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前幾世那些事
晏暮還沒有回到東隅山,這就給了裴塵賦半夜和晏歲躺在同一張床上的機會。
“你不怕我哥哥半夜突然回來?”晏歲側著身子,一條胳膊支著腦袋含笑看著身側的裴塵賦。
裴塵賦嘴硬地道:“他回來看到了最好,最好能夠一氣之下就讓我帶著你滾。”
晏歲看著平躺著,身子僵硬得跟塊板似的裴塵賦好笑地搖了搖頭,然后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抓著裴塵賦的頭發把玩:“裴少主,你會愛我多久啊?”
“怎么突然叫我裴少主?”裴塵賦轉頭問道。
晏歲推搡了下裴塵賦:“你別管這個,回答我。”
“這我怎么回答?”裴塵賦也側過身子看著晏歲,“我又不知道我能活幾歲。”
“那你不活了就不愛了嗎?”晏歲撅了撅嘴道。
裴塵賦低笑:“不活了也愛,下輩子也繼續愛。”
“裴首席空口無憑。”晏歲趴到了裴塵賦的胸口上望著裴塵賦。
裴塵賦無奈地揉了一把晏歲的頭:“如果是要憑證,那不如你殺我一次,再等我十幾年后我來找你。”
晏歲笑了笑將頭埋進裴塵賦懷里:“算了,我不想再等十幾年。”
“等你哥哥回來,我們全家都去求他提親婚期,好不好?”裴塵賦問道。
晏歲點了點頭:“嗯,好。”
“然后我們就可以生娃娃了。”裴塵賦勾起唇角,“我們家下一輩從煦字輩,我都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如果是個女兒就叫煦禾,是個兒子就叫煦琰。然后下下一輩從熹字,咱們孫女就叫熹華,孫子叫熹徽。下下下一輩……”
“還未成婚,你莫不是都已經想好了后來十八代的名字?”晏歲失笑道。
裴塵賦驚喜地看向晏歲:“你怎么知道我已想好了后十八代的名字?”
晏歲笑而不語,因為在第一世的時候,裴塵賦就已經跟晏歲說過了。
不管晏歲有沒有在十四歲的時候離開東隅山,太昊氏都會在十四歲那年有各種方式發現晏歲的存在。
第一世的晏歲,是徹徹底底的嬌寶寶,在晏歲暴露在太昊氏面前后,太昊氏的步步緊逼,其附庸家族四處點火,心力交瘁的晏暮走投無路地走進了華胥氏。
“十億上等靈石,雷澤境內全部商鋪、莊子、田地都會是家妹的嫁妝,只要華胥氏傾舉族之力護佑歲歲。”晏暮說著尚覺得不夠又補上一句,“我這一生不娶妻妾,不留子嗣,待我離世后,青陽氏一切皆歸吾妹所有,亦是吾妹與華胥氏所出子嗣所有。”
“晏家主言重了。”裴家主連忙道,“華胥氏和青陽氏若能結為姻親,亦是華胥氏的榮幸,聘禮我們家也一樣都不會少,晏歲嫁到我們家來,我也一定當他是我們家的親生女兒,保她一生順遂。”
在當時裴塵辭的年齡是最合適的,當時不知道為什么裴家主大手一揮就把自己的大兒子,華胥氏的少主叫回來成親了。
晏歲與裴塵賦的初見便是在大婚之日,裴塵賦掀開晏歲蓋頭的之后才發現自己被自家爹騙了。
晏歲初嫁之時十五歲,十五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稚氣未脫,臉頰上還帶著些許嬰兒肥,眨巴著眼睛看著裴塵賦。
“餓了嗎?你應該還沒有辟谷吧。”裴塵賦這個新郎官比晏歲這個新娘子還要局促,從袖子里給晏歲掏出了一截甘蔗。
晏歲驚訝地望著裴塵賦,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給自己一截甘蔗,而裴塵賦在掏出一截甘蔗的時候也尷尬得不行,為什么他身上會有一截甘蔗。
就在裴塵賦想要偷偷收回甘蔗的時候,晏歲接過了那一截甘蔗,軟軟糯糯地應了一聲:“謝謝。”
“不客氣。”裴塵賦搖了搖頭,然后站在原地看著晏歲似乎是在等晏歲啃甘蔗。
晏歲本來是沒打算啃的,但是裴塵賦一直盯著自己,好像就等著自己啃,在一番遲疑之后,晏歲啃了一口。
按照常理來說,晏歲應該說一聲“甜”的,但是偏偏這新婚夜發生的一切都不符合常理,在一口下去后,晏歲的眉頭猛然擰在了一起,嗚咽了幾聲后,吐出了一顆牙。
裴塵賦震撼地后退了三步:“你幾歲了?”
