣，很是理所當然。

        “不和你說了…以后你還是少來我辦公室，雖說快下班了，但也難免碰到其他同事。”她還是擔心這段“辦公室戀情”曝光。

        “剛剛是和你爸爸在打電話吧，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他隨即問到，雖然他聽不太懂c市的方言，不過看他們說了那么長時間，想必是有事情。

        “不是我們家…是我表弟的事，他大學讀的軍校，后來就進了部隊，但他的職位就那樣，又沒有什么過人的本事和家世，所以這次晉升失敗了，估計年底或者明年初就要轉業了…這會又在求我爸媽幫忙，幫他聯系好一點地方接收單位，不過比較難辦，畢竟我爸媽都退休了，不是啥事都說得上話的。”徐晨也不是外人，她也就沒打算瞞他什么。

        “官場是很現實的，都說人走茶涼…尤其是你們二線城市，人情世故比北京要復雜很多，而且又不是直系親屬，托人辦事并不簡單。”徐晨的分析很有道理，他也是小城市走出來的，固然知道這種事的復雜性。

        她聽了后隨即說到：“是啊，這種事太復雜了，也不是花錢就能解決的…好一點的單位，差不多都被有門路有背景的人內定了，像我表弟這種情況的，大概率只能隨部隊分配去一些很一般的單位了…而他偏偏又不甘心，所以才求我爸媽想辦法…”

        “你是不知道，他老婆也是個拎不清的，我今天下午在開會，她打電話找我，讓我去跟我爸媽說這事，還說他們要還房貸，日子過得緊張啥的…我沒說兩句就掛電話了…好像我們家有什么義務，要幫他們解決這些破事一樣，真是搞笑。”

        “哎…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你還是不要做太過。只是這件事，我可能幫不上你什么，也不太好出面，抱歉。”他擁著她說到，語氣還有些歉意。

        “拜托，我怎么也不會跟你開這個口啊，你又不是萬能的…而且，你對我們那邊的人事關系也不了解，更不是你能說了算的…我爸和他老婆都說我表弟心氣高，想去個福利好還清閑的單位，他以為他是誰，也是結了婚的人了，能不能懂點事…心氣高就得有和自己的心氣相匹配的能力，這年頭，沒點真本事的人，不配有性格…你以為他是你啊，他有你徐晨百萬分之一的能耐，都不會混成今天這個樣子。”她說話也是很直接的，立場也很明顯，哎…在她心里，陳靖遠和徐晨之間的差距，還是不要比了…她能一直包容遷就徐晨的強勢和個性，那是因為徐晨配得上。

        “男人在外面，都是要面子的。你表弟也不容易，雖然現在是和平年代，但他身為軍人卻沒能為國爭光建功立業，做出一番事業，最后要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心里有落差是很正常的，這種感覺我能理解。你不是他，所以很難感同身受。”同為男性，徐晨的共情也是很強的。

        “徐晨，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像你這樣的——站在云端的男人。或許你的成功，也少不了陰差陽錯的機遇，但你足夠優秀，還是因為你足夠努力…正是因為如此，你才能做成這么大的事業。不管是做歌手還是做商人，在我心里，你都無可挑剔…你走到今天，也是你多年辛苦打拼的結果，你配得上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這番話，完全是她的肺腑之言。

        他繼續說到：“謝謝你這么看得起我，為了不讓你失望，也不讓你失業，我只能更努力一點了…這幾天事情比較多，也沒時間陪你，不好意思啊。”

        “沒關系的，你是大老板，事情多很正常…話說，今天好消息很多啊，你的單曲一上線，下載和銷售雙雙破千萬，公司的股價又大漲，作為星晨的一員，在這里恭喜徐總了。”在他面前，她也更喜歡開玩笑了。

        “奉承我的話不用說太多，我更喜歡實實在在的東西，你懂我的意思。”有“開車”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你真是…”她都不好罵他什么了，這人就是不經夸。

