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郗奕葉故作驚訝的啊了一聲。
手上的東西應聲倒地,她面無表情的踩了下去,“真可惜,臟了。”
雯雯徹底昏死過去。
她只覺得無聊,站在門口換了雙鞋走了出去。
每次從地下室出來身上總是若有若無的帶著味道,哪怕沒有,她也總覺得是臭的。
“狗狗,我去洗個澡。”郗奕葉上樓對著規矩坐在沙發上的白犬說道。
她一向是個愛干凈的,這點幾乎是難以忍受。很容易會激起她的暴躁,然后一發不可收拾。
她可以是小肚雞腸,也可以是睚眥必報。
郗奕葉皺眉脫光衣服,進了浴室泡了個澡,換上了一身干凈衣服。
她轉而重新窩在狗狗的懷里,安靜的坐在她腿間陪她一起看電視劇。
隨手捻起一顆草莓喂給她,“狗狗有想去哪里玩嗎?難得的放假。”
白犬瞇著眼睛張嘴吃下。草莓水分很足很甜,甜到了她的心坎里。她咀嚼了一會咽下去,替她拉了拉向上露出白嫩柔軟的肚皮的衣角,才回:“想去哪玩嗎?我都可以的。”
郗奕葉撇了撇嘴,對她的不解風情表示強烈譴責。
扭頭轉過去狠狠揉了一把她的狗頭,“那好吧,在家里也好,外面好熱。”
白犬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她不太開心的擰了擰她的大腿,滿意的聽到了悶哼聲,解氣了許多。
雖說無論在哪都是獨屬于她們倆的獨處,可狗狗很少有主動過。在家也好出去玩也罷,都是按照她的意愿,她能理解狗狗對自己的重視,完全聽從她的指示,可是她們這是在談戀愛呀!
她也想狗狗能給她一個驚喜,又或是找到什么情侶約會的圣地帶著她一起游玩,或許她們還能旁若無人的接吻。
去他媽的嚼舌根。
她根本不會在乎。
狗狗果然是只笨狗,簡直冷的過分。
白犬不解的揉了揉被擰的大腿肉,手上不自覺的抱緊了她,低聲委屈問:“怎么了,我哪做錯了嗎?”
低沉的雌雄莫辨的嗓音聲聲入耳,聽的郗奕葉耳根微微泛紅,耳朵尖尖悄然冒上了粉紅,暗自咒罵她這只笨狗。
錯了嗎?你當然錯啦!還是大錯特錯!
她哼哼了兩聲,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微昂下巴抬頭看著她的眼睛,黑黢黢的帶著點水潤的狗狗眼里盛滿了自己,不自覺的眉眼柔和起來,心里那團小火苗隱秘的悄悄熄滅。
她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道:“電視比我好看。”
狗狗倏地臉紅,這句話言外之意就是想和她親熱親熱。
和小葉談戀愛到現在,完全摸清了她的習性,戀愛中的她儼然一副小粘人精的模樣。
她本就對她知根知底,也不想掃了興致,囁嚅了半天抿了抿唇,低頭吻上她的耳尖,接著是耳垂。
虔誠的像個迷信的教徒。
郗奕葉被突然襲擊的身體不住的發軟,像要被這滾燙的唇瓣融化成一灘水一般。她毫不掩飾的溢出來一聲輕吟,把臉對準狗狗。
白犬意會,微長帶著卷的烏黑發亮的睫毛蓋住了眸子,低眉垂眼的加上羞紅了臉的樣子就好似是個受氣的小媳婦。
如果她有耳朵和毛茸茸的大尾巴,一定也會帶上粉紅。
她輕輕貼上去,含住了那塊帶著草莓香甜的紅唇,緩緩的按部就班的探了進去,與之共舞。
所有強烈的心跳聲匯聚成一句話,心知肚明的那幾個字。
離開后,白犬偷偷瞄了一眼那地方,紅唇瀲滟,泛著水潤的光澤,在午后的時候反著光,到處都在勾引人再去嘗一口。
她受不住的埋進她的頸窩鼻翼輕輕聳動,偷偷聞著沐浴露的清香混合著她的奶香。
郗奕葉輕輕喘了幾口氣,因缺氧而導致的酡紅慢慢恢復成原色,只留下淺淺淡淡的淡紅,她捏了捏狗狗的手指,刻意扭頭貼近她,伸出粉嫩濕潤的舌尖舔了她紅的滴血的耳朵一口。
調笑道:“就這?”