怎么娶回來的小媳婦連牙都還沒換完!
對于這一次的洞房花燭夜,裴塵辭表示很不滿,因為他在窗底下蹲了一晚上,腿都麻了,聽到的只有自家大哥給小嫂嫂講故事哄睡的聲音。
新婚的第二日,裴塵賦就牽著沒睡醒的晏歲去找裴家主算賬了。
“哎呀,這么早就來了,賢媳都還沒睡醒呢,你急著起做什么。”裴家主剛收拾完東西要拉著裴夫人跑就被裴塵賦逮住了。
“你不是說她二十歲了嗎?”裴塵賦瞪著裴家主問。
“老大,這你就不懂了吧,四舍五入嘛。每個人都會二十歲的,養幾年就是了。”裴家主哈哈笑著,然后揮手向晏歲打招呼,“歲歲,早啊,我是你公公哦,這是你婆婆。”
裴塵賦:十五歲四舍五入等于二十歲,烏魚子
晏歲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瞇著眼對裴家主和裴夫人招手:“公公早、婆婆早。”
“你這孩子,你看歲歲困的,怎么這么早就把她帶來了。”裴夫人埋怨地看了眼裴塵賦然后將晏歲拉到身邊摟在懷里。
裴家主對著裴塵賦指指點點:“你看看你,一點也不會疼媳婦,要不是你是老大,我才不把歲歲嫁給你。”
裴塵賦氣得直咬牙:“我怎么不疼了?”
“你疼人家還沒睡醒你就把人拉出來,在沒事干的時候喊人起床是十惡不赦的事情!”裴家主振振有詞地道。
裴塵賦反問道:“我一出門就看見老三在窗戶底下蹲著,看樣子還蹲了一整夜,不帶在身邊被他偷走了怎么辦!”
裴家主笑得一臉奸詐:“嘿嘿嘿——爹就知道你喜歡可愛嬌氣的,給你選的這個媳婦不錯吧。”
晏歲被裴夫人摟在懷里拍著后背拍著拍著看樣子就要睡死了,裴塵賦瞥了眼晏歲,矜傲的一聲冷哼:“哼,她還沒虎頭可愛呢,我現在只不過是盡一個丈夫的義務罷了。”
“這個我信,以后你會想盡更多丈夫的義務的。”裴家主一本正經地拍了拍裴塵賦的肩膀。
裴塵賦確實是喜歡可愛的東西,所以對于生得就很可愛的小媳婦,裴塵賦就算還沒有男女之情,也是喜歡得緊。
但是在發現晏歲還沒有開始修行的時候,裴塵賦天還沒亮就一把撈起賴床的晏歲就把晏歲帶去了劍谷。
“好困,我想回去睡覺。”晏歲纏在裴塵賦身上不肯下來。
“先不要困,你已經十五歲了,下個月十六了還沒有引氣入體,以后怎么保護自己?坐好了,我傳你心法。”裴塵賦把晏歲從身上扒下來。
晏歲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裴塵賦撒嬌:“夫君~”
“嗯……那你再睡一天,我們明日再開始。”
這么一明日,就明日到了一年后。
一年后,被晏歲吃得死死的裴塵賦狠下心叫冉囂從狼族晏歲請了三位嚴厲的前輩。
晏歲被三位前輩連軸教得淚汪汪,躲在門外偷看的裴塵賦看得心碎碎。
等晏歲下課后先哄好晏歲,然后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哄好心疼的自己。
晏歲修行的速度一直都很快,兩年筑基,三年金丹,裴塵賦看著自己一手養出的媳婦越看越是喜歡,也越來越離不開。
又是一年除夕夜,晏歲照舊趴在床上看著裴塵賦新寫的心法,裴塵賦撐著頭臥在一側看著晏歲。
“你一直看著我做什么?”晏歲抬起頭問道,紅燭燈火灑在晏歲的身上,似乎也在有意勾勒晏歲早已長成的身軀。
“歲歲。”裴塵賦低聲喚著晏歲的名字,“我們家下一輩從煦字輩。”
“然后呢?”晏歲不解地望著裴塵賦。
裴塵賦一手拿走心法,將晏歲抱到懷里:“我想給我們的將來的女兒取名煦禾,兒子就叫煦琰。”
晏歲在裴塵賦懷里找到自己舒服的位置躺好問:“那孫子孫女呢?”
裴塵賦噎了一下,但還是認真地想了想回答:“下下一輩從熹字,孫女可以叫……熹華,孫子叫熹徽。”
晏歲繼續問:“那重孫子和重孫女呢?”