        “寶貝兒，我們已經很多天沒有…”他吻了吻她的耳垂，曖昧得不像話。

        “你放開我…這在公司呢，你注意點。”她還是不習慣，在公司和他這么親密。

        “明天晚上和你同學吃完飯后我來接你，這周末去我那邊住，好好補償我。”這件事請，他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好好好，都聽你的…對了，剛剛我爸也在跟我說我們公司股價大漲的事，他還說以前以為你只會唱歌，沒想到你還有做生意的頭腦，真是笑死我了。”她想了想笑著說到。

        “是嗎，看來他對我的印象有所轉變啊，那我得再接再厲了，否則還得去和你大哥取經，太不好意思了。”大概是想起了她之前說的，“高手”在酒桌上和他岳父兄弟相稱的插曲。

        “想什么呢…不跟你說了，我收拾下準備下班，也沒什么工作要處理了。”說完，她便起身去往辦公桌前走去。

        “等會一起吃飯吧，晚上我送你回家。”他想了想說到。

        “好吧，還是去我們上次去的國貿那家輕食餐廳怎樣，我不是很想吃主食。”她一邊收拾，一邊問到。

        “沒問題，我們走吧。”說完，兩人便一前一后離開了公司，趕往地下停車場。

        北京的晚高峰還是很堵車的，就算是寶馬7系，碰上堵車也飛不起來。雖然國貿離公司不遠，但這會他們還是堵在路上了。思語想到剛剛回林逸的消息比較匆忙，趁這時候和他多聊會也好，反正徐晨也不那么在意他們走得近。

        “在和你大學同學聊天嗎，看你一直挺開心的樣子。”等紅燈的間隙，徐晨隨意問了句，似乎有些介意。

        “下午散會后，我回他消息有些匆忙，這會跟他解釋下…你放心好了，如果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男人，我一定選擇孤獨終老。”她這么說，也是為了表達立場。

        “不錯，這個覺悟非常高，就是不知道他聽完后，會作何感想。”他隨意地調侃著，語氣還有些“同情”。

        “這話我跟他說過很多遍了，他說他理解，因為你是光芒萬丈的太陽，和你比起來，他連個月亮都算不上。”她接著說到，也不算篡改“事實”。

        綠燈亮起，徐晨發動車子繼續往前開去，這會的路上倒是稍微暢通了一些，他繼續說到：“輸給我的人，都不算丟人…對了，你們都是在你臨省的省會w市上的大學吧，我記得多年前的冬天，w市爆發過一場類似于瘟疫的罕見傳染病，疫情一度蔓延到全國甚至海外，你們c市和w市相隔不遠，想必也很嚴重吧？”徐晨之前看過她的簡歷，所以想到了這件事。也不是他記性有多好，而是那場疫情太過空前絕后。

        “是啊，沒想到你還記得這事…那種傳染病傳染性極強，而且致死率很高，當時也沒有特效藥，我們臨省的醫療系統幾乎在一夜間全線崩潰…因為傳染源和傳播途徑都不明確，染病人數又與日俱增，w市是千萬級人口的省會城市，所以才不得不在大年三十那天半夜緊急封城，成千上萬的人因為沒能得到及時的救治染病而亡，現在想想我還后怕…那也是我休得最久的一個春節假期，全國上下可以說是人間地獄，我爸媽差點都不讓我回北京了…但我害怕失業，害怕和你…永無交集…”

        “我當時畢業不久，賺錢也不多，北京的房租很高，那會我還和我閨蜜同住一個屋，房間放的是那種大學宿舍的高低床，我倆輪著睡上下鋪，這樣房租一人一半，能省不少錢…我閨蜜也曾是你的‘粉絲’，不過，她沒我這么執拗。”見他提到這事，她也想起了當年那段艱辛的“北漂”時光，不過她現在，也還是“北漂”，只是可以租得起三環內的房子了。

        “比你勇敢的人確實不多見…那年我已經和前經紀公司解約，從國外進修回來，當時我手上有些積蓄，再加上之前積累的名氣，所以就打算自己創業…但因為碰上了這場疫情，國內的經濟環境相當不好，娛樂圈也一樣，因為疫情，幾乎所有的明星都接不到通告，大片的藝人工作室停擺，我好幾個圈內好友，很長時間都沒有收入來源…”