白犬猛的一顫,粗粗喘氣,偷偷把耳朵藏了起來,悶悶嗯了一聲。
郗奕葉好笑的看著縮頭烏龜一樣的狗狗,聲音綿軟婉轉,“你不看的話我可就播掉咯。”
白犬這才慢吞吞抬起頭,緩慢地說道:“要看的。”這是她最近在追的一部電視劇,不看白不看。最重要的是如果換成別的她就成為了待宰的羔羊,被拆吃入腹。
郗奕葉沒在逗她,狗狗乖乖的看著電視,她則無聊的把玩著她的手指。
狗狗不愿意下一步,她也不急著,主動久了也是會累的。
于她而言狗狗早已經是囊中之物。
她是不懂如何正常的情侶之間的相處模式,但時隔這么久了都沒有任何情趣,多少都會有點不滿。
就像是在對她的懲罰。
她也無所謂,遲早有一天狗狗會主動的。
夜晚悄然降臨,晚上的正常作息已經到了,她們兩人都還沒想著睡覺。
白犬對電視劇入了迷,打算看完這集再上樓。
她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對她問的問題回答了一個不太令人滿意的答復,“你先睡吧,我看完這集就上去。”
郗奕葉多有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她沒上樓,誰想一個人睡冷冰冰的床,盡管室內溫度高達二十多攝氏度。
百無聊賴的走進地下室,孕婦剛吃完晚飯沒多久,看起來氣色好了一些,郗奕葉看著她稍有力氣的面龐點了點頭。
轉而看向雯雯,地上一塊面包沾染了血跡和破碎的眼睛渣,但依舊是完好無損。
郗奕葉瞬間冷了臉。
她最不喜歡不聽話的東西,最討厭的就是敢忤逆她。
階下囚還有這種資格嗎?
雯雯沒有了手,她特地將她放在孕婦的身旁讓她喂給她吃,男人一看就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一點用都沒有。
她走上前去狠狠踹了一腳,她的身體搖搖晃晃,一點聲音也沒。
孕婦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陰森可怖的說道:“死了死了,她死了。”
郗奕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抬手輕捏住雯雯的下巴探了探鼻息,又伸下去摸了心臟。
她微微皺眉,心有不忿地喝住:“閉嘴,吵死了。”
深黑的瞳孔靜靜注視著尸體,一言不發,渾身的氣壓冷了起來。
才這么點就死了。
果然只是個沒用又廢物的臭女表子。
她煩悶的出了地下室坐在狗狗的大腿上,心里像是空了一塊一樣不得安慰,難受得緊,必須要自我調節一番。
這不是她設想的那樣,人的生命過于脆弱了,倒也是便宜了她。
白犬看完這一集,信守承諾的關了電視,疑惑的看向沉默寡言的郗奕葉,“怎么了,臉色那么差?”
郗奕葉張了張嘴,思考了一小下,最終還是張口道:“她死了。”
白犬神色一僵,她是誰不言而喻。
她干巴巴的輕哦了一聲,回道:“死了就死了。”
郗奕葉不耐地看著她的表情,蹙眉凝視。
突的她狠狠咬上了狗狗的鎖骨處,用力至極乃至于留下了個血牙印。
白犬痛的不敢吭聲,只得小聲抽氣。
郗奕葉舔了舔傷口和唇,口中淡淡的鐵銹味傳開,她恍若看開了,警告似的說道:“你再敢做就不會這么簡單了。”
就這么一咬相當于是一咬泯恩仇,就讓它徹底的過去了。
白犬疼的抽氣,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保證道:“不會再有了。”
如果她是一位成功人士,那這件事會成為她一生的敗筆。
郗奕葉還是生氣,氣的渾身都開始發抖,她克制不住自己回想起以前。想到如果沒有自己發覺不對勁,如果自己沒有偷看聊天記錄,如果她再晚一步,事情就會發生翻天地覆的變化了。
她想要狗狗全身心的只屬于她一個人。
那種只有畜生才會干的找小姐不該出現在她身上,盡管她知道那時候根本就沒有確定關系,朦朦朧朧的關系鏈,但她強烈的占有欲還是不允許。
白犬猶猶豫豫的伸手抱住她發顫的身體,一下一下的輕拍她的背。
“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
郗奕葉聞言抬起頭,極力克制咬的唇色發白,眼角滑落一滴眼淚,嚇得白犬聲音都抖了幾分。
“別…別哭啊,對不起,你打我好不好,打我出出氣。”
“要不…你再咬我一口,咬哪里都行。”
郗奕葉微微搖了搖頭,眼淚不受控制的一滴又一滴,她兇狠的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唇,來了個牙磕牙,痛的白犬險些掉眼淚。
她聲音沙啞,“不用了。”
白犬沉默住了,她不太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像她這樣的人就算是丟在了人群堆里也泛不起水花來,她太普通而又貧窮,一窮二白。知識匱乏又呆板,根本不會變通,也不懂得怎么說好話。
她唯一的信仰就是少說多做,只有做了才能體現出來,比沒用的廢話還有用一百倍。
她一點一點的吻上她的眉眼,吞吃掉微咸的眼淚。
郗奕葉不適地推開了一點,自己動手擦了擦眼睛,垂眼道:“明天帶出去吧。”
白犬當然答應了,她思索了一番,“去k市好不好,順便出去轉一圈。”
又見她沒回,大一點膽子摟的穩穩的,“我困了,陪我睡覺好嗎?”