裴塵賦又想了個重孫子和重孫女的名字,等裴塵賦給未來十八代孫子都取好名字后。
晏歲睡著了。
抱著軟乎乎的媳婦,看著黑漆漆的床頂,聽著屋外轟鳴的煙火聲,裴塵賦輕嘆一聲:“真是當了個活鰥夫。”
第一世晏歲在嫁入華胥氏之后安穩地過了五年,在第六年,太昊氏下手了,不過是對晏暮而不是晏歲。
晏暮千防萬防,也沒有擋住沉無翼親自出手的那一劍。
華胥氏將晏歲保護得太好,要逼晏歲出面,只能在晏暮的葬禮之上了。
晏歲沒能見到晏暮的最好一面,裴塵賦帶著晏歲回到青陽氏的時候,晏暮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為晏暮操辦喪儀的是人面獸心,哭比晏歲還要傷心的沉亢。
一直到沉亢趁著裴塵賦為晏暮去送葬不在晏歲身側的時候,手持骨鞭重重地將晏歲打出朱雀真身,然后折斷晏歲的雙翼,斬去雙足的時候,晏歲才知道晏暮獨自一人背負過多少。
獻祭的日子還沒到,晏歲被太昊氏囚禁在了地牢之中四年,四年不見天日,也不見任何來人。
在第四年,地牢的門終于被打開了,那是晏歲第一次見到沉年。
那個冷清道子眼底沒有半點情緒,只是彎腰將自己抱起,晏歲喑啞著想要說些什么,卻沒能說出話來。
沉年帶著她似乎是想要出去,但是他走的路好生顛簸。
刀劍刺入晏歲體內的時候,晏歲都不知道沉年到底是要救她還是要殺她,好疼,真的好疼,她好想裴塵賦。
“南離明火……”耳畔傳來沉年的低聲提醒。
身上的鎖魂釘被拔出,晏歲用最后一絲力氣燃起了南明離火,一切知覺都隨著熊熊燃燒的明火而去。
再睜眼,她回到了十年前,自己十四歲的那一年。
“哥哥,別早早地把我嫁出去,讓我留下來幫你吧。”
但是太昊氏的附庸實在是太多了,在開戰的時候,青陽氏沒能信錯了人,敗了。
在朱雀的浴火秘境之中,晏歲再度自決,又一次回到十年前。
第三次,晏歲沒有繼續停留在東隅山,她偷跑出了東隅山,拜入前世大破青陽氏的長生閣下,將長生閣的齊仙劍陣學盡,創出了破解之法,并且摸清了長生閣弟子中的那些世家與太昊氏的關聯。
但是十年后,青陽氏又被聽潮閣所破。
接著是第四次重生,晏歲拜入了聽潮閣,學習秘籍,探查世家。
還有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每一世晏歲都去不同的地方,接觸到不同的人,受過無數的夸獎與贊譽,也受過無數的謾罵與欺凌。
久而久之,晏歲什么都習慣了,也不再愿意去和他們多計較,有的時候甚至寧愿自己低到塵埃之中,做什么事都不會有人發現。
唯一讓晏歲無法從容的就是裴塵賦,在數不清的十年里,晏歲不是每一個十年都能遇到裴塵賦,但也不是再也沒有遇到過裴塵賦。
不論相遇的時候是什么身份什么地點,晏歲是風風光光,還是灰頭土臉,裴塵賦都會喜歡上晏歲。
每個十年都有變數存在,唯獨裴塵賦的一見傾心不是變數。
上一世晏歲活得最久,從十四歲到二十六歲,活了十二年,也是晏歲最難行事的一世,她不論做些什么,都有一個陰魂不散的白青蓮作祟。
但是唯恐這一世的變數是宴青都參戰的晏歲,還是在宴青都呆了十二年,探查清楚了宴青都境內世家的情況,學會了宴青都的劍陣,可是卻莫名其妙地因白青蓮死在了天雷之下。
而在上一世晏歲死后,晏歲見到了重明帝。
“朱雀重生可都被你玩壞了,本尊真是服了你了。”
……
裴塵賦一開始是拍著晏歲的背想要哄晏歲睡覺的,但是晏歲想了這么一大堆之后越來越清醒了,倒是裴塵賦自己睡著了。
很快就要再見了吧,重明帝。
晏歲目光下移看了看裴塵賦里三層外三層的衣物,他居然連外衣都沒脫,這得多難受。
晏歲一邊想著一邊伸出手想給裴塵賦脫幾件。
“歲歲!你脫我衣服干什么!”裴塵賦猛地驚醒,一把捂住自己胸口。
“誰家睡覺穿這么多衣服的?”晏歲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裴塵賦一把將晏歲推開了一臂遠:“還沒拜堂!”
“不管拜沒拜堂都不行。”裴塵賦滿臉警惕地往床邊又挪了挪,順勢警告晏歲,“你要是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睡地上去。”
晏歲:“還是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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