        “我創業前期也非常艱難，可能是運氣不夠好吧，之前經紀公司對我不夠重視，回國創業又碰上如此艱難的國運，還好當時熙熙和一個做律師的朋友陪著我一起扛著，如果沒有他們，我也絕對不是今天的我。”這番話說完，徐晨的語氣極度滄桑，絲毫不似往日的成熟睿智。

        “每一個成就大事的人，可能都會要忍受一些這樣那樣的磨難…就憑你能扛過那么多艱辛的日子，你都配得上今天所有的殊榮，你也值得我所有的付出…別的我不敢說，但這么多年，徐晨，我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眼光，我就是相信你能成功，就是相信你能成就一番事業，我不怕自己辛苦一點，都是因為你值得。”她緩緩地說著，一邊伸出左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是用這樣的方式，安慰當年那個在逆境中那樣堅守初心的男人。

        “你這么相信我，我感覺壓力很大啊，很擔心哪天會讓你失望…不過，換個角度看，壓力也是動力，我也會用行動證明，你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到底還是沒有她感性，但說出的話依然讓人很安心。

        “我信你，也希望你信我，徐總，我看男人的眼光，很準的。”她半真半假地調侃到，不知不覺間，兩人已到國貿地下停車場。

        “不錯，這個周末我會好好證明一番，就當是對你的獎勵。”

        “討厭…公共場合不許不正經。”

        ……

        晚上七點半，國貿某輕食餐廳。

        這個點并不是吃飯的高峰期，輕食餐廳也不是年輕人消費的主流，所以座位很是充足。服務員送來菜單后，兩人便開始點菜。

        她點了一份沙拉，一杯紅茶，徐晨則點了一份意大利面，一杯檸檬水。和上次點的東西，沒什么差異。只是那時的他們，還沒有正式交往。同樣的餐廳，相似的菜品，只是一切都有些不一樣了。沒過多久，服務員送來了菜品，兩人便邊吃邊聊。

        “我總是來這些地方吃飯，會不會對你很殘忍啊。”她一邊吃著沙拉，一邊問他，想著徐晨可能并不習慣這么清淡的飲食。

        “還好，平常飯局應酬太多，偶爾換點清淡的口味，倒也不錯。”他倒是不怎么在意這些，畢竟沒有以前年輕了，不能太過透支身體胡吃海喝。

        “也是，你還是要多注意些身體，畢竟你身上的責任很重的。”她真的是任何時候，都會為徐晨著想。

        “我身體好不好，你心里沒數嗎，沒記錯的話，每次累到虛脫昏過去的人，都不是我。”他喝了口檸檬水，似笑非笑地說著，眼里還帶著幾分戲謔。

        “我天…徐總，我還是你的員工吧，你不覺得這樣聊天很不高雅嗎？”她差點沒一口苦菊（沙拉食材之一）噴出來，星晨集團的ceo在公眾場合聊天，竟然這么不注意個人形象。

        “寶貝兒，這里不是星晨…情侶之間太一本正經地聊天，很累的。”他有些“無奈”地說到。

        “算了，我知道自己說不過你…差不多一個月前，你也是請我來這里吃飯，不過當時我們還沒有在一起…徐晨，我是不是你這輩子最快追到的女生？”她想了想問到，也想側面問出些什么。

        “陳總監，我接受采訪都是按秒收費的，你現在的薪資，怕是請不起我的。”他有意無意地攪動著意面，無比詭異地說到。

        “我…你…”她瞬間無話可說，不管是“高手”還是徐晨，她這輩子都贏不了他們任何一個，前者還只是嘴上說不過他，后者可是嘴上和床上都贏不了他。

        “當然了，我不介意你用某些方式替代出場費來‘睡服’我，事后我心情好了，自然會接受你的采訪。”他刻意加重了“睡服”二字的重音，生怕她聽不明白。

        “徐總，在這暈倒算工傷嗎？”她聽完這話，真的差點就要暈倒在面前的餐桌上。

        “建議你明天去問下人事部的人，他們的答案一定比我專業。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你在我公寓臥室的某些地方或者某些時刻，因為體力不支昏過去的話，一定不算。”這番回答，簡直無懈可擊。