郗奕葉輕嗯了一聲。
白犬躺在床上皺著眉頭側看她的睡姿。
一個人太過注重一些東西容易傷到自己。
當然自己更沒有資格評頭論足,這事的起因就是因為自己。
她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居然是這么的愚蠢。
第二天一大早白犬就醒了,因為有著心事她睡得不算太好,就連做夢都不是那么回事,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場景。
她準備好袋子去了地下室把已經僵硬的尸體裝進去。
白犬驚訝地看著穿好休閑裝的郗奕葉,“怎么醒的這么早?”明明可以再睡會的,等她處理好了再去叫她起床。
白犬手忙腳亂的洗手消毒,躊躇不定的問道:“餓不餓?我…我還沒來得及做早飯呢。”
郗奕葉搖搖頭,“我還不餓。”
“不急的,你不在邊上我睡不著了。”
白犬呆愣的啊了一聲,吶吶說:“那你等等,我去做飯。”
用過早飯以后,白犬簡單收拾了一下地下室,下意識的自然而然以為男人也死了,探上鼻息的那一刻才有了點真實。
她眉頭緊皺,對這位造出惡臭的人是深惡痛絕,真想一鏟子拍死算了。
郗奕葉不解地看過來,“怎么了,他也死了嗎?一起帶出去算了。”她暫時有點疲累了,沒心情對著毫無作用的男人再做任何事。
白犬應了一聲,把幾乎發不出聲的男人拖進了汽車里。
后備箱勉勉強強裝下了兩個人。
k市是臨市,距離一點也不遠,大概也不過是一小時車程。白犬對k市不是很了解,還得細細觀察哪能拋尸。
k市的娛樂沒有s市多,也沒s市漂亮,風景也不如它,才短短幾小時郗奕葉就玩的有些膩了。
白犬帶著她邊玩邊視察,有些心疼的說道:“是不是累了,去車上睡會。”
她確實是累了,沒再拒絕,老老實實的放下座椅。白犬拿出小毛毯輕輕蓋上。
她停的是陰涼地,完全曬不到太陽。五月的天雖然沒那么毒辣,卻也是夠嗆的。
南方就是這樣,除去冬天,幾乎都算是炎熱。下午又是最熱的時候,一點也不能馬虎。
她忽然想起看到的一則新聞,由于父母的疏忽把小孩遺拉在汽車內,短短幾小時就被悶死了。
她有些后怕,根本不敢走多遠。
車鑰匙沒拿,里面開了空調,汽車門還在里面反鎖了,自己就算想進去也只能等小葉醒了過來再說。
白犬默默坐在一旁的地上喝著冰鎮礦泉水,注視著車附近的一舉一動。
兩人一起用完晚飯以后,白犬開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村莊附近,邊上就是一座深山。
她是不了解k市的,但道理都懂,越偏越好。
白犬本想著獨自先探探路,沒想到扭頭看到了個毛茸茸的腦袋,無奈問道:“你跟著過來干嘛,去車上待著。”
郗奕葉小聲說:“我也可以幫忙。”
白犬拗不過她只好先走一步。
她帶著尸體走了很久,大概覺得夠了,隨便一放,又回去把男人一并帶了過來。
樹林太過密集,不然車就能開過來了。
白犬休息了一會拿起鏟子就開始挖掘,郗奕葉也確實沒閑著,她在一旁幫忙打燈,又不能太亮,生怕被路人發現。
白犬偷懶直接挖了個雙人的坑,還特地挖的深了些,一把把男人丟了進去,再把尸體扔進去,一鏟子鏟了土蓋上。
男人驚恐無比,眼珠子瞪得巨大,他想發出點聲音卻發現喉嚨根本出不了聲。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泥土一步一步蓋滿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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