        “算你狠，我認栽。”她吃完最后一口沙拉，表示認命。和徐晨斗智斗勇，她是真的道行不夠。

        兩人吃完晚餐后，隨即結賬離開。這頓晚飯，也是讓思語徹底的“服軟”了。坐在車上的她，也瞬間明白了，為什么她這么多年還只是星晨的一個創意總監，而徐晨卻能做集團的大老板，他的反應能力、心理素質、語言藝術等等方面…她就是再在星晨工作10年，都不一定能和他較量。

        “一臉不怎么高興的樣子，想什么呢？”他一邊開車，一邊笑著問她。

        “沒什么，只是覺得我以前對你的認知…偏離得有點多。而且，我覺得你和‘高手’，本質上都是一類人，雖然之前，和我男閨蜜抬杠也很少贏。”她想了想說到，因為她確實不知道，徐晨有這么毒舌腹黑的一面。

        “基礎不好就要多做功課了，對了，你同學明天什么時候來找你啊？”他的問話，還是有些介意“男閨蜜”的用詞。

        “他說他下午有空，我打算請他來我辦公室坐會，然后一起去吃飯，你沒意見吧？當然了，我不會耽誤工作的，這點你放心。”她的這番說辭，明顯非常到位。

        他并不在意這些，繼續說到：“陳總監的專業能力，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而且，你們這么久沒見了，敘敘舊是人之常情…你們是同年來北京讀書的吧？”

        “我是第一年就考上的北傳的碩士，他第一年高等數學沒過線，然后又復習了一年，才勉強擦線考上的北理工，我是文科生，不用考數學的。”她慢慢解釋到。

        “那你們還是挺不錯的，可能是我學歷不夠高吧，所以有些羨慕你們這種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名牌大學的人。”哪怕做出這么大的事業，徐晨也還是有自己覺得不足的地方。

        “不會吧，徐總，以你的身家和名氣，還需要羨慕別人…你現在的成就，還需要學歷這張紙來證明些什么嗎…我看了你參加的《lm》那本雜志的專訪，也看了網上的視頻，你知道嗎，你的英語口語水平，都不比英語專業的人差多少。”她想起了今天散會后，部門同事的閑聊。

        他接著說到：“畢竟在國外進修過一陣子，這些年也常去國外出差，也交過…國外的女朋友，久而久之口語水平就提高了一些，但肯定比不上你那個英國曼徹斯特大學畢業的室友了。”

        “靜嵐的綜合素質，全北京市都沒幾個同齡人能比得上…我的口語水平，說不定還不如你…雖然我上學的時候，英語成績很不錯，而我一直好好學英語，都是想著將來哪天能給你做翻譯，因為我覺得你是學藝術的，文化課可能不太好…現在看來，我真的是太天真了。”她說的都是真的，上學的時候努力學英語，確實是為了徐晨有朝一日能需要她。

        “就算沒能當得了我的翻譯，你也賺到了。所以，沒什么需要遺憾的。”他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做他的女朋友比做他的翻譯的確更實惠。

        “確實，我這輩子不虧了，能擁有現在的一切，我真的很知足了。”這是她的心里話，能和他在一起，真的足夠了。

        說話間，徐晨已經開車送她到了小區樓下，他隨口問到：“這么晚了，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你也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想到靜嵐可能回家了，所以她沒有答應他的提議。

        “ok，這周末我們來日方長。”說完，他便吻住了她的唇，有些事肯定不能忘。

        “唔…”這一吻她沒有任何準備，瞬間就要窒息了…好幾分鐘后，他才松開她，車內的氣氛也變得有些曖昧。

        “快點上去吧，早點休息。”

        “你也是，晚安。”

        說完她便往家里的方向走去，看著徐晨的車離開小區，她心里也是一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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